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真的來了!” 葉深見她興奮得兩眼發(fā)光,有些好笑:“材料都準(zhǔn)備好了?” 佳月有些俏皮地伸出雙手,比了個“v”:“您料事如神!不過,您覺得她會選擇哪套方案?” 葉深嘴角含笑,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佳月倒退半步:“不會吧?” “要不要打個賭?”葉深轉(zhuǎn)著手里的圓珠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佳月歪頭想了片刻:“好!我選二!賭注是什么?” 葉深微微后仰:“我贏了,你周末加班。” 佳月:“……”。她剛剛才答應(yīng)了博士,周末見面。萬一輸了,這下又要說加班取消嗎?葉深難得跟博士犯沖? “我贏了……”佳月一時想不出來,有什么合適的賭注。 "我的車,借你開?!比~深幫她想了一個。 佳月大學(xué)就拿了駕照,但自己沒車,真沒怎么開過。這個賭注……佳月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也來不及細(xì)想了,人家田總還在外面等著呢。 “call!” 葉深提出的三個方案,各有利弊。 方案一,不答應(yīng)徐光憲任何條件,約他談判的時候,立刻報警抓人,由警方出面,要回視頻,作為他減罪的條件。 這個做法,缺點(diǎn)明顯。一來對主謀紅喜食品沒有半點(diǎn)影響,二來徐光憲可以反訴,說田總性sao擾,賄賂了警方,誣告他。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會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長遠(yuǎn)看,對田總個人和公司,都得不償失。 方案二,跟徐光憲談判,收買他,讓他反咬紅喜一口。田總以此為據(jù),把紅喜告上法庭。 這樣做,便宜了徐光憲,有點(diǎn)兒憋屈,但卻能打擊到真正的主謀紅喜。 方案三,跟紅喜談判,讓對方交出視頻,并確保視頻不會泄露。條件是,紅喜集團(tuán)以低價購買天源的辣醬產(chǎn)品,自己分裝,用紅喜的商標(biāo)銷售,建立雙方的合作機(jī)制,一起瓜分辣醬市場。 這個方案,雖然田總損失最小,說不定還可以獲益,可是,這就跟公主被迫和親差不多,太憋屈了。佳月覺得,田總性格那么剛烈,絕對做不到。 “我選擇……第三個方案?!碧锟偤炌晡袝?,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佳月:“!?。 ?。她看看葉深,又看看田總,小眼神里,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跟對方的談判,定在了周日,也是對方給出期限的最后一天,地點(diǎn)在一間湘菜館,是對方指定的。 對方也來了三個人,紅喜的魏總,姓申的律師,還有那位徐光憲。 佳月本來有點(diǎn)兒想不通,田總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會被人騙得這么慘??梢灰娦旃鈶椀拈L相,就立刻想通了。這個騙子,長得跟駱駝祥子似的,光頭粗脖,濃眉,小眼,看上去體格壯實(shí),忠厚老實(shí),坐在那里頭都不敢抬,一副好欺負(fù)的樣子。 申律師先開了場:“為表誠意,請把手機(jī)都先拿出來?!?/br> 葉深一句話不說,就掏出了手機(jī),佳月也立刻照辦了。田總猶豫了一下,也拿了出來。 魏總暗喜。田春華找的這個小律師,就是一花架子,很好擺布嘛。 申律師接著拿出了一張紙:“請大家都簽一個保密同意書。今天我們雙方,在這里無論說了什么話,日后都不能泄露給任何人,包括法院等國家機(jī)關(guān)。” 葉深接過來,飛快地看了一眼,拿出筆來就簽了名。佳月和田總跟進(jìn)。 方申律和魏總,對視一眼,總算放了心。 