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轉(zhuǎn)過身,就去更衣室換擊劍服,他的叔叔也一道離開了。 阿爾方斯也要走下主席臺,呂西安跟在他后面。 “您確定嗎?”當和人群拉開了足夠的距離時,他立即開口問道,“那位小萊菲布勒看起來可不是什么好對付的人物啊!” “怎么,難道我看起來就好對付嗎?”阿爾方斯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城堡的門廳,將外面的喧囂拋在身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他既然主動挑釁,想必是有備而來?!?/br> “放心吧?!卑柗剿古牧伺膮挝靼驳哪X袋,“我的劍術(shù)老師也是全國的一流人物,我倒是真想見識一下這位小萊菲布勒先生的水平呢!” 城堡的總管在一樓為呂西安專門準備了一間小客廳用來休息,兩個人已進入客廳,就立即拉鈴,讓仆人取擊劍服和護具來。 阿爾方斯脫下了外套,將領(lǐng)帶解下來,在襯衣的外面套上了帆布的擊劍服,又穿戴好了護具,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重甲步兵一般。 “有些重了,會影響靈活性?!彼c評道。 “這東西關(guān)鍵時刻或許能救您的命?!眳挝靼惨贿呎f,一邊檢查護具的帶子是否系緊。 一個仆人跑進客廳,“輪到子爵先生出場了?!?/br> “走吧?!卑柗剿拐f道。 他們重新回到庭院里,人群看上去比之前熱烈了不少,巴黎的金融巨子和本地的知名人物之間的對抗,想來就比兩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劍術(shù)師互搏要吸引人的多。 小萊菲布勒已經(jīng)在場地的左邊等待了,他本就又高又胖,穿上護具更顯的高大威猛。 阿爾方斯從場地旁的武器架上拿起一柄比賽用的劍,每位選手的劍都采用統(tǒng)一的規(guī)格,比花劍要重,卻比重劍要輕一些。為了保障安全,這些劍都沒有開刃,但要是全力劈在人身上,恐怕也夠中劍者喝一壺的了。 “兩位先生請站到場內(nèi)來?!辈门袉T檢查了一下場地四周的邊界繩。 阿爾方斯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惹來周圍幾個人的喝彩,但對面的小萊菲布勒則面露不屑,低聲咕噥了幾句,似乎是在嘲諷這不過是些花架子而已。 呂西安看著兩個人在場內(nèi)擺好姿勢,他聽到自己的心臟不住地狂跳著。他不得不張開嘴巴來呼吸,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老是透不過氣來。 當然,這樣的比試與決斗不同,是沒什么危險的。參加比試的雙方都有堅固的護具用來護身,那些沒開刃的劍其實和鐵棍也沒有太大區(qū)別。 他看向小萊菲布勒的粗壯的胳膊,那把劍握在他的手里,就像是從樹梢摘下來的一段樹枝一樣。即便是一根鐵棒,被他以這樣的力道打在身上,肋骨恐怕也要斷上幾根吧?他在腦海里想象著阿爾方斯仰面朝天斷地躺在場上,那一頭漂亮的栗色頭發(fā)上粘滿了沙子……如果發(fā)生了這種事,他該怎么交待?。?/br> 就在呂西安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比賽已經(jīng)開始了,人群興奮地大呼小叫著,這前所未見的表演徹底將他們的情緒調(diào)動了起來,人性當中動物的那一面開始占據(jù)上風。 呂西安屏住呼吸,看著場上的景象,幸運的是,小萊菲布勒看上去并沒有掌握場上的主動權(quán)。他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處,就像一座碉堡那樣,渾身上下唯一移動的只是胳膊,不住地向阿爾方斯的方向劈砍著。 而阿爾方斯的打法則恰恰相反,他像是一個芭蕾舞演員,在場上靈活地穿梭著,躲開對方的攻擊,而當自己的對手露出破綻時,他又表現(xiàn)的果斷而又輕捷,趁小萊菲布勒不備猛地刺他一下,引來這個巨人的一聲吃痛的怒吼。 每一次這樣的攻擊成功,裁判們就在小黑板上給他記上一分,幾輪攻防下來,阿爾方斯也得了不少的分數(shù)。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萊菲布勒的氣力也消耗了不少,呂西安注意到他的腳步開始變得虛浮,揮劍的動作也開始缺乏章法,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一樣,開始失去冷靜了。 “或許阿爾方斯的確能贏呢。”呂西安心想。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出幾聲驚叫,原來是小萊菲布勒的一陣亂打,卻瞎貓碰上死耗子地擊中了阿爾方斯的腰部。 護具發(fā)出一聲響亮的撞擊聲,巨大的沖擊力讓青年往后連退了幾步,才穩(wěn)住了自己的陣腳。 呂西安倒吸一口涼氣,他注意到阿爾方斯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青年用力咬著嘴唇,顯然剛才的那一擊讓他很痛苦。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剛才阿爾方斯看上去還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而現(xiàn)在那對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里卻奔騰著呂西安從未見到過的殺意——呂西安明白,他被小萊菲布勒激怒了。 阿爾方斯重整旗鼓,繼續(xù)朝對手發(fā)起挑戰(zhàn),他的進攻方式和剛才一樣,然而劍法卻越來越凌厲,打擊的幅度也越來越狠,要不是他額頭上那些細密的汗珠在太陽下閃閃發(fā)亮,可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剛才受過傷的人。 這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攻勢,讓小萊菲布勒難以招架,一時間亂了陣腳。 他想要改變一下自己的姿勢,然而兩條腿卻一時之間沒有站穩(wěn),微微地搖晃了幾下。 就在此時,阿爾方斯猛地朝前一步,將手里的劍用力一揮,朝著小萊菲布勒的左腿劈去。小萊菲布勒正在穩(wěn)定自己的身形,根本來不及做有效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