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璧》作者:九月流火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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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明華裳、任遙聞所未聞,任遙更是大受震撼。要不是江陵說,她?多半會出于善心給那些?孩子足夠溫飽的錢,說不好明日洛陽陰水溝里就會多幾具孩子的尸體。 明華裳看向江陵的目光變了:“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有這么細(xì)心的一面?!?/br> 江陵嘁了一聲?,大搖大擺往酒樓走去:“本世子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有什么不會?” 明華裳笑?了笑?,跟上前去。任遙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向街角。 那幾個孩子買了饅頭,相互爭搶著吃,沒一會就吃完了。她?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她?回頭,看到了江陵吊兒?郎當(dāng)、紈绔浪蕩的背影。 她?曾經(jīng)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卻要被迫看著家產(chǎn)旁落他人之手,實在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F(xiàn)在她?忽然意識到,或許,世上有很?多人,連可憐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僅是活著,就已經(jīng)耗光了全部力氣。 江陵要了一個臨街的包廂,他們坐在二?樓窗口,能?清楚看到街角的槐樹。明華裳怕誤事,堅決不許江陵喝酒,江陵只好隨便點了些?小食,他甚至還想點戲班子進(jìn)來,被明華裳阻止了。 江陵只能?喝著清水,百無聊賴等了一上午。等下午時,他們的金錢攻勢終于慢慢見效。 一個人再神通廣大,所聽所見也有限,但發(fā)動群眾后,那才是真正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給明華裳提供“有價值”的消息,有人說這幾天隗嚴(yán)清心情很?不好,頻繁發(fā)脾氣,似乎在找什么東西;有人說這幾天隗朱硯的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經(jīng)常看著空白處走神,總說外面有鬼,連隗嚴(yán)清叫她?出門她?也不理;有人說大郎君材料似乎買錯了,被掌柜罵了一頓,大郎君不知說了什么,把掌柜惹得很?生氣。 明華裳驚訝:“隗墨緣竟然會頂撞師父?” “是啊?!眰髟挼男⊙诀咭灿X得很?不可思?議,“大郎君最是孝順,他頂嘴可把掌柜氣壞了?!?/br> 事出反常必有妖,明華裳追問爭吵的細(xì)節(jié)。小丫鬟仔細(xì)回想:“當(dāng)時我在后院掃地,看到大郎君提著一個黑色布包進(jìn)來。我沒放在心上,但沒過一會,掌柜房里隱隱傳來爭吵聲?。我怕被主子遷怒,趕緊提著掃帚往遠(yuǎn)走,隱約聽到大郎君說‘隗家從前是戲子,如今是商賈,一直都?是下九流,人貴有自知之明’,然后掌柜就摔了杯子,罵‘放肆,誰給你的膽子頂撞我?我這么辛苦,還不是為了你們’。之后管家進(jìn)來了,我怕被波及,就趕緊走了?!?/br> 明華裳若有所思?,江陵對此見怪不怪,他爹每隔十天半個月就要這樣罵他。他見明華裳板著臉,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說:“你這么嚴(yán)肅干什么?怎么,你也被你爹罵過?不應(yīng)當(dāng)啊,你一個姑娘家,你爹也舍得罵?” 明華裳大方地給了丫鬟一百錢,鼓勵她?發(fā)動身邊人,多探再探。等丫鬟走后,明華裳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隗墨緣竟然會頂嘴?” “這有什么?!苯瓴灰詾橐?,“正常人不都?這樣嗎?” 和長輩反唇相譏,這種事以江陵的性格很?常見,但放在隗墨緣身上就不太尋常。