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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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瞞不住的,他們早晚會知道?!绷璞炭酀氐?。 這種事哪里能瞞得過去,早晚都是會知道的。 “也罷,稍候我便回去,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爹娘,也免得到時(shí)候他們在外頭聽了些似是而非的話亂擔(dān)心。”凌碧又道。 “我陪你一起回去?!绷栌駫暝饋?,卻被她按住了,“不必,你初有身孕,還是不適宜亂走動,免得我擔(dān)心。只棠丫與虎子便先留在你這,改日我再來接他們。” “如此也好?!币娝荒槇?jiān)決 ,凌玉便也作罷,只是還是堅(jiān)持要派侍衛(wèi)護(hù)送她回去。 凌碧這一回倒是沒有拒絕。 家里多了位表jiejie,又多了位小表哥,小泥巴覺得有趣,繞著棠丫看了好幾圈,這才拍著小手咯咯地笑:“我也有jiejie啦!” 棠丫本是有些拘謹(jǐn),可看著這玉雪可愛的小表妹歡喜趣致的模樣,也不禁抿出了笑容,彎下身去摟了摟小泥巴。 小石頭則是干脆拉著六歲小虎子去了他屋里,表兄弟倆也不知在嘰咕些什么。 雖說凌碧明顯一副已經(jīng)對梁淮升死了心的模樣,但是到底是親戚,程紹禟自然無法做到置之不理,后又不知為何,他又聽聞了梁淮升之所以能得到蓬淮縣令這份好差事,也是因?yàn)樽约旱木壒剩駝t這樣的好差如何會落到梁淮升這么一個(gè)排名靠后的同進(jìn)士頭上。 如此一來,不管有心還是無意,竟有人將梁淮升一案與鎮(zhèn)國公府牽連了起來,甚至傳出了梁淮升不過是為了替鎮(zhèn)國公府搜刮產(chǎn)業(yè),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對這樣的話,程紹禟只當(dāng)不知,他行得正坐得直,從來便不怕什么流言蜚語。所幸在背后傳這些話之人對鎮(zhèn)國公府也是有所忌憚,故而也只是小范圍地傳著,并不敢大肆傳開。 再過得半個(gè)月,梁淮升及他那位杜姓師爺便被押解回京,啟元帝直接便命人把他們打入了大牢,著邢部徹查,對犯案一干人等從嚴(yán)從重處置,絕不輕饒。 立即便有朝臣提出程紹禟與犯人梁淮升之間的關(guān)系,認(rèn)為程紹禟并不適合主審此案。 趙赟似笑非笑地望向程紹禟:“鎮(zhèn)國公可有什么要說?” “臣必將秉公處理,絕不徇私枉法!”程紹禟沉聲保證。 “既如此,那便退朝吧!”趙赟干脆地道。 朝臣們見狀,便明白陛下并無意更換主審,這也是對鎮(zhèn)國公的一種信任,故而誰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畢竟?jié)M朝文武都在盯著此案,鎮(zhèn)國公便是想要徇私也不可能。 “大哥,此案你應(yīng)該避嫌才是,除非最終判了斬首,否則不管你如何判決,都會有人認(rèn)為你有心偏袒?!辈乓幌鲁?,小穆便急急地趕了過來,有些不贊同地道。 “不,若是判了斬首,只怕更加落實(shí)了你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惡名?!币慌缘鸟伊疾痪o不慢地道。 “左右都不是人,所以這案子實(shí)在是不能沾手?!焙吞┮驳?。 “無妨,只要我問心無愧便好,旁人愛怎么說便怎么說,悠悠之口,哪是能輕易堵上的?!背探B禟不置可否。 “看來如今你是視名聲如無物了?!瘪伊既粲兴嫉氐?。 “并非我視名聲如無物,只是名聲之事,著實(shí)飄渺虛無,若是過于執(zhí)著于此,行事束手束腳的,哪能干什么大事。”程紹禟搖頭道。 “你既如此看得開,倒顯得我們白cao心了,也罷,事到如今,你縱然是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瘪伊挤髁朔饕屡鄣?。 凌玉也沒有想到梁淮升此案竟然交到了程紹禟手上,一時(shí)訝然。便是凌秀才等人也是意外。 “此番是到了兩難境地……”凌秀才嘆了口氣。 一個(gè)是大女婿,一個(gè)是小女婿,如今大女婿犯事落到了小女婿手上,他便是想要求情也不能了。 “何至于兩難,紹禟只需秉公處理便是。”凌大春冷笑。 早就聽聞了凌碧這兩年經(jīng)歷后,他連cao刀捅了梁淮升的心都有了,哪里還會想著什么求情不求情。如今正好,撞到了程紹禟手上,什么也別想,該怎么處決便怎么處決! 周氏只是在一旁直抹眼淚,為著長女的遇人不淑,更是心疼一對外孫。 “大春說得對,何至于兩難,自是該秉公處理,也好還蓬淮縣百姓一個(gè)公道?!绷璞汤淠氐?。 “你給我住口!!縱然心里再怎樣恨,你也不能在兩個(gè)孩子面前表現(xiàn)出來,生身之母痛恨生身之父,恨到恨不得他去死,你讓他們姐弟日后如何自處?!”凌秀才厲聲喝住她。 凌碧被他罵得眼眶一紅,低著頭再不敢多話。 周氏見狀連忙抹了抹眼淚,勸道:“她也不過是在氣頭之上,說的也不過是氣話,哪里便能當(dāng)真了?!?/br> “這樣的話,便是在氣頭上也不能說!”凌秀才瞪了她一眼,隨即捂著胸口順氣。 最看重的大女婿做出這樣的事,他心中的恨并不比任何人少,只是最恨的還是自己當(dāng)年的有眼無珠,怎的就選了這么一個(gè)畜生。 而接下來了此案的程紹禟,直接便搬到了刑部衙門去住,除了涉案的一干人等,誰也不見,誰也不理,也讓一直盯著此案的朝臣們說不出二話來。 梁淮升那個(gè)杜姓如夫人倒是又上門求見了幾回,可每一回凌玉都是直接把人給轟走了,那女子被逼急了,當(dāng)下便在大門外呼天搶地起來,只道鎮(zhèn)國公要逼死自家親戚。 一時(shí)間,有不明真相的百姓出于同情弱者的心理,也開始幫著指責(zé)鎮(zhèn)國公府的冷漠,只當(dāng)凌玉派了位能說會道的婆子出來,指著那女子一頓唾罵,把他們兄妹做的那些事全都嚷了出來,圍觀的百姓方如夢初醒,立即調(diào)轉(zhuǎn)了槍頭。 朝廷丈量田地重新分配,事關(guān)百姓生存命脈,誰不重視?對昧下良田虛報(bào)數(shù)目的官員更是恨得要死,簡直是人人喊打的地步,那杜姓女子見討不到好處,連忙灰溜溜地逃走了。 半個(gè)月后,刑部便將此案給審理清楚了。 “怎么判?”一直關(guān)注著的凌玉急急忙忙便問。 “斬立決!”凌大春略有幾分遲疑地回答。 凌碧臉色一白,隨即無力地癱坐在長榻上,喃喃地道:“斬立決?也好,也是罪有應(yīng)得了?!?/br> 第125章 雖然也曾想過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 可當(dāng)這一幕果真發(fā)生時(shí),凌玉心里還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凌秀才白著臉, 整個(gè)人瞧著瞬間便蒼老了好幾歲,喃喃地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周氏摟著凌碧直抹眼淚,反倒是凌碧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問道:“能否讓我見他最后一面?” 凌大春回答:“論理應(yīng)該是可以的,我代你前去刑部問一問?!?/br> “也好,那便麻煩你了?!?