第13節(jié)
沈清緊跟其后。 只見,蕭翎正蹲下身,摘了一片野草的葉子摸了摸,而后將葉子放在嘴里咀嚼了下,眼中的精光更亮了幾分。 “沈清,你看,這就是土豆的葉子。” 蕭翎揚起手上那片長圓形,兩面均有白色疏柔毛的葉子。 “呃,我還是覺得它這葉子,跟普通的野草沒兩樣?!?/br> “你在看下去?!?/br> 蕭翎放下葉子,繼續(xù)朝下挖,漸漸地,露出了宛如番薯大小的土豆,土豆呈不規(guī)則的橢圓形,整體是非常均勻的黃色,同時,比番薯要圓潤不少。 這一大串土豆被拉出來,清干凈泥土的瞬間,沈清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好,好大一個,只是顏色有些怪怪的,蕭翎,這真的能吃?” “回去你就知道?!?/br> 就這樣,在蕭翎的建議下,除了最開始的那棵外,后摘下來的土豆,都沒有將上面的泥土清掉,期間,蕭翎還順手采了些馬齒莧。 看得沈清一臉的不明所以。 土豆他沒見過,也沒吃過,弄回去試試無可厚非,可蕭翎接著放籃子里的,分明是些沒什么用的野草,平時就是看見,也不會有人愿意浪費時間去摘。 但偏偏,蕭翎就是摘了,且數(shù)量還不少。 沈清本想問清楚,但轉(zhuǎn)念一想,蕭翎摘它可能別有用意,便打消了詢問的想法,待回去看清楚蕭翎打算用這野草做什么再說不遲。 “蕭翎,你不是說拔一些就可以?你怎么就弄了這么一大籮?” “我另有……” “呦,這不是清哥兒跟清哥兒的當(dāng)家嗎?真是巧遇,這都能碰上你們,不過,你們也真是可憐,離了沈家,就只能摘些沒人要的野草來吃了嗎?還有這些包著泥的黃色東西是什么?惡心死了,真虧你們還有膽子將它放在籃子里,難不成,你們打算啃泥巴來填飽肚子?也太寒酸了吧?” 沈明示威似的,揚了揚自己籃子里的蔬菜,臉上盡是得意,明里暗里諷刺蕭翎兩人窮到連菜都吃不起。 他是故意來這攔路的。 當(dāng)初沈清的那番話,可把一直被眾多漢子哄著讓著的沈明,氣了個半死,這回,他無論如何也要讓沈清出丑,找回場子。 “就算是野草又怎樣?我們愛吃,你管得著?” 沈清聞言,當(dāng)即走到蕭翎跟前,示意蕭翎不要插手。 “清哥兒,別騙人了,你這話誰會信?以前我怎么沒見你去摘野草來吃?我看啊,你們現(xiàn)在是窮得走投無路了吧?還有平日里挺照顧你的柳阿姆呢?我猜,他現(xiàn)在肯定是怕見著你,才避開的吧??!鄙蛎鞑恍嫉乩湫?。 “你愛信不信,我管不著,至于柳阿姆跟我的事,就更加跟你沒有關(guān)系,明哥兒,你突然說起這個,該不會在妒忌?” “笑話?!鄙蛎髋缮蚯澹?dāng)場口不擇言的喊道,“就你這個連爹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有哪里值得我妒忌?” “好,竟然你不妒忌,又為什么要攔住我們?明哥兒,你以前根本不會走這條路,不是嗎?”出于意料的,與沈明的氣急敗壞相比,沈清顯得很是冷靜沉著,“如果你以為說些話,就能傷到我,我恐怕要令你失望,這話對我,根本起不到作用。” “沈清,你,你……” “我什么?” 沈清的目光霎時變得銳利,“是你要來自討沒趣,怨不得旁人,現(xiàn)在反倒想指責(zé)我了是吧?明哥兒,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我?你要是在這樣激怒我,我實在不敢保證自己會對你做什么?!?/br> “沈清,你敢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要是傷了我,我家里人肯定不會輕易饒過你?!鄙蛎饕а狼旋X的喊道。 殊不知,他那不由自主往后退的做派,早就出賣了他此刻的真實想法。 “你都說我是野種了,我還有什么不敢?大不了我們魚死網(wǎng)破,有你沈明在下面墊著,我不虧?!?/br> “沈清,你好樣的,給我走著瞧?!?/br> 沈明聽沈清這么一說,頓時被他給嚇著,丟下一句警告的話,便忍不住落荒而逃。 生氣歸生氣,沈明還是記著,自己的命可比沈清的金貴著呢,要真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哼,沈清,你別得意,等我出嫁了,定會在找機(jī)會收拾你。 “好,我等著,你要對我做什么盡管來,只要你不會后悔就成?!?/br> 看著沈明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沈清故意提高音量來說這句話。 “沈清,你這番話是認(rèn)真的?” “你不相信?” “我怕你做不來,畢竟,人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性格,不是說改,就能馬上改變?!?/br> 雖說方才沈清用力將自己的手,握成拳頭狀的舉動,并不明顯,但還是一開始就被蕭翎注意到,才會有此一問。 “不是有你在嗎?” 沈清不答反問,“蕭翎,要是我以后又軟弱起來,你就像之前那樣,直接打醒我。” “你倒想得美,要被人看見,不就誤會我是個愛打自己夫郎的人?” 