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那女人也是趕著上班的,聽吳煙說完,點點頭便急沖沖的走了。周如甄和吳煙跟在后面下了樓,然后趕緊往巷口趕。 她們還得去發(fā)廊做事,剛剛已經(jīng)耽誤不少時間了。 一路上吳煙都冷著一張臉,因為臉上畫得亂七八糟的,這么冷著臉的時候還挺嚇人的。周如甄一方面摸不準她現(xiàn)在的心思,另一方面則暗暗的想著為什么這次吳煙沒站在她這邊去罵那個女人。 她確實如吳煙想的那般,打算推著吳煙把她身邊的人得罪透了,最好是吳煙被欺負了,然后她作為好姐妹不離不棄的站在她身邊,那吳煙自然會更依賴她信任她。她對上一世吳煙的經(jīng)歷記得不是太清楚,還需要緊跟著吳煙來搶奪她的機會。 “小煙煙,對不起啊,我今天起得有點早,腦子還有點迷糊,一不小心就跟人吵起來了。而且,你也知道我性格的,說話確實不過腦子?!敝苋缯缱分鴧菬煹哪_步,心里想著吳煙看上去步伐小小的,怎么走起來還挺快的。 吳煙眼睛往周如甄這看了一眼,沒說話,但明顯讓周如甄感覺到,她確實是在生氣了。 “我不是故意給你惹事的,就是不小心,她把路擋著了,咱們還要趕著上班了,我就是說了她一下,誰知道她脾氣那么大啊,說一下就說不得?!敝苋缯绨堰^錯推到那個女人那,眨著眼睛委委屈屈的樣子,顯得特別無辜的樣子。 吳煙在心里冷笑,也沒想跟周如甄現(xiàn)在就撕破臉皮,畢竟周如甄現(xiàn)在就是下點小眼藥,不足為懼。便嘆了口氣,腳步也慢了下來,語重心長的對周如甄說道:“這邊就咱們倆個,我又是初來駕到的,對這一片都不熟悉。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要是把鄰居都給得罪了,那我住在這多尷尬啊?” 周如甄趕緊挽著吳煙的胳膊,“沒事啊沒事啊,不是還有我嗎?我可是你的好姐妹,有什么事都有我在呢?!?/br> 她瞇著眼睛笑,臉上是一派純?nèi)坏奶煺?,要不是?jīng)過這幾天的觀察外加看了那本書,吳煙還真要覺得周如甄跟自己的關系很好了。 “嗯嗯,還有你呢,但是這些鄰居也不能得罪了,你說話還是要注意點?!眳菬熜χf道。 她不怕事,住在這邊的人魚龍混雜的,要是怕事的話,就容易被吞了。但她也不能隨便得罪人,今天那個女人,吳煙看一眼,便知道她是在什么場所做事,畢竟她自小也是呆在那樣的地方長大的。這種場所做事的女人,有個特點,那就是有些沒臉沒皮,被人辱罵其實都不當回事的。所以周如甄那樣去說那個女人,吳煙也敢斷定,那個女人不至于太生氣,因此,好好道歉人家便不會跟她們計較。 正是了解那個女人的心理,所以吳煙說出來的第一段話,便是道歉,然后再讓周如甄道歉,她原本是準備如果周如甄不道歉的話,那她就得擺著臉干脆跟周如甄鬧翻得了。卻沒想到,那個女人反倒是把周如甄的小心思給點出來了。 也是,那種場所里的女人,本來就是察言觀色,個個都是人精,周如甄這樣的小動作,她肯定也是看得出來的。 吳煙想到這,低頭往旁邊的周如甄那看了一眼,然后斂下眼眸,遮住眼中翻騰的種種情緒。 還沒到發(fā)廊呢,周如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對吳煙說道:“小煙煙,今天那個王姐肯定又要來按摩了,她可難伺候了,老是愛罵人。上次都把我給罵哭了,你也看到了的。你技術好,今天就拜托你給她按按吧,她肯定很滿意你的?!?/br> 那個王姐是本地人,有一種天生的優(yōu)越感,特別看不起她們這些外地人,確實對她們發(fā)廊里的小妹態(tài)度不好,之前她都是點周如甄的?,F(xiàn)在的周如甄可不想伺候這個老女人,便琢磨著推給吳煙來做。 