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yu zhaiwu .a s ia
書迷正在閱讀:模擬人生修改器、寵溺、地府大佬在娛樂圈、我來的稍稍遲、頂級高手、女配功德無量(快穿)、掌上明月珠、魚水清歡、每天睡覺都會靈魂出竅、虎牙有點甜
剎蓮走入地底祭壇,方圓間,有序的凹槽與刻痕,猩紅的鮮血流淌其中,她放出蝴蝶,讓牠們落入祭壇中央的獻祭臺。 獻祭臺上墜著一顆明珠,呈半混濁的紅色。 這是萬妖陣。 以鮮血與魂魄為祭品,貢獻予魔鬼,明珠完全染成血色之時,陣法即成,能迫降妖獸,讓妖獸聽命于陣法的主人。 剎蓮要做的,便是用這萬妖陣控制妖靈嶼所有的妖獸,報仇雪恨! 她被張顧害的無比凄慘,叁十年間,她無數(shù)次對張顧下戰(zhàn)帖,要翻身再戰(zhàn)。 可張顧卻一次沒有回應過! 剎蓮怒極,想直搗黃龍,把張顧從他的毒窟里揪出來!可張顧對毒物的掌控爐火純青,丹火丹毒非一般生物可以匹敵。 貿(mào)然進攻只會悲劇重演,她便想到了個萬無一失的法子。 妖靈嶼上的高階妖獸長年浸yin毒物,抗性極強,用來對付張顧正好。 一汩汩新鮮的血液流入凹槽,逐漸鋪滿整座祭壇,只差一點,剎蓮看著明珠中的血色不進寸步,咬牙,招出兩面水鏡,分別投射出兩名男子。 一名在幽暗的地牢內(nèi),滿身枷鎖。 另一名是容弦,他正在天崙海上施展法訣,修補禁制。 容弦的面容在水鏡中放大,剎蓮癡癡的看著,眉目于哀怨憎惡間流轉,她倏地打破鏡面,男人俊秀的臉碎成數(shù)瓣,消失了。 剎蓮雙拳握緊。 “容弦?就算是你也不能破壞我的計劃!”- 余寧被帶下地牢最底層。 地牢昏暗又骯臟,四處積滿泥土和灰塵,所到之處,腳下佈滿骸骨。幽暗的甬道燭火一閃一滅,墻上乾涸的血跡若隱若現(xiàn)。 意外的很安靜。更多免費好文盡在:yushu wu.liv e 經(jīng)過的每一扇牢房大門開開,里頭空無一物,只有一股子腐敗尸臭恆久不散。曾關押在這里的修士無一例外,都死了。 余寧凝神,盡量避開腳下的尸骨,跟著魔修往里走。 囚室沒有窗戶,也沒有夜明珠,只有兩束冥冥燃燒的藍色幽火點燃黑夜,魔修將她推入一間牢房“進去吧?!?/br> 一踉蹌,反手被綁,余寧沒站穩(wěn)跌在了地上,她狼狽地抬頭,才發(fā)現(xiàn)隔壁牢房一束白影。 破碎的白衣吊掛著,血跡如藤,蔓延在雙臂,烏發(fā)披散,乍一看如陰曹地府里的鬼魅。 可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個活人。 是底層監(jiān)獄唯一的囚犯。 他受了重刑,渾身是血。 藍光隱約打在他的側顏,埋在烏發(fā)下的面孔似乎有些熟悉。 余寧瞧了許久,美目在微光中閃動,不可置信的快速爬向鐵欄桿,生銹的鐵磨的她手疼,她抱持著一絲僥倖與希望。 男人聽到響動,緩慢的轉動脖子。 “?誰?” 青絲下的蒼白面龐,眸若桃花,眉如遠山。 余寧雙腿灌了鉛一般重,心臟被用力揪緊。 是他。 是簡念白。 余寧的視線往下落。 本該一塵不染的白衣被鮮血浸染,他四肢被鐵鍊綁住,渾身鐵銹污泥,玉白的五指受過重刑,被絞斷了,順著脫臼的腕骨往下滴血。 手傷成這樣,他不能再拿起劍了,塵染劍孤零零的躺在他腳邊。 余寧喉間顫抖,良久說不出話來,緩了緩心緒,才哽咽開口。 “大師兄?” 余寧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個光風霽月的大師兄。 但腳邊的塵染劍卻明明白白的昭示他的身分。 “唔?” 那人彷彿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的,想要抬起頭,但他的脖子被項圈禁錮的太緊,一動就扯的生疼,他只能勉力睜開那雙灰濛濛的眼回應“余?