還是申律師出面:“今天這事,按說跟紅喜無關(guān)。但是徐光憲跟魏總是親戚,所以我就看在魏總的面子上,作為紅喜的法律顧問,來協(xié)調(diào)一下這件事。” “田總,您作為老板,對員工搞性……”申律師繼續(xù)說道,可剛提到一個性字,就被葉深打斷了。 “申律,大家時間都很寶貴。廢話就不必了。佳月,把我們的專利申請受理書,給申律師看看?!?/br> 佳月立刻將文件遞了出去。為了這份受理書,這兩天,她可是跑斷了腿。 魏總立即不干了,“騰”地站了起來:“田春華,你他媽耍什么小動作啊?你不想談,老子現(xiàn)在就發(fā)視頻!” 田總一拍桌子,也跳了起來,像頭母老虎:“呸,魏毅,你信不信,老娘今天就跟你拼個魚死網(wǎng)破?!” 葉深示意佳月,佳月立刻上去抓住田總的胳膊:“田總,咱們是來談判的,不是來吵架的。您聽葉老師的就好了?!?/br> 田總這才氣咻咻地一屁股坐下。 “魏總,我想問您,您想要天源的配方,目的是什么?” 魏總眼睛一橫:“廢話!當(dāng)然是賺錢了!” “拿到配方不但賺不到錢,還可能賠錢。我們有專利,您一但開始按照配方生產(chǎn),我們就可以起訴你!” 申律冷笑一聲:“可是你們的專利,并不是明天就能申請下來。就算申請下來了,要拿證據(jù)維權(quán),也不是件容易的事?!?/br> “申律,只要你們敢投產(chǎn),我們就會追蹤你們的產(chǎn)量和銷售情況,將來打起官司來,一起算總帳?!?/br> “還有,根據(jù)《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條規(guī)定,你們的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侵犯商業(yè)秘密罪。魏總,申律有沒有告訴您,一旦我們起訴成功,您可是要吃三到七年牢飯的?!?/br> “您現(xiàn)在這樣的身家,為了這份配方,有必要冒這個風(fēng)險?” “當(dāng)然,如果紅喜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破產(chǎn)的話,又另當(dāng)別論!” 葉深每說一個要點(diǎn),就停頓一下,好像一個一個,朝對方扔鞭炮。 最后一句,讓魏總的臉色瞬間漲得紫紅。 “你……你怎么知道的?!” “法條嗎?當(dāng)然是背的。紅喜破產(chǎn)的話……您是上市公司,我查看了近兩年的財報和新聞,分析出來的。”葉深不合時宜地,又講了個冷笑話。 魏總的臉上紫紅全退,白得嚇人,露出狠厲的神色:“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該明白,對于配方,我是勢在必得!如果拿不到,我死前至少也拉了個墊背的。哈!” 葉深見了,不但沒有嚇到,反而面帶微笑,朝前傾了傾身體:“兩軍交戰(zhàn),靠的是實(shí)力,而不是狠話。你手里的牌,說來說去,其實(shí)就是兩張。視頻還有性sao擾。我來給你分析,分析,為什么你這兩張牌,都是廢的!” 葉深開始展開第二波打擊。 “視頻,你公開了。是,田總作為一個女人,會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墒?,當(dāng)初艷照門的女明星們,現(xiàn)在不都洗白了,何況是田總,她又不是靠名聲吃飯的!” “把視頻給她女兒看?她女兒在美國留學(xué),難道還不能理解,她母親也需要正常的生理生活?說不定,還會讓她懂得母親賺錢不易,促進(jìn)她們的母女關(guān)系!” “性sao擾?別忘了,天源可是田總的公司,我們分分鐘可以找出一籮筐的證人,來證明,是徐光憲強(qiáng)/jian了田總?!?/br> ”我是不知道你們表兄弟關(guān)系如何,但是為了你,他強(qiáng)/jian加敲詐,去吃幾年免費(fèi)飯,我覺得你姑媽,一定會天天坐你家哭!“ 魏總越聽,越覺得絕望,他猛地站起來,突然從桌子下面掏出一把槍來。 “閉嘴!閉嘴!老子不聽!