第4章 “王姐比較喜歡你,這次來肯定還是叫你的,我過去的話,她肯定不高興,還是你來吧!”吳煙不準備慣著周如甄,干脆利落的拒絕了。 被拒絕的周如甄一陣氣悶,心里越來越覺得奇怪,這吳煙怎么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來自四十年后的周如甄別的不記得,但有一點卻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時的吳煙可是把自己當成最好的姐妹,又因為是自己帶著她出來做事的,在這個地方無依無靠的她,最信任的也是自己。 要不是后來她碰到了那個男人,不,她現(xiàn)在還沒碰到那個男人,還沒有起飛;而自己,只要把他們相遇的機會搶過來,就可以了。 吳煙話里滴水不漏,只是從王姐比較喜歡周如甄這方面拒絕,周如甄哪怕覺得不對,但也沒有太懷疑,她點點頭說道:“那還是我來吧,王姐確實比較喜歡點我。” 說話的時候她們就走到了發(fā)廊門口,這條巷子叫百花巷,是當?shù)乇容^出名的一條巷子,這里面小門臉很多,都是做生意的,人流量也比較大。吳煙工作的發(fā)廊叫孔雀理發(fā),有兩個門臉,加起來還挺大的,左邊的玻璃門上面還貼了按摩兩個字。兩邊還有兩個長方形的窗戶,上面貼著一些美女的大頭照片。 周如甄要比吳煙先出來工作兩年,頭兩年她是在另一個發(fā)廊里做事,那時候她年紀還小,就是個孩子樣,在發(fā)廊里幫客人洗洗頭也沒出什么事。后來吳煙跟著她一塊出來了,倆小姑娘就琢磨著換一家稍微正經(jīng)點的發(fā)廊做事,于是就找到了這家孔雀理發(fā)。 開店的是個外地女人,叫吳秀琴,大家都管她叫吳姐,因為都姓吳,所以吳姐還格外的喜歡吳煙,老說她是自家meimei。 “吳姐,您這么早就到啦?”吳煙走進去,睜著一雙畫的熊貓似的眼睛,笑嘻嘻的對正喝著豆?jié){的吳秀琴說道。 吳秀琴像是一晚上沒睡好的樣子,黑眼圈很重,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還有兩道清晰的紅痕。吳煙就在上面掃了一眼,微微皺眉,也沒說什么。 周如甄跟在后面走了進來,見到吳秀琴的時候眼神閃了下,也跟著打招呼,“吳姐,吃早飯呢?!?/br> 吳秀琴懶洋洋的把最后一口喝完,沖吳煙招了招手,“來,小煙兒,扶jiejie一把,我昨晚都跪了一晚上了,這會站都站不起來?!?/br> 她也沒遮掩,更沒把吳煙和周如甄當小孩子看待,直接就把她昨晚的遭遇給說了出來,反正這周圍的人都知道她這個發(fā)廊是包她的那個男人給她開的。 吳煙趕緊過去,伸手給她借著力,“我扶你進去,吳姐,你可得悠著點啊?!?/br> 她眼睛都不帶抬一下的,她以前聽說過的這種事也不算少,什么樓里的姑娘的剛被送到大人后院,當晚就被折磨死的也不在少數(shù),吳秀琴雖然付出了一些,但總算是獨立的人,這要是不想跟了也可以。 被扶著走進去的吳秀琴渾身沒骨頭似的,一手搭在吳煙的肩膀上,手里捏著她圓潤的肩頭,往她烏七八糟的臉上瞅了眼。 別說,小丫頭這身上的rou可真夠軟乎的,舒服。 而后面的周如甄,眼睛卻閃過一絲惡意。吳秀琴,呵,反正也快死了。 把吳秀琴扶到后面的小單間坐下,又給她找了條毯子蓋上,再把熱水給她倒好,吳秀琴便笑瞇瞇的沖她揮揮手,“行了,你出去吧?!?/br> 吳煙想了想,抬手房間的一個架子上拿出一管藥來,“吳姐,我給你把藥上了吧?!?/br> 吳秀琴瞇著眼睛,把身上的衣服一脫,里面連胸衣都沒有,白生生赤條條的,只是這上面零星有不少紅痕,有掐出來的也有燙出來的,有些傷口沒好,又生生的給扯開了。 “你可輕一點啊,不然我就叫喚了?!本秃孟癫皇亲约旱钠つw一般,吳秀琴還有閑心跟吳煙開玩笑。 “您叫吧,您要是不想被外面的人誤會的話,就可勁的叫喚?!眳菬熇渲粡埬槪妹薨魧⑺幐嗄ㄔ趥谏?,動作又輕又柔的。 “哎,小煙兒,你怎么越來不好玩了?。俊眳切闱賴@了一口氣,伸手掐了一把吳煙的臉,然后嫌棄的搓了搓手,這一手的粉底,都黏糊了。 吳煙抿著唇,一絲不茍的給她擦著藥。這種傷,她見得多了,以前剛被賣了的時候,院里的婆子就讓她跟不聽話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姑娘住了好幾天,那時候正是熱天,房間門關著,也沒人送藥,那姑娘躺在草堆上,一直喊著難受喊著疼,她爬過去看了一眼,當時就吐出酸水來,因為那姑娘一道道抽出血的鞭痕上面,都爬滿了蛆蟲。 那是她進院上的第一堂課,不聽話的代價。 吳秀琴見她沒搭理自己,也索然無味的撇開頭,咬著下唇,忍著傷口帶來的一點點刺疼。 店里的員工都說,她格外的照顧吳煙,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只有小煙兒看她的眼神里沒有任何的輕視與不屑。她知道這片街區(qū)的人都說她不干凈,被一個老男人養(yǎng)著,老男人還給她花錢。表面上一口一個親親熱熱的吳姐,背地里那口水都快呸到她臉上了。還有那些男人,說她賤貨sao貨,但每次路過這店門口,眼睛就滴溜溜在她身上打轉。 “小煙兒,jiejie和你說啊,這年頭,男人啊都靠不住,只有錢才是最靠得住的?!眳切闱偕焓?,把兜里的煙掏出來,抽出一根夾在手邊。 吳煙把打火機拿出來,給她點上,“我不知道你說的對不對,但是報紙上說的應該是對的,上面寫了抽煙不好的?!?/br> “啥好不好的,自己舒服就行了。算了,剩下的我自己來,你出去吧?!眳切闱俨灰詾槿坏男α诵?。 一整天周如甄都沒有再出什么幺蛾子,晚邊的時候,吳煙剛給一位客人在里間洗好頭,外面就傳來巨大的鐵盆被砸在地上的聲音。 “小丫頭片子你怎么按的?差點沒把老娘按背過氣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要殺人了。你們老板呢?叫你們老板出來?!?/br> “對,對不起,我走神了,沒控制住力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不然我讓我店里技術最好的員工吳煙過來,重新給您按一次怎么樣?”外面又傳來一道帶著哭腔的女孩子的解釋。 吳煙聽出來,這是周如甄的聲音。 第5章 吳秀琴從自己休息的小房間里出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把周如甄給人按摩的小房門給推開,像是沒注意到里面的狼藉的場面似的,“這不是王姐嗎?怎么了?這小丫頭哪做得不對,惹您不高興了?小甄啊,怎么回事?王姐不是最喜歡你了嗎?怎么會跟你生氣呢?” 吳煙把洗完頭的客人送到理發(fā)小哥手里,不動聲色的在門口瞅了眼,對門的鳳凰理發(fā)出來好幾個姑娘踮腳抬頭的往這邊看,臉上的幸災樂禍顯而易見。 地上撒著一灘水,銀光光的一個用來洗頭的臉盆倒扣在地上,而周如甄則小聲抽泣的站在一旁,穿在身上的褲子下面都是濕的,看起來可憐得不行。 被吳秀琴叫做王姐的女人,就是來之前,周如甄想推給吳煙的客人,挺不好伺候的。 “吳秀琴,我平日里多關照你的生意你也清楚的吧?要不是我經(jīng)常帶著我的朋友們過來,就你這小破店,能賺幾個錢?這小丫頭剛剛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氣用得特別大,我都差點沒背過氣來。