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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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西安有些尷尬,他只能佯做不知,作出一副對宴會廳里的布置饒有興趣的姿態(tài),觀察著對面墻上壁紙的紋路。而就在這時,他聽到自己的左邊傳來了德·拉羅舍爾伯爵那冰冷低沉的聲音。 “您還挺受人歡迎的,希望您在這一身好皮囊的下面還有些真正的才能,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秘書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br> 伯爵的聲音并不大,想必只有他本人和呂西安自己能夠聽見,可呂西安依舊感到自己的臉火辣辣的,雖然現(xiàn)在沒有鏡子,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臉恐怕已經(jīng)和右邊的那個小姑娘一樣紅了。 隨即一股怒意在他的心頭升起,這個頤指氣使的混蛋也不過就是靠著自己的爵位和姓氏才爬到如今的地位,如今又何必這樣裝腔作勢呢? 直到晚宴開始,呂西安的情緒都很低沉,大使演講時說的那些關(guān)于法俄友好的官方辭令,他一句也沒有聽進(jìn)去,當(dāng)大使提議為法蘭西共和國和俄羅斯帝國的友誼干杯時,他才隨著人群站了起來,機(jī)械地喝光了杯子里的香檳酒,連酒的味道都沒有品嘗出來。 他在桌布下掐了掐自己的腿,讓自己清醒過來。德·拉羅舍爾伯爵給他的任務(wù),是觀察周圍的一切,若是他整晚都這樣渾渾噩噩,恐怕是沒有辦法交差的。 晚宴的彩色極具俄國風(fēng)格,紅菜湯,鱘魚子醬和俄式餡餅被一道一道地送上來,其中許多菜的原料是千里迢迢從俄羅斯的腹地送來西歐的巴黎的。俄國人一貫崇拜法國文化,因此這些菜都是按照法國的烹飪手段料理的,主廚精細(xì)地在其中加入了異國的風(fēng)格,令已經(jīng)吃膩了各式宴會那些千篇一律的菜肴的客人們耳目一新。 晚宴的主人還為賓客準(zhǔn)備了伏特加酒,呂西安在大學(xué)時候不乏飲用燒酒的經(jīng)歷,但俄國人的伏特加讓他感到自己好像是喝下去了一杯還在燃燒的油,為了不讓自己咳嗽出聲,他幾乎要把自己的大腿掐出血來。 晚宴大約七點(diǎn)半結(jié)束,當(dāng)最后一道菜被撤下去后,客人們在大使夫婦的帶領(lǐng)下離開餐廳,前往隔壁的大廳參加舞會。 舞會由大使和總理夫人,以及總理和大使夫人這兩對舞伴開幕。法國總理夏爾·德·弗雷西內(nèi)閣下同樣有著學(xué)者的外表,一頭銀白色的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那寬闊的額頭被他的支持者贊賞為智慧的象征,下巴上濃密的絡(luò)腮胡子遮住了半張臉。他的內(nèi)閣在今年一月份剛剛成立,這也是他第三次出任總理職務(wù),之前的兩次他的內(nèi)閣都沒有撐過一年時間,雖說事不過三,但恐怕他的第三個內(nèi)閣也不會活的比之前兩個長太久。 總理的妻子是一個貌美的少婦,她比總理小了整整三十歲,如今剛剛二十八歲,站在自己丈夫的身邊,更像是他的女兒。她看上去似乎十分享受被眾人注視的感覺,即便這當(dāng)中的許多目光都不懷好意,混雜著嫉妒和嘲諷,她也依舊對此甘之如飴。 樂隊開始奏樂,開場舞是華爾茲,而舞曲則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的《藍(lán)色多瑙河》。俄國和奧匈帝國雖然如今因?yàn)榘蜖柛傻木謩蓊H有些齟齬,但“圓舞曲之王”的作品依舊在俄羅斯受到了廣泛的歡迎。 一曲舞畢,四個人向其余的來賓致意,現(xiàn)在所有愿意跳舞的人都可以自選舞伴了。 德·拉羅舍爾伯爵前去邀請大使的女兒跳舞,臨走前,他囑咐呂西安:“您可以自便,但別忘了我之前叮囑過您的事情?!?/br> 呂西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大廳的邊緣,靠在壁爐旁的墻上。 他看到壁爐架上擺著一個花瓶,里面插滿了洋甘菊,于是開始一瓣一瓣地從上面揪下花瓣,隨意拋灑在地上。這個動作無意中給他染上了一絲詩人的憂郁氣氛,附近的太太和小姐們,許多都被這個俊美的年輕人的側(cè)臉?biāo)?,心跳加速,悄悄地用余光看他,希望他能注意到她們的目光?dāng)中的含義,來邀請她們跳舞。 “您不喜歡洋甘菊嗎?這一瓶子的花都要被揪禿了?!睅е韲颂赜械臐庵乇且舻穆曇魪纳砗髠鱽?。 呂西安轉(zhuǎn)過身,一個比他高了半頭的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后。那人有著寬大的骨架,黑色的頭發(fā),一張方臉上有著棱角分明的五官,再配上精心修剪的絡(luò)腮胡,一看就能認(rèn)出是俄國人。他的胸前掛著勛章的紅色綬帶,看上去就像有人用劍在上面劃出的一道血痕。 “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吧?!眳挝靼矊⑹掷锸O碌囊黄ò觌S意拋擲了出去,那花瓣像羽毛一樣,在空中飄飄蕩蕩,“但我的確覺得這樣的花太過平平無奇了?!?/br> “那您喜歡嬌艷的花?例如玫瑰嗎?”那俄國人又問道。 呂西安聳了聳肩,“還好吧?!?/br> “那么我送您一些怎么樣?”俄國人朝呂西安又走進(jìn)了一步,“一束紅玫瑰,請您告訴我您家的地址,我讓人明天早上就送去。” 呂西安越過對方的肩膀?qū)ふ业隆だ_舍爾伯爵,卻找不到對方的影子。 “一個男人給第一次見面的另一個男人送花,這是俄國的風(fēng)俗嗎?”他抬起頭,看著對方的綠色眼睛。 “是我個人的習(xí)慣,我只給我看的順眼的人送這樣的禮物?!彼騾挝靼采斐鍪郑鞍⒘锌酥x·尼古拉耶維奇·羅斯托夫伯爵,俄羅斯大使館二等秘書,為您效勞?!?/br> 呂西安微微猶豫了片刻,抬起自己的右手,和對方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