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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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都直接把學(xué)生證拍桌上了,“阜立大學(xué)”幾個字令前臺的表情明顯和煦,嘴上卻還是擰巴:“我不是不相信你們,但我們也有規(guī)定,客人的信息不好透露的咯,你把東西給我,我如果碰見你們說的那個人,會替你還給她?!?/br> 向南星都火了:“姐們兒你怎么這么不懂變通呢?”商陸倒是比她淡定,真的把藥瓶給了前臺,拉著還想理論一番的向南星走了。 向南星還忙著在商陸和前臺之間兩頭望,眼看就要被拉出客棧,趕緊反手一抓:“咱就這么走了?” 商陸低眸瞧了眼被她緊攥著的手腕,恰逢此時一行游客高聲闊談著走進客棧大門,商陸幾乎下一秒就將向南星攬入懷中,不顧向南星瞬間堅硬的身體,他就這么攬著她,跟著那行客人,繞過前臺的視線死角,悄悄溜進了客棧內(nèi)部。 彼此的出發(fā)點不一樣,商陸倒是拎得清,沒跟她一樣浪費時間責(zé)怪前臺,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聽話:“我剛進客棧前看了下,客棧只有三層,總共不會超過20個房間。” 一混進客房區(qū)商陸就放開了她,他的體溫卻蘊著她的胳膊,向南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你不會想一間一間房敲開來看吧?” “求個心安吧。”此時二人就站在通往東西兩側(cè)的分叉口,商陸點點她身后,“分頭行動。” 說完就要往另一個方向去敲開第一件房門。 向南星趕緊拽住他的衣角:“我敲開人家房門之后該怎么自報家門?” 尤其現(xiàn)在這么晚了,她不找個合理身份傍身,吵醒了人家保不齊要挨揍。 商陸低頭瞧了眼她隨身包上印著的“延卿醫(yī)館”字樣:“就問他們需不需要艾灸技師?!?/br> 他一向瞧不上中醫(yī),但礙于他姥爺總看中醫(yī),他也耳濡目染,多少知道點中醫(yī)界的論資排輩,醫(yī)師都不樂意被人喊成技師,不懂的人又普遍覺得技師就是給人按摩的——那些做大保健的都好意思自稱是技師。 向南星原本拽著他衣角的手當即反向一推,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你才技師!你全家都是技師!” 可惜等向南星敲開第一間陌生人的房門,到底還是怵的,被對方皺眉一睨,腦子突然一片空白的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好,需不需要艾灸技師?” 對方一愣,隨即連說:“不要不要不要!”直接關(guān)門反鎖。 向南星險些被門板撞著鼻尖,一縮脖子,躲開了沖撞,卻沒躲開門內(nèi)隱約傳來的一句:“神經(jīng)病吧這大晚上的……” 向南星到底還是臉皮薄,被罵了難免有點小情緒,只能靠罵商陸轉(zhuǎn)嫁。 等接二連三吃完一溜閉門羹,向南星也練皮實了,抱著她從北京的醫(yī)館一路背到烏鎮(zhèn)來的隨身包,敲開一扇房門就是一記甜笑:“姐,需要技師么?” “哥,需要……” 直到碰上一個穿著大褲衩就來應(yīng)門的大哥,向南星才終于笑不出來了。 那大哥將杵在門外的向南星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了一輪,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摸著下巴,笑得有些猥瑣:“妹子,干嘛呢?這么晚了……” 向南星硬著頭皮,“需要……技師……”實在說不下去了,向南星趕緊改口,“不好意思我敲錯門了……”趨利避害的本能迫使她拔腿就跑。 卻被這大哥一把撈著胳膊拽了回來:“大保健的?