明華裳整合下人匯報的消息,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隗墨緣采買材料太頻繁了?” 江陵道?:“他們就是做木偶的,買材料不是正常事嗎?何況明華章剛裝崔家人下了單子,隗家肯定?想早點做完?!?/br> 明華裳想了想,還是搖頭:“不對。他們是做木偶生意的,哪怕是崔家這種名門望族,往年?應(yīng)當(dāng)也見了不少?,何至于亂套?隗掌柜給我的感覺太急躁了,我們?nèi)ツ鲜幸惶税桑铱纯蹿竽壍降踪I了些?什么?!?/br> 現(xiàn)在時間晚了,南市已經(jīng)收攤,明華裳和江陵、任遙約好明日相見的時間地點,就各自回家。 明華裳料想隗墨緣材料買錯了,第二?日肯定?會再出門。江陵照例用一頓飯錢雇傭乞兒?們幫他放風(fēng),那些?孩子果然十分聰明,等隗墨緣走遠(yuǎn)后,他們就跑過來通知江陵,明華裳三?人尾隨進(jìn)店,問:“剛才那位郎君問了什么?” 老板娘不動聲?色打量他們?nèi)?人,她?認(rèn)出來這三?人身上的衣料不俗,立刻擺出一臉笑?意,說:“郎君娘子安。我們小本生意,不能?泄露客人的事……” 江陵從容地把一袋錢放在柜臺上,問:“現(xiàn)在呢?” 老板娘眼神不斷往錢袋上瞟,臉上笑?容越發(fā)尷尬。明華裳道?:“老板娘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實不相瞞,剛才那位要和我們堂姐訂婚,我們怕堂姐吃虧,特意來盯著他。他一個男人進(jìn)布坊做什么?誰知道?他是不是有外宅了?!?/br> 任遙跟在后面,默默看著明華裳又給他們安排了身份——這次甚至成了捉j(luò)ian的堂弟堂妹。 老板娘猝不及防撞見一出家庭倫理大戲,她?有些?好笑?,爽朗說道?:“娘子,這就是你想岔了。剛才那位郎君根本不是給外宅買衣服,他要的是男子布料?!?/br> “真的嗎?”明華裳一臉狐疑,咄咄逼人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和他勾結(jié)好了,故意騙我們。” 老板娘心想恐怕壓根沒有什么堂姐,估計這位就是訂婚的女子。大唐女子向來彪悍,捉j(luò)ian把男人打殘的也不是稀罕事,老板娘沒有當(dāng)回事,帶著明華裳幾人往里面走:“娘子您瞧,剛才那位郎君買的是這匹布,還有這幾匹。這種料子結(jié)實耐用,但顏色灰蒙蒙的,哪能?給小娘子做衣服?定?是那位郎君買去送兄弟朋友呢?!?/br> 明華裳一一看過料子,仔細(xì)記住顏色,這才趾高氣揚道?:“料他也不敢。他之前來過嗎?” “來過?!崩习迥餆o奈笑?道?,“也買的是一樣的料子,娘子您就放心吧?!?/br> 明華裳慢慢點頭,和江陵、任遙兩人出門。江陵嘆說:“一天快過去了,又什么事都?沒干成?!?/br> “誰說沒收獲?”明華裳說,“至少?我們可以確定?,這幾天讓隗掌柜焦灼不安的,并不是二?兄定?下的那批木偶。” 江陵和任遙都?沒聽懂:“為什么?” “我上次跟蹤隗墨緣的時候,親眼看到他進(jìn)了這家布料店,今日應(yīng)當(dāng)是他第三?次來了。老板娘剛才也說他每次買的都?是同樣的料子,短時間內(nèi)頻繁用同一批衣料,說明隗家在做某種木偶,而且全部失敗了。” 為了讓木偶栩栩如生,上面的衣物都?用真人布料,而且要粘在木頭上,層次感不比活人差。但一旦做毀了,上面的料子就全浪費了,下一個還得重新裁剪、粘黏。 江陵不明所以地點頭,他沒料到明華裳只是問了問常用品消耗,竟然就能?猜出隗掌柜的行為。江陵由?衷嘆道?:“韓將軍果然沒看錯人,你可真是天生干這一行的。” 以小見大,天生的情報員啊。 “我就當(dāng)你是夸我的?!泵魅A裳說道?,“我不清楚二?兄具體怎么和隗掌柜說的,但給祖母陪葬,定?制的木偶必然是女子,怎么會用到男子的衣料呢?可見在二?兄之前,還有一位大人物和隗掌柜下了訂單,而且很?急?!?/br> 江陵點頭:“有道?理?!?/br> “你什么都?覺得有道?理?!比芜b嫌棄道?。不過明華裳的話也提醒了她?,任遙靈光一閃,終于想到剛才莫名的熟悉感來自哪里了:“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剛才隗墨緣買的衣料,正是禁軍慣用?!?/br> 明華裳和江陵悚然一驚,這方面他們倆的敏感度遠(yuǎn)不如世代從軍的任遙。三?人對視一眼,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勁:“莫非隗嚴(yán)清想做禁軍模樣的木偶?” 世人皆知,木偶是用來陪葬的。什么人會需要禁軍陪葬? 