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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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確定當(dāng)月, 還是當(dāng)日有死嬰偷偷被掩埋?”齊王強壓著內(nèi)心的激動, 仔細(xì)地再問下屬。 “那婆子上了年紀(jì), 記不大清,只是可以肯定就是在皇后娘娘發(fā)動前后幾日間?!?/br> 只相差這么幾日,想來也不算什么了, 那趙赟果然不是父皇的骨rou! 齊王暗道。 一旁的晏離皺著眉, 翻看著齊王著人查探而來的密報,尤其是太子趙赟出生那年相府中發(fā)生的種種事,片刻,翻閱的動作一頓。 “也是在太子出生后的幾日,相府少夫人染病不治而亡……” “這位少夫人在太子出生前便已經(jīng)抱病臥床了大半年, 在那時死去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之事?!饼R王不解他為何會特意挑出那少夫人之死。 “難不成先生懷疑趙赟乃是先皇后侄兒, 那相府少夫人之子?”他皺眉問,問出了這么一個荒誕的可能。 “不, 不可能。”晏離搖搖頭,“當(dāng)時庚相爺仍在世,相府如日中天,便是皇后當(dāng)真沒能成功產(chǎn)下陛下之長子, 庚相爺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嫡長孫假充帝后之子,不說這當(dāng)中的風(fēng)險極大, 以他的性情, 也不可能會眼睜睜看著庚家血脈流入他府?!?/br> 女兒是中宮皇后, 別說還年輕, 孕育孩兒不成問題, 哪怕是當(dāng)真再難孕育孩兒,挑個低位份宮人所生的孩兒養(yǎng)在膝下,精心教養(yǎng),將來與自己所出的又有何區(qū)別? 當(dāng)今陛下不也是自小便被太后養(yǎng)在身邊的么?一直待太后也極為孝順。 “那先生為何特意提到這位少夫人之死?本王瞧著并無不妥之處?!饼R王也拿過那份密報從頭到尾翻閱了起來,從天熙帝首次以皇帝身份駕臨相府,一直到先皇后產(chǎn)下皇長子趙赟,除卻皇后生產(chǎn)前后幾日相府有人偷偷埋了死嬰外,其余諸處瞧來并無什么不妥。 “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到底何處不對勁,一時卻又想不出來?!标屉x揉揉額角,無奈地道。 正在此時,有府中屬下急急前來報信,只道陛下吐血昏厥,太子與朝中大臣也急赴宮中,只怕陛下情況極危! 齊王大驚失色,慌忙起身便要往外頭跑去,晏離一把抓住他:“殿下,且記得凡事保持冷靜,尤其是太子之事,如今并無真憑實據(jù)?!?/br> 齊王胡亂地點了點頭:“先生放心,本王都明白。” 只憑一個相府老仆婦之言,著實難以取信于人,只盼著父皇能再堅持一段日子,好歹讓他能尋到真憑實據(jù),以正皇室血脈才是! 太極宮中,寢宮外已經(jīng)站滿了被趙赟擋在門外的各宮嬪妃,殿外,宮女太監(jiān)跪了滿地,進(jìn)進(jìn)出出的太醫(yī)步伐匆匆,聞訊趕來的朝中大臣遠(yuǎn)遠(yuǎn)地候著,不停來回踱著步,等待著宮里的消息。 雖說自上回天熙帝癱瘓而來,朝中大事已經(jīng)全權(quán)由太子負(fù)責(zé),可太子畢竟還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有不少事他還是無權(quán)作主。可一旦天熙帝駕崩,太子登基繼位為帝…… 想到趙赟的雷厲風(fēng)行,以及行事的獨斷專橫,不少朝臣便不禁打了個寒顫。 若是跟著這么一個主子,日后的日子必然不好過! 趙赟陰沉著臉,看著幾位太醫(yī)圍著天熙帝進(jìn)行會診,時辰漸漸一點點流逝,可太醫(yī)們卻始終沒能給個準(zhǔn)確的說法。 終于,他壓低聲間惱怒地問:“你們這般多人商量了大半日,父皇的病到底要如何才能根治?你們倒是給孤拿個章程出來!” 