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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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云家兩兄弟火熱的視線,何大海淡淡一笑:“我本來就是村干部,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消息我已經(jīng)給你們說了,至于民兵連長丁惠民和大隊長李國梁還有于海林那老家伙那兒,你們得自己看著辦,這事估計過幾天就會通知下來。” 云建兵急了,拉住何大海急急道:“大海哥,你可得幫幫我們啊!” 這時一直沒吭氣的云富貴發(fā)話了,他用煙斗敲敲火盆:“行了!你們大海哥能幫肯定會幫你們說話,這事大海確實做不了主,我會考慮的?!?/br> 云富貴人老成精,他聽懂了女婿的話中未盡之意,人員挑選肯定是由丁惠民李國梁幾人商議的,到時候也許還會叫上村婦女主任邢滿鳳,不過真正的決定權(quán)還是在于海林手上。 每個生產(chǎn)大隊只有兩個名額,自家如果能拿下一個就不錯了,云富貴一雙渾濁的老眼在兩個兒子之間隱晦地打量了一圈,心里暗暗尋思著。 “天黑雪大路滑,大海你和阿梅早點回去吧,有啥事爹再找你。”云富貴拍拍何大海肩膀,起身朝屋里走去。 母女倆正聊得起勁兒,云雪梅見父親進屋也明白該回去了:“娘,過幾天我再來看你,爹,那我走了啊?!?/br> “大海哥,我送你?!痹平▊ミB忙提著防風(fēng)燈追上何大海,云建兵心里暗罵弟弟馬屁精,卻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 目送人走遠(yuǎn)后,兄弟倆互相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各自回房,心里盤算著如何說服云富貴幫自己。 “海哥,你看我家兩個哥哥有可能被選上么?”云雪梅喘著氣,嬌滴滴地問道。 黑暗中何大海臉上帶著一抹嘲弄地笑:“懸!誰知道你家老頭有沒有關(guān)系,舍不舍得拿出能打動于海林的東西呢?行了,你別管了,這事你管不了。” “可是......” 風(fēng)中傳來何大海有些不耐的聲音:“沒有可是,我仁至義盡,你不要再提。” 云雪梅不講話了,與何大海做了這么多年夫妻,她已經(jīng)摸準(zhǔn)了他的脾氣,心中暗想一會兒回去炕上好好表現(xiàn),最好年底能懷上孩子,想到這兒她眼里閃著 幽幽的光,神情極為嫵媚。 云落已經(jīng)睡著,每次使用了神識都會很疲憊,羅美芳時不時抬頭瞧一眼呼吸平穩(wěn)的女兒,然后又低著頭繼續(xù)手上的活兒。 娘家借來的錢她希望能在過年前還上,畢竟娘家兄弟其實也不好過,孩子太多。 翌日,在東方紅的歌聲中,云落醒了過來,簡單洗漱后,她撿起角落里的蘆葦花動起手來,這幾日她纏著羅美芳教會了自己編茅窩子,她也想幫母親減輕負(fù)擔(dān)。 廣播里依舊是播報員昂揚澎湃的聲音:“向先進生產(chǎn)者學(xué)習(xí),堅決反對□□!mao主席萬歲,人民公社萬歲!聽mao主席的話,去農(nóng)村安家落戶!我們生在城市長大,心要在農(nóng)村煉紅!” 聽著廣播里的內(nèi)容,想著昨晚何大海說的話,云落不由得手慢了下來,紅色浪潮要席卷過來了嗎? 她又仔細(xì)回憶了一遍原書,蒲柳村是有兩個人被選去當(dāng)紅,衛(wèi)兵了,誰呢?她只知道其中一個......是何大海的弟弟何小江。 何小江何許人也? 村里游手好閑的老光棍一個,其實人不到二十八歲,不過這個年齡在現(xiàn)在那可是大齡男青年了,況且他不務(wù)正業(yè)又好吃懶做,要不是有哥哥何大海照拂,他哪能過得那么滋潤。 這種人當(dāng)了紅,衛(wèi)兵簡直是個超級禍害啊,云落搖頭嘆氣。 有沒有可能阻止他被選上,免得他將來為禍鄉(xiāng)鄰,不過何大海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讓于海林同意呢? 臨近年關(guān)又是農(nóng)閑,明天隊里要用牛車?yán)蠹疑锨逅?zhèn),準(zhǔn)備去供銷社買年貨。 廣播播完時,云落也編好了一雙,她歡喜地看了半天,滿意得不得了,不知道能賣多少錢一雙呢? ☆、14.快跳到碗里來!(捉蟲) 早上十點半吃過飯,羅美芳無論如何也不讓她編草鞋:“哎喲,你可別糟蹋娘的蘆花了,要是沒事做找你花生姐或者招娣她們玩去?!?/br> 云落聞言停下,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明顯是打著什么主意,她笑嘻嘻問:“娘,我可以出去玩么?