余寧?師妹?” 他的聲音乾澀的恍如被稻草磨過,整個人狼狽的像在泥塘滾了一圈、被瘋狗咬了一遭似的,和余寧印象中溫潤如玉,清雅悅人的形象大相逕庭。 余寧心臟頓時抽疼。 她摀緊了嘴巴,不讓嗚咽聲漏出來。 但男人彷彿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扯出淡淡的笑容,輕聲低語著“師妹?不哭??師兄?無?礙??” “師妹?受傷了?怎么?在這里??” 余寧沒有回答,只是摀著臉。 他往余寧的方向靠了靠,唇角勾起一點清淺的弧度,他道“我有好多話?想問你?還好?又見面了??” 余寧不知作何感想。 青山派滅門。 她想過各種可能,簡念白可能早就不在青山派、或受了重傷逃走,再不濟被剎蓮一刀砍死。 剎蓮居然將他單獨關起來,承受非人的虐待。 余寧全身都在顫抖,手穿過鐵欄桿,小心的撩開他一頭散亂的青絲,露出血跡斑駁的蒼白臉蛋。 細密的小水珠在指尖凝聚,她小心地凝出一股水流,慢慢往簡念白嘴邊送去。 他乾涸的唇瓣才濕潤了些,在幽火下顯得不那么蒼白。 儘管處境難堪,他瑩潤的面龐下仍是純白的堅韌,出淤泥而不染。 他總是不落俗塵,高潔如蓮。 白玉般的臉上掛著乾涸的血跡,那雙清冷如泉的眼眸失去了神采,霧濛濛的,余寧心里一咯噔。 她作勢將手舉到男人眼前,晃了晃。他默不作聲。 “師兄?你看不到?” 青絲白衣逶迤在地,男人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氣若游絲“嗯?看不到了?” 他語氣很淡,一點也不在乎似的,若不是余寧同為劍修,何以從他漠然的面上,看出那微不可查的悲戚。 對劍修來說,失去手眼,等同于失去生命。 他不該受這種折磨。 余寧咬牙。 在余寧的印象里,無論面對再兇厲的妖魔,她的大師兄也未曾如此狼狽過,傷痕累累,破綻百出。 分明再過不了十年,他就會被藜安簡氏帶回,認祖歸宗,成為下一代藜安家主。他天賦異稟,修煉神速,在劍意的領悟上甚至能與魏禮不分軒輊。 他的未來如此璀璨而光輝。 而她籠罩在他所綻放的光芒之下,做一枚陰暗的污點。 這才是余寧所知的未來。 可現(xiàn)在呢? 他落得如此難看的境地。 余寧看向塵染劍,他的本命法寶。純銀的劍鞘黯淡無光,護手上的護法流蘇碎了一半,她撿起劍,試圖拔劍出鞘,一般沒有主人的允許,本命法寶不為他人所用,但簡念白信任她,塵染劍熟悉她。 她輕易的拔開寶劍。 劍刃鋒利,精光乍現(xiàn),銀白的劍身刻有暗紋,如游龍、如浮云,天上地下,麟紋掛刃。 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好劍。 乾乾凈凈的。 塵染劍,并未出鞘。 不好的預感成真,恐怕大師兄連反抗都不及,便被俘獲,余寧收起劍,問“師兄?是怎么被抓的?” 簡念白輕笑,彷彿這一切在他眼里不值得一提“下山時不小心掉入陷阱了?對不起?師兄這么沒用?” 是他沒用嗎? 余寧握緊了塵染劍,它和自己的霽雪劍同出一方,用同一塊天玄白銀鑄造,堅韌無比,烙印著彼此的記號,相應而生,互輔而成。 兩劍離的越近,劍所能激發(fā)的力量就越強。 遠近不單純指距離,而是兩名主人間心的連結。 越是信任對方,愿意將自己託付給對方,距離就越近。 她不由得悲觀,是不是因為她重生了,遇上裴燭,才會改變命運原有的軌道。曾經(jīng)簡念白直對剎蓮,尚有一搏之力,而今落入陷阱,連反抗都如此蒼白。 她的心被擾亂,再不像從前那般純粹的信任他。 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