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兩個人默默交換了一下眼神。 良久,黑夜里響起一道弱弱的嗓:“那什么,第一次疼嗎?” 董妍認真思考片刻,小聲道:“說真的,有點疼,但主要原因是技巧太差,大苗在遇到我之前還是個小處男呢?!彼€挺得意的,眉毛揚了起來。 “處男很糟糕嗎?” “坦白講,很糟糕。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再怎么樣荊教授也二十八九歲了,不可能沒吃過豬rou吧。” 許柔:“……” 他好像真的沒吃過豬rou。 董妍沒注意到她的異常,卷著被子扭過去,八卦道:“他提過沒有???” 許柔打著哈哈:“也不算提吧?!?/br> 她說的倒是實話,男人雖然每次都撩火撩得厲害,但關(guān)鍵時刻都剎車了,一起單獨過夜好多次,也沒勉強過她。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個正人君子。 董妍嘆一聲:“我們荊教授就是風(fēng)光霽月,品行高潔啊,要我是他,碰到你這么個尤物,早就拆吃入腹了?!?/br> “少女,該睡覺了。”許柔不想再繼續(xù)這方面的話題,都快凌晨了,她的生物鐘一向都很守時,打了個哈欠道:“今晚兩.性伊甸園就到這里。” 哈欠是會傳染的,董妍也跟著眼皮子沉重起來,興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掙扎著又補充道:“也別太被我洗腦,你得先確定他不渣才行?!?/br> 許柔迷迷糊糊應(yīng)了兩聲,沉沉睡去。 這一晚興許是受了蠱惑,夢里全是限制級畫面,穿著白襯衫的俊秀男人被她輕輕一推倒在書桌上,她滿臉春意,將他的衣服下擺從褲腰里抽出來,隨后之間探了進去,從那迷人的腹肌處開始,一點點往下摸。 男人眼底沉沉,任由她動作,直到難耐的那一刻才反客為主,抬高了她的腿…… 那感覺如此真實,她聽到自己支離破碎的呻.吟,咿咿呀呀地嗚咽,仿佛已經(jīng)承受不住,卻還是淚跡斑斑地勾住男人的脖子,祈求他更多的憐愛。 銷魂蝕骨的快樂讓她腳指頭都繃緊,可最后一刻快登極樂時,刺耳的手機鈴聲將她活生生從天堂拽了下來。 窗外的天才剛剛發(fā)白,一看時鐘,七點零一分。 她腿間黏黏膩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空虛到了這等地步,說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怎么二十二歲的花樣年紀(jì)都開始欲求不滿了。 身邊床鋪空蕩蕩,董大妞不知道去哪了。 床頭柜上的電話還在擾人清眠。 她把手背蓋到眼睛上,不滿地咕噥了兩聲,另一只手去摸手機,也沒看來電就接了起來:“誰呀?” 春.夢被攪黃了,起床氣有點重。 對方?jīng)]吱聲。 許柔煩躁起來:“不說話我掛了?!?/br> 她想要摁斷,然而清潤好聽的嗓適時響了起來:“我這邊剛開完會,你還沒醒?” 是他! 她瞬間沒出息地坐起身來,抱著電話軟軟地抱怨:“我正美容覺呢,被你吵醒了?!?/br> 他笑了一聲:“那抱歉了?!?/br> 這聲聽上去沒什么誠意,許柔不和他計較,那銷魂蝕骨的滋味還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大膽道:“能視頻嗎?” 他散漫地嗯了聲,直接轉(zhuǎn)到facetime模式。 夜晚的紐約城,燈火通明,男人對著落地窗,一手隨意撐著身后的桌子,外頭的燈光璀璨全映在了他好看的眼睛里。 幾天不見,又他娘的帥了。 許柔怔怔地看著,瞥到他和夢里一樣穿著白襯衫后,一下子就浮想聯(lián)翩起來,嘴唇抿了抿,感覺口干舌燥。 他挑了下眉:“臉怎么那么紅?” 她抱緊了被子,慌亂道:“有、有嗎?” 這態(tài)度簡直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他瞇起眼,陰惻惻地拉長語調(diào):“家里藏男人了?” “怎么可能!”許柔跳起來,拿著手機給他直播了一遍公寓的角角落落,轉(zhuǎn)完一圈才翻回床榻上,皺著鼻子道:“你別疑神疑鬼的?!?/br> 他眼神幽黑,把臉往鏡頭處湊了湊,低聲道:“沒想到一大早我還挺有眼福的。” 許柔一愣,低下頭一看,睡裙的左側(cè)吊帶滑落下來,要掉不掉地卡在臂彎上,因為沒穿內(nèi)衣,胸口柔軟幾乎呼之欲出。 她趕緊把鏡頭往上抬,手夠過去,想去拉好衣服。記起夢里他被自己推倒的逆來順受模樣,又覺得氣勢上不能輸,一不做二不休把右邊的吊帶也拉了下來。 春光乍現(xiàn),活色生香。 她把手機又放下來,長發(fā)撥到一邊,半歪著頭,嬌嬌軟軟地喚了一聲:“小叔叔——” 男人最經(jīng)不起這種撩撥,喉結(jié)滾了滾,面上沒什么情緒,然而眼神出賣了他,欲念染上后,滿是濃重的侵略感。 他勾起唇:“真喜歡作死啊,小夜鶯?!?/br> 她咯咯笑著:“看得見摸不著,氣不氣?” 他往后退了退,坐到桌邊,一手松了松領(lǐng)口,半瞇著眼看她:“你真該慶幸你現(xiàn)在不在這,否則我一定叫你沒力氣牙尖嘴利?!?/br> 許柔:“……” “不過幸好,我們下周就要見面了?!