/br> “一家人說這些做什么?!?/br> 窗外,棠丫眼中淚珠不停地打著轉(zhuǎn), 終于還是沒忍住滑落了下來。 “jiejie, 他們說的是爹爹么?”小虎子輕扯了扯她的袖口, 帶著哭腔問。 “沒有爹爹, 咱們早就沒有爹爹了,只有娘?!碧难据p輕拭去小虎子眼中的淚水, 啞聲道。 “嗯。”小虎子隨手抹了一把眼睛,“我知道,沒有爹爹, 只有娘?!?/br> 凌玉從屋里出來時(shí),便看到這對淚眼相對的姐弟,腳步一頓。 那日凌碧雖然沒有提及梁淮升這兩年對一雙兒女如何, 但棠丫與小虎子自到了鎮(zhèn)國公府后,她從來不曾聽過他們姐弟提及爹爹,由此便可知道, 只怕這兩年他們也并沒有得到多少來自父親的關(guān)愛。 凌碧到底還是到了大牢探望不日便要被處斬的梁淮升,一看到她的出現(xiàn),梁淮升便撲了過來,死死地抓著她的衣袖道:“你快去找程紹禟,求求他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凌碧任由他搖晃著自己,臉上卻是半分表情也沒有:“判決已下,憑誰也是無力回天。” “不,程紹禟可以的,他是鎮(zhèn)國公,是陛下心腹重臣,只要他肯,必定可以說服陛下改變旨意的?!绷夯瓷^散發(fā),眼中、臉上盡是瘋狂。 “別說君無戲言,妹夫也要遵從圣意,便是他當(dāng)真有此本事,我也不會讓他為了你之事而觸怒陛下,白白誤了前程。”凌碧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胡說什么?我若死了,棠丫與小虎子怎么辦?沒有親爹,僅憑你一個(gè)婦道人家,將來的日子該如何過?!”梁淮升瘋了一般道。 “棠丫與小虎子?你還有臉提他們?當(dāng)日你縱容杜氏兄妹對棠丫不利時(shí),怎的沒想過她是你的親生女兒?當(dāng)你一回又一回聽信杜氏讒言處罰小虎子時(shí),可曾想過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一聽他提到一雙兒女,凌碧臉上瞬間便溢滿了恨意。 “那是、那是杜氏那賤人的錯(cuò),是她,還有她那個(gè)兄長,若不是他們兄妹,咱們一家子還會同以前那般幸福和美。對,都是他們的錯(cuò),是他們的錯(cuò)!”梁淮升瘋狂地道。 “是,錯(cuò)的都是別人,你沒有錯(cuò),你無論何時(shí)還是那個(gè)光風(fēng)霽月的梁大人,都是他們逼著你昧下百姓的田地,是他們逼著你貪贓枉法,所有的罪孽都是別人逼著你犯下的。”凌碧嘲諷地道。 不待他再說,她又壓低聲音道:“當(dāng)年那位外地皮商一家四口是怎樣死的,你書房暗柜處的那箱財(cái)寶又是怎樣得來的,你當(dāng)我不知道么?你的心早就已經(jīng)黑透了,你不怕得報(bào)應(yīng),可我怕,我更怕你的報(bào)應(yīng)會落到兒女身上!” 說到此處,她在梁淮升震驚的眼神中用力拂開他抓著自己的手,冷漠地道:“今日我是來給你送最后一頓飯的,也算是全了咱們夫妻一場的情份,不教你黃泉路上當(dāng)了餓死鬼?!?/br> “你說什么?!什么黃泉路上?!” 凌碧沒有理他,把手上的酒菜一一擺好,隔著牢門推進(jìn)了里頭。 “是你,是你從中作梗,一心想讓程紹禟置我于死地是不是?你這個(gè)毒婦!!”梁淮升一腳踢開了地上的酒菜,陡然抓著凌碧的手腕,咬牙切齒地道。 凌碧被他抓痛了,極力掙扎著:“放手,放手!” “毒婦,必是你從中作梗,毒婦!!” “放開我,放手!!” …… 兩人正推搡著,聽到異響的獄卒便走了進(jìn)來:“吵什么吵什么,這里也是你們能吵的地方么?” 