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璧》作者:九月流火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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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章實在沒料到明?華裳出去?一天竟然找出這么?大的進展,他也說道:“殿下,二娘說的有理?,F(xiàn)?在除了尋找乞丐,又多了兩條線索。追查給錦繡樓送長命鎖和給楚驥送牌匾的人,順藤摸瓜,一定能找出兇手。還請?zhí)诱{(diào)動北衙禁軍,早日捉拿真兇,還長安安寧?!?/br> 太子猶豫不定,他當然也想早點破案,問題在于北衙禁軍不由他說了算。禁軍是長安最重要?的兵力,他一個太子想動禁軍,女皇會怎么?想? 太子還是不敢冒險,皺眉道:“現(xiàn)?在兇手還沒有眉目,調(diào)動禁軍太大張旗鼓了,不如孤從東宮給你們撥幾個人?!?/br> 明?華章望著面?前最陌生又最熟悉的人,抿著唇,一時說不出話來。如今的局勢,誰不知道誰呢?太子剛被?召回京城,東宮連像樣的人手都沒有,他去?哪里?調(diào)人? 正因為太子處境尷尬,所以才需要?快速立威,這個案子是風險,更是機遇。只要?破了此案,太子將在長安贏得巨大聲望。百姓本就向著前唐李家,若太子立了威,內(nèi)有老臣支持,外有民心呼應(yīng),魏王、梁王還拿什么?和太子爭? 而且兵權(quán)從來都是可以不用,但決不能沒有。如今正好能借著查案,名正言順掌控禁軍,現(xiàn)?在不爭,還什么?時候爭呢? 如此簡單的道理,太子卻瞻前顧后,優(yōu)柔寡斷,平白浪費時機。堂堂太子,竟連這點魄力都沒有,真是…… 明?華裳飛快瞥了明?華章一眼,隱約明?白他的用意了。她咬咬牙,心一橫說道:“太子殿下,其實兇手并不算全無頭緒。我可以試著給兇手畫像?!?/br> 太子瞳孔一震,意外地看向她:“畫像?” “并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畫像?!泵?華裳呼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一鼓作氣說道,“我可以試試。若殿下有興致,還請移步內(nèi)室?!?/br> 議事堂剛送走貴客,沒多久又重啟了。衙役給諸位大人倒了熱茶,點亮燈火,默默退下。 明?華裳讓衙役幫她掛起一張白紙,她拿著筆,一邊比劃一邊道:“這一案兇手和普通兇手不一樣,他殺人不是為了情、財、仇,而是出于更高的目的,甚至可以說理想。結(jié)合目擊證人的證詞,可以知道他是個男人,身材不高,瘦削文弱?!?/br> 大理寺卿還以為有什么?冥冥一想便能畫出兇手相?貌的神?通,沒想到明?華裳只說出這些。他頗為失望,說道:“兇手是個男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這就是你的畫像?” “這不一樣?!泵?華裳認真反駁道,“兇手的性別、年齡關(guān)系重大,是決定畫像成?敗的關(guān)鍵。確定了兇手是男人,就可以得到許多信息。比如兇手一個男人,為何要?用放炸彈這種復(fù)雜又迂回的辦法?錢益一個壯年男人不好下手,但楚驥只是一個年老體?衰的郎中,把他騙到巷子里?,直接砍死?、勒死?不行嗎?但他沒有,反而用了麻煩數(shù)百倍的炸死?。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我也懷疑過兇手是個女人,后面?越來越多跡象否定了這一點。一個男人用這種手段殺人可以說明?兩點,一,他體?力很差,且沒有幫手,無法獨自制服成?年男子,只能用火藥。