彼讣恻c點屏幕,像是隔空撫過她的臉,輕笑道:“到時候我會連本帶利地討回,希望你屆時還能像眼下這般,繼續(xù)作死?!?/br> 她縮了下脖子,隨即又高高揚起頭:“咱們誰攻誰受還不知道呢?!?/br> 他先是一愣,很快領(lǐng)悟了這句話的奧義,笑意加深:“真棒,佩服你的勇氣。” 許柔瞥到他的神情,頓覺大事不妙,這種一時腦熱又不怕死的行徑讓她騎虎難下,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什么,你機票訂了沒?” 他沒說話,嘲弄地盯著她的眼,像是在譏笑她的鳴金收兵。半晌大發(fā)慈悲接過了話題:“訂了,我十四號下午三點多到柏林?!?/br> “比我晚一天。”她算了算日子,繼續(xù)道:“到時候……” “到時候來我房間,期待你的騎術(shù)。” “……” 他不懷好意地眨眨眼:“啞巴了?” 許柔硬著頭皮道:“我十四號還得作報告,晚上肯定有交流聚餐,到時候再說吧?!?/br> 他撇撇唇,顯然不打算放過她:“恩,十五號再說?!?/br> 碰巧后邊的座機響起來,是clair的內(nèi)線電話,他對著屏幕里的姑娘比了個手勢,隨后接了起來。 特助匯報之前那樁并購案對方臨時加價,還需要再進行新一輪的商務(wù)談判,時間有點緊,就定在今晚。 他眉頭皺起來,淡淡應(yīng)了聲知道。 許柔看不清他那邊的情況,手機倒扣在了桌上,視頻界面一片黑,只能聽到他語速飛快的英文。 五分鐘后,他的臉重新出現(xiàn)。 “我現(xiàn)在要出去一趟,公司有點事?!?/br> 她失望地哦了聲,也不知是怎么了,此時此刻就想看著他的臉,聽他多說說話。 他低低笑了聲:“怎么今天那么粘人?” 她垂下眸子,害羞地道:“有點想你?!?/br> 這話含含糊糊像是從唇齒間擠出來的,特別小聲,然而他還是聽清了,目光柔軟起來:“三月十四號見。” “恩?!彼怨渣c頭,趕在他掛電話之前急急補充了句:“記得那天要穿白襯衫?。 ?/br> 他沒問理由,答了聲好,辦公室外又是催促的敲門聲,他只得同心愛的姑娘話別,抬腳匆忙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流水賬一般,沒什么新意,除了認真溫習(xí)交流課題之外,就是吃吃睡睡,荊念忙到找不著人影,偶爾發(fā)來語音也都是大半夜的,她早就睡了。 許柔眼巴巴盼到了三月十三,行李一拖,趕去了機場。 無奈這一天從開始就不太順利,先是出租車半路爆胎,她攔了好幾輛都是客滿,叫車服務(wù)的app永遠無應(yīng)答,最后好不容易叫了順風(fēng)車司機趕到后,又莫名其妙在候機大廳的階梯上狠狠摔了一跤。 膝蓋破皮了,原本堅固的行李箱拉鏈也弄壞了。 她本是無神主義者,結(jié)果這一切都預(yù)示著不祥征兆,右眼皮跳得厲害,她病急亂投醫(yī),和身邊的導(dǎo)師輕聲抱怨:“老師,我今天有點害怕坐飛機?!?/br> 李莫溪淡淡看她一眼:“生死自有天命?!?/br> 許柔沉默,這句話完全沒有安慰到她,反而更慌了,她只能湊到郝齊那里去,聽他們那堆人嘻嘻哈哈聊著趣事,老半天才放平了心跳。 事實證明她多想了,飛機從滑行到降落,波音777的大機型,十二個小時穩(wěn)得一匹,她睡了個昏天暗地,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是柏林的夜晚。 一行人浩浩蕩蕩坐在機場的餐廳吃晚餐,順便等h.c實驗室的接洽人過來。 許柔打開wifi,瀏覽微信界面,昨夜凌晨三點多荊念發(fā)了不少語音過來,她早上太趕了,只聽了后面幾條。 眼下一條條聽,甜蜜得不行。 郝齊湊過來:“男朋友???” 她點了點頭,聽到男人說我打算把航班改早,十四號上午就能到,應(yīng)該沒比你晚多久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郝齊打趣了幾句,見她杯子空了,順手把盒裝牛奶遞給了她。 許柔抿了一口牛奶,剛想說點什么,機場里的氛圍突然變了。 行色匆匆的人群停了下來,看向大廳中央的航班信息。廣播用德語和英文來回播報著信息。 所有人的面上都呈現(xiàn)出驚訝和懼怕,隨即是惋惜和哀嘆。 現(xiàn)場有點吵,許柔沒怎么聽,直到微博跳出熱搜新聞時,她的杯子從手心滑落,落到地上砸了個粉碎。 【最新消息,美國時間凌晨2點,一架載有181人的客機從肯尼迪機場起飛后失聯(lián)?!?/br> 她的心臟瞬間被揪住,巨大的痛楚襲來,她費勁地彎下腰去,趴在桌上一遍遍給他打電話,答錄機出來機械的女音,冷漠地提示她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 她六神無主,仔細看了好幾遍他的消息都沒找到具體航班號,發(fā)了瘋似的沖到信息臺,拉著服務(wù)人員質(zhì)問信息。 團隊成員不明所以,李莫溪都趕過來拉她,她撲到導(dǎo)師懷里,眼淚奪眶而出:“老師,我真的很害怕?!?/br> 第56章 地獄到天堂 生離死別,天人永隔, 這些字眼, 在過去她根本就未曾想過。父母尚值壯年, 幾位好友也都生活美滿, 更勿論常伴左右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