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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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樞被嚇得半死不活,劫后余生地抓著羅氏,老半天都爬不起來。 老夫人顧氏嘆息一聲,無奈揮手道:“回,往后無事別過二房來,小四也避著小五些?!?/br> 羅氏磨牙,惡狠狠地剜了靈堂一眼,讓人攙著秦樞,朝顧氏丟下一句:“阿家,你心偏的!” 顧氏搖搖欲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身邊親近的老媽子扶著她手,低聲勸慰道:“老夫人,往后大夫人會明白您的苦心?!?/br> 顧氏擺手,她面無表情地掃向一旁的婢女流火:“好生伺候你家少夫人,有事就來鶴壽苑回稟。” 流火忙不迭地應(yīng)下,退到一邊讓顧氏一行人離去。 她在庭院里頭站了會,摸了摸刺痛的面頰,幾步上阼階,還沒跨進靈堂門檻就愣住了。 靈堂里頭,姜媃和秦野大眼瞪小眼,兩人相對站著,誰都沒說話。 流火踟躇思忖,折身去尋外傷藥,她記得少夫人被羅氏擰了好幾下,約莫臂膀上有淤青的。 待她片刻后再回來之時,這兩人竟還那樣相顧無言的站著。 流火進門:“少夫人,五少爺這是傷藥。” 兩人同時回頭看過來,流火身形一頓,邁不開腳了。 又須臾,秦野開口了,他揚起下頜,繃著臉,生硬地吐出四個字:“離我遠點!” 說完這話,他拂開姜媃,大步往外走。 姜媃一臉懵逼:“……” 這什么情況? 誰想,他走出幾步,突然又折身回來,從姜媃手里將那匕首搶了去。 秦野:“我不是要送給你?!?/br> 姜媃更懵了,大佬難不成是個—— “神經(jīng)??!”她小聲叨叨。 秦野腳下一個踉蹌,被門檻絆了下,他怒氣沖沖地跳起來,嘭嘭踢踹門檻,末了又陰鷙幽幽地盯著姜媃。 姜媃從頭怵到腳,頭發(fā)都要炸起來了。 大佬,求放過! 作者有話要說: 秦大佬:誰說我要送你東西了? 姜媃:…… 秦大佬……讓你保管的。 第5章 你快從我 “少夫人,其實五少爺只是脾性暴躁一些,喜怒不定了些,本質(zhì)上五少爺還是好的?!?/br> 流火撩開姜媃袖子,往她臂膀上抹藥膏。 細直白嫩的臂膀上,好幾團的淤青觸目驚心,瞧著十分嚇人。 流火眼眶紅了:“大夫人真是太心狠了,對少夫人下這樣的手?!?/br> 說完這話,她反應(yīng)過來,低垂眼眸又小聲說:“少夫人見諒,婢子不該胡亂編排主子?!?/br> 姜媃擺手,并未將淤青放心上,又沒出血過幾日就能消散。 她放下袖子,思忖著問:“秦野他……從前也像那樣?跟個神經(jīng)病一樣反復無常?” 流火嘆息一聲,搖頭道:“從前的五少爺不是那樣的,五少爺是府中年紀最小的少爺,自小就聰慧還過目不忘,兩歲識字,三歲會背三字經(jīng),四歲就有書院大儒想收他做學生?!?/br> 這些,姜媃都知道,并且她還曉得,這些天才的屬性并不會隨著年紀的增長就消失,歷經(jīng)過世事磨難,成年后的秦野反而更厲害。 “……不愧是有反派光環(huán)的男人!”姜媃情不自禁感嘆了句。 流火沒聽懂這話,她繼續(xù)說:“婢子斗膽,少夫人您不要對五少爺有成見,畢竟五少爺唯今只有您這么一個親人了。” 這等情感,作為孤兒的姜媃是不太能產(chǎn)生共情,遂問:“秦野是何時變成這樣的?” 姜媃在秦野身上總覺得有哪里很違和,他對付秦樞的狠辣,想殺盡大房的心不是假的,他是真在恨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一個虛歲十一的小少年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會這樣,畢竟這個年紀再是天才,其實也是需要三觀正直的長輩來引導。 很顯然,日后的反派大佬約莫就是在這個時候沒人引導長歪了。 流火道:“是三年前,先是二老爺在外被賊人殺了,二夫人郁郁寡歡,沒多久就自溺荷塘,跟著是三少爺,忽然一病不起,并越來越虛弱,五少爺慢慢的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可以說,秦家二房簡直像是倒了霉運,禍事一件接著一件。 “這和大房有什么關(guān)系?秦野為什么恨大房?”姜媃不解。 流火搖頭:“婢子不知,大夫人自打二老爺去后,在吃穿用度上對二房稍有苛待,但也還過得去?!?/br> 這些前情背景,在里面根本沒有,姜媃頗為頭疼。 她又想起老夫人顧氏對羅氏的偏頗,都鬧騰成那樣,人又蠢,竟然還將中饋大權(quán)給她。 “那祖母呢?羅氏對二房苛待,她都不管?”姜媃很不解。 