二,他學(xué)識淵博,見多識廣,且自視甚高。這里?的學(xué)識淵博并不是指像去?年盧博士那樣精通經(jīng)史子集,而是他能接觸到煉丹、藥石等很生僻的知識,并且學(xué)得很好,能融會貫通,自創(chuàng)配方。謝兄,你們府里?有煉丹術(shù)、奇門遁甲之類的書嗎?” 謝濟川抱臂靠在柱子上,哪怕被?突然叫到也毫無波動,懶懶散散點了下頭:“有?!?/br> 明?華裳又看向江陵:“江世子,你們家有這類書嗎?” 江陵沒想到還有他的事,他愣了下,欲言又止,最后說:“我們家里?沒有?!?/br> 但他在玄梟衛(wèi)學(xué)過。雖然也沒學(xué)會就是了。 明?華裳沒有繼續(xù)解釋,但她相?信在場都是聰明?人,能理解她舉這兩個例子所代表的含義。果然,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明?華裳接著說道:“同?時滿足這兩點,就說明?這個男人年紀不會很小。所以在年齡這一點,我畫出來的像是,他是一個四十歲到五十歲,獨居,性子孤僻,喜歡研究偏門學(xué)問,近些年身體?不太好,并且沒有兒女在身邊的男人?!?/br> 大殿里?靜悄悄的,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都沉吟不語。明?華裳的話不是畫像,勝似畫像,經(jīng)她形容,他們眼前幾乎都浮現(xiàn)?出這是一個什么?人。 連太子這種不擅長政務(wù)的人也聽懂了,點頭道:“你繼續(xù)說?!?/br> 明?華裳換了塊地方,繼續(xù)寫寫畫畫:“剛才畫的是他外表模樣,現(xiàn)?在畫他的心理模樣。多謝各位捕快在外奔波,問到了許多有用的消息,我這才能找到錢益、楚驥、嚴精誠三?人的共同?點。他們都是在世俗看來名利雙收、家庭幸福的楷模,實則是踩著別人的尸骨爬上來的小人。但他們又十分聰明?,將自己的惡行掩飾得非常好,哪怕官府懷疑也無法將他們定罪。兇手選擇這三?個人下手,正反映了他的內(nèi)心。他并不是一個惡人,相?反,他是一個嫉惡如仇、正義感極強的人。但他的正義良久得不到聲張,他厭惡的惡人卻一日比一日過得好,他心里?的善成?了恨,漸漸成?了偏執(zhí)。因此,他選擇自己來審判該殺之人,讓他們在人生最風光的時候被?炸成?碎片,功名利祿、聲望贊譽,所有不屬于他們的東西?,都一瞬間樓塌夢碎,歸于灰燼?!?/br> 明?華裳說完,看著面?前鬼畫符一樣的字,實在丑得不忍直視。明?華裳非常后悔鎮(zhèn)國公讓她練字時她沒好好學(xué),尷尬道:“字有些丑,讓各位見笑了。我這就找人重新謄抄一份……” 明?華裳說著欲把紙收起來,下面?的大佬們都擺擺手,示意沒事。別說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這種人精,便是旁聽的普通捕頭也知道要?找什么?樣的人了。明?華章對太子拱手,說道:“殿下,有了這副畫像,下面?人搜查時就知道該重點注意什么?人了。請殿下說服圣人,出動北衙禁軍搜城,早日將兇手捉拿歸案?!?/br> 謝濟川見太子還在猶豫,暗暗嘆了口氣,道:“殿下,兇手給錦繡樓送過長命鎖,給回春堂送過牌匾,這兩樣都要?去?專門的店定做。只要?我們找到店家,對過往來客大力搜查,一定能找出此人。花朝節(jié)在即,捉拿兇手宜早不宜遲,還望殿下早做決斷?!?/br> 身邊人連番勸說,太子心動了。他想到虎視眈眈的魏王,看似沉迷享樂不爭不搶的梁王,咬了咬牙,痛下決心道:“好,孤這就進宮,向母親請命。” 第131章 謎題 太子難得硬氣一回,要來了羽林軍協(xié)助。明華章、任遙、江陵帶著人搜城,忙得腳不沾地,明華裳和謝濟川反而閑下來了。 明華裳能做的不過是前期畫出方向,讓士兵搜查時更有側(cè)重點,但真正找人還得靠前線的?經(jīng)驗和直覺。而謝濟川閑純粹是因為他懶,不想受出去找人的?苦,整日?