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永昌氣急，將她重重地壓在地上，把她的手按在地上，按在頭的兩側(cè)，紅了眼問她：“既然不喜歡我，放過我不好嗎？去找你的師父，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做什么？”

    “做什么？”智伯瑤輕蔑地笑了一聲，笑的那樣絕望，笑出了淚水，笑的帶動整個身體亂顫，她仰頭，衣服里面裹著的單薄身軀顯得更加瘦弱，肩頭的布料滑落，露出圓潤的肩頭和平滑的鎖骨?！案闼X啊?！?/br>
    不忍看她如此癲狂之態(tài)，衛(wèi)永昌默默收回了手，打算離開。

    智伯瑤卻怎么肯依，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讓他走：“來呀，良宵苦短?！闭f完，依舊是伴隨著一陣癲狂而又絕望的笑，輕笑，臉上掛著淚珠，眼神里流露出的柔軟媚態(tài)。

    “放手！”衛(wèi)永昌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滑稽。

    智伯瑤不僅不放，還故技重施，打蛇隨棍一樣纏了上來。

    為了另一人而討好獻(xiàn)媚，這與施舍無異的愛他不需要，免得讓自己成為一只可憐蟲。

    甩不掉，萬般無奈，衛(wèi)永昌心下一狠，狠狠地將她推開，只是她的手如同蒼鷹的爪，怎么也不松開，反而把他的衣服揪出兩個洞來。

    “好好好，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zhèn)€夠！”衛(wèi)永昌狠意也冒上心頭，一邊動手除了自己的衣服，一邊把她的外套扔到一邊，雙手摩挲著她的肩頭，發(fā)瘋似地吻著她，讓她喘不上氣，“這樣，你就滿意了嗎？這樣，你就開心了嗎？”

    智伯瑤倒忽然安靜了下來，兩只大眼空洞無神地望著他。

    “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嗎？那這樣你喜歡嗎？”衛(wèi)永昌一只手開始粗暴地?fù)崦?，撫摸到她胸前，再向下一分，就能剝出那兩座山丘?/br>
    “啪”的一聲，智伯瑤反手給了衛(wèi)永昌一個耳光。

    兩人都怔住了。

    衛(wèi)永昌嘴角扯向一邊，升起的是對自己的無盡嘲諷。

    智伯瑤渾身發(fā)抖，忽然就地一滾，撿起自己的衣服哆哆嗦嗦地往身上披。

    就算是為了你的師父，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吧？

    就算是為了師父，卻不能，除了師父，別的人都無法靠近，她害怕，她生厭。

    推門，她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出去，仿佛在屋內(nèi)再待一刻，都會讓她窒息而亡，連鞋子都沒有穿，光潔的腳踝就那么邁進(jìn)了雪中，跌跌撞撞，一腳深一腳淺地逃離，哈出的氣體化成白色的霧氣，天地間仿佛只余她的喘息之聲，如此倉皇逃跑，她也說不清怎么會這樣，明明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zhǔn)備，卻無法，做不到！胸口一陣刺痛，好像被什么貫穿，喉頭也是這樣，一酸，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衛(wèi)永昌捂了心口，很疼，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著，讓他不能呼吸，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無法發(fā)聲，整個人都沒了力氣，連從地上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屋外寒風(fēng)凜冽，順著大開的房門溜了進(jìn)來，吹散了一樹雪花，白色的霧氣笨重地停滯在門口，由它帶來的梅花和雪花，堆在了門前的空地上，白的蒼白無趣，紅的艷麗垂死。

    “主子，風(fēng)大，不如早些歇息。”道隱看不下去，進(jìn)屋攙扶了主子起來，把衛(wèi)永昌安置到了椅子上，查看了傷口，“還好，沒有裂開?！?/br>
    衛(wèi)永昌癱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書案上，卻一封信也沒有心思拆開看。

    道隱思忖了一下，試探著說：“智姑娘大病未愈，外面天氣也寒冷，要不要派人……”

    “住嘴！”衛(wèi)永昌聽到這個名字，仿佛渾身都是力氣和火氣，用袖子把書信拂到了地上，兩只拳頭捶著桌面，手上漸漸沁了血，仿佛傷害自己能好過一點(diǎn)。

    道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勸說，退到一邊去等著主子把火瀉完了。

    這場兇殘的自虐，并沒有持續(xù)很久。

    末了，衛(wèi)永昌囑咐道隱拿些藥來，把他的傷口包扎一下。

    那藥效果很猛，皺下眉頭也不損害他的男子氣概，只是今天，很奇怪，似乎沒有感覺，比起手上的刺痛，心口的疼痛覆蓋了其他，那女孩，像是黑暗中的貓，她不動的時候，以為那里沒有她，她一動，像只小貓那樣，哪怕搞出一點(diǎn)點(diǎn)動靜，他就知道他的心里她的分量有多重。

    明明是愛，可是愛讓他變成了瘋子，變成了小人，變成了一個卑鄙下流的不是他的人。

    “往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了?！毙l(wèi)永昌似乎已經(jīng)脫力，說這短短的一句話已經(jīng)讓他大口喘氣。

    “嗯?！钡离[應(yīng)了。

    “還有，起草兩封信，一封，給那智侍郎，約個見面的日子，這另一封……”衛(wèi)永昌指間輕敲桌面，白色的紗布滲出了淡淡的紅色。

    “老爺，喜事，大喜事！”

    智夫人眼尖，瞥見管家大步從前廳處走向書房，心下疑惑，在花園走廊處截下了他。

    “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大喜事？”智夫人攏了攏身上的狐裘，但是這眼睛卻緊緊盯著管家手里的書信，“這是？”

    說著，智夫人伸手要去奪。

    管家向后退了幾步，智夫人只好訕訕地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

    “這什么機(jī)密？這么神神秘秘的，我看一下都不行？”智夫人不滿，拿出了自己當(dāng)家女主人的派頭。

    “都是些官場上的事情，老爺吩咐過了……”

    “行了，行了，”智夫人把手一擺，“又是那套說辭，我都聽膩了，反正你們男人家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去忙吧?！?/br>
    “好嘞，夫人您先請?！惫芗议W身讓路。

    智夫人走過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那個她回來了嗎？”

    對于智伯瑤的出現(xiàn)，智夫人一直心懷不滿，不明白十幾年了不聞不問怎么突然把人找了回來，何況這丫頭飛揚(yáng)跋扈的，進(jìn)府的第一天就要了她屋里的丫頭，可算是狠狠殺了她的威風(fēng)，因此，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智夫人連個“瑤瑤”也懶得喊，只用一個“她”算是稱呼。

    “剛回來，已經(jīng)睡下了。”管家回答。

    “這樣啊?！敝欠蛉艘宦纷咧?，一路泛著嘀咕，大姑娘的，果真是從小養(yǎng)在山間，一點(diǎn)禮義廉恥也不知，一晚上的徹夜未歸，讓別的人聽了去，該說什么閑話？其實(shí)要是說閑話，倒也正中了她的下懷，只是剛才見到管家懷里的書信，樣式像是什么王府里的東西，難道這丫頭攀上高枝了？

    “不行，我得去弄個明白?！敝欠蛉苏f做就做，跺跺腳，朝著智伯瑤的小院走去。

    “夫人。”音希在門口守著，見到了智夫人，忙行了禮。

    智夫人看了屋里一眼，燭光還亮著，但是不聽得響動，于是她神神秘秘把音希拉到一邊，“我問你，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這，真不知?！币粝u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