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智伯瑤覺得他太過殷勤,可是她只輕輕一動,就能牽動渾身筋rou一起疼,于是也只好由著他去了。 她撩起袖子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上面青青紫紫的印痕,甚至還有兩個不算新的牙印子。 智伯瑤于是朝著那罪魁禍首看了一眼,怒罵道:“禽獸!” 衛(wèi)永昌就像是被先生訓斥了的學童,竟也垂下眼去不敢看她,只是將頭埋在她的脖子處:“瑤瑤,我下次不會這樣了,我以后會輕些……” 智伯瑤拳頭在他胸口捶了捶:“沒有以后了,不會有下次了??粗业难劬?,看著我?!?/br> 衛(wèi)永昌不要看她的眼睛,生怕按照她所說的做了之后,滿足了她的要求,合乎了她的心意,她就會再次離開。 智伯瑤抬起他的頭顱,迫使他看著自己:“你對我說過謊,你也迫使我的師父對我說謊……” 衛(wèi)永昌抓著她的一只手:“那是因為我愛你,我不得不這樣做,你倘若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你就能體諒我因為恐懼而蒙蔽的雙眼。” “現(xiàn)在不管你說什么都沒用了,”智伯瑤毫不避諱地說,“對你的愛,早就死了。你若是強留著我,恐怕結果只能適得其反,你有你的朝堂,我有我的江湖,我不是不愛你,只是愛過了?!?/br> “你是決意要走了嗎?” 智伯瑤清楚地感知到衛(wèi)永昌的面頰在微微顫動著,難道他是在發(fā)抖嗎? “我想回到從前生活過的地方去看看?!?/br> 衛(wèi)永昌急切地說:“想回去看,隨時都可以去,只要你愿意,把那座山搬過來我都能辦得到!” “放棄吧,你知道我在說什么?!敝遣庉p聲說,既然決意要分開了,那就好聚好散吧,她不愿意傷他太深,可她更不愿意委屈自己。 “那你出了宮要做什么?” “大概是游山玩水吧。” “待在我的身邊,你也同樣可以,我可以把世間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你面前,只要你愿意,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摘下來給你!” 智伯瑤勾勾嘴角:“天上的星星固然稀有,可是我卻不需要,你捧到我的面前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方無隅這樣懇求你,你大概是會心軟吧,”衛(wèi)永昌突然蹦出這么一句話,“為什么換成是我,就不可以?” “師父是師父,你是你,”智伯瑤說,“我對你的愛,跟對師父的不同,你不要妄自揣度。” “如果我用方無隅的命來跟你交換你的自由呢?”衛(wèi)永昌這一句話極其陰狠。 智伯瑤一怔,定定地看著他:“你果真變了?!?/br> “瑤瑤,你聽我說,方才那句話不是我的本意,你的師父現(xiàn)在很好,朕重用他,依仗他,朕怎么會害他……” 智伯瑤不理會,只是玩味地把那一個“朕”翻來覆去咀嚼著:“好一個朕,我長于鄉(xiāng)野之間,草莽一個,規(guī)矩不大會,禮數(shù)也不懂,恐沖撞了圣儀……” “瑤瑤,是我不好,以后你還是喚我的名字,我也還是喚你瑤瑤!”衛(wèi)永昌卑微地乞求著她。 智伯瑤抽出手來,不顧全身的酸痛站了起來:“我憐憫你,只是我的心意無可逆轉,你還會遇到更好的人,更多的人?!?/br> 衛(wèi)永昌從背后抱住了她,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別走。” “我睡了幾日?” “兩日?!?/br> “我要去吃些東西,餓壞了?!敝遣幉荒蜔┑赜酶觳仓獯链辽砗蟮男l(wèi)永昌,“你難不成要將我活活餓死?” “瑤瑤,你想吃什么,只管說,我叫人給你做?!毙l(wèi)永昌非要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我給你端來好不好?” 還不等智伯瑤說些什么,就聽到屋外一眾人跪倒。 “太后駕到!” 衛(wèi)永昌還未起身,太后就徑直走了進來,一眼就與智伯瑤對上了。 “兒臣見過太后!”就算是皇帝,膝蓋也不是白長的,總是要跪的。 “得了,起來吧,”太后擺擺手,隨后很是恨鐵不成鋼地說,“堂堂一個皇上,跪在自己的妃子面前,像個什么樣子?” 衛(wèi)永昌還來不及說些什么,就聽到智伯瑤冷笑一聲。 智伯瑤只記得前個把月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她還是淑妃,一臉的賢良淑德溫柔敦厚,不過短短一些時日未見,這女人的鼻孔都要朝天了,真是可笑。 “大膽!”太后拍了拍桌子,“御前失儀,宸妃好家教!” 宸妃?智伯瑤把這兩個字琢磨了一會兒,有意思,她這樣的人能被人視若星辰,還真是抬舉她了。 “你笑什么!”太后見智伯瑤不僅不跪,反而面露不屑之神色,活脫脫就是德嬪的翻版,可把太后氣得心肝都在顫,你德嬪活著的時候我惹不起,你死了我哪里有被一個鄉(xiāng)野丫頭壓著的道理! “母后,她……” 見到衛(wèi)永昌還要為智伯瑤講話,可把淑太后氣壞了,她給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老嬤嬤上前來就要給智伯瑤幾分顏色看看。 智伯瑤歪著腦袋看他們,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翻著玩。 那老嬤嬤不敢上前,氣的太后直哆嗦:“就是為了這種女人,你要跟水寒和離?” “什么?”智伯瑤心下一驚,她本以為衛(wèi)永昌有了江水寒就會將她這個鄉(xiāng)野丫頭忘在腦后,沒想到她卻是低估了衛(wèi)永昌,他竟能為她做到這種程度? “母后,兒臣心意已決,您就放江姑娘走吧!”衛(wèi)永昌道。 “什么叫我不放她走!”太后看看兒子,“那是先皇親自指的一門婚事,你要是跟水寒和離了,讓她日后怎么過?何況我成漢哪有驅逐妃子的先例,你莫要辱沒了皇家的臉面!” 智伯瑤跳下床來:“要說辱沒皇家臉面,我算是吧,你們這趟渾水我絕對沒有興趣,放我出去,你們要爭論什么盡管去爭。還有你,江姑娘對你那樣好,你該珍惜才是,不像我,就算在你身上捅幾個血窟窿出來也是無所謂的事情?!?/br> “瑤瑤,你就少說兩句吧……”衛(wèi)永昌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