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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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們印堂發(fā)光、面相良善、俊男俏女的,一看就是來旅游的呢?!?/br> 出租車司機:“……”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方停頓了一下,張修咬了一下唇角,不動聲色,爾后繼續(xù)回信息。 “小姑娘你可太會夸自己了,”司機說,“好在夸得很恰當(dāng),換成其他人這么說,我早把他們甩下車去了?!?/br> 饒束樂得不行,“司機師傅,你這嘴皮子才是真厲害?!?/br> “我們開車的,沒其他閃光點,不會說話那可不行?!彼緳C說著,看一眼車內(nèi)后視鏡,又他媽開始展示自己唯一的閃光點了。 “像長成你男朋友那樣的,生來就是美化我們北京市面貌的,他一句話不說都行,只要人站那兒就行了。我一路飛車,對其他等車的乘客視而不見,一瞅一個準(zhǔn),獨獨就停在你倆面前。你說是不是?” 張修:“……” 饒束笑得東歪西倒。 車子開進三里河路,出租車司機還在天花亂墜地夸。 后座上,饒束慢騰騰地伸出手,往旁邊挪過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旁邊人的黑色襯衣下擺。 張修的視線從手機屏幕轉(zhuǎn)移向下,落在她膽怯著伸過來的手上。 第一次留意她雙手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她有一雙不同于大多數(shù)女孩子的手。小小的;看起來卻有點胖乎乎;很白;指甲被剪得低于指尖,甚至露出了一部分指甲下的粉紅色嫩rou。 饒束見他毫無反應(yīng),大著膽再扯了扯他衣服。 “現(xiàn)在你又是什么意思?”十指捧著手機,張修轉(zhuǎn)頭,抬眼看她。 “我……”饒束被他這么一看,原先準(zhǔn)備好的所有話語都破碎了,結(jié)結(jié)巴巴,“我只是想,想……問問、問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他的“沒”還沒說出口。她卻先垂下了腦袋,手也縮回去了。 “對不起,我……” “抬頭,”張修蹙著眉,打斷了她小小聲的話,“看我。” 饒束壓抑著莫大的悲傷,抬起頭看他,眼神卻忍不住躲閃。 “誰讓你形成這種壞習(xí)慣的?”他以目光追尋她的目光,自覺耐心超前地好。 她搖頭,動動唇,沒說出什么來。 張修仿佛又看見她身上的筍殼正在被什么東西剝開。 他等了一會兒,依然沒等到她說話。 他收回了目光,繼續(xù)發(fā)自己的信息,只扔給她一句話: “這世上沒那么多值得我們道歉的事情?!?/br> 一秒,兩秒,三秒。 三聲心跳。 她撞進他懷里,非常盲目的撞法,直接把他手里的手機撞得掉下去了。 出租車司機從后視鏡里目睹了這刺激的一幕。 張修抬高雙臂,靜止在她后背上方。有那么一瞬,他竟然不知道該以什么表情和語調(diào)面對這種情況。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走到這個年歲節(jié)點,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冷漠且混球了。若是在以往,他會直接拉開那些試圖抱他的人。 又或者是…… 不,他不愿意去思考這個“或者”。 “就,讓我抱一下……”她的聲音悶悶的,從他t裇里傳出來。 他喉結(jié)微動。 他在考慮要不要勸她回頭。 他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的北京夜景。 最后,他卻只是低聲說:“我希望你清楚代價?!?/br> 如此模糊的回應(yīng)。同時也是在警告自己。 張修說完就蹙眉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第18章 1 車窗映照出他同樣模糊的輪廓。 “模糊”不是一個討喜的詞語, 張修不喜歡這種詞語。 對于生命里那些尚未確定或者注定無法被確定的東西,他都不喜歡。比如孔明燈, 比如莎娜的等待,比如鎖不上門的厄舍府, 比如眼前這條黑暗無光的路。 他就像個殘忍斗士, 刀刃上浸透哀傷,還要一次次舉起,一次次手起刀落。 這段歲月里,或許他要與那些不確定的東西斗爭至死。 