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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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田仲翻了翻,就隨手丟在一邊。 “你說這些都是假的?”張苻不敢置信的說。 田仲直接起身,去京城有名的幾個老字號書肆逛了一圈,從中淘了幾本,丟給張苻。 “這幾本是真的?”張苻拿著田仲丟給他的書瞅了瞅,疑惑的問:“你怎么知道?!?/br> “溫嵐是禮部尚書,這是他第一次當(dāng)會試考官,又是新朝的第二場會試,他小心謹(jǐn)慎還來不及,他的家人哪里敢在這個時候拿他的書稿去賣,你買的那些從溫府傳出來的獨家文章怎么可能是真的! 再看看你手上這些詩集、文集,一本本都有一尺厚,溫嵐是禮部尚書,你真當(dāng)他是閑著沒事的御用文人,天天有空做詩做詞做文章,他這些,不過是翰林院那幫家伙給他臉上貼金罷了,他自己都不一定看過?!?/br> “那這些?”張苻指著田仲淘來的。 “這幾本是從京城幾個老字號書肆淘來的,這幾家不但是書肆,還是金陵有名的裝裱鋪子,大凡達(dá)官貴人做了書畫文章,都喜歡裝裱起來,溫尚書是文人想必也不會例外,他官那么大,一旦書畫文章送去裝裱,那些鋪子肯定會有記錄,甚至為了討好他,過一段時間還會把他那些字畫文章幫忙整理一下,裝訂成冊,送到他府上討好他,我去花大價錢讓他們幫我復(fù)了幾本,雖然可能不全,不過這應(yīng)該是最準(zhǔn)的。” 張苻:……… 這家伙失憶真的還沒好? 作者有話要說: 田仲:要是沒點智商,我倆為什么敗家敗成京城雙公子,而不是京城雙紈绔! 第42章 眾考官組團圍觀 二月初九 早 溫尚書領(lǐng)著兩個副考官, 一群陪考官, 帶著考卷,浩浩蕩蕩的從貢院后院往前面的號房走。 “昨晚考生進場后可都安穩(wěn)?”會試流程和鄉(xiāng)試幾乎類似, 都是考三場,每場三天, 提前一晚進場。 “回大人的話,一切安穩(wěn)?!迸赃叺挠鹆中l(wèi)中郎將回道, 只是若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位中郎將神情有些不對。 溫尚書走在最前面,自然沒看到, 聽到?jīng)]事, 也就不再關(guān)注, 而是對兩個副考官說:“咱們先去大堂啟封考卷,等著天一亮,就準(zhǔn)備發(fā)卷。” 兩位副考官李兆大學(xué)士和汪經(jīng)大學(xué)士本就是禮部官員,自然沒有異議, 忙應(yīng)道:“一切聽部堂大人安排?!?/br> 至于那些陪考官,他們主管巡視和考完的改卷, 自然更沒異議。 于是, 溫尚書帶著一眾人直接往大堂走去。 到了大堂,溫尚書和兩位副考官一起用鑰匙打開特制鐵箱的鎖, 取出所有的考卷,清點完畢后,就把所有考卷放在托盤中, 由兩位副考官和一眾陪考官端著。 溫尚書看了看大堂的水漏,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就對旁邊的中郎將說:“劉將軍,擊鼓吧!” “是,大人!”劉將軍對著旁邊早已準(zhǔn)備好的鼓手一聲令下,鼓聲頓時在整個貢院響起。 溫尚書整整衣冠,帶著一眾人朝號房走去。 走到甲排一號,溫尚書從后面拿出一份考卷,從號房的窗臺遞進去。 里面的考生忙誠惶誠恐的雙手接過,高聲說:“學(xué)生謝大人賜卷!” 溫尚書微點頭,走到下一個,接著拿起一份考卷。 …… 雖然發(fā)卷的過程很無聊,可看著這么多的考生,想到這其中最優(yōu)秀的以后將是他的學(xué)生,溫尚書還是止不住嘴角的笑意,這以后可都是人脈??! 溫尚書旁邊的兩個副考官看到自己上峰這么高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拍馬屁的機會,一邊給溫尚書端著考卷,一邊恭維道: “下官看此次來參加會試的有不少是青年才俊,恭喜部堂大人了。” “是啊,聽聞有不少有名的才子也來了,下官提前祝部堂大人盡得天下英才。” 溫尚書聽得心里高興,可嘴上卻謙遜道:“都是陛下恩典,是陛下盡得天下英才?!?/br> 三人一邊說著一邊發(fā)卷朝前走,走到最邊上一個號房,溫尚書像之前那樣,從李兆端著的托盤上拿起一份考卷,從窗口遞了進去,然后和里面正打算接考卷的田仲打了個照面。 在看到田仲臉的那一刻,溫尚書手一抖,手中的考卷掉了。 溫尚書顧不上掉地的考卷,用手哆嗦的指著田仲:“你!” 李兆和汪經(jīng)兩位大學(xué)士正在溫尚書身后,看到溫尚書突然失態(tài),忙端著托盤上前,結(jié)果在瞅見田仲那張臉時,手中的托盤頓時掉下,考卷滾落一地。 “……田仲!” “……鬼啊——” “錢郴那個混蛋!”溫尚書站在大堂破口大罵道,看到堂中瑟瑟發(fā)抖的眾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行了,一個個什么樣子,還不給我都坐好?!?