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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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往年一樣,特地強調(diào)關(guān)于親供、互結(jié)、具結(jié)的事,老生常談罷了?!蓖醴蜃与S口說道。 田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先生,晚輩找您,就和此事有關(guān)?!?/br> “這關(guān)你什么事?”王夫子奇怪道。 田二看著王夫子,認真的說:“晚輩想要參加這次的縣試,所以想請您和族學(xué)中的五位學(xué)生做保?!?/br> “什么!”王夫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道:“你要考縣試?” “是,晚輩想去試一試。” “可是你不是失憶了嗎?你雖然還記得字,可你還記得原來學(xué)過什么嗎?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你原來學(xué)了多少。”王夫子問道。 田二聽了苦笑道:“先生說的是,晚輩確實記不得自己原來學(xué)了多少,甚至連曾經(jīng)學(xué)過什么都不清楚,不過晚輩在您這掃了三年的地,起碼清楚一點,您教的那些東西,晚輩肯定學(xué)過,而且學(xué)的還不錯?!?/br> “我講的那些課,你都聽的懂?”王夫子立馬坐直問道。 “不單單聽的懂,而且晚輩覺得自己本來就會,甚至許多您沒講過的書,晚輩也看的懂。”田二實話實說。 “等等,”王夫子突然站起來,走到旁邊翻了翻,然后拿了一張卷子回來,直接遞給田二,說:“那邊有筆墨,你做做試試?!?/br> 田二知道王夫子這是要考他,接過卷子,就去旁邊做題。 半個時辰后 王夫子看著手中的卷子,不發(fā)一言,只是又去翻箱倒柜拿出一張有些泛黃的卷子,遞給田二。 田二不解,不過還是接過卷子,去旁邊做了起來。 這張卷子倒是比之前那張難了許多,題量也大,不過他做的倒也不是很吃力,只是用的時間長了些,一個時辰后,田二把卷子還給了王夫子。 王夫子只掃了兩眼,手就抖了起來。 等仔細看完,王夫子抬起頭問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要考縣試了?” 田二實話實說道:“夫子,晚輩的情況您是知道的,三年前雖然大難不死,卻傷了頭丟了記憶,本來晚輩是打算等著親人來尋的,畢竟哪怕是死,也總得親人來尋個遺骨吧,只是這三年過去,卻是一絲音信也無,而且當初的商隊,也再沒見過,晚輩覺得再等下只怕也沒什么指望了,就打算自己去尋親,而您和里正曾說過,晚輩講的是金陵的官話,八成是金陵人士,所以晚輩就打算去京城看看,只是囊中羞澀,實在湊不齊盤纏,才突發(fā)奇想,打算來科舉上賭一把,不怕您見笑,晚輩雖然失憶,卻一直覺得自己學(xué)問還是蠻好的,哪怕中不了舉,可考個秀才還是沒問題的。而朝廷有規(guī)定,只要有功名,住驛站和進城門就不用交錢……” 王夫子聽了,眼皮跳了跳,心道:你這感覺還真準! 王夫子摸了摸胡子,沉吟了片刻,然后說:“既然你學(xué)問不錯,那就去考考,這做保的事,老夫應(yīng)下了?!?/br> 田二一聽,頓時大喜,忙起身行禮道:“多謝先生。” “行了,快回去準備吧,等報名時,我讓人通知你?!?/br> “是,那晚輩先回去了。” 等田二一走,王夫子就匆匆出門,朝里正家走去。 “咦,老二,這大雪天你怎么跑過來了,快進來,成兒,你二叔來了,快給你二叔倒熱茶暖暖身子?!?/br> 王夫子顧不上客套,一把扯住里正,說:“大哥,跟我進屋,我有事問你?!?/br> “怎么了,二弟?!崩镎活^霧水的看著自己的親弟弟。 “進里屋說。” 兩人進了里屋,王夫子往炕上一坐,就急急的問:“大哥,你給我說實話,田二當初怎么來的?” “田二?他怎么了?”里正茫然的問道。 “你當初把他塞到族學(xué)時,說原來他是商隊的一個伙計?”王夫子看著自家大哥問道。 “對啊,他原本是商隊的一個伙計,后來遇到劫匪,重傷不治,人家商隊不好帶著尸體趕路,就來找我,問我能不能先讓人入土為安,等他們回去再找人來起靈遷墳,我就應(yīng)下了,可誰知他后來居然活了,而商隊早就走遠了,他渾身是傷還失憶,我又不好把他攆出去,想著你那族學(xué)反正是公里的,因為有祭田,早晚還管飯,他雖然傷的嚴重,卻也沒缺胳膊少腿,掃個地擦個桌子還是行的,所以就把他送你那了?!崩镎f道。 “你確定他真是商隊的伙計?”王夫子問道。 “人家商隊的伙計說的,這還能有假,再說他那一手功夫,怎么看也像是個押鏢的。”里正說道。 “那你當初見過他的身份文書?”王夫子盯著里正問道。 “這,不過是給個坑暫時埋一下,人都死了……”里正有些不自然的說。 王夫子一看,哪里還不明白,他大哥八成是收了人家好處,不由嘆了一口氣,問道:“可問題是他現(xiàn)在是活的!” “誰知道他當初會活過來,要是知道,我才不收呢,二弟你一直問他,難不成他身份不妥,是朝廷欽犯?”里正也意識到有些不對了,忙問道。 “是不是朝廷欽犯我不知道,不過,他很可能有功名在身?!?/br> “什么!”里正嘭的一下站起來。 王夫子看著失態(tài)的大哥,心里不由又嘆了一口氣,當初他們家爹娘走的早,他大哥為了供他和三弟讀書,很是吃了苦頭,所以等他和三弟出人頭地后,對這個大哥,自然是百般照應(yīng),后來他三弟中了舉,在府學(xué)做教諭,他大哥也因此坐上了里正的位子,只是,他大哥終究能力有限,平時還不覺得,遇事卻是沒絲毫主意。 “這可怎么辦,他要是有功名,那當初咱們不過官府私自埋人,可是犯法的?!崩镎谖堇飯F團轉(zhuǎn)。 王夫子扶額,直接對外喊道:“成兒,在外邊嗎,你進來。” 王成掀簾子進來,還沒等他走到二叔王夫子身邊,他爹就一把抓住他,急道:“成兒,壞了,那田二你二叔說可能是個有功名的,當初爹一時鬼迷心竅收了錢,沒報官府差點把他埋了?!?/br> 王成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可是他現(xiàn)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王成說完,又轉(zhuǎn)頭問王夫子:“二叔,田二可能有功名是怎么回事?” 王夫子看著王成,眼中露出一絲欣慰,關(guān)鍵時刻果然還是他和三弟親自教導(dǎo)的大侄子頂事。 王夫子對旁邊他大哥說:“您還是上炕上老實坐著吧,我和大侄子說道說道。” 里正看到二弟和兒子的表情,頓時知道二弟剛才八成是故意嚇唬他,嫌棄他貪財誤事,心中微定,回炕上坐著去了。 王夫子把今天在族學(xué)的事原原本本給王成說了一遍,又從懷里拿出兩份卷子,遞給王成。 “這第一份卷子原本是要給族學(xué)中考縣試那幫孩子準備的?”王成雖然沒中秀才,可也是過了縣試府試的,只是在院試上屢考不中,后來才不讀了。 “是啊,昨天接到縣署通知,我連夜押的題。” 王成點點頭,又拿起另一份卷子,一看,頓時頭大,說:“這是院試的考題?” “兩年前的院試考題,府學(xué)照著原卷后來自己印的。”王夫子說道。 王成看了看,由衷的說:“確實比侄兒做的好,看來當初侄兒院試不中,還是學(xué)的不到家。” 王夫子搖搖頭,說:“你還沒仔細看,最后那部分策論,你認真看看他寫的內(nèi)容,再順便數(shù)數(shù)他寫了多少字,你真覺得自己只是比他差點?” 王成開始還沒注意,聽到他二叔提醒,認真從頭看起,一直看到結(jié)尾,合上卷子,感嘆道:“侄兒剛才狂妄了,這策論,侄兒再練個幾年,只怕也做不出來?!?/br> “別說你做不出來,你叔我也做不出來,你三叔來還差不多?!蓖醴蜃诱f道。 王成聽了,頓時一驚。 王夫子接著說:“科舉從開始的縣試、府試、院試到后來的鄉(xiāng)試、會試、殿試,一場難上一場,縣試、府試不過是考最基本的四書五經(jīng),可等院試,就加上了公文撰寫和策論,公文撰寫雖然繁瑣,可有明確的規(guī)定,又是官樣文章,反而好寫,可這策論,從破題到做出文章,卻是難死多少童生?!?/br> 王成深有體會,附和道:“是啊,那策論,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可這策論,卻是從院試到殿試必考的,并且越來越重要,越來越難?!蓖醴蜃诱f道:“所以科場上有一句話,叫一策定終身。越是策論好的,越容易出頭?!?/br> 王夫子敲了敲王成手中的卷子:“以這張卷子,他過院試應(yīng)該是沒問題。