和明華裳這個體能廢物混在一起。 他們倆沒事干,目光都移向兇手最后留下的現(xiàn)場。他們對兇手的?謎語充滿了興趣,整日?待在涼亭里左摳摳右看看,試圖找出哪里是兇手留下的下一個受害者的?名字。 可惜兩人把涼亭每塊地磚都看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謝濟川納悶了:“不應(yīng)該啊,亭子只?有這么大,他能藏在什么地方?還是說,他把名字寫在了外面??” 謝濟川目光不由?落向河水和樹林。明華裳沉吟一會,搖頭說:“我覺得不會。他前兩個禮物——長命鎖和牌匾,事后看來很明顯,但放在當時的?情景中,一個是錢掌柜喜得貴子,一個是德高?望重的?神醫(yī),他們收到這樣?xùn)|西是很合理的?。兇手自視甚高?,不會把謎面?寫在很突兀的?地方,比如在某棵樹上、某塊石頭上刻字,那就太低級了。我猜測,謎語一定就在我們眼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但不會注意的?地方?!?/br> 謝濟川打量亭子,挑眉道?:“這座亭子叫什么?” 明華裳走到外面?,繞了一圈,說:“沒寫名字,但這里有一副對聯(lián)?!?/br> 謝濟川輕輕抬腿,越過欄桿,去看外面?的?對聯(lián):“日?出曉色無人管,月明流水任所之?!?/br> 明華裳摸了摸對聯(lián)邊緣,哪怕對已經(jīng)被煙霧熏黑,但還是能看出下面?的?木頭很新。明華裳問:“這是新?lián)Q的?木牌嗎?” 謝濟川叫人來問,衙役回道?:“回稟舍人、明二娘子,這是去年遷都時,為了迎接圣駕,全城統(tǒng)一換的??!?/br> 竟然是官府換的?……明華裳和謝濟川都有些失望,明華裳問:“當時你們換的?木牌,是現(xiàn)在這塊嗎?” 衙役認真看了眼,無奈搖頭:“娘子,這些對聯(lián)都差不多,小的?實在記不清了。” 明華裳道?謝,放衙役回去。謝濟川抬頭又?看了眼對聯(lián),說:“總歸是一條線索,帶回去試一試吧。日?出曉色無人管,月明流水任所之,若名字藏在這幾個字里,委實不好找?!?/br> 這副對聯(lián)平平無奇,用的?都是常見字,組合起來能拼出半個長安的?名字。謝濟川自負才思敏捷、擅長解謎,他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兇手。他緊盯著對聯(lián),抱臂不語,腦中飛快組合字詞。 明華裳不擅長解字謎,看了一會就識趣地放棄了。她在亭中踱步,總覺得他們好像忘了什么。 她轉(zhuǎn)了好幾圈,盯著地面?上被京兆府勾出來的?形狀,猛然拍手:“對啊,誰說現(xiàn)場只?有這個亭子,明明還有尸體?!” 明華裳和謝濟川抄了對聯(lián)回京兆府,順路去義?莊看嚴精誠的?尸體?。當初驗尸便是謝濟川盯著,現(xiàn)在他給明華裳介紹起尸體?,也?算駕輕就熟:“這是嚴精誠,當時他被燒得面?目全非,全靠身上的?飾物認出來的?。” 明華裳拾起旁邊托盤里的?金飾和碎玉,發(fā)自真心地感嘆:“看來首飾還是要用金的?,不怕火燒,也?不怕摔碎。” 謝濟川挑了挑眉,說:“如果?是為了參加爆炸,那確實。” 明華裳沒理會他,一一查看嚴精誠的?隨身飾物。謝濟川懶散地看了會,輕輕咦了一聲,叫看守進?來:“這段時間有人進?來過嗎?我怎么感覺東西少了?” 看守誠惶誠恐道?:“并未!大人,小的?每日?巡邏,夜間要檢查好幾遍,絕沒有賊子進?來?!?/br> “是嗎?”謝濟川若有所思,“我也?沒特意記,總覺得他身上東西比這些多?!?/br> 明華裳放下碎片,問:“謝兄,有什么問題嗎?” 謝濟川想了想,緩慢搖頭:“沒事,興許是我的?錯覺吧。這些東西上有什么線索嗎?” 明華裳嘆氣:“沒有,都是尋常的?戒指、腰帶、扇墜,除了金子份量比較足,并沒有其他異常?!?/br> 謝濟川就知道?會是如此。