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她就跟耍猴一樣,今天答應(yīng)跟這個約會, 明天又去撩撥一下那個, 沒多長時間,那兩個小男孩為了她大打出手。 她則站在角落臉上掛著冷笑,抬頭眼神掠過宋覃, 對他挑釁的比了個中指。 一開始宋覃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冷眼看著她毫無痕跡的挑撥離間, 甚至有段時間宋覃覺得自己和她很像,都是自私鬼,為了生存不惜犧牲別人為代價。 直到有一次尹藍污蔑宋覃侵犯她,宋覃對她早有防備, 也留了一手,證明當(dāng)時他并不在家,之后宋覃私下警告她,如果敢把歪點子動到他頭上,他會讓尹藍很快離開這個家, 經(jīng)過那次以后尹藍沒再招惹他。 那段時間湯普森夫婦家門前三不五時總圍著群大男孩,來約她去參加各種party,同齡的男孩都在打賭一個月內(nèi)看誰能把尹藍追到手。 有天放學(xué)宋覃看見一群人圍在門口哄鬧,讓尹藍選男朋友,他正好要回家讓他們讓一讓,結(jié)果一個和宋覃打過架的小子一把攔下他,讓他滾遠點。 宋覃瞪著他,旁邊一群英國男孩都圍了上來,就在那時,尹藍喊出了宋覃的名字,所有人回頭看她,她就那樣走到宋覃身邊把他拉進了家。 進家后她和宋覃說,她家人準(zhǔn)備把她轉(zhuǎn)去美國的親戚家,她不想去,讓宋覃幫她想辦法留下來,她所謂美國的親戚,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那邊的人,她不想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那邊有任何牽連。 宋覃幫她留在了英國,同時從那天起,大家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互相利用對方在那個陌生的環(huán)境讓自己的路走得更順點,亦或是兩個來自同一個地方,同一個種族的人,自然而然建立起的羽翼。 那時的宋覃身體已經(jīng)慢慢變得強壯,他不再是懦弱的隱忍,或者只能靠算計過活,對于欺負他的人,他也開始用拳頭還擊。 他帶著尹藍打過不少架,那會很多人都想給這個不自量力的中國男孩一點教訓(xùn)。 他們被人圍剿在廢棄的工廠,那些白人小孩罵他們是中國狗,讓他叫他們爸爸,那是宋覃打過最慘烈的架。 差點沒能活著出去! 尹藍砸壞了消防栓,抱著滅火器就沖到人群中對著那群白人小孩就一通狂噴! 他們沒了命的逃了出來,怕湯普森夫婦知道宋覃的傷責(zé)怪他們,又跑去外面躲了幾天。 打架對于那時的他們來說似乎是家常便飯,宋覃也是那時學(xué)會了抽煙喝酒罵臟話,他的手越來越狠,沒多久那片都知道了他的名頭,也越來越不敢有人惹他,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中國男孩不怕死,得罪他,他連命都不要! 有人說他是個瘋子,但也有人說沒見過他這么理智的瘋子! 只是那樣的日子沒有持續(xù)幾年,宋覃就上了高中,需要寄宿,偶爾周末才會回到湯普森夫婦家,那時候聽尹藍說家里來了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兩人相處的不好,她差點跟那個女孩打起來,說很討厭她。 她發(fā)信息給宋覃說那個女孩辱罵她,還到處散播她的謠言,聯(lián)合別人排擠她,她受不了,一定要讓那個女孩消失,那個晚上,尹藍一連發(fā)了很多條短信給宋覃。 宋覃讓她不要激動,等他回去再說。 但是那個周末,等他回去的時候,那個女生已經(jīng)徹底從湯普森夫婦家消失了,他逼問尹藍到底做了什么,尹藍卻死活不肯說,只是眼眸很冷的看著宋覃。 那會宋覃的處境也不是很好,剛?cè)バ碌沫h(huán)境,同學(xué)對他并不友好,處在青春期的男孩一言不合就動粗,他個黃種人成了他們發(fā)泄的對象,他甚至連睡覺都會條件反射的從床上彈起來,怕突然被同學(xué)用枕頭悶死! 