幾位太醫(yī)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最為年長的太醫(yī)院正上前一步,躬身正要回答,太子便又打斷他的話,沉聲喝道:“莫要與孤掉書袋子,孤沒有那等耐性聽你念叨一堆醫(yī)理!” 太醫(yī)院正本欲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斟酌片刻,再度躬身回答:“回太子殿下,陛下病情本已逐漸有了起色,前不久左邊身子都有了知覺,只是如今再度氣急攻心,病情急轉(zhuǎn)直下,來勢洶洶,怕是……” “父皇怎樣了?父皇!父皇??!”他還沒有說完,齊王便推開了門外的侍衛(wèi)闖了進(jìn)來,白著臉便往天熙帝撲過去,一見床上的天熙帝面無血色,雙目緊緊閉著,呼吸微弱,當(dāng)下大急,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 “四皇弟這是做什么?此乃太極宮,可不是你的齊王府,如何能是你輕易便闖進(jìn)來的!”趙赟冷漠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著,他陡然握緊了手,猛地回頭對上他,同樣冷冷地道。 “你我同為父皇之子,如今父皇病重,難不成我這個身為兒子的,竟連見一見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許么?!” 他又再指著殿外的諸位嬪妃:“還有她們!都是侍候父皇多年之人,同樣為父皇誕下骨rou,若以民間輩份相論,她們便是你我的庶母,你又憑什么不讓她們進(jìn)來看望!” “憑什么?就憑孤乃是當(dāng)今太子,一國之儲君!”趙赟厲聲喝道,“太醫(yī)叮囑了父皇要靜養(yǎng),這些人一進(jìn)來便只知道哭哭啼啼鬧個沒完沒了,孤沒有直接把她們轟出宮去,已是瞧在父皇的面上!” 齊王被他此話一噎,可卻絲毫不懼他陰狠的神情,挺直腰板,強硬地對上他的視線:“諸位母妃也不過是關(guān)心則亂,如今冷靜了下來,自然明白這當(dāng)中道理,皇兄何苦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皇兒,少說兩句,太子殿下都是為了你父皇的身子著想?!丙愬妰鹤泳尤桓耶?dāng)面頂撞太子,嚇得連忙走了進(jìn)來,一把拉住齊王,硬是把他拉離了趙赟身邊。 門外的淑妃本也是打算進(jìn)來瞧瞧,卻在看到太子與齊王的爭執(zhí)著不動聲色地縮回了腳。 魯王已死,韓王也算是廢掉了,如今陛下成年皇子當(dāng)中就只得一個太子和齊王,若是這兩人爭個兩敗俱傷……想到自己那年僅十二歲的兒子,她垂下頭去,掩飾住嘴角的笑意。 天熙帝吐血昏厥,后來更是一直昏迷不醒,所有的太醫(yī)都守在太極宮中,施展平生所學(xué),盼著能讓他醒過來,齊王更是不顧麗妃的勸阻,頂著趙赟陰沉的臉色留在了太極宮。 趙赟掌著政事,自然無法十二個時辰都守在太極宮,再加上西南大軍在追擊西戎軍時迷了路,消失在沙漠當(dāng)中再無蹤跡,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仿佛下一刻西戎大軍便會攻破三關(guān),直闖中原。 他忙得焦頭爛額,不敢相信自己寄予了厚望的程紹禟竟然如此不堪一擊,讓他又氣又恨,卻還得想法子善后。 偏偏此時又有一個壞消息降臨! 他鐵青著臉,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褚良呈上來的密報,下一瞬間,用力把密報撕得稀巴爛。 “荒唐?。H憑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賤民之言,便敢質(zhì)疑孤的……”最后的‘皇室血統(tǒng)’四字,他怎么也無法說出來。 “你此番提前趕回來,便是為了此事?此事可還有第三人知曉?”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神銳利地盯著風(fēng)塵仆仆的褚良問。 褚良單膝跪下道:“屬下以頸上人頭擔(dān)保,此事只經(jīng)了屬下之手,再無第三人知曉!” 