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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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要對付的并不是威爾遜先生,他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可憐蟲,別人對他感興趣,都是為了他的那位岳丈,您也不例外——您和您幕后的人真正想要對付的是總統(tǒng)?!笨肆忻伤蟮谋强滓?yàn)榧佣⑽埓?,“通過削弱總統(tǒng),您也就削弱了共和國。” 呂西安顯得非常平靜,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就算是吧,可這些事和您有什么相干呢?您和您的左派朋友們,不是對格雷維總統(tǒng)也沒什么好感嗎?要我說,無論總統(tǒng)或是共和國遇到什么樣的麻煩,他們都是咎由自取。”呂西安搖了搖頭,“這個共和國就像孩子們用紙牌搭成的房子,只要命運(yùn)輕輕吹一口氣就會土崩瓦解。再說,您可是加入過巴黎公社的人,而第三共和國的洗禮,就是在您同志們的血泊里完成的,您又何必在乎這個共和國會不會垮臺呢?” “我既不喜歡總統(tǒng),也不喜歡第三共和國?!笨肆忻伤笄f嚴(yán)地挺起胸脯,“但它就像是一把鎖,將一些更加不堪的東西鎖在了箱子里,比起將箱子里的東西釋放出來,我還是更傾向于維持現(xiàn)狀?!?/br> “您和您的保王黨朋友們在玩一個危險的游戲,”這只老虎接著說道,“布朗熱將軍不是拿破侖,也不是蒙克,他就像個氣球,只要拿針一戳就會破掉。這個煽動家利用了法蘭西民族對現(xiàn)狀的不滿,但他只會煽動情緒,如果讓他當(dāng)了權(quán),他根本沒有能力解決國家的問題,他只會加速讓國家走向毀滅。” “您這話未免有失偏頗,”呂西安提醒他,“之前您還支持布朗熱將軍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您說他是一位忠誠的愛國者,是‘法蘭西民族精神的傳承者’,如果您不記得的話,可以看看您的那份報(bào)紙之前的文章。” “那是因?yàn)槲铱辞辶怂恼婷婺?!”克列蒙梭用手杖的尖端猛戳了一下車廂的地板,呂西安甚至覺得他要在車底鉆出一個洞來,“如果他在法國當(dāng)政,那么最開心的就是德國的俾斯麥了。這個老jian巨猾的混蛋,1875年的時候就想對法蘭西再來一次他所說的‘預(yù)防性戰(zhàn)爭’,如果您的布朗熱將軍上了臺,那么他可不缺機(jī)會了!布朗熱這個白癡天真到極點(diǎn),竟然通過煽動和德國開戰(zhàn)來給自己增添聲望,這是自殺行為!德國人會給我們再重復(fù)一次1870年的羞辱,我們上一次丟了阿爾薩斯和洛林,還賠了五十億法郎的款子,這一次還要賠進(jìn)去多少?” 呂西安依舊是剛才那樣平靜的表情,“那樣也許您的朋友們就能在巴黎再搞一次公社了,這一次或許他們能成功?!?/br> “可這意味著很多生命會無謂地被消耗掉?!?/br> “拿破侖曾經(jīng)對路易十八說過,‘您不必考慮回法國,除非是踩著十萬具尸體’,您看,在政治這個游戲里,通用的貨幣就是鮮血和人命。從1789年到現(xiàn)在,我們換了三個共和國,兩個帝國,外加兩個王國,哪一個政權(quán)不是建立在尸體和鮮血之上的?您和您的朋友們想要掌權(quán),可你們唯一的機(jī)會,就是等到法蘭西的社會秩序徹底崩潰,人民徹底絕望的時候——一個即將溺水的人是會抓住任何扔在他面前的繩子的?!?/br> “您說布朗熱將軍不是拿破侖,這一點(diǎn)我同意。但1815年的時候,拿破侖不也為了自己能夠接著掌權(quán),從厄爾巴島跑回來復(fù)辟嗎?他那時候可完全沒有考慮到法蘭西已經(jīng)疲憊至極,急需要休養(yǎng)生息,正相反,為了希望渺茫的復(fù)辟,他在滑鐵盧又拋下了幾萬具尸體,讓法國在維也納和會上簽訂的和約苛刻了一倍!對于當(dāng)權(quán)者而言,國家和民族不過就是陶器匠手里的黏土,憑自己的心意想要捏成什么樣就捏成什么樣的——如果您連這一點(diǎn)都不明白,您這輩子恐怕也當(dāng)不了權(quán)了?!?/br> “我原本以為您剛進(jìn)議會幾個月,應(yīng)當(dāng)還保留著一些基本的良知的?!笨肆忻伤蟮难劬ο袷且饷盎鹦?,語氣聽上去也十分不滿,“但看來我是想錯了,您墮落的程度簡直就是自由落體?!?/br> “在政治這個行當(dāng)里,良心是個奢侈品,我維持不起?!眳挝靼蚕肫鸢柗剿怪皩λf的話,阿爾方斯似乎從來都沒有說錯過,“既然遲早要拋棄掉,那么不如趁早。” “您可要當(dāng)心呀,”克列蒙梭伸出一根指頭,他臉上的表情帶著威脅,“您掀起的是一陣難以預(yù)計(jì)的浪潮,等到浪潮退去,誰知道您會被沖到什么地方去呢?” “許多人這輩子,要么沒有膽量,要么沒有機(jī)會,因此他們連沖上浪尖的機(jī)會都沒有,與他們相比,我已經(jīng)足夠幸運(yùn)了?!眳挝靼舱f,“布朗熱將軍也許是個像您說的那樣的蠢貨,但他有上千萬人的支持,這樣的支持能把笨蛋也洗刷成天才的。無論他把法蘭西民族帶向何方,這也是法蘭西人民的選擇,而他們自己也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一切后果。” “您跑來對我進(jìn)行一番道德說教,是不是因?yàn)槟约翰辉敢獬袚?dān)自己判斷失敗的后果呢?您自己的黨派在關(guān)于布朗熱將軍的問題上都不同意您的看法,您是不是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犯了錯,所以才到處說那位將軍的壞話啊?” 這番話顯然激怒了克列蒙梭,他用混雜著憤恨和不屑的眼神上下掃視了一番呂西安,隨即就閉上了眼睛,將腦袋靠在座椅靠背上,擺出一副不屑于再和對方多說話的樣子。 馬車此時已經(jīng)抵達(dá)了第十八區(qū),呂西安從這里朝外看,與光鮮亮麗的香榭麗舍大街或是名流云集的圣奧諾雷大街相比,這里的一切顯得都是那樣寒酸。街道的兩邊都是三四層的公寓樓,墻面被煤灰和泥土包裹上了一層灰黑色的殼,上面還有些白色的印記,那是燕子一類的鳥用糞便在上面留下的標(biāo)志。人行道上,穿著粗布衣服的工人和職員們,像是螞蟻巢xue里的工蟻一樣爬行著,他們是這個社會里的大多數(shù),而就像工蟻一樣,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被盡量地榨取價值,而余下的殘?jiān)捅粧伒揭贿吶プ陨詼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