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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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老臉紅了,想要斥她給自己挽回一些顏面,卻根本無法反駁,因為小貓正抓著他的衣擺奮力的往上爬,還“喵~喵~喵~”的叫。 宮闌夕見定國公明明樂在其中的樣子,也不多話,跟楚言坐在一塊,看著窘迫的老人家微笑。 六月不知道為什么居然臥在了楚煥的腿上,身子像個白乎乎的球,任人揉搓的樣子,而元寶跑到了韓婉宜身邊,只有韓仲安兩手空空,沒有貓。 逗了會貓,定國公坐下,問楚言:“這三只小貓,你最喜歡哪一只?” 楚言回道:“小花?!?/br> 小花是只雜色.貓,身上有橘色、白色、黑色三種顏色,但性子是最乖巧聽話的。 “那這只貓再長大一些,送過來給我養(yǎng)?!倍▏f著一把抓起小花,小花白色的肚子露了出來。 “……”楚言對阿翁的幼稚無言以對。 雖然過來陪阿翁賞月過中秋,但是在宵禁前他們還是得回去,剛剛進(jìn)入坊門,市吏就把門關(guān)上了。 在國公府鬧騰的厲害,小貓們在回來的路上早就睡了,回到屋里安置好它們,楚言把宮闌夕拉進(jìn)屋里,神秘的小聲說:“給你看樣?xùn)|西。” 宮闌夕看著她走到衣柜,然后從里面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他,杏眼里滿是期待歡悅,道:“打開看看?” 宮闌夕被她弄得不禁也充滿起來,小心的打開包裹,里面是一件靛藍(lán)色的衣服,很熟悉—— “這……”他吃驚的看向楚言。 楚言展露笑顏,道:“快看看?!?/br> 衣服展開,確實是去年中秋夜他給她披上的那件衣裳,再看袖子那里,已經(jīng)被補(bǔ)好了,仔細(xì)看才能看出補(bǔ)的地方與其他地方不同,但明顯能看出補(bǔ)的人很用心了。 “你……補(bǔ)好的?”他難以置信,看向楚言白皙的手,完全想不到她居然會這么做。 楚言微赧,低著頭小聲道:“我學(xué)了很長時間,勉強(qiáng)能這樣了。” 宮闌夕一時不知該怎么表達(dá)自己的心情,一把抱過了楚言,埋首在她發(fā)間,安靜的感受著懷里的溫度。 去年這個時候,他們兩個在山里度過,她還一直不肯穿他的衣裳御寒,后來玩跳格子,她的暗示那么明白,若不是這么明白,他還在默默守護(hù),不敢踏前一步。 楚言在他胸口悶聲道:“你穿上試一試?!?/br> “好,”宮闌夕舍不得放開她,吻了吻她的發(fā)頂,才脫下外裳穿上她縫補(bǔ)的衣裳,然后尷尬的一幕來了…… 楚言看著到他膝蓋的衣擺,袖子也短了一截,露出了手腕,一年過去,宮闌夕居然長高了這么多,她……哭笑不得。 宮闌夕亦然,萬分欣喜的穿上,竟是這個滑稽的樣子,他忽略了自己這一年又長高了兩寸多。 “我、你怎么長高了這么多?”楚言蹙眉,睜圓眼睛質(zhì)問。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宮闌夕無辜道,“再說,我長得高不好嗎?” 楚言離他遠(yuǎn)一些,上上下下的掃視著她他,片刻道:“你現(xiàn)在有六尺嗎?” 宮闌夕笑道:“不多不少,剛好六尺?!?/br> 難怪她都得仰視他。 楚言走近他,站在他前面,手伸到自己頭頂在他身前比了比,還不到他的肩膀,有些郁悶。 宮闌夕揉揉她的發(fā)頂?shù)溃骸澳氵€會再長高的,嗯,不過不會有我高。” 這叫什么安慰?楚言看他還穿著不合身的衣服,道:“我也不稀罕那么高,只要到你的下巴就行?!?/br> “為什么?”他問。 楚言心里一動,看著他光潔的下巴,脖頸流利的線條,她的眼神有些飄忽,雙腳卻往前走了一步,踮起腳尖在他的下巴親了一下。 不為什么,只是想在她想親他的時候,能夠輕松一些。 宮闌夕滯住,低頭看著滿臉害羞的人,心里暖意重重,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擁住她,用下巴蹭她的發(fā)頂,一聲不發(fā)。 