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她坐直了身體:“這是去哪里?” “去我另一個住的地方,那里空間比較大。”柏裕說,他又伸出手輕輕按住她的腦袋,讓她倚在自己肩頭,“你睡一會兒吧,到那里差不多要一個小時。” 杜葉寒“唔”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車顛簸著,播放著輕柔的音樂,她沒多久就睡著了,等被柏裕叫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他抱在懷中,她幾乎是靠著他胸口睡的。 “到家了?!卑卦Uf。 杜葉寒揉了揉眼睛,側(cè)臉都印著一片他大衣的紋理,柏裕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fā),下車后還緊緊地牽著她的手。 他們正在一個花園旁,她看到了噴泉和草坪迷宮,而管家就站在屋子門前迎接他們。 “這是你家主宅?”杜葉寒問。 “不是主宅,是我們的房子?!卑卦Uf。 杜葉寒見他那一副“快來問我”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意思,大概不外乎“早點同居我們就住在這里”“這里就是為了你準(zhǔn)備的”之類的話。 她聳了聳肩,沒有順著他的意思問下去,她既不愿和他住在一起,也不想住在郊區(qū),這些話說出來傷人,她便裝傻,轉(zhuǎn)頭欣賞起別墅的裝飾。 見她興致不高,柏裕也沒再說下去,他拉著她,帶她參觀了一圈別墅,又在草坪迷宮里散步,迷宮范圍很大,他們走了很久都沒走出去,好在時常能看到凳子,杜葉寒出了一身汗,坐在凳子上。 “沒想到你家挺大的。”她感慨道。 “有很多空地沒用到,我還想建一個馬場,”柏裕說,“到時候帶你騎馬。” “別了吧,我運(yùn)動一直很糟?!?/br> “我教你,沒事的,騎馬很有趣?!卑卦D贸黾埥斫o她擦著額頭上的汗,“葉寒你身體不好,應(yīng)該多鍛煉?!?/br> “那還是算了,我堅持不了多久。”她搖搖頭,想到自己曾經(jīng)為了強(qiáng)身健體去練拳擊,結(jié)果沒幾個月就懶得動彈,她本身做事都需要興趣驅(qū)使。 柏裕明顯露出很不贊同的表情:“你沒試過我?guī)悖隙軋猿窒聛??!?/br> 她興致缺缺:“我從小體育都是拼死才到及格邊緣,跟運(yùn)動八字不合?!?/br> 她的話不知讓他想起了什么,柏裕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他說:“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以前你跑步的樣子?!?/br> 杜葉寒沒有印象,她不記得自己和他同上過一節(jié)體育課。 “我記得是高一期中體育考試,你好像八百米不及格,那天單獨補(bǔ)考,結(jié)果還是不及格……”柏?;貞浀臅r候簡直兩眼發(fā)光,“所以你們班體育老師把你叫到一邊訓(xùn)了很久?!?/br> 或許是當(dāng)時跑得整個人都不能思考了,她倒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就在附近。 “其實那時候我就已經(jīng)注意到你了,一直看著你跑步挨訓(xùn)?!卑卦PΣ[瞇道,還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以前和現(xiàn)在一樣可愛?!?/br> 杜葉寒覺得要是這句話不是違心的,他腦子一定是出了問題,畢竟當(dāng)年他那么嫌棄自己,她又是跑完步汗流浹背蓬頭垢面的模樣,挨訓(xùn)時掛著一副死人臉,分明跟可愛半毛錢都沒有。 而且她懷疑是自己那時候看起來太過悲劇才被他惦記了這么久。 杜葉寒?dāng)[擺手,想讓他停止回憶自己慘兮兮的樣子:“別想了,我真的跑得半死不活?!?/br> 而柏裕一直忍不住笑,當(dāng)從迷宮里出去,回到別墅里,他還將她拉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翻出以前的照片,大有一副跟她回憶過去的架勢。 他的相冊里居然還有幾張她的照片,不過看起來保存得不怎么好,都泛黃或有折痕。 大部分杜葉寒的照片都是合照里的,她一頭齊肩短發(fā)和平劉海,穿著校服,整個人都是小小的一只,照片中的她有看鏡頭微笑的,也有被抓拍時表情一片空白的。 “這是我回來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搜集來的?!