事關(guān)重大,他如何敢讓第三者知曉,意外地發(fā)現(xiàn)此事后,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只希望能及早將此事稟報太子,也好讓他早做防備。 “那個老婦人呢?你親耳聽著她說的這些話?不曾有人逼迫于她?”趙赟心亂如麻,只還是強作鎮(zhèn)定地問。 “是,屬下親耳聽到她所言,期間并沒有任何人逼迫于她?!?/br> 當(dāng)時他便在梁上,本是打算稍作歇息便離開的,卻不妨聽到了這么一個驚天秘密。 “那婦人如今身在何方?” “齊王手下之人把她帶走了,想必此時應(yīng)該在齊王的看管下?!瘪伊加只卮稹?/br> 畢竟此人對齊王來說,可是一個有力的證人,他自然要保證她的安全。 “孤給你三日時間,不論用什么手段,必然讓此人活不過三日!”趙赟臉上頓現(xiàn)殺氣。 “是!屬下這便去辦!”褚良領(lǐng)命而去,幾個縱步便消失在黑夜當(dāng)中。 趙赟用力握了握拳頭,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竟是在不停顫抖。 他還說趙奕近來竟是這般安份,原來竟是在打著這樣的主意!還有那麗妃,難怪前段時間一直對父皇說起年輕時的事,她想做什么,誘著父皇去懷疑當(dāng)年母后有孕之事? 平生頭一回,他覺得腦子一片混亂,連西南前線大為失利這般重要之事都想不起來了,雙拳握緊了松開,松開后再度握緊。 假若他當(dāng)真不是父皇的血脈……不,不可能,他怎可能不是父皇的血脈!他又怎能輕易被趙奕母子二人的陰謀詭計擾亂心神! 自他幼時開口喚出第一聲‘父皇母后’始,他便注定是父皇的嫡長子,朝廷的太子!無人能撼動他的位置?。?/br> 忽地,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在外頭傳了進(jìn)來,他陡然抬頭,厲聲喝道:“誰?!” 正欲推門而入的太子妃被他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平靜地回答:“殿下,是妾身!” 聽出是太子妃的聲音,趙赟身上的戾氣不知不覺便斂下了幾分。 “夜深了,殿下該歇去了??v是政事再繁忙,再怎樣憂心父皇的病情,殿下也不能不顧自己身子,若是連你也倒下了,誰又來支撐起這朝廷?”太子妃緩步而入,柔聲勸道。 趙赟‘嗯’了一聲,卻沒有任何動作,定定地望著她片刻,忽地問:“方才你說,若是連我也倒下了,這朝廷便無人能支撐,可是這個意思?” “這是自然,殿下如今是朝廷的脊梁柱,不只支撐著朝廷,還支撐著千千萬萬的百姓?!碧渝幻靼姿麨楹螘@樣問,但還是如實回答他這話。 趙赟眼眸微閃。 不錯,他是朝廷的脊梁柱,是本朝的太子,下一任的皇帝,這是毋庸置疑的,誰若是想從他手上奪取這天下,便教他付出血一般的代價! “殿下?殿下?”太子妃見他突然沉默了下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連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yīng)。 趙赟的視線終于又落到她的身上,借著燭光望著身邊這張端莊溫柔的秀美嬌顏,良久,忍不住起身,輕輕替她撫著微微蹙著的眉頭。 太子妃難得見他這般溫柔的動作,定定地站著一動也不動,任由他那溫?zé)岬拇笳茡徇^她的雙眉、臉頰,唇瓣,最后停在下頜處。 “回去吧!”在她愣愣地不知反應(yīng),正不解他的異樣時,便聽到趙赟道。 這晚,當(dāng)她已經(jīng)記不起第幾回被趙赟翻來覆地折騰,終于倦極深深睡去時,朦朦朧朧間,仿佛聽到身邊的男人在她耳畔啞聲道:“給孤生個兒子,孤要把他培養(yǎng)成最出色的太子,將來把孤所有的一切都傳給他……” 天熙帝危在旦夕,又是昏迷不醒,朝臣們一邊提心吊膽地留意著太極宮的消息,一邊又為西南大軍的覆沒怒聲爭執(zhí)。 這當(dāng)中,有不少朝臣要求太子從重處置大意輕敵致使大軍‘全軍覆沒’的定遠(yuǎn)將軍程紹禟,自然也有不少朝臣奏請?zhí)恿⒓丛霰髂?,以抵擋西戎軍北上步伐?/br> 至于為程紹禟開脫的聲音,卻被那兩方人的爭執(zhí)聲淹沒了過去,激不起半點風(fēng)浪。 