也是那時候他的睡眠質(zhì)量越來越差,晚上幾乎不敢睡沉,白天上課拼命補覺,再用課余時間把缺掉的功課補回來,整個人過的很累。 一年以后,他慢慢在學(xué)校站穩(wěn)腳跟,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湯普森夫人有一天哭著打電話給他,讓他回去,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趕回去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湯普森夫婦家一片狼籍,很多東西被砸到了地上,湯普森夫人哭成淚人。 看見宋覃后一把抓著他說湯普森先生要和她離婚,原因是湯普森先生有了情婦,而當(dāng)宋覃得知那個情婦是尹藍時,胸口的那把火瞬間讓他失去了理智。 湯普森夫婦在他們那個地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的丑聞會毀了整個家庭。 他從剛到湯普森夫婦家,湯普森先生就不太喜歡他,特別在宴會那次爭吵后,湯普森先生說他是k!想要把他送走。 一次次都是湯普森夫人竭力挽留,兒時的他在所有孩子中身體最弱,湯普森夫人對他也總是最照顧,在他剛到英國那段艱難的歲月里,湯普森夫人幫助他的身體一點點復(fù)原,陪著他鍛煉,教他擊劍和英式橄欖球,永遠不會錯過他每一次開學(xué)典禮,告訴他英國人的生活方式,教導(dǎo)他成為一個正直的人,湯普森夫人幾乎是他那幾年時光里唯一感到溫暖的人。 然而這一切都被尹藍毀了! 他去湯普森先生工作的樓下找到了坐在車中的尹藍,不顧街上人異樣的眼光將尹藍拽下車一直走到?jīng)]人的巷口,他拎著尹藍的衣領(lǐng)質(zhì)問她到底想干嘛! 尹藍眼中飄著淚說不想干嘛?她只想得到她要的東西,她想那個討厭的艾瑞莎離開湯普森夫婦的家,她想在這個國家有個體面的身份,她想有一天讓她爸后悔把她送出國,她想得到很多她哥哥擁有的東西。 所以她不甘心! 宋覃一拳捶在墻上威脅尹藍如果再敢靠近湯普森先生一步,他一定會讓她身敗名裂,灰頭土臉的滾去美國,他說到做到! 再之后宋覃查到了曾亦萍的事,同年,尹藍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出了意外,她也被她爸弄回了國。 回國后,她爸把東西交到她手上就撒手人寰了,面對前有狼后有虎的情況,她根本招架不住。 宋覃一開始幫她解決了幾個小麻煩,但尹藍的野心很大,她想徹底吃下華氏企業(yè),她想拿穩(wěn)屬于她的一切。 但宋覃不可能無條件的幫她,于是她不停sao擾許沐,威脅宋覃,那次找人對許沐動手后,宋覃狠聲對她說她要是再敢打他孩子的主意,他會讓她手上的股份都握不穩(wěn),尹藍的確怕了。 只是她也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宋覃還是去了英國。 宋覃將最后一根煙頭扔進火堆里:“我當(dāng)初沒跟你說這段過去,是因為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在英國的事情,除了我沒人知道,自然也沒道理敗壞她的名聲,畢竟誰都有行差踏錯的時候?!?/br> 許沐的裙子已經(jīng)半干,抱著膝蓋,漆黑的眸子里躥動著搖曳的火苗,和那張清晰而立體的輪廓,她眼眸不停閃爍看著宋覃:“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告訴我?” 宋覃抬眸隔著火苗幽深的望著她:“因為我現(xiàn)在意識到有些事情如果再不告訴你,以后怕是也沒機會告訴你了?!?