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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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萊菲布勒會揪著他和阿爾方斯的關(guān)系不放,從今天他說的話來看,這個老家伙一定是從呂西安和阿爾方斯的互動當(dāng)中看出了一些什么。但呂西安并不覺得他有什么證據(jù),今天的那幾句話不過是投石問路罷了。 因此,萊菲布勒所攻擊的重點,恐怕還是呂西安與阿爾方斯之間的金錢往來,這也是他這些天里一直試圖做的——將呂西安描繪為猶太資本家的傀儡。 對于呂西安來說,幸運的是布盧瓦的許多人都曾經(jīng)見到過阿爾方斯,這個英俊而富有感染力的年輕人,與報紙上對猶太銀行家的夸張描寫大不相同。在一些沙文主義入腦的右翼報紙編輯的筆下,猶太銀行家一個個都是吸人血的青面獠牙怪物,要把阿爾方斯和這樣的形象聯(lián)系起來,恐怕是需要非凡的想象力才能做到的。 除此以外,萊菲布勒或許還會攻擊呂西安的青澀,畢竟他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青年,甚至一年多以前剛剛跨出大學(xué)的校門。但青澀也有青澀的好處,呂西安還沒來得及沾染上太多的政治家習(xí)氣,也沒有什么黑料可爆。而萊菲布勒先生就不同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他的一兩件丑事,他能夠在這個議員的位置上坐到今天,全靠的是他的錢罷了。 呂西安按照在大學(xué)辯論社養(yǎng)成的習(xí)慣,思考著萊菲布勒可能提出的責(zé)難,在筆記本上簡要地歸納著回敬的要點。他想象著明天在辯論場上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景,并逐一地寫出應(yīng)對的方略。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呂西安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車輪聲,花園的鐵門被打開了,似乎有人在從馬車上卸下行李,還有一個熟悉的說話聲,可呂西安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他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已經(jīng)變得十分昏暗,遠(yuǎn)處天空中的晚霞也逐漸褪色,就像洗過許多遍的衣服那樣。 花園里傳來腳步聲,這聲音越來越近,最后進(jìn)入了房子里,沿著樓梯一路向上。呂西安合上筆記本,將抽屜拉開,把本子扔了進(jìn)去。 很快,房門被人敲響了,呂西安的仆人走進(jìn)房間,面對著呂西安質(zhì)疑的目光,他解釋道:“有客人從巴黎來訪?!?/br> “巴黎來的客人?”呂西安心頭一緊,難道是阿爾方斯去而復(fù)返了?他不由得有些心虛。 仆人向一旁閃開,一個人影從后面的走廊里出現(xiàn)。 “您好啊,男爵先生。”夏爾·杜布瓦在空中晃了晃自己的手杖,他穿著一件褐色的外套,戴著小圓帽子,看上去像是一個四處推銷的保險經(jīng)紀(jì)人,“您這個地方可真是世外桃源啊?!?/br> “您為什么會在這里?”呂西安呆呆地看著對面的新聞記者,他從沒想過會在布盧瓦自己的書房里看到這位先生,這感覺就像是在沙漠的正中央看到了一艘冒著煙的蒸汽船。 “我根本沒想過來這里。”他將手杖和帽子遞給仆人,自顧自地找了一張扶手椅坐下,“巴黎的污濁氣體對我來說比里維埃拉的海風(fēng)還要甜美,大城市的喧囂和新聞,就是我的水與面包,沒了它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了?!?/br> “我來這里,是因為有人給我付了一大筆錢?!彼麛傞_雙手,“就像古代的雇傭兵一樣,我收了這筆錢,就要替事主辦事?!?/br> 呂西安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仆人退下。當(dāng)仆人離開之后,他又親自走到門邊,給房門上了鎖。 “是阿爾方斯·伊倫伯格讓您來的?” “除了這位金融界的國王,還有誰愿意雇傭我這位華倫斯坦呢?”夏爾自顧自地拿起茶幾上的茶杯,那是下午呂西安用過的,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他將杯子里的冷茶一飲而盡,滿足地舒了一口氣,“真是渴死我了……坐了快八個小時的火車,之后又轉(zhuǎn)馬車,我渾身的骨頭都要被顛斷了。” 呂西安皺了皺眉頭,他走到壁爐架前,拿起上面的茶壺,給夏爾又倒了一杯,“他讓您來這里做什么?” “自然是來幫助您啦?!毕臓柡裙饬诉@杯茶,示意呂西安再給他倒上一杯。 “我不需要什么幫助。”呂西安一邊倒茶,一邊說道,“我已經(jīng)有了贏得選舉的辦法了?!?/br> “您說的辦法指的是找個愣頭青,給您自己來上一刀嗎?”夏爾輕輕吮吸著杯子里的茶,這一次他喝的比剛才要斯文的多了。 他說完,不顧呂西安的反應(yīng),伸手從自己的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來。 “這是那位先生讓我給您的?!?/br> 呂西安瞪了新聞記者一眼,伸手接過了信封,沒有找裁紙刀,而是用手撕破了信封,將雪白色的信紙從里面掏了出來。 他展開信紙,莫名地感到自己的心臟越跳越快了,借著窗戶里透進(jìn)來的黯淡光線,他開始閱讀起來。 “親愛的呂西安, 我在報紙上讀到了您遭遇刺殺的消息,這令我十分震驚,一方面是由于這個消息本身,而更加令我震驚的是我竟然是在報紙上得到這個消息的。 我原本以為我們已經(jīng)成為了親密的朋友,但遺憾的是,您顯然認(rèn)為有些秘密還是不讓我知道為好,對此我表示充分的理解,但我實在無法理解的是您這種隨意將自己的生命扔在賭桌上的行為,而您這樣做甚至只是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利益。 請原諒我對您說話如此直率,但我猜想您恐怕也不會將這封信件當(dāng)中的內(nèi)容分享給其他人,因此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閃爍其詞:您所想的和所做的一切實在是愚蠢至極,無論在任何時候,自己的生命都是最寶貴的,如果您連命都丟了的話,那么議會的席位對您而言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