這是要害我不是?你這店面還是租我朋友的,信不信我不讓她租給你了?”王姐細長的眼睛很不高興的瞪著周如甄,也半點沒給吳秀琴面子。 吳秀琴面色不改,見她身上還穿戴得整整齊齊,心知恐怕故意找茬的成分更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丫頭估計是沒注意,下手也沒個輕重的,這樣吧,我來給你按,你看怎么樣?” 她上手來按,按得不管好不好,這王姐肯定不會再說什么,而且她作為老板也給了王姐一個大面子。 王姐擺手,冷著臉又瞪了周如甄一眼,“不用,我可不敢用你按,剛剛她不是說你這邊技術最好的叫吳煙嗎?把她叫過來給我按就可以了?!?/br> 周如甄用手捂著的臉露出一點點喜色,她就是想讓吳煙來給王姐按,這胖女人身上rou多,每按一次她都得去半條命,早就不耐煩伺候她了。吳煙雖然技術好,但她力氣不大,這要是不得這胖女人的意,她肯定不高興,那吳煙就要吃點苦頭了。 “吳姐,讓我來吧?!眳菬煹吐晫切闱僬f道。 王姐往吳煙這看,見她一臉鬼畫符似的,便嫌惡的撇了撇嘴,“你就是吳煙?。课抑滥?,之前聽那邊的小丫頭提過你好幾次。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按得能有多好?你要是按得我不滿意,我可就去對面鳳凰了?!?/br> 吳煙熊貓似的眼睛一瞇,語氣輕柔的對王姐說道:“您放心,您要是不滿意我的技術,這次我們不收您錢,還給您一百塊的賠款您看怎么樣?” 在這做了一段時間的事,吳煙很清楚這個王姐空有個本地人的身份,其實身上的錢是沒有多少的,來店里按摩洗頭,還都是讓吳姐給她最低價格。也就是有一條,她和店面的房東關系還不錯而已。 說完這個,吳煙就對吳姐眨了眨眼睛,讓她配合自己的意思。 吳姐趕緊說道:“是是是,就按吳煙說的辦,王姐,您在這不高興了,那就是我們的錯,怎么著也得讓您高興起來的。就讓吳煙給您按按,待會再給您洗個頭,您看怎么樣?” 王姐心動了,她家里沒兩個錢,前段時間又下崗了,本來這出來按摩啊洗頭啊,就是為了維持個體面而已,省得被朋友們看不起。再看吳煙這小細胳膊,能有多大勁?按得肯定也不怎樣。于是她故意遲疑了片刻,才勉為其難的說道:“那行吧,吳秀琴,剛剛你這里的小丫頭也說了,不滿意的話不收我錢,還得賠錢給我啊。” 這可是一百塊錢,就算是滿意,她待會也得說不滿意了。 “好,不滿意還賠錢給您。”吳姐一錘定音,又沖吳煙打了個眼色。她相信吳煙,這段時間挑刺的客人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吳煙微微點了下頭,示意她放心,伸手拿了兩條毛巾,熱情的引著吳姐到后面的小房間里去,“來來來,吳姐,您跟我到小房間來,我一般都在小房間按的,這可是我的獨門秘籍,保管按得您舒服。” 等人進去了,吳姐松了一口氣。眼睛往旁邊一轉,就看到紅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站在旁邊的周如甄。 “都是你惹的事,按摩也不會,洗頭也不會,當初要不是小煙說她進來就得要你的,你以為我會讓你到店里做事?我告訴你,如果待會王姐不滿意,那一百塊的賠款就從你工資里扣?!眳墙銓χ苋缯缈删蜎]那么好的脾氣了,這事本來就是她惹出來的,結果還要吳煙來善后。 她說的也沒錯,當初她看中的,確實只有吳煙而已,這周如甄只是稍帶的。之前還算好,雖然周如甄按摩的技術不過關,但洗頭還是可以的。只是這五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抽了風似的,得罪了好幾位客人。