/br> 他丟了幾根枯枝進去,火又大了些:“這幾年,我身邊不是沒有女人想和我有進一步發(fā)展,不管是下屬還是合作方,直到有一天她跑到事務(wù)所說她和我交往了,那之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少了很多,對我來說這的確是件清凈的事,也就懶得澄清了。 只不過,我覺得現(xiàn)在是時候澄清一下我和她的關(guān)系了?!?/br> 許沐的心臟猛然跳動了幾下,大火照耀進宋覃深邃的眼眸,他的瞳孔里好似也燃燒著一把大火,灼灼的盯著許沐。 就在這時,本來閉著眼的目目忽然站起來對著山洞里就一陣狂叫。 宋覃皺了皺眉喝道:“目目!” 許沐依然感覺這個稱呼格外別扭,宋覃站起身說:“我進去看看?!?/br> 許沐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一起吧。” 宋覃將之前找到的那根木棍點燃,又將火撲滅,走在前面,沿著山洞往里,是一個天然洞xue,由窄及寬,慢慢視野越來越開闊,宋覃將火把高舉過頭,頓時洞內(nèi)的綺麗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許沐不禁發(fā)出一聲贊嘆,有冰涼的水滴順著巨大的鐘乳石滴落到她的身上,她抬頭望去,綿延的晶體石在火把的照耀下發(fā)出璀璨的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將這里雕琢成一個瑰麗多彩的世界。 宋覃卻安靜的一動不動,許沐望著他擰起的眉問道:“怎么了?”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許沐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像是…水流聲…” “這里!” 宋覃已經(jīng)折身向著聲音的方向而去,然而那里是一片奇石堆砌的石壁,目目搖著尾巴到處聞忽然一個閃身,居然不見了。 宋覃趕緊將火把湊過去,看見了一個半人大小的石洞,他把火把交到許沐手中,探身先爬了進去,然后對許沐說:“過來?!?/br> 許沐把火把遞給她,彎腰過去,宋覃朝她伸出一只手,她愣了一下將手交給他,宋覃將她拉了出來,頓時一條地下暗河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 目目興奮的搖著尾巴來回跑,許沐問道:“這里居然有條河!不知道通向哪?” 宋覃已經(jīng)朝河邊走去蹲下身:“你來看?!?/br> 許沐也湊過去,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條暗河中竟然有一種發(fā)著藍色幽光的魚。 “哇!好漂亮,這是什么魚?” 說著就打算去碰一碰河水,宋覃立馬呵道:“別碰!這里不是深海,出現(xiàn)這種發(fā)光的魚不一定是好事,可能有毒,安第斯山脈以東有人就發(fā)現(xiàn)過一種發(fā)光的食人魚,生活在地下暗河中?!?/br> 許沐的手離水面很近,猛然聽見宋覃這么說,嚇得身子往后一傾,腳下濕滑的地面反而讓她整個人向前倒去。 她滿腦子都是科幻電影里食人魚瞬間把人啃成骨頭渣的模樣,大叫一聲:“宋覃!” 宋覃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到自己懷中,長臂穿過她的腰間把她牢牢按在胸前,低頭看著她發(fā)白的小臉,一幅驚嚇過度的樣子,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信?” 許沐這才反應(yīng)過來宋覃又在嚇?biāo)?,惱羞成怒的舉起雙手推著他的胸,然而這一次,她怎么推自己依然被他強有力的手臂禁錮在懷里。 宋覃俯下身眸色緊了緊:“回去能不能不結(jié)婚?” 作者有話要說: 在許沐剛流掉孩子那章,尹藍曾經(jīng)到宋覃家,想讓宋覃幫她,宋覃不為所動,她說上周聯(lián)系了湯普森先生,宋覃曾對她警告再敢去打攪他們試試看,那段對話的梗由此而來。 明天見。 