凌碧趁機(jī)掙脫他的手,拿著空籃子連連退了幾步,直躲到安全之處,這才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你放心,我必定會好好撫養(yǎng)小虎子長大成人,教會他做人的道理,讓他做個(gè)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必有多大出息,只要一輩子堂堂正正便已足夠,不用像他爹一般,落到一個(gè)萬民唾罵的下場!” 說這此處,她最后一次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終于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毒婦,你給我回來,你這個(gè)毒婦,毒婦??!”梁淮升撕心裂肺的叫喊從她身后傳來,她卻恍若未聞,步伐越來越快,到后來直接便小跑了起來,將那些叫聲徹底拋到了身后。 程紹禟是在梁淮升伏法之后才回府的,彼時(shí)凌碧已經(jīng)前去法場收殮了梁淮升的尸骨,準(zhǔn)備擇日便帶著孩子回鄉(xiāng)將其安葬。 “jiejie定了三日后的日子回鄉(xiāng),爹娘與大春哥也會與她們母子三人一起回去?!绷栌竦穆曇粲袔追謵瀽灥?。 程紹禟‘嗯’了一聲,抬手輕撫著她微隆的腹部,柔聲問:“今日小木頭可有鬧你?” “今日大多數(shù)時(shí)候都是挺乖的,只是在小石頭與小泥巴來的時(shí)候活潑些,許是也知道哥哥jiejie與他玩呢!”凌玉神情柔和地回答。 “可見他們兄妹二人將來必會是好哥哥好jiejie?!背探B禟微微一笑。 凌玉也不禁笑了,可不知不覺地又想起了自己的jiejie,不禁嘆了口氣:“也不知jiejie日后有什么打算?!?/br> 程紹禟倒不好接她這話,只是拂了拂袍角。 所幸凌玉也沒有太過于糾結(jié)此事,畢竟事已至此,不管怎樣總是要面對的,就是有些心疼棠丫與小虎子兩個(gè)孩子,小小年紀(jì)便沒了父親,還不知梁母那邊會不會把兒子的死怪在程紹禟頭上,還牽連jiejie與他們兩個(gè)孩子。 “難道你便不會覺得此番我有些不講情面了么?”片刻之后,她忽地聽程紹禟這般問自己。 她怔了怔,隨即道:“陛下既然說了要從重從嚴(yán)處置,原本的八分罪怕也要成了十分。況且,陛下恐怕還有殺雞儆猴的意思所在,又怎么會輕易饒過!” 程紹禟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倒有幾分刮目相看了。 “你說得沒錯(cuò),原本我只是判了他抄家流放之罪,只是陛下卻親自過問了此案,改判為斬立決。這當(dāng)中,確有殺雞儆猴之意。” 凌玉吃了一驚:“所以斬立決是陛下御筆親批的?” 程紹禟點(diǎn)點(diǎn)頭。 梁淮升所犯之罪,若依法度,并非一定到了要斬首的地步,只是他運(yùn)氣不好,撞到槍口上,啟元帝正為著丈量田地一事推展不怎么順利而煩心,他這樣撞了上來,自然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凌玉一時(shí)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了。她怎么也沒想這個(gè)判決竟是出自趙赟之手。 “別多想,以他犯下的那些事,斬了也并不冤,早前黃大人跟我說他是受了那杜師爺蒙蔽,其實(shí)事實(shí)并非如此,那兩人不過是狼狽為jian。當(dāng)日黃大人那般說,不過是顧忌梁淮升與我的關(guān)系,這才含糊其詞?!?/br> “我自是相信你。若是他罪不致死,縱然陛下不肯輕饒,你必也會據(jù)理力爭,好歹保下他一命的。”凌玉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