而且前面的公文撰寫格式也都正確,用筆熟練,如果這樣的人還沒參加過科考,老夫我都不知道他的夫子,他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br> “所以他應(yīng)該真的有功名,”王成皺了皺眉。 “除非他科考失利或者遇到什么特殊情況沒能考,否則以他的能力,應(yīng)該中個秀綽綽有余,別忘了,他還失憶在這耽擱了三年,誰知道他沒失憶前是什么水準?!?/br> “可他為什么會在商隊里?”王成皺了皺眉。 里正突然在一旁插嘴道:“會不會是家里窮,秀才也有做賬房的啊,跟著行商也有可能?!?/br> 王夫子白了他哥一眼:“田二小子當初來的時候看起來才剛二十出頭,正是科考最好的年紀,那些做賬房的秀才都是什么年紀,他要真缺錢,開個私塾也比跟著商隊強?!?/br> 王成用手敲了敲卷子,說:“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初商隊的人說謊,田二根本不是他們的人,可能只是他們無意救的,咱王家村正好在官道旁,又靠著城門口,如果當初他們救的時候就不知道身份,再眼看著活不成,到了城門口,為了進城,還真有可能把他丟下?!?/br> “所以當初那人就是故意坑老子的。”里正憤憤的說。 王夫子和王成同時嘆氣:你要不貪那點錢,人家怎么能坑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作者:采訪一下,你為什么讀書這么好? 田二:師資力量決定教育水平。 作者:說人話。 田二:當初老子讀書的時候,太傅在前面教著,丞相在旁邊陪著,東廠廠公在一旁端茶送水,御林軍在旁邊站崗,美女打扇,太監(jiān)研磨…… 作者:我靠,你他媽皇帝??! 田二:不是,老子是陪讀。 作者:……… 第5章 田仲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里正看著弟弟和兒子問道。 王夫子抬頭看著他哥,問道:“田二的戶籍我記得在咱們村?” “當然在,剛開始他是黑戶,我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怕上面來查,畢竟這事當初我做的不合規(guī)矩,不過幸好沒幾個月這天下就改了姓,過了半年,朝廷重新統(tǒng)計戶籍,我就把他給報上,要不他那塊地是怎么分的?!崩镎f道。 “可那塊地,他給你了吧?”王夫子突然想起這事。 里正一哆嗦,忙說:“那真不是我要的,是他非要給的,他說他不會種地,扔著也白搭,而且,我每年還給他糧食的,只不過他都給賣了而已。” 里正伸手捅了捅兒子,說:“不信你問成兒,這事我真沒貪?!?/br> 王成點點頭,說:“這事我知道,當初他剛分了地,還挺高興,跑我家來借農(nóng)具,可等種地了,卻連農(nóng)具都拿不對,第一天刨地,就把腳刨了,后來更是連種子都不知道怎么埋,還是我給他說的,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弄不了,就想把地賣掉,我告訴他賣了不劃算,正好我爹在旁邊,他就說送我爹了,我爹本來要答應(yīng),可我怕會落人口舌,就讓我爹租了他的地,每年糧食下來,給他些糧食做租子?!?/br> 王夫子對自己侄子還是挺放心的,聞言點點頭,說:“成兒做的不錯,咱家又不缺那幾畝地,沒必要落人話柄。” “不過如今想起,侄兒倒有些明白了,以前侄兒以為他失憶才不會干農(nóng)活,現(xiàn)在看來,只怕他從來沒干過,畢竟讀過的書都能記得,沒道理簡單的農(nóng)活不會做?!蓖醭烧f道。 王夫子點點頭,說:“有道理?!?/br> 里正洗脫了嫌疑,頓時心情大好,問王夫子:“二弟你問他戶籍干什么?” “他請我做保考縣試,我自然要問問戶籍,要是他連戶籍都沒有,那我還做什么保?!?/br> “你不說他可能有功名嗎?” “就算他有功名,那也是前朝的,現(xiàn)在重考也不礙事,雖然如今朝廷不曾廢除前朝的功名,可有本事的,除非早已身居高位要職,哪個不重新下場試試,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夫子淡淡的說。 里正聽了,也不由感慨道:“想不到當初說變天就變天,幸好咱這天高皇帝遠,沒什么影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