第40章 私情 明華裳三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寒而?栗。江陵忍不住喃喃:“敢用禁軍陪葬,不?想活了嗎?” 這種事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可不?止是殺頭,要株連全族的。 任遙皺眉問:“那我們還查嗎?” 她以為這只是個人命案,殺人動機(jī)無非是為情為財為仇,誰能想到,竟然?會?牽扯出一條這么可怕的線索。 他們現(xiàn)在牽扯的不?算深,還來得及抽身。如果繼續(xù)查下去,真的發(fā)現(xiàn)有人僭越,那他們舉報還是不?舉報? 不?舉報是包容反賊,與造反同?罪;舉報又會?讓好不?容易安穩(wěn)下來的朝堂再次動蕩起來。 酷吏時代隨意構(gòu)陷造反的亂象任遙還歷歷在目,當(dāng)時她還小,厭惡透了那些搬弄是非的小人。她實在不?想讓自己也成為那種人。 明華裳沉默了許久,說:“現(xiàn)在天色晚了,不?方便查案。今日?不?妨到此為止,我們都回家好好想一想,如果還要繼續(xù)查,明日?就在老地方見;如果不?想摻和這趟渾水,那明日?就不?用來了,這幾天的事只當(dāng)沒發(fā)生過,我相信彼此的人品,誰都不?會?說出去?!?/br> 江陵和任遙沒接話,明華裳就當(dāng)他們同?意了。明華裳深吸一口氣,隨著人流往外?走去:“那我就先?走了,有緣再會??!?/br> 明華裳說這番話時是真的抱了放棄的念頭。她只是想找個鐵飯碗啃一輩子而?已,沒必要為此把命搭進(jìn)去。 她早就應(yīng)該想到的,隗家在普通百姓中算是大戶人家,但放在洛陽里連粒沙子都算不?上。他們家里鬧鬼,怎么會?驚動直屬于女皇的玄梟衛(wèi)呢? 明華裳懶得去想背后的意圖,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罷了。她打定主意再也不?管了,明華章本來就不?贊同?她摻和這些事,或許她被刷下去,才是所有人都滿意的結(jié)局。 回到閨房后,招財進(jìn)寶一如往日?抱怨她怎么一出門?一整天,今日?明妤、明妁都在明老夫人跟前,唯獨明華裳不?在,老夫人雖然?沒說什么,但看表情不?太高興。 招財認(rèn)真勸她:“娘子,您以后不?能這么不?務(wù)正業(yè)了。您都十六了,馬上就要說親,您成天在外?面逛街吃飯,若是被未來婆母知?道,恐會?不?喜。您不?如靜下心來,好好學(xué)習(xí)針線活?!?/br> 明華裳安靜了好半天,說:“我是個活人,又不?是繡娘。莫非我嫁過去,就是為了給他們家做針線的?” “娘子您又說玩笑話?!闭胸斝χf道,“您是鎮(zhèn)國公府的千金,國公的掌上明珠,誰敢讓您做針線活?但親自繡出來的東西心意不?一樣,其?他府邸的郎君和夫人聽了會?覺得您賢惠,姻緣這不?就來了?” “是啊?!边M(jìn)寶也說,“娘子若是懶得動手,穿兩針做個樣子就成,我替您繡。但您一定得留在房里,要不?然?說不?過去?!?/br> 明華裳慢慢頷首:“你?們說得對?!?/br> 是啊,她怎么會?拿自己和繡娘比呢,繡娘是用勞動和技藝換取錢財,而?她,只是一件美麗的擺設(shè)。 她哪里比得上繡娘? 招財進(jìn)寶見明華裳點頭,以為她聽進(jìn)去了,忙問:“娘子,那要給大娘子遞句話,明日?帶著您一起做針線嗎?” 明華裳沒動,突然?問:“二兄呢?” “您問二郎君?”進(jìn)寶摸不?著頭腦,說道,“二郎君還沒回來。這幾日?郎君似乎很忙,總是早出晚歸的。您問這個做什么?” 明華裳眼?前莫名浮現(xiàn)出那天夜里,明華章執(zhí)傘走在瀟瀟夜雨中,身姿清俊,流風(fēng)回雪。他問她為什么要加入玄梟衛(wèi),她說了那么多大道理?,可是才過兩天,她就放棄了嗎? 既然?如此,那日?她哪有資格和明華章說,她不?想聽從?家族的安排,不?想終生意義就是成為一個好妻子、好母親,而?是想做自己? 招財見明華裳久久不?動,喚道:“娘子,你?發(fā)怔什么呢?大娘子現(xiàn)在還沒睡,應(yīng)當(dāng)來得及送口信。如意……” “不?用送了。”明華裳突然?開口,打斷招財?shù)脑?,“我答?yīng)了二兄,明日?,我還要出去。” 明華裳再一次踏著晨光出現(xiàn)在崇業(yè)坊。她本以為經(jīng)過昨日?的話,他們組建了僅僅三天的隊伍默認(rèn)解散了,沒想到到地方后,卻發(fā)現(xiàn)任遙、江陵都在。 任遙和江陵表情都別別扭扭,恨不?得把脖子擰成反面。明華裳看到他們意外?了一瞬,隨即笑了,步履輕快地跑過去:“對不?起,我來遲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怎么來得這么早?” 