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他就越發(fā)喜歡逗她,她慢慢學(xué)會了很多技能,比如氣急敗壞,比如蓄意報復(fù),比如以牙還牙,比如恃寵而驕…… 但其實他知道,尤嘉是個很好的伴侶,她雖然很多事情不會做,但她會把自己一顆真心完完整整地捧出來給你,那心是熱的,會跳動。 他那時候工作需要,也經(jīng)常滿世界飛,最開始的時候,她坐在床上,看他把衣服、一些必需品一點點塞進去,眼神有一點點不舍,還有些無措,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尤嘉不會談戀愛,說實話一點都不上道。 不會撒嬌,也不會任性。不懂得試探和保留。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是用盡全力的。 她很聰明,很多東西一看就會,記在腦海里長久都不忘。 后來她經(jīng)常給他收拾行李,端端正正,一絲不茍。會按他收拾東西的順序,一分不差地裝好給他放著。 她學(xué)會做飯,但其實天分實在一般,每次都是阿姨教她一道菜,她把食材、分量、放調(diào)料的順序一絲不差地記下來,要做好久才敢試著變通。 她為了他做了很多,想起來也沒什么深刻的,但很多瑣碎堆在一起,對此刻的他來說,也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感受。 他覺得這輩子,沒做過幾件正經(jīng)事,唯獨尤嘉,是他賺了。 …… 很多細節(jié),都存在腦海里,每每想起來,心都是柔軟的,像被泡在云堆里,又被初春的太陽曬過。 尤靖遠昨天走之前,見了他一面,叮囑他要注意點兒,尤嘉很慢熱,打破她舒適圈很需要耐心,曝光后,她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太適應(yīng)。 他點了頭,說明白。 臨走的時候,尤靖遠最后一句說:“還有,別太慣著她了,她最近有點兒得意忘形了都?!?/br> 豈止得意忘形,甚至有點兒無法無天了。 陸季行頓了片刻,抿唇笑了:“也就在我這兒了,她要在我面前還繃著,我才該反思了?!?/br> 那神情里,隱約還帶了幾分得意,看得尤靖遠很想罵一句“沃草?”,什么毛?。?/br> 一個有病,一個有藥系列。 天生一對。 真好。 省得禍害別人。 尤靖遠帶著對這世界的懷疑對人生的重新思索和對價值觀的再次定義,一臉深沉地走了。 …… 陸季行這會兒也心事重重起來。 想了很多,其實還是愧疚的。他陪她的時間,還是太少了。 尤嘉其實很喜歡他,那種喜歡滿到溢出來,還在不停地往外冒,她不知道怎么表達,就不斷地說,不斷地鬧他,他感受得到,所以從來不覺得煩。 尤靖遠起初害怕他對尤嘉不上心,提著拳頭警告他不要欺負尤嘉。他說:“雖然我也覺得我妹有點兒缺心眼,但到底是你主動招惹她,你要對她不好,我要你好看?!?/br> 到后來,尤靖遠說得最多的是:“你別老慣她!” 有時候還會教導(dǎo)尤嘉,凡事適可而止,不要得寸進尺。 但其實尤靖遠又怎么明白,對于他來說,樂在其中這四個字。 – 無論希望時間過得再多慢,還是要離開的。 尤嘉拖著行李站在安檢口跟陸季行揮手說再見的時候,心口酸澀得都快把眼淚逼出來了。 很輕地說,“阿季,我走啦!” 陸季行抬手,拇指擦過她的臉,固定在她耳后,四指扣在她脖子上,低頭拿額頭碰了碰她腦袋,嗓音深沉,“到家打電話給我,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路上注意安全,記住沒?” “哦?!庇燃瓮蝗挥悬c兒想笑。 “哦你個頭,到底記住沒?” 尤嘉終于笑出了聲,摘了他的口罩,踮腳親了他唇角,又飛快把他口罩戴上了,帶著一點兒大庭觀眾之下染指良家婦男的愉悅感,終于心情上揚了那么一點,拖著行李箱飛快溜了。 “哆嗦鬼,你以后有閨女一定會被嫌棄死的?!?/br> 過安檢的時候,回頭看,陸季行還在原地,沖她抬了下下巴,拳頭砸了下胸口。 尤嘉忍不住眉開眼笑。 …… 這夜,陸季行發(fā)了一條無比裝逼又非主流的動態(tài)。 他說:我想把世界捧過去放在她腳下,我想站在山巔對眾生說她是我的,我愛她,愛到緘默,愛到瘋魔。她只是笑了一笑,而我心都要化在這一池春水里了。如果是她,這十方紅塵,萬里河山,都覆滅,又如何? 劇里的一段臺詞。 但他覺得很貼合他現(xiàn)下的心境。 