卑卦O駥氊愐粯优踔鄡?,“可惜我們當(dāng)時沒有合照。” 杜葉寒看到他手指一直撫摸著一張照片,那是他們站在學(xué)校籃球場上的場景,兩人離得很近,乍一看是合照,實際上照片上杜葉寒的腳都是虛浮著的。 “這是合成的?”她指著照片問。 柏裕點點頭:“我一直想要中學(xué)時的合照,覺得那時候太遺憾了,只能用單人照合成?!?/br> 她對過去絲毫不懷念,雖然不理解他的遺憾,但也沒說出來。 時間過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晚餐時間,杜葉寒下了樓,發(fā)下桌上燉了好多湯,豬骨湯、牛骨湯還有母雞人參湯,都像是給人大補(bǔ)的。 陳玲今日一句話都沒跟她說,大概算徹底無視她了,相對之前的惡言惡語到算是一種進(jìn)步。 而柏裕父親柏懷山則勸著杜葉寒多吃點,杜葉寒只有單手能吃飯,柏裕便拿著勺子作勢要喂她,杜葉寒鄭重拒絕,他卻不依不饒,直到被她在桌下踢了一腳才消停。 一頓飯快結(jié)束時,柏懷山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你們的婚事……我跟柏裕mama商量過了,這事我們沒有異議,所以訂婚時間準(zhǔn)備選個什么日子?” 杜葉寒手一抖,調(diào)羹掉進(jìn)了碗里,發(fā)出“哐啷”一聲。 “什么婚事?” 柏懷山?jīng)]想到她是這反應(yīng),愣了一下:“柏裕那時候在美國,不是挑了戒指說要求婚嗎?”他疑惑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柏裕。 “那還得循序漸進(jìn)?!卑卦Q劬Χ⒅媲暗臏饺铝艘宦?,杜葉寒卻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怨氣。 她開口解釋道:“我和柏裕剛剛交往,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br> 雖然交往前就被求婚和剛交往就見家長有些不符合順序,但她從未想過結(jié)婚的事。 柏懷山剛要說什么,陳玲卻突然不滿道:“你吃你的飯好了,管他們結(jié)婚干什么?” “我這不是替年輕人急嗎……”柏懷山訕笑一聲,也不再說什么催促的話。 吃過晚飯沒多久,柏懷山夫婦就離開這里回主宅了,杜葉寒本來也想走,但是柏裕卻裝作手術(shù)傷口疼痛難忍的模樣。 “我剛出院,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他將她圈在懷里,眼神帶著企盼。 杜葉寒說:“我說好了要回去的?!?/br> “就一晚,別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房子里?!卑卦0讶吮У酶o,幾乎是箍在了懷里。 她顯然不會被騙,笑著反問道:“那你怎么就讓你爸媽走了?明明他們可以陪你。” “他們住不慣這里。”他的臉埋在她頸窩,聲音悶悶的,杜葉寒感覺他說話時嘴唇摩擦著她的皮膚,感覺挺癢。 最后她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松手:“好了好了,我住一晚,僅此一次?!?/br> 柏裕立即興奮了起來,原先的失落一掃而光,接著又道:“讓你的保鏢回去吧,我這里安保措施很嚴(yán)密,他們沒必要待這里?!?/br> 這點杜葉寒也是挺贊同的,畢竟那條短信應(yīng)該已經(jīng)說明了姜辰琳和nawki總部談判成功,危機(jī)應(yīng)該解除了,況且這棟別墅也可以說是安保森嚴(yán),僅僅保鏢便有十幾人。于是她讓林嵐他們回杜晉臣家,并轉(zhuǎn)告他自己晚上在柏裕這里留宿。 作者有話要說: 葉寒被哄著把保鏢遣走了,黑心蓮小柏獰笑著搓手 第111章 邪神(二十五) 柏裕說自己給杜葉寒準(zhǔn)備了睡衣和換洗的衣服, 便拉著杜葉寒上了三樓自己的房間, 他將衣柜打開,她的睡袍就放在他的很自然地掛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同在這里住了許久的老夫老妻。 杜葉寒仿佛看到了他背后尾巴豎了起來, 不斷搖晃著。 “我不能跟你睡一個臥室。”她說。 柏裕的臉?biāo)查g就垮了下去,他眼巴巴瞅著她, 又小聲問了一句來確認(rèn):“不能嗎?” 杜葉寒示意自己打著石膏的手臂:“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適合上床?!?