連洗頭都能把客人給燙著,也沒以前的章法,好像是好久沒干過這種活一樣。 今天再出了這件事,她都要懷疑,這周如甄是不是被人給收買了,故意搞她生意的。 周如甄哭喪著臉,心里恨得咬牙切齒的,又是吳煙,明明當初是自己帶她出來的,結果人人都覺得她比較厲害。店里一塊做事的,也都比較喜歡吳煙。要不是她處處對比著自己,當初自己也不會做出那些事來。 好在重新活了一回,現(xiàn)在她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得謹慎一些,更謹慎一些。 她擦了把眼淚,把地上的盆給撿起來,紅著眼眶鄭重的跟吳姐道歉,“對不起吳姐,我最近這段時間狀態(tài)不好,以后肯定不這樣了?!?/br> 周如甄這么道歉,吳姐也不好當著店里客人的面繼續(xù)追究,只能暫且放過,“行了,快把這里打掃一下,待會客人都不愿意進來?!?/br> 周如甄點點頭,把盆拿到后面,手里又拿著拖把過來,把地給拖干凈。她頭發(fā)披著,彎腰拖地的時候,頭發(fā)遮住了她表情。 要不是因為她不記得吳煙是什么時候和那個人接觸的,她才不樂意繼續(xù)呆在這破地方。 第6章 “沈哥,你說你怎么想的,好好的大院公子哥不做,非得跑到這海城來。我知道你因為巖哥的事跟你爸慪氣,但那是意外,跟沈叔叔沒關系,他作為上峰,總不能因為自己兒子在那個隊里,就不下達命令吧?誰知道會出那樣的意外呢?” 說話是個穿著花襯衫,搭配一條牛仔喇叭褲的年輕小伙子,頭上還架著一個□□鏡,吊兒郎當?shù)拇虬纾掷锬弥票?,里面裝了紅酒,說到這的時候把酒杯一放,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我們這些兄弟也不好受,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咱就得朝前看。巖哥肯定也不希望,你跟沈家跟沈叔叔鬧成這樣的。沈叔叔不難受嗎?這幾年,我眼睜睜看著沈叔叔老了不止十歲?!?/br> “他該的,是他對不起我哥。老了十歲?呵,他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暢快,那么年輕的小嬌妻陪著他,還生了個小兒子,過不了幾年,他就得把我哥忘了?!鄙蚯逶浇o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紅酒,泄憤似的一口全灌下去。 “你也別聽你爸的來勸我,我來海城,只是因為我外公外婆他們在這,我不想跟在京市里待著,在那里待著,我就永遠也脫不了跟沈家的關系。更何況,海城這兩年的發(fā)展我很看好?!鄙蚯逶巾艘谎鄹约旱胶3莵淼暮糜燕嵑泼煺f道。 鄭浩渺有些尷尬,他抹了一把臉,睜著有些疲憊的雙眼,看向因為喝了不少酒,雙頰眼尾都染上紅暈,看起來格外狂放艷麗的沈清越。 “行吧,我不說了,還不是沈叔叔托到我爸那,來這之前,我爸把我拎到他書房,跟我講了三個多小時,我也是逼不得已?!编嵑泼炫阒Γ闷鹁破拷o沈清越又倒了一杯。 這父子倆的事,就是個死結,除非他沈哥自己愿意解開,不然這個結就永遠也解不開,誰叫這里面有一條人命呢,還是沈家最出眾的孩子,沈清巖的命。 他勸也勸過了,回去對他爸也好交差,更多的,他也不想拿著兄弟情分去逼自己的兄弟。而且這些年下來,他也看得出來,最難的還是他沈哥。 鄭浩渺愛玩,陪著沈清越喝了幾杯酒就耐不住了。沈清越眼瞅著他屁股下跟扎了針似的坐不住,笑罵著踹了他一腳,“你自己找人玩去,在我面前像猴兒一樣,坐一會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