他望了眼天色,說:“快散衙了,走吧,先回城。” 義?莊看守小心翼翼送他們倆出門。這幾天長安的?盤查比往日?嚴格許多,走在路上就能感覺到肅殺。明華裳和謝濟川有京兆府令牌,順順暢暢通過城門,往通濟坊走去。路上,謝濟川問:“你整日?在外面?跑,你家人沒意見嗎?” “有啊。”明華裳說,“但我不聽?!?/br> 謝濟川輕輕笑了聲:“你給人的?印象和你的?真實模樣,真是完全不一樣。” 明華裳長相甜美柔和,說話也?嬌嬌俏俏的?,看起來就很乖巧。初見時,他以為這又?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等親眼看到她在命案現(xiàn)場的?模樣,他才知道?,原來嬌美可愛的?外表下,也?可能藏著一顆叛逆而不羈的?心。 明華裳無辜地眨眨眼,雙眼大而澄澈,看著就不像會做壞事的?模樣。他們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前面?就是京兆府了,明華裳著急見明華章,沒注意撞到一個人。 前面?站著一個干瘦矮小的?男子,他被明華裳撞了一下,像受到什么驚嚇一般,飛快后退兩步,竟然摔倒在地。明華裳呆了一下,忙俯身去扶他:“抱歉,我沒看到你站在這里。你摔到哪里了,需要去看郎中嗎?” 雖然明華裳覺得自己沒用多大力氣,但對方都摔倒了,終歸是她不對。沒想到男子卻對她避如蛇蝎,他激烈地躲開明華裳的?手,不顧腳傷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明華裳手頓在空中,詫異道?:“我還沒說完呢……真的?沒關(guān)系嗎?” 對方已經(jīng)跑遠了,謝濟川慢慢停在她身邊,抬頭看了眼那個人的?背影,說:“還能跑,看來腳傷的?不嚴重。不用管他,我們走吧?!?/br> 明華裳皺眉,撐著膝蓋站起來,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被人撞了,不生?氣不訛人,反而頭也?不回跑開的??!?/br> 謝濟川悠悠道?:“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說不定他剛做了什么虧心事,心虛呢。” 明華裳還是覺得很奇怪,她和謝濟川說著話走入京兆府,正好在門口撞上任遙、江陵。明華裳看到他們大張旗鼓押著一個人,驚訝問:“任jiejie,你們這是做什么?” 任遙哦了聲,松了松護腕,換了只?手拿刀,說:“這是證人。我們已經(jīng)找到給柳氏兒子打長命鎖的?首飾店了,去年年末,確實有一個人來他們店里定做長命鎖,當時對方穿著斗篷,他們沒看清臉,但認得身形,這就是那家店的?店小二。我們按你的?畫像,抓回一個可疑之人,京兆尹正在后面?審問,明華章讓我們把店小二帶來認人?!?/br> 江陵大咧咧跟在后面?,說:“你和謝濟川又?去哪里了,怎么才回來?明華章每隔一炷香就要找你一次,煩死人了。他說了,如果?你回來,就讓你去他的?宮殿休息,等他審?fù)耆艘黄鸹丶?。?/br> 明華裳點頭,道?:“不用麻煩,我去找他就行。” 任遙說:“那一起走吧,正好我要去內(nèi)堂送人。” 江陵看了眼時辰,有預(yù)感自己今日?又?無法按時下衙了。他見謝濟川站著不動,一把將其拽過來:“我走不了,誰都別想走。走吧,一起挨餓呀?!?/br> 京兆府的?公堂分明堂、內(nèi)堂,前者供百姓圍觀,后者不對外開放,今日?京兆府用的?就是更私密的?內(nèi)堂。遠遠就能聽到里面?的?驚堂木聲,他們幾人不約而同放輕腳步,走入公堂。 京兆尹坐在上首審問嫌疑人,明華章斂袖坐在側(cè)方。他留意到外面?來人了,淡淡用余光掃了眼,看到明華裳目光才轉(zhuǎn)柔,伸手示意她過來。 明華裳躡手躡腳走到明華章身后,明華章握住她手腕,將她安置在自己身邊。兩人誰都沒有多余交流,靜靜聽前方審問。 明華裳是中途來的?,聽了一會就猜出來,這是一個賣煙花爆竹的?