沈清,“……” …… “蕭翎,我,我沒有聽錯吧,你真的要自己來?”回到家,蕭翎說要自己親自做菜,生生嚇了沈清一跳。 一個漢子居然主動要求做菜? 要換了以前,沈清肯定覺得自己在做夢,可這事到了蕭翎身上,沈清很快就從不敢置信轉(zhuǎn)變?yōu)榘胄虐胍伞?/br> 只因,他想起了,他們新婚的第二天早上,蕭翎端來的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粥。 “嗯,你在旁邊看著我就行?!?/br> 說著,蕭翎不再耽擱時間,挽起袖子,將其中一個清洗干凈的土豆拿在手里掂量了下手感,很是熟練的開始削皮,那利落的動作看得沈清一愣一愣。 緊接著。 蕭翎就將去皮的土豆切絲,每一根的大小,都切得跟牙簽相差無幾,再將蒜跟辣椒切成粒狀,而后,將切好的土豆放入準(zhǔn)備好的冷水中浸泡一會兒。 不久,鍋燒紅了后,蕭翎順勢將蒜粒跟辣椒粒倒了進(jìn)去,待爆出蒜的香味后,倒入土豆絲,在放入適量的醋跟鹽,翻炒,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 等蕭翎將菜倒入碟,沈清才指著剩下的辣椒粒,好奇的問,“蕭翎,你怎么把藥材也放進(jìn)去一起煮?味道不會變得很怪嗎?” 第18章 “你吃過?”蕭翎挑眉。 “呃,以前好奇,在柳阿姆那嘗了一點,就弄得舌頭怪怪的,蕭翎,你就這樣放進(jìn)去,真能行?” “沈清?!?/br> “摁?” 蕭翎薄唇微揚,伸出手用拇指指腹抵住沈清下唇,有一下沒一下輕觸,“你說的‘怪’,就像這樣?” 轟的一聲,沈清如遭雷擊,呆愣了下,猛地往后退,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剛才被碰觸到的下唇,心 ‘撲冬,撲冬’的劇烈跳動著,“蕭翎,你,你又,我不理你了?!?/br> 沈清落荒而逃。 “還是一樣不禁逗呢?!笔掫崛缤陉资愕捻?,漸漸變得深邃,“看來我還要在努力才行,做我的人,可不能這么容易就害羞,真想現(xiàn)在就追上去,不過,先完成手上的事在說,我也是時候該試下做那種小吃。” 蕭翎伸了下懶腰,不慌不忙的繼續(xù)上手的事。 此時沈清要還在伙房,看到蕭翎接下來倒油的夸張勁,肯定會傻眼,甚至直接沖過去阻止。 那是矜貴的油啊摔! 另一邊。 沈清一直跑到前院,停在了荒廢的菜園子里,生悶氣,“唉,我怎么就傻傻的跑出來?要跑也是他跑啊,明明我比他大,為什么每次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 砰砰。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沈清的唉聲嘆氣。 “清哥兒,在嗎?” “清哥兒,快來開門,我跟阿姆來看你了?!?/br> “柳阿姆,虎子,你們來了。” 沈清猛地拍了下臉頰,立刻迎上。 “清哥兒,蕭翎呢?怎么沒看見他跟你在一塊?虧我還想著,趁機(jī)跟他學(xué)兩招?!鄙蚧⒁贿M(jìn)來,就開始眼巴巴的找蕭翎。 “什么學(xué)兩招?” 沈清不解地皺了下眉。 “呃,清哥兒,你不知道?這幾天啊,村里頭的人,都在說蕭翎很能干,下地一個人就做了兩個人的活,就是他們說你……” “虎子?!蓖趿鲅跃?。 “好好,我知道了,阿姆,我不說可以了吧?”沈虎知道自己剛才差點說了不該說的話,不好意思的抓了下頭發(fā)。 …… 一進(jìn)到屋內(nèi)坐下,王柳便抓住沈清的手,“清哥兒,你沒怪柳阿姆現(xiàn)在才過來看你吧?” “沒有?!鄙蚯鍝u頭,“我知道柳阿姆的難處?!?/br> 就算沈清現(xiàn)在已不怎么外出,也能通過不久前,沈明等人對他的態(tài)度知道,他現(xiàn)在的名聲或許早已壞到極點,要不然,沈明怎會一反多年的冷漠態(tài)度,直接就出言找他麻煩? 而王柳雖不懼那些人,但到底家里還有個漢子,遲早要說媒,不可能跟所有的人都交惡,迫不得已之下,王柳才會在事情過去好些天,才過來找沈清。 “唉……” 王柳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搖搖頭,“我實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鬧到這種地步……” “柳阿姆,我相信我阿姆的為人?!?/br> “清哥兒,我也信阿文,都這么多年的交情,我還不清楚阿文的為人嗎?可村里那幾個嘴碎的夫郎,一天到晚的在村里頭說你的是非,就是假的,這樣下去,也能讓他們成真的,你以后還怎么抬起頭做人?” “我不怕。” 沈清目光堅定的看向王柳,“嘴巴長在他們身上,我管不著,但他們要是敢當(dāng)我的面說,我就敢罵回去?!?/br> “真,真的?” 王柳有些訝異的看向沈清,似乎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種一反常態(tài)的話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