/br> 溫尚書說完,氣的坐在一旁喝茶。 李兆李大學(xué)士磨磨蹭蹭的過來,小聲問:“部堂大人,那位,那位真是人?” “不是人還能是鬼啊,大白天的,你上哪去見鬼去!”溫尚書氣的把茶往桌子上一拍,訓(xùn)道:“子不語亂鬼神,你書讀狗肚子去了?!?/br> 李兆脖子一縮,忙回去坐著了,只是心里卻安穩(wěn)了許多。 汪經(jīng)膽子大些,聽到剛才溫尚書一直罵錢尚書,心下了然,不由問道:“部堂大人,這事莫非吏部尚書大人知曉?” 溫尚書從桌子上拿起考引副冊,扔給汪經(jīng),冷笑道:“舉人都是姓錢的那家伙點的,你說他知道不知道?!?/br> 明明知道卻說的那么隱晦,擺明是想看他出丑,死錢郴! 汪經(jīng)看了看,恍然大悟道:“難怪錢尚書會突然去監(jiān)那次鄉(xiāng)試,原來如此,看來此事……”汪經(jīng)指了指上面。 溫尚書點頭,這事不用想也是上面的意思。 “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汪學(xué)士問道。 溫尚書想到錢尚書隱晦說的那幾句,沒好氣的說:“還能怎么辦,上面想讓他考,難道咱們還敢攔不成!” 汪學(xué)士心里有數(shù),端起茶開始喝茶。 溫尚書也端起茶,打算喝口茶消消火氣,順便把這賬記在錢郴頭上,打算回去再找他算賬。 只是沒喝兩口,溫尚書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嗅了嗅,對兩個副考官和一眾陪考官問道:“你們有聞到什么味么?” 汪經(jīng)聞了聞,不確定的說:“怎么有rou的味道?” 李兆在一旁也不確定的說:“好像是烤rou吧?可這味也太大了吧!” “好像有胡椒的味!”陪考官中一個對吃比較講究的說道。 胡椒,那可是貴重的東西,一兩銀子一錢! “…誰這時候還吃的這么講究!” 幾人正不知說什么好,外面突然跑過來一個羽林衛(wèi),抱拳道:“稟大人,有一舉子在號房烤rou,味太大,其他號房的舉子說影響他們答題,請主考官大人示下。” 眾考官面面相覷,這個號房吃飯的問題好像不歸他們管吧? 不過,這味好像確實大了點? 兩位副考官和眾陪考官一起轉(zhuǎn)頭看向溫尚書。 溫尚書心道你們看本官干嘛,這自從有科舉以來,會試的飯都是考生自己在考籃帶,考生吃什么,考官何曾管過。 不過,溫尚書也挺好奇到底是誰這么有才,居然有心情跑到貢院的號房大吃大喝,就起身說:“走,去看看!” 溫尚書于是領(lǐng)著一眾考官跟著那位羽林衛(wèi)前去,結(jié)果到那一看,眾人不由嘴角抽了抽。 只見田仲一手拿著rou串,一手拿著胡椒粉,用著號房提供的炭火盆,正吃的滿嘴流油。 眾考官:…… 原來是這位,難怪??! 第43章 命不該絕的張苻 看著吃東西的居然是田仲, 副考官和一眾陪考官頓時不敢上前了, 都默默轉(zhuǎn)頭看向溫尚書。 溫尚書:…… 雖然他確實是他們上峰,可也不能什么事都瞅他! 溫尚書頭一次覺得自己禮部這幫家伙挺廢物的。 不過溫尚書身為禮部尚書, 之前田仲身為兵部尚書,兩人也算略有交集, 雖然因為陣營不同大家沒少背地捅刀子,但表面上還是過的去的, 所以溫尚書倒也不像其他人那樣怕田仲。 溫尚書走過去,輕輕敲了敲田仲號房的窗戶,小聲說:“大將軍別來無恙啊, 您老是抽的什么風(fēng), 突然跑來參加科舉?” 田仲正擼著串, 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溫尚書,眨眨眼。 “你是禮部尚書溫嵐吧?” 溫尚書手一頓,頓時笑了:“大將軍這是什么意思,同朝這么多年, 您老不會還不認(rèn)識老夫吧!” 田仲認(rèn)真看了看他,搖搖頭:“抱歉, 我失憶了, 還真不記得您?!?/br> 溫尚書看著田仲,仿佛沒懂田仲說什么。 田仲指了指頭, 笑道:“三年前傷著了,什么人都不記得?!?/br> “怎么會這樣?”溫尚書這比剛才看到田仲死而復(fù)生還驚訝。 田仲卻答非所問的感慨道:“你比之前我的鄉(xiāng)試座師錢尚書實誠,他見我直接裝不認(rèn)識。” 溫尚書張張嘴, 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過來。 “你既然認(rèn)識我,可不可以告訴些我以前的事情?”田仲看著溫尚書。 溫尚書頓時壓力極大,訕訕的說:“看您的樣子,不都是知道么?” “我見到一個人,他姓趙,他告訴了我的身份,不過他好像挺忙的,一盞茶的功夫就走了,也沒來得及說別的?!?/br> 溫尚書大冷的天汗都下來了,忙說:“您先考試,本官還要巡視,先失陪了?!?/br> 說完,帶著一群人匆匆跑了。 田仲看著溫尚書消失在轉(zhuǎn)角,笑了笑,把手中的竹簽往炭火盆一扔,掏出一個帕子仔細(xì)擦了擦嘴和手。 溫尚書能做一部尚書想必不好忽悠,不過他身后那些人嘛……等這場會試結(jié)束,京城應(yīng)該就會傳遍他田仲失憶在貢院弄燒烤的事了吧! “那位失憶了?”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