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這姿勢無意中就會忽略掉很多交通狀況。 紅綠燈口,她沒注意到變化的訊號,抬步繼續(xù)朝斑馬線走。 大卡車的高分貝喇叭倏然響起。 許柔嚇得一個激靈,腳卻更生了根似的,片刻不能動。 幸好,被人用力往后拉了一把。 荊念捏著她的手腕,態(tài)度不善:“不看路?” 她摸了摸鼻子,心還在狂跳,直念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信號燈重新變綠,三三倆倆駐足的路人們再度前行。 車水馬龍的場景,只有他們兩人還站在街邊。 “您可以放開我了?!痹S柔掙扎著想縮回手,對方的手指溫度燙人,她有種被灼傷的錯覺。 荊念嗯了聲,眼眸暗了一下,指尖不受控制地壓了下她脈搏處的皮膚。 細(xì)膩柔軟,比奶油還滑潤。 隨后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燙手山芋一樣甩開她。 許柔被他的反應(yīng)搞得莫名其妙,暗罵一句神經(jīng)病,趁著再度等待紅綠燈的間隙,問道:“您為什么找我來打掃?我家務(wù)活其實很爛的?!?/br> 他插著兜,身姿筆挺,側(cè)過頭道:“懶得找別人?!?/br> 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完全不像開玩笑。 許柔氣結(jié):“您就是想找個免費(fèi)勞動力對吧?” 他沒理她,直接朝前走,走到半路才慢下步子,面無表情地道:“不是免費(fèi),我會按照市價來支付你的報酬?!?/br> 誰稀罕啊! 她憤憤地咬牙,不想再和這位壓迫學(xué)生的禽獸老師說話。結(jié)果人脾氣比她還臭,一路上皺著眉,自顧自地走,一點注意力都沒分給他。 等到行至公寓樓下,保安從敞開的登記處探出頭來打了個招呼:“荊先生?!?/br> “下午好?!鼻G念頷首致意。 保安也挺三八的,發(fā)現(xiàn)獨(dú)來獨(dú)往的人帶了個美人兒回來,立馬笑起來:“女朋友???” 許柔剛想否認(rèn):“不……” 身邊的人已經(jīng)冷冷接話:“怎么可能?!?/br> 保安尷尬地縮回了頭。 許柔被怎么可能四個字搞得自尊心都炸了,她一臉泄憤地按著電梯鍵,可門開了后男人卻直接往安全通道走。 電梯是要刷卡才能上行,沒了他,根本無法啟動。 她只得跟出來,小跑步追上他。 樓道里依舊黑漆漆,安全指示燈散著綠色的光。 荊念大步上階梯,走至兩層樓之間的平臺處,被身后的少女扯住了袖子。 “我們坐電梯啊?!彼艿糜悬c喘,聲音不自覺帶了點嬌。 他聽著,喉嚨微微發(fā)燙,心下愈發(fā)煩躁起來。 懊惱前一晚的自己,究竟是受了什么蠱惑,才會給她發(fā)消息。 許柔發(fā)現(xiàn)男人根本沒理會自己,甚至還加快腳步朝上趕,整個人都崩潰了。她之前過來質(zhì)問考試成績的時候爬過一次樓,五百多階,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當(dāng)時因為憋著一口氣沒有發(fā)泄,所以還好。 眼下讓她重蹈覆轍,這是萬萬不能的。 “我們?yōu)槭裁匆氩婚_走樓梯???”她又問了一遍,提著裙擺追了幾步,一直到五層的轉(zhuǎn)角平臺處,才趕上他。 她堵在他跟前,胸口微微起伏,領(lǐng)口扣子散了一顆,露出精致鎖骨。 “鍛煉身體。”他腳跟一轉(zhuǎn),選擇繞開她。 許柔不讓他過,一手撐著墻,站在比他高兩階的樓梯上,微微彎下腰:“教授,大熱天的,坐電梯吧。” 她擋著去路的樣子堪比紈绔,上衣有點短,因為她手臂的動作,帶起了一截,露出瑩白小腰,亮得晃眼。 他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那處,而后強(qiáng)制性掰開她的手,淡淡道:“我坐不了電梯?!?/br> 許柔這會兒已經(jīng)出汗了,接觸到他眼里一閃而逝的不耐后,為什么三個字硬生生憋在口里,咽了回去。 接下來漫長的爬樓過程兩人誰都沒在開口。 等到二十八的樓層號出現(xiàn)后,許柔汗流浹背,衣衫全貼在了身上,她氣喘吁吁撐著膝蓋,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反觀荊念,除了額角留點汗,還真沒什么大反應(yīng),他拿出鑰匙開了門,先把臥室反鎖了,而后領(lǐng)著她參觀了一圈。 裝修風(fēng)格很簡單,黑白灰三色的性.冷淡風(fēng)。 家具都帶著硬朗線條,除了玄關(guān)上的油畫外,多余的擺設(shè)一樣沒有,一看就是單身男人的居所。 