我正準備打電話叫一個呢?!?/br> 向南星試圖扯開對方的手:“誤會了,我可不是……” 對方卻已經(jīng)問起了價:“你怎么收費的?” 向南星一聽,頭皮更麻了,這大哥滿嘴酒氣,說理恐怕也聽不進去,她只能咬死了牙,用盡全力去扯對方的手。 對方拽在她胳膊上的手卻越收越緊,向南星眼看自己一腳已經(jīng)被他帶進屋,尖叫聲脫口而出:“你丫放……” 話音未落,那大哥已經(jīng)被一股更野蠻的力道掀開了。 直到對方砰地撞在門上,向南星才顧得上扭頭看,商陸就站在她旁邊,也沒給她多看兩眼的時間,直接拉著她走了。 那大哥還在身后罵罵咧咧:“小兄弟,搶人呢這是?” 向南星頭都不敢回,怕那大哥跑過來揍他倆,慫得只顧拉著商陸趕緊走,商陸卻停下了。 商陸回頭見那大哥還在色瞇瞇地盯著向南星,面色鐵青地折了回去,向南星伸手抓了個空,也下意識地跟了過去。 從小沒茬過架的她關(guān)鍵時刻也不犯慫,手里沒家伙大不了用指甲往死了抓對方的臉。 可惜還沒等她亮爪,商陸已經(jīng)一手提起那大哥的衣領(lǐng),一手抄起那大哥掉落在地的酒瓶,照著門框一砸。玻璃碴立馬碎了一地,商陸舉著手里剩的那半截酒瓶,抵對方的頸—— “這我女朋友,你再多看一眼試試?” 剛被砸啤酒瓶的聲音嚇得驚立當場的向南星,原本突突直跳的太陽xue突然,靜止了。 看似根正苗紅的少年眼里突然發(fā)了狠,似乎這大哥再往不該看的地方看半眼,命就得交代在這兒。 大哥這回終于被嚇得醒了半酒,連連點頭,跌跌撞撞回屋反鎖門。 向南星眼看商陸起身過來,下意識退了半步,商陸這才記起他手里還拿著半截酒瓶,隨手往走廊的垃圾桶里一扔。仿佛之前那個拿啤酒瓶嚇唬人的壓根不是他,那臉色,說恢復(fù)尋常就恢復(fù)尋常:“我找到那個人的房間了?!?/br> “啊?” 向南星還有一半心思丟在方才的那段插曲里,攫住她的那點惴惴不安,也不知是那大哥的輕浮之舉帶給她的,還是商陸那句“女朋友”帶給她的…… 商陸卻似乎已經(jīng)忘了之前那段,全程鎖著眉,卻不似剛才那樣帶著不屬于他的狠勁:“應(yīng)該是307沒錯,把角最安靜的房間,明明亮著燈但敲門沒人應(yīng)?!?/br> 向南星這才記起還身負重任,立馬做好硬闖的架勢,這就要三步并兩步地踏上通往三樓的樓梯,商陸卻叫住她:“這客??啥际请p層柳木門。” “……” “……” 向南星悄然收回腳步。 “我又沒說我要硬闖?!贬θ徊徽J。 商陸破天荒沒拆穿,只問:“我沒帶身份證出來,你帶了嗎?” 向南星點頭。 “去前臺開306號房,我在這兒等你。” 看來他已有了計劃,向南星不敢耽擱,轉(zhuǎn)眼已飛奔下臺階。 前臺已經(jīng)輪完了班,向南星見到的不再是之前那個前臺,很順利辦好了入住。 二人直奔306,相鄰的兩間房,彼此陽臺只隔不到一米??磥磉@也是商陸進客棧前就觀察好了的。 他的洞察力確實是令人佩服,但向南星臨跨到307的陽臺之前,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萬一人家什么事都沒有,咱這可就是擅闖民宅了?!?/br> “怕什么,有我陪你一起蹲局子?!?/br> 呸!明明是我陪你一起蹲局子—— 向南星咬牙切齒翻進307。 商陸緊隨其后。 307房間的布局和306并不完全一致,更像是個套房,外屋的燈亮著,卻不見人影,周遭也沒有別的動靜,向南星和商陸剛來得及交換一下眼色,內(nèi)屋就突然傳來撲棱的水聲。 二人皆是一驚。 水聲中還夾雜著一些教人聽不清道不明的細碎響動,仔細聽,分明是被憋著無法喘息的聲音,商陸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轉(zhuǎn)眼已推開通往內(nèi)屋的柳木門。 等向南星醒過神來跟過去時,商陸已經(jīng)濕了t恤的前襟,正忙著把浴桶里的人撈出來,解開對方套在頭上的塑料袋。 向南星從沒見過商陸如此驚慌無措的樣子,系了死結(jié)的塑料袋怎么解也解不開,試圖扯破它,韌性極佳的黑膠袋卻絲毫不見缺口。 