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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堇榆又被罵蠢,先是氣紅小臉,后來再一思索,方才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臉更紅了,偏他哥哥聽那婦人的叫聲,還閑閑評了一句,“那人著實(shí)厲害?!?/br> 他又氣又羞,翻身滾回榻上,朱堇桐見他躲了,便去呵他癢癢,“別鬧,”煌煌太子,素來端整的一個(gè)人,居然樂于此道,朱堇榆一氣,翻過來不管不顧,與他斗起來。 先時(shí)朱堇桐只是與他玩玩,后邊漸漸起了爭勝之心,鬧著鬧著,朱堇榆忽然縮了手,也不求饒,漲紅著臉瞪著他。 倒是十分可愛。 “又怎么了,胳膊疼?”朱堇桐剛有些后悔,卻咂摸出不對勁來,手把錦被一掀。 “哥哥!”朱堇榆按不住,紅著臉叫了一聲。 朱堇桐不理他,朱堇榆又叫了一聲“哥哥,”便是要求他了。 “真是傻孩子,”朱堇桐似笑非笑,“我是你哥哥,怕什么。” 朱堇榆漲紅了臉,埋到被里,又被朱堇桐拉出來。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朱堇桐笑他,“莫說是你這年紀(jì),就是祁王家的朱堇楨,也比你懂得多。” 朱堇榆不理他,朱堇桐笑笑,叫了崔清泉進(jìn)來,凈了手,交代幾句,就此睡了。等天明醒來,回到行轅,一應(yīng)俱已收拾妥當(dāng),便向北回京。 朱堇榆見幾個(gè)老婦,引著七八個(gè)身姿窈窕、戴著面紗的女子,上了后邊的車,問道,“那些是誰?” 朱堇桐拿手指敲他額頭一下,“你倒是管事?!?/br> 太子回京,一進(jìn)宮就去見皇帝,朱凌鍶躺在龍榻上,謝靖對兄弟倆行禮,二人再回禮,朱堇桐就問,“父皇這是怎么了?” 朱凌鍶笑著說,恐怕是前兩天,多吃了塊西瓜。朱堇桐便說了南去一路,各地風(fēng)光如何,各府的政事,揀要緊的說了幾樣,等到出門,謝靖來送他倆。 朱堇桐就問,“父皇病了幾天?” 謝靖說,“三天了,”二人對視一下,謝靖又說,祁王世子住在祁王舊日府里,朱堇桐點(diǎn)點(diǎn)頭,謝靖果然沒讓朱堇楨住在宮中。 只是皇帝不過是腹瀉,才三天就形容如此憔悴,他心里著急,也不好多說什么。謝靖伺候皇帝,年頭長又盡心,即便換做自己,也不會比他更好。 朱堇榆是七情上面的人,在乾清宮還能忍著,一進(jìn)太子*宮中,便哭喪著臉,朱堇桐說,“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 朱堇榆不接這話,仍是憂愁滿面,去歲冬天,皇帝就犯過一回病,忽然耳朵聽不見,把他倆嚇壞了。謝靖也是憂心忡忡。 過了三日,朱堇楨就發(fā)來帖子,請眾人去他府上賞荷花。祁王府里的水榭,當(dāng)年在京中十分出名,又聽說祁王世子,是個(gè)比祁王當(dāng)年,更要妙絕的人物,一時(shí)間京中子弟,都有些好奇。 好在朱堇楨,廣邀賓客,任誰都能見上一面,他雖面若仙童,卻熱情好客,禮賢下士的名頭,漸漸傳了出來。 朱堇桐挑了一天,帶著他兄弟去了。見了他倆,朱堇楨頷首輕笑,倒有些不卑不亢的意思。 朱堇榆誠心誠意地說,“楨兒,你家里這園子,真不錯(cuò)?!?/br> 朱堇楨又笑,拉著他四處走,倒把個(gè)太子,涼在一邊,眾人便說,這祁王世子,與他爹一樣,并不是個(gè)俗人。 水榭之中,有幾位小姐,其中有一個(gè),模樣比其他京中閨秀稍遜些,身份卻貴重之極。她就是朱辛月的女兒曹平瀾。平瀾模樣隨爹,細(xì)眉細(xì)眼,個(gè)兒也不高,今年十四。 她雖和眾位小姐說話,眼睛卻不時(shí)偷瞟招呼客人的朱堇楨,她從生下來就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平瀾的弟弟曹定海,今年也十二了,隨他jiejie一起進(jìn)的京。長公主是想叫兒女,在京中尋一門親事,遣舊人護(hù)送來此,平時(shí)皇帝也多有照拂。 曹定海長相隨母親,小小年紀(jì),面貌已是明媚中顯出英氣來,他目下無塵,什么也看不上,就是祁王這園子,也覺得就那樣。 就是在宮里,皇帝舅舅賞賜的那些新鮮玩意兒,他也覺得一般。 他父親每次出海,帶回來無數(shù)新鮮玩意兒,更有一雙巧手,自己拆解了,便能做個(gè)更好的。定海從小到大,玩的都不是俗物。如今待在這里,也覺得無聊,只跟著他jiejie。因?yàn)槟昙o(jì)小,這些閨秀也不避著他。 等到中午在水榭里開席,男女用紗簾隔開,朱堇楨在那頭笑著說,“聽聞?chuàng)P州知府送了八個(gè)絕色歌姬給太子殿下,不知臣弟可有機(jī)會一飽眼福?” 朱堇桐淡淡道,“世間若獨(dú)一無二,才可稱作一絕,如今小小揚(yáng)州,也數(shù)得出八個(gè),什么絕色,世子說笑了?!?/br> 又說,“我見世子這樣的,才稱得上絕色才是?!?/br> 男子這邊,不知太子何出此言,又不敢互相打量,便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朱堇楨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女子那邊,不知誰笑出聲來,又急急掩了嘴。 散席之后,眾人的車架都來三門外迎著,讓太子先過去,朱堇桐路過幾個(gè)妙齡少女面前,忽然回頭,“周含英,你笑得太厲害了?!?/br> 名喚含英的姑娘,正是周斟的長女周蘊(yùn)。她年方十七,無論容貌品行還是家世,都是京中貴女的頭名,和朱堇桐自小認(rèn)識,涇陽王妃很喜歡她,常常召她進(jìn)府說話。 如今她得了太子“斥責(zé)”,絲毫不慌,一眾貴女均低著頭,她卻大大方方抬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