三室一廳的公寓,隔間少,面積卻有一百六十多平,廚房是敞開式,分中西式,料理臺上還放了點食材。至于客餐廳的隔斷,則用水族箱屏風(fēng)代替,一點二米的無邊框玻璃缸內(nèi),兩條深海的神仙魚略顯寂寥,在珊瑚堆里互相追逐。 許柔貼著玻璃觀察了會兒,很是無語:“就喂這兩條?” 荊念從冰箱里拿了兩瓶水,拋給她一瓶后,道:“是,每天一次,拿蝦餌手工撕碎了喂,不要用魚飼料。” “矜貴。”她小聲嗤了聲。 他當(dāng)做沒聽見,坐到沙發(fā)上:“其他也沒什么了。” 這么簡單?許柔狐疑。 他輕笑:“每天拍一段視頻給我看看,要是積灰的話……” 許柔梗著脖子:“怎樣?” 他站起來,笑意加深:“我可能會不高興?!?/br> 又是這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輕輕柔柔的嗓音,卻預(yù)示著危險的征兆。 許柔往后退的時候沒注意,一下子摔到茶幾上。 她想要站起來,結(jié)果那人卻彎下腰,一手按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說:“你不會想知道我不高興是什么樣子的?!?/br> 變態(tài)! 她雞皮疙瘩都起來,掙扎了一會兒,卻讓裙擺越卷越高。 筆直修長的腿堪比上好的藝術(shù)品,無半分瑕疵。 他一點沒避諱,看了幾眼后又想起她當(dāng)初被囚禁在鳥籠里的畫面,似乎當(dāng)時足踝上還加了鎖鏈。 寶石和裸足,美輪美奐。 感覺理智在一點點被黑暗侵襲,他嘆息了一口氣:“真是被姓周的洗腦了?!?/br> 許柔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等到他終于大發(fā)慈悲放開她后,立馬拉好裙子。 這個人變了。 從前看她是三分漠然七分藐視,現(xiàn)在則換成了探究和猶豫五五開。尤其是他的眼神,如覆著薄冰的湖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 她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掙扎。 那是一種不甘于承認(rèn)現(xiàn)狀卻又不自覺沉淪的挫敗感。 許柔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幸好他這樣的表情,只維持了半刻,很快就消失不見。唇角輕勾,他還是那位z大風(fēng)度翩翩慵懶迷人的荊教授。 “就這些,明天開始,你先回去。” 許柔簡直要嘔血,辛辛苦苦過來,三分鐘就打發(fā)她回去。 她默默無語地蹲在玄關(guān)換鞋子,又覺得不能虧太多,扭頭道:“教授,說好的報酬是多少?” 荊念:“……” 在許柔死皮賴臉的要求下,他給了一個高于市價雙倍的工資,并提早支付了一半的酬勞。 其實他還不夠了解她。 要知道許柔從小到大的外號就是小妖女,這都是有原因的,她不但在學(xué)業(yè)上有所成,在算計人方面也是一等一的。 她在回寢室的第一時間,就通過家政app預(yù)約了一位鐘點工阿姨。 第二日,荊念飛洛杉磯。 穿著綠色制服的鐘點工如約而至,五十來歲的年紀(jì),微胖,膚色黝黑,五官樸實。 “秦阿姨,喝水?!痹S柔替她倒了杯水。 “叫我娟姨就行了?!彼缓靡馑嫉財[手,從工具桶里摸出一大瓶礦泉水,憨笑:“我自己帶了?!?/br> 許柔也不勉強(qiáng),簡單介紹了下工作流程。 娟姨干活利索,做事規(guī)矩,完美貼合荊念一塵不染的苛刻要求。 但許柔還是多長了個心眼,畢竟這房子畢竟不是她的,她平時待在實驗室的時間比較多,干脆買了那種家用的攝像頭裝在公寓里,連到手機(jī)上。 不過查崗了好幾次,娟姨都在工作,沒什么好挑刺的,她也就放心了。 許柔因此徹底解放,為掩蓋心中的一絲愧疚,她會在實驗室結(jié)束后的晚上八點左右到公寓,和娟姨結(jié)賬,并喂一喂兩條神仙魚。 第一周快結(jié)束的最后一個晚上,她照常送娟姨出門,手機(jī)突然響起視頻邀請的系統(tǒng)音。 她一看屏幕,頭皮發(fā)麻—— 【禽獸】邀請您face time,是否同意? 她有心想掛掉,可又怕他起疑,牙一咬狠心接起。 畫面是藍(lán)天白玉,鏡頭晃了好一陣子,才拍到他的臉。 下巴尖尖,薄唇秀氣,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熟悉的斯文敗類味道,一開口就是頤指氣使的囂張態(tài)度:“我看下魚。” 許柔忍了:“好?!?/br> 她把手機(jī)放到水族箱邊上,結(jié)果才三秒鐘,他大少爺又說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