田春華,你現(xiàn)在就把配方拿出來,不然,老子把你們,一個個全都蹦了!” 這一下,事出突然,所有的人都嚇懵了,包括申律師在內(nèi)。 葉深也大吃一驚,但他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冷靜地一字一句地說道:“魏總,紅喜有救!田總愿意注資!” 第16章 好大一碗土雞湯 魏總抬了抬烏黑的木倉口。 田總嚇得“跐溜”就滑桌子底下去了。 佳月也嚇得渾身微微顫抖,但咬著牙,一動不動。她莫名地相信,葉深一定能說服魏總。 “魏總,你手上的槍沒有膛線,而且聞不到油味,可以確定是把高仿真木倉。也許有一定破壞力,能打穿紙杯?!?/br> 這話一出……包括桌子底下的田總都爬出來了。 佳月:“……”。葉深的觀察力確實(shí)是天才啊天才! 魏總抖著手……。 “鑒于國內(nèi)對于木倉支管控十分嚴(yán)厲,你可能因此被判刑。 2014年,一位19歲四川少年,因網(wǎng)購24支仿真木倉而被訴走私武器罪,一審判處了無期徒刑。2016年,天津大媽趙某擺打氣球攤,也判了三年半。 魏總,紅喜走到今天,絕對不僅僅是產(chǎn)品種類問題,你經(jīng)營不善,以其讓田總給你配方,不如請?zhí)锟傊苯尤牍杉t喜,注入資金,派出管理,這才能從根本上解決你的問題?!?/br> 魏總抖啊抖……半天終于把木倉一扔,絕望地哭了出來……。 最終,雙方答成了協(xié)議。魏總和徐光憲當(dāng)場銷毀視頻。田總對紅喜進(jìn)行資產(chǎn)評估之后,再決定入股比例。作為短期急救方案,天源賒給紅喜一噸辣醬,讓紅喜維持公司運(yùn)轉(zhuǎn)。 第二天,周一,田總下午到了永勝。 一見面,就給了葉深和佳月一人一個大紅包。 佳月悄悄捏了捏,挺厚的,然后默默地遞給了葉深。 葉深將紅包還給田總:“律師不許私自收費(fèi),更不許收取代理費(fèi)以外的任何費(fèi)用。不過,我收取的代理費(fèi),數(shù)目不會小?!?/br> 田總想了想,倒是沒有再糾結(jié)。她坐在小藤椅上,喝了一口茶。 佳月把取消專利申請的相關(guān)文件遞給她。 田總看了看,就放在了包包里,隨手卻又拿出一份文件來。 “葉律師,天源今天正式跟錦成解除了律師顧問合約。我想把天源的法律事務(wù)全部委托給永勝。具體說,是想委托給您?!?/br> 葉深并不意外。他一開始拒絕田總,也是因?yàn)轭櫦案\成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大客戶自己上門,也沒什么好說的。葉深立刻請了白律師過來,因?yàn)樗攀撬镞@方面業(yè)務(wù)的主管。 大型公司,要換律所可是大事,沒想到葉深一個月就把這事搞定了。天才就是天才,整個律所都轟動了。 送田總出門的時候,卻很巧。在前臺,他們居然碰到了劉媛媛和安以誠。 劉媛媛手里拎著個古馳的粉色托特包,笑得面綻春花,緊緊地挨著安以誠。 “田姨!”安以誠突然上前一步,出聲招呼。 田總有些不確定:“小誠?” 安以誠抬了抬下頜,微笑著:“田姨,我早就勸您把法務(wù)轉(zhuǎn)過來了,終于下決心了?” 佳月:“……”。 田總一愣,尷尬地笑了笑:“是呀,是呀!” 說完,她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啊,怎么還不回去接管家里的生意?你爸媽每次遇到我,都要抱怨!” 安以誠聞言,傲然地看了一眼葉深,又冷冷地盯了佳月一下,才淡淡地笑:“我哪天玩夠了,就回去了!我下班了,正好送您出去吧!” 葉深和佳月對視一眼,給田總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理都沒理安以誠。 但是,他們不理,有人理。 之后相當(dāng)一段時間,全所的注意力,立刻就從葉深如何天才,變成了安以誠到底是哪個家族的接班人?畢竟,前面一個話題已經(jīng)是事實(shí),而后面這個卻最新出爐,而且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