第119章 chapter 119 他強壯的臂膀好似把許沐完全揉在懷中, 清淺的呼吸落在她的鼻尖, 眼神像蠱毒誘惑著她,她身體柔軟的像棉花,好似再稍稍用勁就會消失不見。 許沐雙手抵在他胸前, 觸碰著他結(jié)實的胸肌,那真實的觸感讓她呼吸紊亂,她抬起頭望進他的眼底,宋覃的聲音循循善誘道:“不要嫁給他?!?/br> 許沐眼低忽然挑起一抹玩味:“你真的想讓我孤獨終老嗎?不嫁給他嫁給誰?” 宋覃眸色沉沉,大手在許沐腰間輕輕摩挲了一下:“我。” 許沐側(cè)頭看了看身邊的暗河, 還有周圍潮濕陰暗的環(huán)境, 和一條拖著舌頭強勢圍觀的狗,最后把眼神再次落回宋覃臉上,彎下腰從他懷中鉆了出來背過身大步走開:“就不!哼!” 宋覃看著她的背影, 忽然覺得董子劍起碼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 女人的心思真別猜, 明明前一秒氣氛還挺好的,后一秒不知道為什么許沐突然跟他生氣了。 不過他長到這么大還第一次灰頭土臉的被一個女人拒絕,可以說也是很郁悶了,只能默默跟著許沐后面走了一會, 看她沒有停的意思,便開口道:“你準(zhǔn)備往哪走?” 許沐這才停下腳步回過頭:“你不是說要看看嗎?” “我已經(jīng)看到我想要的東西,按照方位判斷,這條暗河很有可能連接著上次我們發(fā)現(xiàn)的瀑布,不過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 先回去吧,回頭我讓人來對水質(zhì)和地形進行專門的考察,這個溶洞很有開發(fā)價值?!?/br> 兩人來到洞口時,外面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只是地面還非常泥濘,宋覃將許沐拉到身前,長臂環(huán)過她的身后,將那件已經(jīng)干掉的短袖外套替她穿上。 許沐活了三十年,除了很小的時候她mama替她穿過衣服,大概也只有宋覃了,就連衣服上仿佛都是他熟悉的味道,讓她心頭變得很柔軟。 宋覃替她穿好衣服兩人便向著來時的路走去,地上的泥土全部粘在許沐的鞋子上,這大概是她到山里來最不能忍受的事情,腳和灌了鉛一樣重。 宋覃走著走著便發(fā)現(xiàn)身后沒了聲音,他回頭看去,就看見一臉氣呼呼的許沐撫著顆樹一只腳站在地上,另一只腳的鞋子已經(jīng)給她脫了。 宋覃幾步走回到她身邊,她睖著眼睛說:“破鞋,我要扔了!” 宋覃很淡然的依著她:“那就扔了吧?!?/br> “扔了怎么走???” 宋覃背過身去弓起背,許沐愣了一下,當(dāng)真就跳了上去把那雙幾乎報廢的鞋子扔了。 她環(huán)著宋覃的脖子,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瞇成一條線,嘴角總是抑制不住向上揚,宋覃的心情倒并沒有多好,他還在想許沐拒絕他的事,甚至想到這些年她一直和何益昭在一起,心里就悶悶的,腳下的步子也不禁加快了些。 “你媽現(xiàn)在怎么樣了?”許沐問道。 “還在英國,已經(jīng)不住療養(yǎng)院了,現(xiàn)在還會說英文了,有一次回家看見她和個中年男人在聊天,我走過去聽了聽,發(fā)現(xiàn)他們居然在聊諾曼底人越過英吉利海峽,征服英格蘭…” “哈哈哈哈哈…”許沐笑得前仰后合。 宋覃卻突然問道:“你覺得我像不像豬八戒?” 還有人求像豬八戒的,這么奇葩的問題許沐當(dāng)然會滿足他,立馬笑著說:“挺像的?!?/br> 宋覃嘀咕著:“我也覺得,背著個媳婦。” 許沐這才知道媳婦才是重點,于是又“哼”了一聲,哼得宋覃的心也是拔涼拔涼的。 “所以你那天給我帽子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 許沐“嗯”了一聲:“帽子呢?” “扔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