楚言環(huán)住他的腰,偷笑道:“怎么了?” 宮闌夕沒有說話,閉著眼睛靜靜的抱著她,許久才道:“我覺得我很幸運?!?/br> 楚言一愣,片刻道:“我才是幸運的。”能遇到對她這么好的人。 宮闌夕低聲笑了,不欲與她爭這個,他把小了的衣服脫下疊好,不能穿也不能扔掉,這是楚言給他補(bǔ)得衣裳,他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自當(dāng)一生保存。 楚言想著要不要去上清宮一趟,向靈虛真人幫忙要些能早日懷上孩子的符咒,說給宮闌夕聽后,他欣然同意,倒不是他很急著要孩子,而是楚言太急了,去問問也行。 路過月老廟時,楚言指著那棵掛滿紅線的槐樹道:“你知道去年我為什么會來這里嗎?” 宮闌夕記得那時候的遇見,楚言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排斥,為此,他難受了很久,越發(fā)覺得她遙不可及。 “為什么?”他問。 “靈虛真人讓我來的,沒想到正好遇見了你?!背孕σ庥?。 宮闌夕微訝:“所以,你才會想著向凌虛真人求子?” 楚言點頭,真人一定能幫助她的吧! 凌虛真人已過花甲之年,但因為修行,看起來要比她阿翁年輕許多,要不是一頭白發(fā),真不敢相信他已經(jīng)六十三歲了。 上次來凌虛真人沒有見她,這次見她了,但面色如常,并未對楚言表現(xiàn)的有異色。 如此說來,去年凌虛真人給的告誡并不是看出了她是重新活了一次的。 凌虛真人看著小夫妻倆,笑容慈藹:“你們成親那日我沒有去,先祝你們鸞鳳和鳴,白首偕老?!?/br> 宮闌夕拱手道:“多謝真人,”他虛咳了一下才說明來意,“希望真人幫忙算一卦?!?/br> 凌虛真人瞥了眼楚言,理解她著急,定國公早就看開了,但她自小執(zhí)念太重,放不下也屬正常。 他先給楚言把脈,一切正常。 宮闌夕道:“真人也給五郎看一看吧!” 楚言愣愣的看向?qū)m闌夕,全大周也就只有宮闌夕一個男子,在這方面會主動從自己身上找問題的吧!略微驚悚。 連凌虛真人都感到驚訝,然后點點頭,心里笑道,明河郡主還真是找了個好夫君。 宮闌夕是不希望楚言太過著急,再說,這里就他們?nèi)?,也不怕被人笑話?/br> 誰知這一把脈,還真讓凌虛真人找出問題了,他瞥了宮闌夕一眼。 宮闌夕一愣,難道真是他的問題? 凌虛真人讓他們把各自的八字寫下,然后說讓他們分別去玉清殿祈福,把楚言先支開后,他對宮闌夕道:“看你的脈象,是有人給你用了藥,你就沒有半點不適?” 宮闌夕的面色微沉:“五郎并無不適感,還請真人告知?!?/br> “據(jù)我推測,這藥應(yīng)該是七葉蓮,”凌虛真人皺眉道,“估計是對你少量用藥,但用藥的時間已經(jīng)不算短了,”頓了下又道,“不過這藥倒不是什么斷子絕孫的藥,只是有所影響,只要停止使用,清除藥性,也就沒事了?!?/br> 宮闌夕心驚,茜茜的飲食一向由青婷她們負(fù)責(zé),且廚子也是從定國公府里帶來的,上次請了張醫(yī)官過來,聽了交代的事宜后,青婷等人更加注意,很難被人動手腳,所以有人就給他下藥? “真人是說,這藥是長期少量下的?”他問。 凌虛真人點頭:“很有可能是你身邊的人?!?/br> 他身邊的人?宮闌夕心疑,有誰不希望他與茜茜有孩子?圣上嗎?難道介意他的孩子將來冠上楚家的姓? 楚言覺得宮闌夕從上清宮下來后就很沉默,問他卻說沒事,弄得楚言莫名其妙,難道他與靈虛真人又說了什么? 白貓六月在家里熟悉后,和元寶一樣上跳下竄的,全然不顧三個孩子了。 宮闌夕有些無奈,因為兩只大貓總是喜歡來他的書房里廝混,撞倒這個抓爛那個,元寶以前沒這么皮,但和六月一起后,玩鬧起來完全不顧后果。 他進(jìn)到書房看到兩只胖乎乎的貓在打鬧,身子坐起來,前爪子互相拍打,六月的武力比元寶強(qiáng),沒一會兒元寶就認(rèn)輸了,然后又跑到角落里鉆鉆抓抓的。 宮闌夕無暇顧及它們的搗亂,七葉蓮的事不好驚動太多人,他暗中查詢卻效果甚微。 下山前靈虛真人給了他清藥性的方子,但也得先找到下藥的人才行,倘若他一直不自知的服用著七葉蓮,只會與解藥的方子相沖,反而適得其反。 “唔……”低吼聲從前面?zhèn)鱽恚莾煞N不同的警告聲。 