當(dāng)然粉絲一片酸倒牙的“哎喲喂”,也是很喜慶了。 “哎喲喂,我就裝作這是一條單純的臺詞分享博好了?!?/br> “哎喲喂,瞧瞧我哥這一池春水蕩漾的?!?/br> “哎喲喂,公開了就是不一樣。” “哎喲喂,我哥他竟然是這樣的我哥?!?/br> “破壞隊形,我都快不認識哎喲喂了,哎喲喂,瞧瞧這是多么優(yōu)秀的粉絲?!?/br> “哎喲喂?!?/br> “哎喲喂,組團去偷阿季嫂,有人要約嗎?” “哎喲喂,樓上你怎么如此優(yōu)秀,算我一個?!?/br> “哎喲喂,我也要去偷阿季嫂?!?/br> “哎喲喂,你們這么魔鬼……” …… 第32章 初戀32次 尤嘉下飛機就看見陸季行整出來的幺蛾子,捂了下臉,臉?biāo)查g紅到滴血。 這話也太露骨了。 尤嘉有一種仿佛被什么擊中了心臟的感覺,心跳有一秒鐘的遲滯,然后渾身血液翻涌沸騰,最后都化成說不清的悸動,從胸口往外擴展,一直蔓延到指尖。 那里微微顫動,像心跳,無法自控。 陸季行這個人實在是…… 悶sao。 當(dāng)著她面不說,還背后偷偷說。 就問還有誰比他更悶sao? 但尤嘉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心花怒放了。像吃了一顆糖,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甜味兒。 來接機的文清,頓時有種摸不著頭腦的疑惑,“尤小姐你怎么了?” 她那表情,就跟被喜歡的人欺負了之后似的,帶著幾分嗔怒和幾分害羞。 哦,大概是和陸季行在聊什么,夫妻對話露骨些也是正常。 文清頓時后悔自己多嘴,問出來多尷尬。 尤嘉倒是沒什么異常,只搖了搖頭,“沒……我沒事。” 文清點點頭,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那走吧!車停在地下停車場?!?/br> 在他看來,尤家一大家子都是活寶,經(jīng)常會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他的老板尤靖遠先生,總是拿自己的智商和能力來要求別人,而他似乎忘記或者壓根就不能體會,這世上,總歸是普通人多,所以他總是氣急敗壞地罵下屬腦子里灌了水泥,動都不帶動的,冷起臉來訓(xùn)斥下屬似乎已經(jīng)成了日常表演節(jié)目。他這樣的老板,沒讓公司倒閉掉……大概是因為他長得帥吧! ——嗯,匪夷所思的事,總要有一個匪夷所思的理由來解釋。 更匪夷所思的事是,他這樣一個男版滅絕師太一樣的變態(tài),竟然是個衣冠禽獸。 ……那位周倩小姐,似乎是懷孕了。 這次從劇組趕回來,尤總是為了這件事回來的。 至于周小姐肚子里的小豆芽是尤總什么時候撒進去的種子,那真不是他能打聽的事了。 作為一個貼身特助,他承擔(dān)著相當(dāng)重要的責(zé)任和義務(wù),首要的職業(yè)道德,就是不能八卦老板的隱私,有些事,聽見了要當(dāng)做沒聽見,看見了要當(dāng)做沒看見,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這才是升職加薪的不二法寶。 但不妨礙他覺得老板是個人渣。 尤總他每天西裝筆挺人模狗樣的,工作繁忙到?jīng)]有時間休假,他這么一個變態(tài)工作狂,公司的女下屬都心疼他年紀(jì)一大把了,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太可憐了。 啊……呸! 小豆芽都出來了。 而尤小姐是個更神奇的人,她總是能在傻白甜和佛系少女之間無縫切換。 離了尤靖遠和陸季行,尤嘉對誰都帶著些客氣禮貌。 她這會兒低著頭,一直在看手機,隨手一刷,又刷到一條評論:世有英雄,已為美人折腰矣。 下面有人回:沒事,哥他腰好,不怕折。 “哎喲喂,在開車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給我把車門鎖死,今天誰也別想下車?!?/br> 尤嘉:“……” 為什么就不能放過他的腰。 實在是……尺度太大了。 她和陸季行那什么的時候,她都沒覺得多羞恥,倒是被粉絲三兩句話搞得面紅耳赤。 地下停車場到了,文清幫她開了后座的門,尤嘉一邊對文清說謝謝,一邊兒扒著車門踏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