隨便逛逛。” 羅美芳本不想讓她去,見她期待地眼神難免心軟,語氣卻不怎么好:“小丫頭就知道玩,天黑前回來吃飯聽到?jīng)]?穿好衣服再出去!” 得到允許,云落聲音軟軟地笑道:“娘最好了!” 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一雙眼睛后,云落背上放在墻角的小背簍,穿著茅窩子噠噠地拔腿往外跑,外面依舊一片白雪皚皚,天氣冷得讓人沒勇氣出屋。 云落卻不在乎,村子里實在是太沒隱私感了,家家的院墻那么矮,一眼就能望見別人家,沒人最好。 編草鞋賣給供銷社能賣幾個錢?。客度氡炔粍澦惆?,頂多補貼下家用,不過顯然自家娘親編的那些草鞋賣成錢后,能夠把欠娘家的錢還上就不錯了。 村外不遠(yuǎn)處有一條小河,小河途經(jīng)蒲柳村,挨著村后的巫林山,夏天的時候村里的孩子們在里面游水捉魚捉蝦,女人們則在河邊洗衣服。 小河名為巫河,旱季時河面兩三米寬,深度不到兩米。初春和雨季山上的雪水匯聚順流而下,河面寬度可達(dá)五米,深可達(dá)三米還多。 一路上人越來越稀少,出了村子云落若無其事地回頭看了看,確定沒人后才又繼續(xù)往前走。 根據(jù)原主記憶,云落沿著河的上游往巫林山方向一直走,大概走了五里路她才氣喘吁吁地停下,這里已經(jīng)非??拷侥_了,而且離村子也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云落彎腰把手杵在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白白的霧氣不斷從嘴里冒出,好累!原主身子確實很弱,不過卻很健康,往后好好調(diào)理就行。 休息了幾分鐘她抬頭四望,山林覆蓋著一層皚皚白雪,四周靜悄悄的偶爾聽到幾聲鳥鳴,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結(jié)了一層堅冰的河面上。 站穩(wěn)后云落輕輕合上眼,神識之力向著腳下的冰面滲透而去,片刻后她驚喜地睜開了眼。 河里真的有魚!很多! 確認(rèn)了心里的想法,她立刻從背簍里拿出小鋤頭準(zhǔn)備開挖,蹲下后云落又頓住了,她想起剛剛看到這冰起碼有四十多厘米厚,這用鋤頭得挖到什么時候??? 云落皺著臉站在原地抓耳撓腮,突然她雙眼一亮,哎呀!差點把神識給忘了,這一次她把神識之力大面積釋放掃向河面。 就是那! 她轉(zhuǎn)身朝身后十米開外快步走去,那里靠近樹林,河面也更寬,而且冰面厚度只有十厘米左右。 到了目的地她不放心又查看了一遍,確認(rèn)無誤便將小鋤頭隨手扔到一旁,然后從河邊撿起一塊合適的石頭放在手上顛了顛。 將頭巾往上一拉,云落雙手抱住石頭用力砸那個薄弱的地方,她一邊砸一邊不時望一眼周圍,再用鋤頭刨幾下把冰屑扒拉到一旁。 當(dāng)云落鼻尖上沁了一層晶瑩的薄汗時,冰面總算被挖開了一個大概七八厘米的洞口,她松了一口氣,正想繼續(xù)擴大洞口時...... “咻!” “嘭!” 突如其來的動靜將她嚇了一跳,手中的石頭咕嚕滾落掉進洞口,打了個漩又沉入了黑不見底的水中。 不等她回過神,又是“咻!”“咻咻!”“咻咻咻!” 云落忙湊到洞口看,頓時把眼睛笑成了一輪彎月,好多魚呀,快跳到碗里來! 它們張著嘴爭先恐后地擠在洞口,可洞口實在太小,導(dǎo)致那些擠不上來的甩著魚尾跳了出來,嘭嘭聲不絕于耳,此刻對于她來說,這真是最美妙的聲音啊。 魚兒們胖嘟嘟的,小的兩三斤,大的五六斤,她笑瞇瞇地守在洞旁,好看的丹鳳眼綠油油地泛著光。 腦海里不斷循環(huán)著紅燒魚,糖醋魚,剁椒魚,酸菜魚,清蒸魚,水煮魚,烤魚...... 眼見越來越多,云落趕緊找了一塊更大的石頭將洞口堵住,然后再用雪把石頭遮住。 瞧著那一地的魚,云落不禁莞爾,看來冰封的河面把這些魚憋壞了,水中缺氧以至于它們一看到洞就拼命往洞口鉆。 也就一會兒功夫,剛剛還活潑亂跳的魚漸漸不動了,她粗略一數(shù),足足二十多條!這么多魚加起來得有六十多斤了吧,拿是拿不回去,也不敢全部拿多回去啊,怎么處理它們呢? 云落的目光向樹林掃去,腦海瞬間靈光一閃,有了有了~ 她把手套一脫,彎腰將魚拾進背簍里,背著滿滿一背簍魚走進樹林,也不往深處走,就在林子邊停下,然后用小鋤頭挖坑埋魚。 就這樣來來回回跑了三趟,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云落懂,所以她把魚放在三個相隔不遠(yuǎn)的地方,并作了不同的記號。 做完這些她拍拍手傻樂了一會兒,再折回去把剛剛特意留下的四條魚放在背簍里,啊~有rou吃了~ 背著魚走在回去的路上,云落心里思索為什么河中明明有魚卻沒有村民敢去抓? 