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事與愿違 yuw ang kongjian.c om
事出反常必有妖,黃了了的眼神警惕起來,不動聲色往蘭羽時身后挪了半步——一般來說,這種問句的語境如果不是調(diào)情,后面一準兒跟著腥風血雨,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是拔刀相向。 她閃躲的動作讓祝瀝瀝有些尷尬,他上前一步,想解釋些什么:“我想……” “不,你不想!”黃了了轉(zhuǎn)身就跑,門吱呀一聲,在祝瀝瀝面前飛快地打開,借著風勢來來回回擺動著,發(fā)出一連串細碎的聲響。 “哦——豁——”鸚鵡歪著腦袋,拖長了聲調(diào)。 蘭羽時只來得及打量了祝瀝瀝幾眼,這是他第一次直面這位艷名遠播的前貴妃。 不過如此,也就是皮膚黑一點,肌rou大一點,渾身透出野性的呼喚而已。 我也能做到。 他甚至有意無意掃過他的下腹,暗暗揣度那里的尺寸。祝瀝瀝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明顯地看出了他眼中的不以為然。 氣氛更尷尬了。 尷尬的人往往會做出更多的行動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于是祝瀝瀝伸出手,準備撫摸一下鸚鵡機靈的小腦袋,結(jié)果鸚鵡早就對他的大手有了PTSD,它靈活地把歪著的腦袋歪向另一邊,堪堪躲開了那只毫無惡意的大手。 祝瀝瀝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絲滑地摸向了自己的后腦勺。 他的手觸到了束發(fā)的木簪,粗糲的質(zhì)感讓他一愣——從前他金冠玉簪,而更久的從前,他的頭發(fā)束成若干小辮,隨著馬背的顛簸飄揚在風中。看后續(xù)章節(jié)就到:yuzh aiwuh.x yz 他的生活,似乎充滿了事與愿違。 比如,他想擁有一只鷹,結(jié)果只得到了一只鸚鵡,滿嘴都是他聽不懂的詩詞歌賦。 又比如,他不過是想躲在異鄉(xiāng)的草原,成為自由的鳥,結(jié)果卻成了籠中雀,連向往自由的掙扎都成了徒勞。 再比如,他終于回過味來自己似乎對她有一點牽掛,而她卻奪路而逃。 蘭羽時心滿意足地沖祝瀝瀝點點頭,轉(zhuǎn)身去追黃了了。 門哐當一聲,一錘定音般地合上了。 祝瀝瀝的悵惘還沒來得及持續(xù)幾個呼吸,大門宿命般地打開了,蘭羽時的手按在刀柄上又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黃了了。 “嗐,朕跟你說,你這就是戒斷反應,本來呢有人一直舔著你,結(jié)果突然之間不舔了,你不習慣了而已,別扯什么愛不愛的,沒必要!” 她躲在高大的蘭羽時身后,只露出小小一顆腦袋,表情認真,說到后來搖頭晃腦甚至用上了通識課上剛學的理論:“展望理論聽說過嗎?人對失去的感受,強烈于獲得的感受,所以你現(xiàn)在就是不習慣失去朕這個舔狗而已,沒事兒,就是缺人鬧的,改天朕給你送幾個……阿貓阿狗?!?/br> 她原本想說幾個美貌婢子,馬上察覺到過于不遵循女尊社會的傳統(tǒng),忙改口換成了寵物。 “當然不是平白給你,你得回答朕幾個問題,說真話那種。” 祝瀝瀝想辯解些什么,囁嚅著嘴唇最終還是點點頭說了一個“好”。 也許,能對她說“好”的機會,不多了。 “你是燕趾國人嗎?” 久遠的記憶兜頭蓋了他一臉,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染血的王帳,聽到了母親凄厲的哀呼,他移開了凝視她的目光,微不可聞地輕輕“嗯”了一聲。 “你是臥底嗎?” 他茫然地搖頭。 “你企圖顛覆大佑嗎?” “喔你已經(jīng)做了,不過沒成功,哈哈?!秉S了了自己給出了答案。 祝瀝瀝沉默,他只不過想要自由,跟著長公主叛亂是手段而非目的。長公主需要知道迎神儀式終點到底是哪一座花神殿,而那個地點,屬于花神娘娘和人間帝王的約定,唯有新帝親手擲筊才能確定。 三千殿宇,是他將長公主導引到了正確的那一座。 即使她生還,他依舊罪無可赦,如今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她額外的賞賜。 他望向她嘲諷的眼神,黯淡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