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回定遠(yuǎn)將軍府,王氏一口氣提不上來,當(dāng)場便昏了過去,一時間,屋里亂作一團(tuán)。 凌玉勉強壓著心底的悲傷,一邊吩咐著侍女去請大夫,一邊與眾人合力把王氏扶上了床,而后按著她的人中,不停地呼喚著她。 待聽到訊報的程紹安急急趕來時,便見恰好醒過來的王氏喚著兄長的名字大哭不止。 “紹禟啊,我的兒!如今你這一去,可讓娘怎么活??!” 凌玉強忍著淚水,喉嚨卻是堵得厲害,根本無法開口安慰她,當(dāng)那一聲聲凄厲的‘紹禟’傳入她的耳中時,她眼中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洶涌而出。 所以,這輩子他仍是逃不出英年早逝的命運么? “娘,大嫂,你們莫要哭,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會有事的,況且大軍只是在沙漠中迷了路,這才失去了蹤跡么?又沒有說他們?nèi)辉饬瞬粶y?!背探B安一會勸勸這個,一會安慰那個,忙得焦頭爛額。 凌玉拭了拭淚,也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錯,只是說大軍消失在沙海里頭,只是不知為何傳到后來便成了大軍全軍覆沒了。 “與之對戰(zhàn)的西戎軍呢?可有消息?”她啞著嗓子問。 “并無消息,只是據(jù)聞有不少身著西戎將士服裝的尸首被尋著,可見兩軍在消失前必然經(jīng)過一番惡戰(zhàn)。” 凌玉揪緊了帕子。 她不相信程紹禟如那些傳言所說的那般,因為急功近利,這才不顧雙方兵力懸殊與西戎軍正面對抗,到后面更是中了西戎大將塔魯?shù)脑幱嫞徽T入沙漠當(dāng)中失了蹤跡。 “紹禟果真無事么?你沒有騙我?!”王氏一把抓住程紹安的手腕,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問。 “沒有騙你,大哥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娘你早前不是請賽半仙算過么?大哥是個天生富貴命,必然逢兇化吉?!背探B安耐著性子安慰道。 凌玉沒有說話,努力回想上輩子這個時候的情況。 上輩子這個時候,魯王起兵謀反,中原大亂,而在此之前,鎮(zhèn)寧侯同樣領(lǐng)軍征討西戎,后來呢? 她的記憶有些混亂,那個時候她只顧著逃命,又哪還有心思去理會與之十萬八千里的西南郡戰(zhàn)火如何,只記得后來朝廷是與西戎議和,至于領(lǐng)軍的鎮(zhèn)寧侯怎樣了,她著實沒多少印象。 而此時的齊王,相較于西南郡的戰(zhàn)事,他卻更關(guān)心天熙帝的情況,尤其是眼看著天熙帝昏迷的日子一日一日過去,當(dāng)真是心急如焚。 “你有要事便先忙去,你父皇這里有母妃替你看著,若有什么情況必然會著人第一時間通知你?!丙愬匀恢纼鹤訐?dān)心之事,意有所指地低聲勸道。 齊王也知道自己再守在這太極宮并無多大用處,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盡快找到真憑實據(jù),揭開趙赟的身世,不教趙氏江山旁落才是! 想到這,他一咬牙,正想辭別麗妃離開,忽見他府里的侍衛(wèi)匆匆走了過來,行至他的跟前,連禮也來不及行,便壓低聲間對他一陣耳語。 “什么?!”齊王聽罷對方的話臉色大變,連向麗妃告辭都忘了,步伐匆匆地帶著侍衛(wèi)便離開了。 麗妃甚至來不及問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便只能看到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視線當(dāng)中。 *** 齊王府中,齊王鐵青著臉,身體因為憤怒而不停地顫抖著:“一定是趙赟,一定是他殺人滅口!” 唯一的證人就這樣沒了,他恨得額上青筋頻跳,此時此刻,已經(jīng)肯定了趙赟的身世必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