或許,這些東西里, 也包括一棵竹筍。很微渺的可能,但不是沒有可能。 “靠, 你是在我的衣服上哭嗎?”張修突然覺得懷里涼津津的。 他往后一靠,手指捏著她的衛(wèi)衣連帽, 試圖把她拉起來。 真他媽的,他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難道還要他下車去臨時換件衣服嗎! 饒束的衛(wèi)衣帽子被他這么一拉, 直接卡脖子上了, 她磨磨蹭蹭地從他懷里爬起來時, 臉已經(jīng)漲紅了。 她紅著臉抱怨:“我沒哭都要被你勒哭了!” 張修沒理她,低頭檢查著自己的t裇。 在衣服上沒看見水漬, 他才抬起頭看她, 見她臉上也沒有淚痕。 “我真的沒哭啦, 騙你干什么?”饒束邊說話, 邊以指為梳, 梳著自己的頭發(fā)。 出租車司機又在這時凸顯存在感了,“唉,現(xiàn)在你們年輕人談戀愛就是這樣,哭哭笑笑的。不像我們那輩人,見個面就定終生了?!?/br> 饒束脫口而出回應(yīng)道:“我們現(xiàn)在也是見個面就定終生的啊。” 張修轉(zhuǎn)頭看她,沒說什么,但眉眼里盡是漠然和置身事外。 雖然他認(rèn)為她說的“我們”很有可能就是她和他。 帕斯卡爾在《思想錄》中論證:脆弱如蘆葦?shù)娜祟?,其偉大性在于他們會思考?/br> 那么,張修看著她燦若朝陽的側(cè)臉笑顏,他在想,這個脆弱如竹筍的人,其偉大性又是什么? 是狡黠?是倔強?是驕傲?是聰明?是偽裝?是夢幻?還是其他什么? “哎,三歲……”她突然湊過來,張修往旁邊歪。 饒束沒在意他的動作,繼續(xù)湊過去,小聲跟他說:“我只是跟司機師傅開玩笑啦,你別介意啊?!?/br> “隨你?!彼涞猛耆殡x在外。 饒束一瞬不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哦”了一聲。轉(zhuǎn)回去,接著跟司機師傅扯淡。 她沒問他之前說的代價是什么,也沒再糾結(jié)傍晚那件糟心的小事。 她好像并不執(zhí)著于他的態(tài)度了。她對他可能并沒有其他想法。 她又用一種常人難以達(dá)到的速度回歸了她慣用的面目。 張修很少花時間和心思去刻意分析某個人,他洞察別人幾乎都是在不經(jīng)意間的。 衣著、外形、表情、語氣、說話方式、用詞風(fēng)格、細(xì)節(jié)涵養(yǎng)、個人習(xí)慣等等,全都是一個人暴露自我的方式,所以他不需要去刻意分析,常常是直接在腦海里快速形成認(rèn)知。這是一種個人能力,也是他在黑色世界里游走的優(yōu)勢之一。 但在出租車上,有那么幾分鐘,張修意識到,自己在刻意分析身旁的人。 這真麻煩了。 不是一句“生性頑劣”就解釋得了的。 最后他把自己的這個行為歸為:無聊。 2 車子到了指定地點之后,饒束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店名。 “不是……”她瞪著大眼睛問張修,“我們要不要……來這么刺激的???” 他把手里的裝備箱扔給她,“你什么時候才能換個角度看待事情的發(fā)展?” 饒束抱住裝備箱,理直氣壯地反問:“我這個角度有什么不對嗎!孤男寡女,深夜十一點多,站在成人用品店之前,你,你說說,我還能想些啥嘛!” “……”所有敏感點都被她挑出來,卻不見她找找那些不合理的點。 “三歲我跟你說,雖然你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實年齡,但你頂著這張臉跑進成人用品店,人老板可不一定肯把店里的東西賣給你,這個行業(yè)有規(guī)定不能做兒童生意的吧?那可是違法的,他可能……” “停。”張修聽不下去了,伸手輕推了她一下,“進去里面再發(fā)揮你的聰明才智,好么?!?/br> “好呀!”饒束乖乖抱著裝備箱跟著他走。 十分鐘后。 饒束跟成人用品店的老板面對面坐著喝茶。 她簡直郁悶至極,為什么她要被獨自留在這里…… 而那個帶她來的人,卻與另外兩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從店鋪的后門離開了。 時鐘轉(zhuǎn)過零點。 和廣州一樣,北京的夜晚也不像夜晚,但這只是在室外而言。 到了室內(nèi),哪里的黑夜都是黑夜。 成人用品店的老板是個年過半百的光頭男人,身上有點書生氣質(zhì),一直在給饒束泡茶。 她笑得臉部肌rou都快僵硬了,很想說,大晚上的真的適合喝這么多茶嗎?欲哭無淚。 老板第五次給饒束斟茶時,她終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