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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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致遠(yuǎn)還是頭一回見這樣兇的小姑娘,魚死網(wǎng)破的決心,誰都不能小覷。 他后退,收斂了情緒:“如你所說,動了你會很麻煩,本公子最討厭麻煩?!?/br> 話畢,他緩緩?fù)说搅碎T邊,以示誠意。 姜媃不為所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厲致遠(yuǎn)心生惱怒,他揮手示意房間里另外兩小姑娘過來。 兩小姑娘眼里含著淚,慘白著臉,畏畏縮縮地過去。 姜媃仍舊不動,自身性命難保之際,她對誰都不會心軟。 見識了姜媃的狠辣帶勁,厲致遠(yuǎn)對兩小姑娘就不耐煩起來,磨磨唧唧的沒有半點(diǎn)意思。 他推了其中一人:“去,好生伺候?!?/br> “不需要!”姜媃果斷拒絕。 但那小姑娘已經(jīng)朝姜媃走過來,姜媃皺起眉頭,緊了緊手里的青花瓷長頸。 正在這時,一聲尖叫迭起—— “??!” 姜媃只覺眼前一花,卻是厲致遠(yuǎn)將另一小姑娘像擲石頭一樣丟了過來。 姜媃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腕裂疼,青花瓷長頸落地。 “哐當(dāng)”瓷器破碎的清脆聲。 姜媃心一沉,怒瞪身邊忽然出現(xiàn),死死鉗著她手腕的侍衛(wèi)。 “噗”被丟過來的小姑娘恰好落到那堆瓷片上,被扎的渾身是血,凄慘無比。 鮮紅的血色緩緩蔓延出來,形成一小汪的血泊。 姜媃渾身泛涼,像有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連骨頭縫里都泛著冰寒。 厲致遠(yuǎn)緩緩近前,他退下侍衛(wèi),一把掐住姜媃下頜:“看在你如此與眾不同的份上,本公子決定讓你多活幾日?!?/br> 姜媃捏緊了拳頭,直視厲致遠(yuǎn):“我保證,你會后悔的?!?/br> 厲致遠(yuǎn)哈哈大笑起來,指尖從姜媃脖子落到鎖骨,他低頭,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我等著,不過,約莫你是沒機(jī)會的……” 風(fēng)進(jìn)窗牖,吹拂起從橫梁垂落的輕紗帷幔,幽幽然然,旖旎又罪惡。 姜媃倏的嘴角上翹,露出一對甜膩梨渦:“人渣,都該死!” 她說著,手頭白光一閃,偷摸藏起來的尖銳瓷片就朝著厲致遠(yuǎn)胯o下刺了過去。 她要廢了他! 恰此時,電光火石間—— “嘭”一聲巨響。 瓦當(dāng)碎片和著木頭屑從天砸下來! 漆彩墨花紋的房頂竟是驀地破了個水缸大小的洞,天光乍現(xiàn),從上而下,仿若圣光階梯。 一道單薄但睥睨的人影從天而降,自圣光中一躍而下。 他面容冷肅蒼白,緊緊抿著薄唇,一身戾氣蓬勃,還有那雙琥珀鳳眸,布滿猩紅血絲,駭人的像是人形兇獸。 姜媃心跳驟停,跟著又瘋狂跳動起來,劇烈的像揣了一窩發(fā)瘋的野兔子在蹦。 啊啊啊啊啊! 是……秦野! 她大松了口氣,一直繃著的兇狠跟遇火的冰刺一樣,軟和融化的一塌糊涂。 嚶嚶嚶,大佬來救我了! 感動! “小叔……”姜媃眼淚汪汪地望著他,軟塌塌地喊了聲,像見著主人的狗子,發(fā)瘋地?fù)u著尾巴,既是欣喜又是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姜媃:嚶嚶嚶~~~~~給大佬瘋狂打call!你是光,你是電,你是唯一的神話?。?! 大佬:允許你只說后面那句。 姜媃:…… 第20章 嫂嫂怕嗎 小姑娘很慘。 半邊臉紅腫著,臉上有血跡,眼睛也是紅的,包著淚,可憐極了。 她委屈地撅著小嘴,眼巴巴地望過來,叫人想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去哄她。 “小叔……”嬌嬌軟軟的聲音,甜膩膩的,像粘稠起絲的金黃色蜂蜜。 秦野僅存的理智,在這聲“小叔”下,轟然傾塌。 “嘀,嘀,嘀,嘀……” 一聲接一聲。 在他腦海里,有血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滴答聲入耳,血點(diǎn)越來越多,越滴越快,最后滿眼都是猩紅色的。 他摸出匕首,頭一回清晰的明白,自己又犯病了。 每回犯病,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腦海里就像有血落下來,滴答滴答……直至他沒有理智。 他緩步上前,指著厲致遠(yuǎn)問:“嫂嫂,他打你了?” 姜媃黑瞳緊縮,敏銳看出秦野的不對勁。 秦野偏了下頭,對厲致遠(yuǎn)甚是干凈地笑了笑:“你哪只手打的?左手右手?” 口吻輕飄,仿佛在問今個天氣如何。 厲致遠(yuǎn)一驚,回頭就想叫侍衛(wèi)。 但秦野的動作更快! 他迅疾如黑豹,猛地?fù)渖先?,一把捂住厲致遠(yuǎn)嘴巴,手上匕首就往他腰子上捅! “噗!噗!噗!” 連捅數(shù)刀,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深! 血色飛濺,溫?zé)崦噪x,在空氣里散發(fā)出鐵銹一樣的腥味,然后啪嗒落到地上,綻開朵朵炫目紅梅。 姜媃渾身冰涼,像墜入了冰窖,手腳僵的沒法動彈。 她睜大了眸子,眼睜睜看著幾刀下去,厲致遠(yuǎn)軟軟倒在地上。 但秦野仍舊不放過他,他騎o他身上,抓起他手問:“是不是這只手?” 厲致遠(yuǎn)嗬嗤嗬嗤說不出來話,嘴一張就吐出洶涌的鮮血。 秦野臉上身上全是對方的血,但他毫不在意,只勾著薄唇,揚(yáng)起鳳眸:“你除了打她,還想對她干什么,嗯?” 話未說完,他一匕首下去,正正切在厲致遠(yuǎn)手腕關(guān)節(jié)處,輕松削落他的手,動作老練的根本不像生手。 “我嫂嫂頭發(fā)絲我都舍不得碰,你還敢打她?” 前一句口吻溫潤,下一句戾氣爆棚。 “嗤”又一刀下去,秦野挑斷厲致遠(yuǎn)手筋。 厲致遠(yuǎn)痛到麻木,已經(jīng)沒有知覺。 他眼里迸射出怨毒,喘著粗氣,如破舊老風(fēng)箱般道:“我……我爹……爹不會放過你……” 秦野刀尖已經(jīng)抵到對方腿o根,他轉(zhuǎn)頭小心翼翼地問姜媃:“嫂嫂,這個骯臟的玩意兒碰過你么?” 那目光,清冽干凈下潛藏著深沉如墨的偏執(zhí)瘋狂,排山倒海,兇獸在淵。 姜媃一個激靈,像身上的某個開關(guān)被按了下去,她的手腳終于能動了。 姜媃深呼吸,光腳踩著血上前。 黏糊糊的血液,沾染上白皙的腳心,紅和白的對比,有一種極致的美感。 她緩緩握住秦野的手:“夠了?!?/br> 簡單兩個字,像是高僧念叨的安神咒,腦海里的血色消退,理智回籠,秦野又清醒了。 但這一次的犯病,顯然和從前很不同,至少他沒有控制不住自己。 秦野半垂著頭,只能看清嘴角勾起的弧度:“嫂嫂,不夠。” 隨著話音,他拂開她手,匕首尖甩出一線血色,在他指間跳躍,最后落下。 “噗”正中心臟。 “我說過,”他拔出匕首,注視著姜媃,“凡是招惹了嫂嫂的人,都該死!” 姜媃被懾在原地,她難以置信。 秦野殺人了? 秦野為我殺人了? “你……你……”她的聲音都在發(fā)顫,“你怎么……” 秦野站起身,指尖的血珠滴答滴答,落到姜媃腳背,泛著一點(diǎn)溫。 “嫂嫂害怕這樣的我嗎?”他微微彎腰,用干凈的一邊臉蹭了蹭她,低聲在她耳邊問。 琥珀鳳眸,鎏金滟瀲,一瞬垂下的睫羽將其中蕩開的波紋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姜媃倒抽了口冷氣,滿口鼻的血腥味。 “嫂嫂,”有些字眼好似從喉嚨里艱難摳出來的,“我不傷你的,你還害怕嗎?” 姜媃硬是從這話里聽出了忐忑不安來,莫名心酸,她仰頭抽了抽,咽回眼眶的濕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