小販,性格孤僻,快四?十了無妻無子,街坊鄰居說好幾次撞見他跟蹤良家婦女,行蹤鬼祟,沒人愿意和他來往。官府覺得此人十分像罪犯,就帶回來審訊。 京兆尹疾言厲色,猛地一拍驚堂木,呵道?:“刁民賀勇,還不老實交代,是不是你炸死了錢益、楚驥和嚴精誠?” “大人,草民冤枉啊?!惫蛟谔蒙系?男子衣著邋遢,口齒不清,眼神到處亂飄,看著十分陰沉猥瑣,他求饒道?,“小的?一介草民,和這些大掌柜連話都說不上,哪有能耐炸死他們?” “還敢狡辯!”京兆尹怒喝,“分明有人看到,你曾數(shù)次出現(xiàn)在錦繡樓附近,跟蹤柳氏的?馬車。定是你覬覦柳氏美色,不滿自己窮困潦倒、孤獨一人,所以殺了她的?丈夫,你認不認罪?” 男子不斷喊冤,翻來覆去卻說不出什么內(nèi)容,實在沒多少說服力。京兆尹懶得白費口舌,他肅著臉看向店小二,問:“那日?來你們店里的?,是他嗎?” 店小二皺著眉,盯著跪在堂上的?男子左看右看,猶豫道?:“有點像。” 證人都這樣說,那就可以落實了,旁邊衙役你一言我一語道?:“他肯定就是兇手。長得這么陰沉,看著就不像好人?!?/br> “是啊,身形瘦小,陰沉古怪,還成天和火藥打交道?,沒跑了肯定是他?!?/br> 明華章飛快擰了下眉,起身對京兆尹拱手:“京兆尹,不能這樣問。指著一個人讓證人回憶,哪怕不像,證人也?會覺得像的??!?/br> 京兆尹臉色不善:“明少尹,圣人命我們十日?內(nèi)破案,你百般阻撓為哪般?證人都說像,你竟敢質(zhì)疑證人?” “屬下不敢?!泵魅A章微微垂下眼睛,但聲音清亮冷靜,和他表現(xiàn)出來的?謙卑截然不同,“只?是人命關(guān)天,臣更不敢武斷結(jié)案,誤害人命?!?/br> 眼看明華章和京兆尹又?對上了,堂上眾人默默低頭,沒人敢觸霉頭。寂靜中,明華裳突然問堂上的?男子:“你叫賀勇?” 賀勇怔了下,不明白公堂上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漂亮的?小娘子,磕巴道?:“草民是?!?/br> 明華裳從袖子中拿出一張紙,展開問:“你看這是什么?” 賀勇茫然地 望著她,搖頭道?:“草民不識字,不知道?娘子在說什么?!?/br> 明華裳將寫著“日?出曉色無人管,月明流水任所之”的?紙面?展示給眾人,說:“這是我在嚴精誠死亡現(xiàn)場抄下來的?對聯(lián),謝舍人懷疑下一案的?死者名字就藏在這幾個字中。謝舍人出身陳郡謝氏,少有天才之名,依然沒參透謎底。賀勇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平民百姓,能想出難倒謝舍人的?對聯(lián)嗎?” 謝濟川環(huán)臂站在人群之后,細微挑了挑眉,輕笑:“二meimei,你這是在夸我還是罵我?” “謝兄乃芝蘭玉樹之才,長安洛陽人人皆知,當然是夸你?!泵魅A裳眼睛都不眨道?,“賀勇孤僻陰沉,獨自居住,看似符合我的?畫像,其實神一點都不似。兇手必然是個狂妄自大、好為人師之輩,不會是他。這幾日?辛苦諸位了,明日?我隨各位一起出去找,勞煩各位再往遠找找?!?/br> · 天色已黑,一群人高?馬大、精壯悍狠的?衙役精疲力竭地走出京兆府,幾個少年人綴在最后。等人都走遠了,謝濟川似笑非笑道?:“你們兄妹兩人可真厲害,一個敢當面?嗆頂頭上司,另一個還煽風點火,添磚加瓦。” 明華章聲音還是冷冷的?,道?:“本來就當如此。人命關(guān)天,寧可多費些功夫,也?不能冤枉一人?!?/br> 明華裳看著明華章氣鼓鼓還強忍著的?模樣,有些好笑,親昵地搖了搖明華章手臂。明華章按住她的?手,雖然不說話,但氣性平息許多。 明華裳安撫好明華章,才笑著道?:“還不是知道?有你們,我才敢說大話。明日?我要隨二兄搜查,字謎的?事,就拜托謝阿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