向南星也好不到哪去,把自己的隨身包翻得七零八落,才手指顫抖地捏出幾根針灸用針,那一刻她多么慶幸自己當時是從醫(yī)館直奔得火車站,若不是有這幾根針,等商陸徒手扯開這一層套一層的黑膠袋,這個女人可能已經(jīng)沒命了。 女人終于可以自由呼吸,卻如死一般寂靜,商陸趕緊給她做心肺復(fù)蘇。 向南星癱坐在一旁,看著急紅了眼的商陸,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已經(jīng)沒了聲的女人突然重喘起來,商陸才終于失力跌坐一旁。 如今這個女人痛苦的喘息都是動聽的。 商陸看著向南星,如釋重負地一笑。 淺淺淡淡,卻迷人眼眸。 向南星心尖一緊,差點就陷了進去,卻又突然鎖了眉—— 這個女人的重喘聲太不尋常了,向南星再一看她,分明口唇發(fā)紺,向南星之前還以為這是窒息過久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現(xiàn)下一看,卻分明沒那么簡單。 向南星跌跌撞撞地挪過去扶起她:“你是不是有哮喘?” 剛松懈下來的商陸都快被逼瘋了,向南星連忙推他出去:“你趕緊去找她的哮喘藥!” 向南星從醫(yī)館帶出來的隨身包就攤在一側(cè),商陸剛起身跨過她的隨身包,朝外屋奪門而去,向南星已忙不迭從一地的潮濕和破碎的塑料袋掩埋下,扯過隨身包。 剛救回來的人命眼看又懸于一線,向南星慌亂得手都不聽使喚了,取了針包,碘伏消毒,憑著最后那點強撐著的鎮(zhèn)定,一邊施針,嘴上一邊背著她本熟得不行如今卻因情急而快忘個干凈的口訣:“清喘xue……垂直進針……0.2厘米,震顫5秒?!?/br> 五秒過后,這女人還未止喘,向南星不得不左手按住發(fā)抖的右手,繼續(xù):“若5秒未止喘,可將針提至皮下……先,先……” 陡然忘了接下來該怎么辦的向南星急得都快哭了,直到外頭商陸翻箱倒柜的聲音傳來,她才深吸一口氣,逼自己趕緊喚回記憶:“向左斜刺0.5厘米,提插3次……再,再將針提至皮下,向右斜刺0.5厘米,提插3次……” “jiejie,你全身放松,深呼吸……吸氣……呼氣……” 向南星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有沒有聽她的,她自己倒是按照自己的指令一直在條件反射地深呼吸。 終于,折磨著耳膜和神經(jīng)的重喘聲漸漸平息。 向南星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收針時太過緊張,針都被她捏折了兩根,刺破她的掌心,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渾身緊繃的肌rou也都還硬梗著,放松不得。 向南星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喚:“商陸……” “……” “商陸!” 商陸急忙跑回來,已是大汗淋漓:“沒有找到哮喘藥……” 向南星見他這樣,等不及繃得不像樣的面部肌rou緩慢松懈,已先行沖他一笑。 商陸明顯懂了,一愣,趕緊去瞅平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 對方的胸腔正平穩(wěn)起伏著。 那一刻,商陸只想給這個嚇得都快不會笑的姑娘一個大大的擁抱。 * 商陸把這個剛撿回一條命的女人抱上床。 這女人能開口的第一句卻是:“為什么要救我?” 那般欲哭無淚。 商陸瞥了眼不遠處桌上擺著的一部手機和一份遺體捐贈協(xié)議,雖說醫(yī)者仁心,但他的語氣很冷:“自殺者的遺體壓根不能捐獻。你死了對社會一點價值都沒有,只會讓愛你的人絕望自責(zé)?!?/br> “……” “……” “我查過,只要是機械性死亡,臟器不受損就沒問題……”女人分明一心求死,聽不進任何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