江陵哼了聲,趾高氣揚道:“是你?太懶了,我可是第一個來的?!?/br> “放屁?!比芜b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我早就來了,一直等在樹后。你?眼?瞎沒看見,別當(dāng)別人都瞎。” “好了好了,懶不?懶都是虛的,吃飯才是正事。”明華裳問,“你?們早膳吃了嗎?” “沒有?!苯瓴?耐煩道,“誰來晚了誰請?!?/br> “憑什么?”一聽到請客明華裳就精神了,據(jù)理?力爭道,“我不?同?意。任jiejie,你?同?意嗎?” 任遙悠悠說:“我覺得應(yīng)該中間來的人請?!?/br> 明華裳立刻應(yīng)和,江陵氣得跳腳:“昨日?說來遲的人請,今日?就變成中間的人了,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多數(shù)人同?意的才叫王法??!泵魅A裳一錘子將此事定下,“別磨蹭了,我餓了,快去吃飯?!?/br> 明華裳沒有提昨日?的事,江陵和任遙也沒有說。三人吵吵嚷嚷地走在街上,旭日?穿過薄云,在背后灑落一地金光。 明華裳三人吃完早食后,照例多買了幾塊胡餅,分給小乞丐們吃,讓他們盯著隗家。他們?nèi)死^續(xù)沿著昨日?的信息找線索,申時日?跌時分,突然?有小乞丐過來傳話,說槐樹下來了人,想用消息換賞錢。 一條消息換一百文的懸賞還存在,如果提供的消息有價值,賞金還會?提升。正好這邊也沒什么進(jìn)展,三人合計過后,決定讓明華裳和江陵先?回去聽新消息,任遙繼續(xù)探查。 明華裳跟著乞兒,一直走到一個偏僻背陰的小巷中。里面有一個中年男子,他臉上蒙著帕子,在陰影里踱步,瞧見他們連忙道:“你?們可算來了。拿消息換錢,是在這里嗎?” 明華裳瞧見那個男子暴露在外?的三角眼?,身體緊繃起來:“是這里。你?為何蒙著臉?” 明華裳有些后悔帶著江陵來了,她應(yīng)當(dāng)讓任遙陪她的。不?過江陵好歹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對外?人應(yīng)當(dāng)很有威懾作?用,如果只有明華裳自己,她是不?敢來這種地方。 那個男子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猥瑣,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明華裳就是感覺到他在諂笑:“娘子別見怪,我畢竟還要在隗家討生活,怕被人知?道了沒法?收場。聽說娘子的主家想編傳奇?這娘子就找對人了,我知?道好些事,編進(jìn)去后保準(zhǔn)香艷火爆,叫好又叫座?!?/br> 香艷?明華裳皺眉,已經(jīng)預(yù)感到這又是一個來騙錢的了:“我沒時間聽你?胡謅,既然?沒事,那我們走了?!?/br> “唉,等等!”男子趕緊上前拉明華裳,江陵推住他肩膀,挑眉道,“干什么?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br> 多虧了江陵,明華裳躲開男子的手,臉上表情已經(jīng)很忍耐。男子意識到這兩位不?好惹,搓著手應(yīng)是,擠眉弄眼?道:“我可沒胡謅,這是我親眼?見到的。二娘子說是二徒弟,其?實和妓子一樣,她先?伺候師父,之后又要嫁給大師兄,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br> 明華裳和江陵一起愣住了。明華裳看這個男子的模樣就知?道他嘴里說不?出好話,但她沒料到竟然?會?聽到這種事。 等反應(yīng)過來后,明華裳臉色已經(jīng)徹底寒下來,就連江陵也不?悅道:“你?為了這么幾個錢,竟然?編排這種閑話。你?把我們當(dāng)什么?” “我沒編!”男子一臉冤枉,他怕到手的賞錢丟了,都不?顧會?暴露身份了,說道,“我在隗家巡夜,沒人比我更清楚隗家私底下那些事了。隗掌柜說是嚴(yán)師,管教徒弟十分嚴(yán)格,經(jīng)常連夜授藝。呵,要我說,連夜是真的,但在屋里是不?是授藝,就不?好說了?!?/br> 明華裳沉著臉,道:“我們公子雖然?想編撰傳奇,但更是一個正人君子,你?胡亂編排主家,我們公子就是得罪人,也要將你?這些話告訴隗掌柜。” “唉別!”男子慌了,連忙道,“我說的全是真的!他們師徒兩人共用一女,心里有鬼,肯定不?敢承認(rèn)?!?/br> “你?還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