是了,在這個特殊的年代,山上的兔子野豬,河里的大魚小蝦螃蟹那都是國家的財產(chǎn)! 誰敢私自捕撈和打獵,那可是挖社會主義的墻角,是資本主義的走狗,要是被抓到,輕者被批斗貼大字報,重者不僅批斗還會被判刑坐牢。 那場紅色的革命才剛開始,蒲柳村地處偏遠(yuǎn)山林還沒這么嚴(yán),夏天孩子們捕撈幾條小魚小蝦是不礙事的,到了冬季偶爾在山上逮到兔子,不出去伸張也不算什么大事。 小河經(jīng)過好幾個村子,公社發(fā)公告不準(zhǔn)村民隨意捕魚,清水公社組織了專門的捕魚大隊,這些魚會被拉到糧食局,再分發(fā)到城里各個副食品店,供給城市居民,憑票購買。 當(dāng)然了,逢年過節(jié)各個生產(chǎn)隊也會組織村民捕魚,魚是葷菜,各家領(lǐng)魚不按人頭發(fā)放,按大戶小戶發(fā)放,五人以下屬小戶領(lǐng)兩三斤魚,五人以上屬大戶領(lǐng)四五斤魚。 想到這些,云落心里咚咚地跳,當(dāng)下更謹(jǐn)慎了些,她尋思了片刻,抬腳朝田大夫家的方向走去。 ☆、15.魚湯的滋味(捉蟲) 從田大夫家出來,云落把幾包中藥放進背簍,緊繃的小臉總算緩和了幾分。 “哎,阿落你等等!”在云落轉(zhuǎn)身即將踏出院門之際,田春苗追了出來喊道。 云落心里一緊僵著身子面向她,是不是自己賒賬抓藥的行為惹怒了春苗? 田春苗撓撓頭,有些靦腆地問她:“那個......上次抓藥背回去時,你比的這個手勢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很久都沒弄明白?!?/br> 春苗的話讓云落懸在嗓子眼的心又放回了肚子,她張了張嘴正準(zhǔn)備開口,看到那個手勢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了下來,真恨不得給自己一掌,大意了。 “嗯,這個手勢啊,我做過么?不是你記錯了就是我胡亂比的啦”云落笑著解釋,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且后怕地拍拍胸口,“哎呀,我以為你追出來教訓(xùn)我呢!” 提到這個田春苗果然把手勢什么的忘在了腦后,她把臉一拉,沖云落翻了個白眼有些不高興地嘟囔:“村里識藥的不多,收購也收不到多少,大多數(shù)藥都得爺爺他親自上山采,你們還一個二個來這里打白條......” 云落沒有辯解也沒有插嘴,她靜靜地聽著春苗抱怨完,內(nèi)心確實過意不去,可光說不練假把式,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報答田爺爺?shù)摹?/br> “我知道錯了好春苗,下次不會了,有空我來找你玩好不好?” 被云落拉住手,再聽著她充滿歉意的話語,田春苗臉一紅,開始反思自己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你說的?。 碧锎好绨涯樑こ贿呉膊豢此?,說完把手一甩跑回了屋里。 看著那還在晃動的門簾,云落輕笑,噫~真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啊~ 這算交到一個朋友了吧?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云落步伐輕快地往回走。 “落丫頭大冷天的你這是打哪兒回來?。俊?/br> 聽到這熟悉的問候云落深吸了口氣不想理會她,可想到上次她那嗓子引得大家駐足圍觀的場面...... “張嬸,我剛從田爺爺那兒抓藥回來,順便去找春苗玩了?!?/br> “抓的啥藥啊,誰又生病了?” “嗯,是我病還沒好利索,再吃一副藥鞏固下?!?/br> 張有花是一個不知客氣為何物的人,她把瓢一放,手在圍腰上蹭了幾下走向云落,自顧自地將手伸向了背簍。 “阿落回來了啊,上次不是說要看小人書嗎?”俞少白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順手接過了云落身后的背簍看向張有花:“嬸兒,這天怪冷的,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拉著才到自己肩膀的云落回了自家院子。 張有花望著離去的少年,再一次感嘆長得太好看,隨后她又搖頭暗想那樣的不適合過日子,回去一定得說說自家那死心眼的傻閨女,喜歡村長家的虎子和東子多好啊。 “阿落來了啊,別愣著快坐呀”俞樂吟見到兒子身旁的云落,立刻笑著拉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