宮闌夕抬眼看去,只見兩只貓正面相對,兩張嘴咬著一個什么東西,似乎是在爭搶那個物件,各不相讓,已經(jīng)發(fā)怒了。 “……”宮闌夕沒搭理,但它們的低吼卻逐漸加大,他只得走過去,看到它們嘴里咬著一個藕色荷包,荷包的繩子已經(jīng)被扯松了,里面掉出來了一些根莖類的藥材。 他一震,這……他揮手讓兩只貓走開,元寶率先松開,它還是認(rèn)識主人的,六月見它松開了,便也把荷包放在了地上。 宮闌夕面色凝重的拿起一片藥,仔細(xì)看了看心沉了下去,居然出現(xiàn)在他的書房。 “哐當(dāng)~”一聲,有東西在他身后掉了下來,宮闌夕回頭,窈窕淑靜的身影站在門口,茶碗和托盤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她的雙手卻還保持著端托盤的姿勢。 門被關(guān)上,兩只貓都被宮闌夕趕到了外面,阿茯站在書桌前,看著那個荷包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她記得自己是把荷包放在了自己的屋里,沒想到居然會兩只貓叼到這里玩。 宮闌夕看著這張清秀的臉,心里翻涌不斷,他想過許多人,卻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阿茯,這個被他母親所收養(yǎng),與他一道生活了十年的人。 “誰讓你這么做的?”他忍著怒氣,盡量平靜的問,他相信她是受人脅迫的。 阿茯比他要冷靜,她輕輕的搖頭,說:“我不知道。” 宮闌夕愣住,他以為她會辯解,誰知,她居然就這么承認(rèn)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熟悉的女子:“你——”他想問她為何不辯解,但最后還是問道:“為什么這么做?” 阿茯沉默,在他緊迫的目光下說了三個字:“我想活?!?/br> 宮闌夕一怔:“什么?” 阿茯猶豫,許久又恢復(fù)平淡,道:“在你成親的前一個月,有人給我錢讓我給你下藥,我自是拒絕,后來那人威脅我,若是不照做就殺了我,這藥就是那人給的,我拿去讓藥店的人看了,確定不會對你有太多的傷害,才開始對你用藥的?!?/br> 她太過平靜,平靜的讓宮闌夕難以接受:“為什么!” “我說了,我不想死。”阿茯垂了眸。 宮闌夕盯著她的眼神變得冰冷,他沉聲道:“十年前,阿娘將街上流浪的你帶回來,對你悉心照顧,這八年來,我也自問對你不薄,可你呢?居然做出這種事?!?/br> 她的笑容有絲慘淡:“我沒有選擇,即便告訴了你,你就能保證找出那人誰,解決掉他?還是能一直不讓郡主有孕?五郎,你那么愛她?!?/br> 宮闌夕眼睛微闔,冷聲道:“那你就認(rèn)為我不會殺你?” “你不會殺我的,五郎。”阿茯?qū)λα诵?,自信的說。如果她是對楚言下了藥,宮闌夕會怎么對她,她料不準(zhǔn),但對宮闌夕,她有把握,畢竟他們一起相處了近十年之久。 宮闌夕眼底深處的怒火一觸即發(fā),抵在桌沿的手微微顫抖:“阿茯,你——”枉我這么信任你。這句話再也說不出口,他知道青婷她們不喜歡阿茯進(jìn)屋,所以就讓她來整理書房,與她們少做接觸,也找了府里的年輕郎君,意欲給她牽線,誰知——居然是她背叛了他。 阿茯淡道:“從下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被發(fā)現(xiàn)是遲早的事,所以現(xiàn)在我也不打算隱瞞辯解。五郎,正是因為我淪為乞丐過,才知道活著多么重要?!?/br> 書房里陷入寂靜,宮闌夕坐在椅子上,桌上還放著七葉蓮根,就是因為這個藥,楚言才會那么著急,急的去向凌虛真人求了符咒。 阿茯站在桌前,不動一下,靜靜地等著對面的人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陽都西斜了,宮闌夕終于開口:“如果當(dāng)初你選擇告訴我,我自有辦法送你出城,保你性命,但你卻選擇對我下藥,阿茯,你的心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