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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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四周的賓客共有十四人,除了呂西安本人和杜·瓦利埃一家四口以外,還有像影子一樣總是和這個家庭形影不離的著名記者梅朗雄先生;杜·瓦利埃先生的meimei昂利埃特·博格朗夫人,她是一位著名的律師的遺孀,穿著一件黑緞子的衣服,又瘦又小,她沒有子女,但估計她的財產(chǎn)總額有九十萬法郎,這筆錢在她去世之后自然會落到她的投機商哥哥手里。 坐在呂西安對面的是瓦朗坦一家,父親馬克西姆·瓦朗坦先生,在第二帝國時代曾經(jīng)在東部某省做過一任的省長,帝國覆滅之后退出了政界,把自己的財產(chǎn)和精力都投入到投機事業(yè)當(dāng)中;他的太太有些發(fā)福,穿著紫色的長裙,一臉虛情假意的微笑;他們的兒子阿里斯蒂德大概三十歲左右,歪下巴,凸眼睛,戴著金邊夾鼻眼鏡,看起來就像附近村子里給牲畜看病的獸醫(yī)。據(jù)說他也是杜·瓦利埃先生心里的夫婿人選之一,這當(dāng)然是看在他父親那大筆財產(chǎn)的份上。 杜·瓦利埃夫人的哥哥德·塞弗爾伯爵也帶著夫人來了,他們兩個都身材高大,但眼神卻茫無所思,五官的形狀看起來也不像是很有思想的樣子。夫妻兩個都把他們的大下巴高高地?fù)P起來,目無下塵,好像有人在他們的鼻子下面放上了大糞。德·塞弗爾伯爵當(dāng)然不怎么看得上自己的投機商妹夫,但塞弗爾家已經(jīng)徹底敗落,外省的最后一座田莊都被出售以償還如同年輪般與日俱增的債務(wù),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座巴黎的公館還能夠勉強支撐一下門面。他們擠不出額外的幾千法郎去海濱浴場或是維希的礦泉體面地住上一個月,但若是整個夏天都留在巴黎,那么就連他們所剩不多的仆人都要笑話的。因此德·塞弗爾伯爵也只能別扭地接受自己妹夫的邀請,來到奧爾良鄉(xiāng)間和他們看不起的暴發(fā)戶們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整個夏天。 除此以外,還有兩位單獨來做客的男士:亨利·蓋拉爾先生,一個俊秀的青年,除了呂西安以外,他是在場的男士當(dāng)中最英俊的。他是個冒險家一類的人物,父親是第二帝國時期的陸軍少將,母親則是個身份成謎的波蘭女人,他從經(jīng)商的叔父那里繼承了一大筆遺產(chǎn),在三年之內(nèi)就花的一干二凈,甚至到了吃不起飯的程度;可沒過幾個月,又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發(fā)了財,重新過起了一擲千金的生活,把數(shù)以萬計的法郎用在情人和名馬的身上。關(guān)于他的事情有許多猜測,有傳言說他是某位俄國親王的私生子,還有一種離奇的說法是他卷走了某位東方君主在法國銀行的一大筆存款,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 最后的一位客人是克萊門特·德·瓦爾特內(nèi)伯爵,他是賽馬俱樂部的會員,身材和手腳都小小的,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小,但打扮的很入時。他和蓋拉爾先生一樣同樣是花花公子一類的人物,每個月花在各種娛樂上的錢令人咋舌。他的祖父是第一位拿破侖手下的將軍,從德意志和意大利掠奪來了巨額的財產(chǎn),而如今繼承他的孫子如同一只不知饜足的鱷魚,正以驚人的速度吞吃著這筆財產(chǎn),甚至比他吞吃面前盤子里排骨的節(jié)奏還要快。 餐桌上的氣氛并不算很尷尬,除了呂西安以外,余下的客人都至少在這里住上了一周的時間,因此或多或少也能找到一些共同的話題。 當(dāng)仆人們開始上附近出產(chǎn)的野鴨rou片時,昂格朗夫人向她的哥哥杜·瓦利埃先生提到了她下午散步時候路過的一座別墅,她看到兩輛出租馬車駛進了那座別墅的院子。 “據(jù)村子里的人說,那別墅是一個胖子銀行家買來的,他把它送給了歌劇院的一位女演員,”律師遺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葡萄酒,全然沒有注意到哥哥有些尷尬的神色,“大家都覺得讓這種人住在這里可不體面。” “唉,夫人,人人都得生活嘛。”蓋拉爾先生輕浮地笑了笑,“這些劇院里的小姐們并不是什么洪水猛獸,恰恰相反,只要您和她們多多接觸,就會發(fā)現(xiàn)她們像林中的仙子一樣可愛?!?/br> “這還是免了吧?!钡隆に_弗爾伯爵夫人今晚第一次開了口,“希望我不會在路上看到她?!?/br> “您要是在路上看到她,不和她打招呼也就行了?!倍拧ね呃7蛉藢捨克拔覀円院蟪鲩T的時候繞開那里吧?!?/br> “這里曾經(jīng)是個體面的地方,很多古老的家族都在這里有產(chǎn)業(yè)?!钡隆に_弗爾伯爵抽了抽鼻子,“德·舒維阿侯爵的別墅離這里不遠(yuǎn),德·拉羅舍爾家在這里也有產(chǎn)業(yè)……倘若他們知道這里搬來了什么人的話……” “您剛才說德·拉羅舍爾伯爵在這里有產(chǎn)業(yè)嗎?”呂西安問道。 “他在附近有一座別墅,但據(jù)我所知他已經(jīng)很久沒來過了。”杜·瓦利埃夫人說,“他母親之前曾經(jīng)來這里養(yǎng)過病,后來他們家就不常來這里了?!?/br> 呂西安心頭一緊,他想起德·拉羅舍爾伯爵向他吐露過的家庭密辛,想必這里就是他的母親生下私生子的地方,考慮到這一點,伯爵不愿意來這里也就可以理解了。 “真是世風(fēng)日下,”昂格朗夫人不住地?fù)u頭,“我每次見到我們教區(qū)的主教的時候都提到這一點,如今那些道德原則不但不被遵守,甚至到了被嘲弄的地步……年輕人離開了教會,許多人甚至都不去做禮拜,先生們,你們上一次去教堂是什么時候?”她掃視著桌上的幾位年輕人。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那次我喝醉了酒,不知道怎么樣就闖進了一間教堂,搞砸了那位神父的禮拜,他差點要叫巡警來?!鄙w拉爾先生聳了聳肩,“巴羅瓦先生可能去的比較多,畢竟他是議員,總要裝裝樣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