/br> 剛確認(rèn)關(guān)系的情侶睡在一起最容易大腦發(fā)熱干柴烈火,加上柏裕勾引技術(shù)高超,她有點擔(dān)心自己會失去理智, 而他們目前的身體狀況都不適合這事。 大抵是她的話太直白,柏裕怔了怔, 頓時脖子紅了一片。 “……我沒想現(xiàn)在就做?!彼÷暤?,眼神還有些不敢直視她。 杜葉寒堅持道:“那也不行,我不想冒險。” 柏裕沒有再勸說下去,盡管他表情顯得頗為遺憾。他將她帶到了隔壁的客房, 又把準(zhǔn)備好的換洗的內(nèi)衣和睡袍都遞給她, 讓她可以在房間的浴室里洗澡。 杜葉寒接過衣物,不知為何, 她忽然想起周卓熠在撕破臉之前, 也是這般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就等著她到來。這樣的聯(lián)想讓她覺得有些不適,因此臉色都微沉下來。 “怎么了?”柏裕問。 “沒什么?!倍湃~寒抱著衣服便進(jìn)了浴室,浴缸里已經(jīng)放好了熱水,上面浮著一層粉色的泡沫, 泛著玫瑰的香氣,似乎是女傭剛剛準(zhǔn)備好的。 柏裕倚著門邊,笑道:“需要我?guī)兔???/br> “不用?!?/br> 她把門關(guān)上并反鎖,然后開始脫衣服。整個過程依舊是那么艱辛,沒過很久,她聽到了他的聲音自外面?zhèn)鱽恚骸罢娴牟挥脝??你單手太不方便了?!?/br> 杜葉寒身上已經(jīng)只剩下內(nèi)衣,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柏裕的身影投射在浴室門的磨砂玻璃上——他竟然還沒離開。 “快走開!”她惱羞成怒地喊道。 他在外面笑了起來,杜葉寒看到那道黑影晃了一下,然后漸漸消失了,他應(yīng)該離開了。 她這才放下心來,脫掉全部的衣服,坐進(jìn)浴缸里,水溫很高卻又不燙人,氤氳著水汽讓她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杜葉寒打量了一圈浴室,發(fā)現(xiàn)洗手臺的花瓶里插著玫瑰花,而浴缸旁邊的金屬臺上放著兩只點燃的熏香蠟燭,看不出柏裕家連洗澡都挺講究。 她胡思亂想著,在玫瑰的香氣中昏昏欲睡,忽然門發(fā)出了一聲異響,她一個激靈驚醒過來,便看到隨著門把手轉(zhuǎn)動,浴室的門被推開。 柏裕赤||裸著上身,只穿著短褲,就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進(jìn)來。 “你怎么進(jìn)來的?”杜葉寒瞪著他,她記得自己反鎖了門。 “我有鑰匙?!狈凑退銢]有鑰匙,他也能將門撬開,柏裕嘴角上翹著,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半分。 “快滾出去!”杜葉寒提高了聲音,隨手拿起旁邊一塊肥皂朝他擲過去。 他側(cè)身躲過了肥皂,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表情笑吟吟的:“你打著石膏洗澡不方便,我就想幫忙?!?/br> “你幫個鬼!”她看著他明明已經(jīng)起了反應(yīng),拿起沐浴露的瓶子便要砸他。 “別扔,這個還要給你用呢?!卑卦Wプ∷氖滞蟆?/br> 然后他又補(bǔ)充道:“我真的只是單純地幫你洗澡?!?/br> “滾出去,我要一個人待著?!倍湃~寒掙扎著,想將自己的胳膊從他手中抽出來,然而忽然聽到了他粗||重的呼吸聲,她楞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落在自己正在顫動的雙峰上。 “葉寒,別動,我快忍不住了?!彼曇羿硢。樕闲θ菀蚕Я?,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臉,也不往別處亂瞧。 她不動了,柏裕放開了她的手,然而下一刻,她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臉上。 杜葉寒皺著眉,表情是真的生氣了:“我讓你出去,你聽不懂人話?” 然而柏裕卻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是槍傷的位置,還殘留著手術(shù)過后的疤,她感覺到了掌心下的凸起。 霧氣似乎從浴室的空氣中蔓延到他的眼里:“葉寒,別對我這么壞……” 她心臟忽然涌起了一陣酸麻。 最后杜葉寒嘆了口氣,有些認(rèn)命道:“算了,你愛洗就洗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