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咳了一聲：“請問是否確認嘉賓：殺戮，為你的命定之人？注意，所有嘉賓都只有一次確認的機會，選擇后不可更改，如果錯誤，所有的投票、排名、積分都將被直接清空，請謹慎選擇。”

    祝棄霜冷聲選擇：“否?！?/br>
    a1語氣變得有些奇怪：“你確定？”

    “嗯。”祝棄霜語氣冷靜下來，腿有些發(fā)軟，打算就這樣坐在地上。

    沙利葉尾巴甩過來，攬住了他的腰將他拎起來，讓他坐在了它的尾巴上。

    “就算你對這位命定之人的感官不佳?！盿1語氣平淡說道：“綜合計算下，和他配對都是最優(yōu)解。你不和它配對，被別的cp搶占了先機，到時候局面對你會很不利。”

    “我知道?！?/br>
    看沙利葉沒有攻擊他的傾向，祝棄霜索性隨了它的意，不再做無用的掙扎了。

    “不是因為這個。”

    他拒絕現(xiàn)在配對，倒不是因為他討厭或憎惡面前的怪物，如果連活都活不下去，說這個未免有些過于矯情了。

    “我和殺戮配對后，彌漫會發(fā)現(xiàn)?！弊壦P腿坐在沙利葉的尾巴上，沉下心來思考：“我回去之后，君雅凜如果再次嘗試和我配對，就會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和別人確認，我們倆是命定之敵的事情就暴露了——但我還不知道抵抗是誰?！?/br>
    “你想繼續(xù)和彌漫虛與委蛇下去？”

    a1就像逐漸學(xué)習(xí)的人工智能，試圖理解人類的思維。

    祝棄霜沒有否認這一點：“他知道的信息比我多，我感覺他……很危險。我們倆互為命定之敵，我不會主動攻擊他，但我不能保證他不想殺我?！?/br>
    世界上最難猜的便是人心，祝棄霜從來沒想過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別人手上，更何況是君雅凜這樣詭秘莫測的男人。

    君雅凜和抵抗有接觸，如果讓他確定了自己的身份，祝棄霜無法預(yù)判他的行為……

    “和殺戮配對，什么時候都可以。在此之前，我不能對彌漫一無所知。”

    a1說道：“這是一個極具風(fēng)險的行為?！?/br>
    祝棄霜反而有些不能理解a1：“你的話越來越多了?！?/br>
    他察覺到了a1的變化。

    祝棄霜一開始從在酒店里得到a1時，并沒有把a1當成和他一樣的生靈，只是把它當做游戲里發(fā)布任務(wù)的系統(tǒng)之類。

    這是a1機械的聲音帶給他的錯覺，也是他自我保護的方法。

    一個寄居在他腦海中，甚至可以讀取他心思的生靈，無時無刻不在監(jiān)視著他的動作，簡直比節(jié)目組二十四小時的直播還恐怖。

    但a1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愈發(fā)讓他覺得，和自己說話的是另一個“人類”，他沒辦法再繼續(xù)無視下去。

    雖然一直都是毫無起伏的電子合成男聲，a1對他說話的態(tài)度卻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旁觀者角度，轉(zhuǎn)變?yōu)殚_始分析他的動機，質(zhì)疑他做事的原因。

    a1用它的電子音平平地笑了一聲：“祝先生，我雖然是失樂園的客服，也是和你一樣擁有思考能力的生命，并不是人類設(shè)定好的程序，為什么不能和你交流呢？”

    祝棄霜雖然沒說過，但確實已經(jīng)在相處中摸清了a1的脾氣——它不爽的時候，就會叫他“祝先生”。

    “我沒有別的意思?！弊壦读艘幌?，皺著眉說道：“a1先生，那么我現(xiàn)在把你當成和我一樣的生靈了，請你在我洗澡的時候別打開眼睛。”

    “……我沒看?！?/br>
    a1平靜的聲音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了回答。

    “這是你現(xiàn)在考慮的事情嗎？”a1覺得不能任由祝棄霜把握話頭，快速轉(zhuǎn)移話題：“你現(xiàn)在想的應(yīng)該是怎么在它手底下度過剩下的二十六個小時?！?/br>
    祝棄霜說道：“那就不勞煩您費心了?！?/br>
    祝棄霜垂眼，再次打量眼前的沙利葉，態(tài)度從容了一些，對它伸出手。

    沙利葉身形一動，靠近了他，將自己尖尖的下巴擱在了祝棄霜攤開的掌心上，雙瞳盯著他，歪了歪頭。

    祝棄霜近距離觀察到他邪異的淡粉色雙瞳，上面纖長的白色睫毛動了動，臉上即使沾著血，看上去也完全不像頃刻間可以奪人性命的怪物。

    “……”祝棄霜縮回手，有些無奈：“不是這樣?！?/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38章 卓戈監(jiān)獄

    祝棄霜轉(zhuǎn)而抓住沙利葉的手，認真地指了指他手上的手環(huán)：“你知道我們都是嘉賓，我、和你是一樣的，我們是隊友，你是我的命定之人，如果你殺了我，你的排名、積分也會全都清空，百害而無一利?！?/br>
    沙利葉任由他柔軟的雙手握緊自己鋒利的手指，手背上的鱗片隨著它的心意順從地貼在皮膚上——不然鋒利的鱗片早就把祝棄霜的手割成碎片。

    它垂下白色眼睫，注視著祝棄霜的眼神像極了大人看待無理取鬧小孩的包容寵溺。

    沙利葉的聲音很慢：“我不會殺你?！?/br>
    它抬起另一只手，輕撫著祝棄霜的臉，冰冷的指尖只是稍微用了一點力，就讓祝棄霜的臉頰迅速紅了起來。

    “人類太脆弱了?！鄙忱~饒有興味地：“你無法承受我，是嗎?！?/br>
    祝棄霜將本來想說的話吞回肚子里：“……你要這么覺得也行?！?/br>
    沙利葉若有所思。

    這怪物的心思顯然不在尋找命定之人的游戲上，但它的代號是殺戮，祝棄霜還得費盡心思和它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