流火表情復雜:“少夫人有所不知,大夫人娘家是青州城里有名的富戶,她又是家中獨女,如今秦家的買賣都要仰仗對方?!?/br> 姜媃了然,所以老夫人才心有顧忌,不敢將羅氏得罪死了,只要不危及秦家子嗣的性命,她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今天下手抽羅氏,估計是有史以來最厲色的一回了。 姜媃漫不經(jīng)心的往火盆里扔了一把紙錢,火苗肆意,她垂眸看著,素白的小臉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流火,你說……”她頓了頓,抿了抿嘴角,“秦野他會不會真聽我的話?” 她想起秦野朝她揚起的笑臉,干凈純?nèi)?,朝氣蓬勃,眉目還帶著孩子才有的微末稚氣。 可少年太過反復無常,人前說什么都聽她的,人后就讓她離他遠點。 流火沒法回答這問題,只無聲地拍了拍姜媃肩。 這天晚上,姜媃要守通宵的靈,她背著人少少用了些白粥腌菜墊肚子。 流火不能和她一起守,勉強捱到戌時末才走。 白天經(jīng)歷那么一場,姜媃此時竟然沒心力去害怕了。 她面不改色的往香爐里插上香燭,又燒了一沓紙錢,給棺材底下的油燈挑了挑燈芯。 這盞油燈便是所謂的回魂燈,需得日夜亮著,不然秦昭的魂就找不到路,沒法在頭七晚上回來。 整個靈堂里沒人,姜媃索性直接坐草蒲團上,時不時往火盆里扔一把紙錢,有火光灼烤才不那么冷。 時至后半夜姜媃昏昏欲睡,不知打哪來的野貓在屋頂上此起彼伏的嚎叫起來。 姜媃一個激靈,猛地清醒。 貓叫聲聲,粗細不一,或遠或近的,攝人心魄,叫人毛骨悚然。 姜媃起身,扭頭往外一探,隱約瞧見有黑影飛快躥過。 她搓了搓臂膀,嚇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老話聽聞,野貓?zhí)廊松砩?,死人就要詐尸的。 姜媃不敢出去看,又擔心有野貓溜進來驚擾了秦昭,只得麻著膽子蹭到門邊準備關(guān)門。 “啪”一只白中泛青的手猛地拍在雕花門板上! 姜媃黑瞳驟然緊縮,心都跳了出來,她條件反射張嘴就尖叫:“??!” 那手推開門牖,穿著僧鞋的腳跨過門檻,腳下踩踏著斜長的影子。 緊接著是一身玄色長衫,上唇留著短須的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 中等身形偏清瘦,眉目時常微微蹙著,顯出細細的豎紋,整個人身上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書生儒雅氣。 姜媃長舒了口氣,捂著心口,心有余悸的道:“三叔,你嚇死我了?!?/br> 從原身的記憶里,姜媃認出這人正是秦家三房的秦勉玦。 秦勉玦有禮的笑了笑:“我本是擔心你一個小姑娘會害怕,所以過來看看,不成想竟是嚇著你了,是三叔的不是?!?/br> 姜媃并不十分了解秦勉玦,相比不常見到的大房秦老大以及跋扈刻薄的羅氏,三房在秦家要低調(diào)的多。 姜媃對他的印象,僅限于秦勉玦很會作畫,愛好詩書,不參與秦家買賣,活的頗為清高。 就是三嬸,原身也就前幾日才見過一面。 不過,此時此刻,姜媃還是對秦勉玦生出點感激來,有人陪著她才沒那么害怕。 秦勉玦給秦昭上了柱香:“白天的事我聽說了,你莫要太擱心上,羅氏就那性子,好生照顧小五,待他成人總不會辜負你的一番真心?!?/br> 這話姜媃怎么聽著怎么別扭,辜不辜負的,咋感覺秦野像個渣男負心漢。 秦勉玦看著棺木嘆息一聲:“昭兒去的早,苦了你了,你伴著小五熬過來,過幾年及笄后若是想離開秦家或再嫁,我去和你祖母說和,秦家不會薄待你的?!?/br> 姜媃微笑著,并不想接這話。 秦勉玦多呆了會,見姜媃面露困乏,遂道:“昭兒媳婦去休息,這里我守著就好?!?/br> 姜媃揉了揉眼睛,搖頭道:“早安排好了的,明晚上是大伯,后晚上才輪到三叔守靈,我去休息了,對三叔不太公平?!?/br> 秦勉玦笑了下:“沒事,我不跟旁人說起,你卯時中過來,不會有人知道的?!?/br> 姜媃猶豫了,她不是沒熬過通宵,但要單獨和個死人一起熬,多少還是心怯怯的。 而且也不知怎么回事,自打秦勉玦過來后,外頭的野貓子好似就沒在叫喚了。 姜媃踮起腳尖往外頭看了看,黑浚浚的夜色伸手不見五指,三月初春,聽不到蟲鳴蛙叫便越發(fā)嚇人。 姜媃搓了搓手,湊唇邊呵氣:“那麻煩三叔了,我下去睡會卯時再過來?!?/br> 秦勉玦點頭,不忘叮囑:“多注意身子,別受了風寒?!?/br> 諄諄關(guān)懷,讓姜媃心底暖了一分,暗自覺得這秦三叔人還不錯。 她邊朝外走,邊扭頭跟秦勉玦擺手再見,前腳才跨出門檻,冷不防,一頭就撞上堵冷硬森寒的“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