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節(jié)
蘇玲瓏倒是有這個自信,學(xué)習(xí)主要是學(xué)習(xí)習(xí)慣的培養(yǎng),章信鴻的學(xué)習(xí)習(xí)慣不錯,在好的環(huán)境里,只要不驕不躁的,早晚會好。 “要是有些跟不上,你把科目記下來?!碧K玲瓏抿唇一笑,“到時候補小課?!?/br> 章信鴻的心放了大半,低聲說道:“那銀子……” “你忘了這一路上賣出了不少畫,到現(xiàn)在都還剩下不少?!碧K玲瓏笑著說道,“娘努力給你掙錢,要是真不夠,你大伯父也給了我不少,你要記得你兩位伯父出的力氣?!?/br> 章信鴻點頭,“孩兒自當(dāng)如此?!?/br> 租賃了院子一年時間,就算是這樣,一路上賣畫的銀子都沒有用完,手里頭大概還有二十兩銀子,既然如此,雅齋這個名下的畫作,蘇玲瓏就不打算賣便宜,打算賣的貴一點,好讓奇貨可居。 蘇玲瓏和章信鴻兩人慢慢在后面走著,一邊說著話,前面的司馬峙也放慢了腳步,聽到了兩人一路的對話,尤其是蘇玲瓏提到賣了一路的畫作,他本就是書畫夫子,多少好奇對方的畫作。 *** 等到翻過了山峰,這里的便是鴻鵠書院的學(xué)堂了,本朝男女之防不算嚴,不過因為學(xué)子都是男兒,女客上山都要帶上帷帽。 并且最多止步于此,不可再往后山去了, 有童子迎客,等到人到了,按照先后順序給登記了,如果要是來報考的人多了,有些還要小筆,但是各個地方的案首若是過來了,是不用再比的。 那位領(lǐng)路的童子大約是十四歲,正在變聲期,說話的有些公鴨嗓,“校舍才擴充了,只怕還是不夠,估計要篩出一部分人,啊,你不需要的,因為是案首,免去了這小考,但仍然是要勤勉,每年都有大考,若是過不了,功課太差,書院也是不會再收了……你們是從沖縣來的,要是在山下住,不妨伴讀住在山下,要是沒人留在這里,就一路帶回去,早些年是可以帶伴讀,現(xiàn)在學(xué)生都住不下呢……衣衫都是一致的,若是缺什么了,可以到山下買,不過太陽落山了,就會落鎖,免得光線不好,踩空了……” 那童子說著注意事項,等到口渴了,就從腰間取出了他的竹筒喝水潤潤嗓子。 等到陪著人領(lǐng)好了東西,讓王進陪著去收拾,蘇玲瓏自己一個人在開放的學(xué)堂里打轉(zhuǎn)。 因為這一日所有童子都在忙碌,去后山的一條路有人守著,男客女客都可以隨意走動。 后面不少新修筑的屋子,都帶著點桐油的味道,越往后走,人就越少,畢竟書院里也就是些寡母帶著孩子來,或者是離得近的夫妻都來送孩子,才會有女客,總體還是男客較多,此時男客多是跟著去看校舍了,蘇玲瓏越往后走,就越?jīng)]人,等到?jīng)]人的地方就走得快一些,免的沖撞了人。 繞了一圈,就找了人不算多,靠近前院的石凳坐了下來。 在這里可以聽到前面的人聲鼎沸,等會也方便直接出去。 司馬峙抱著畫卷經(jīng)過的時候,就看到了背對坐在石凳上的蘇玲瓏要帶上帷帽。 “不必?!彼抉R峙看到了她鬢發(fā)略有些凌亂,一路爬上來,估計是有些出汗,見著沒有男客所以取下了帷帽,“這里沒什么人,不帶也罷?!?/br> “謝夫子好意。”蘇玲瓏轉(zhuǎn)過頭。 司馬峙在山門處,就見著了她的半張臉,猜測應(yīng)當(dāng)是個美人,此時見著她取下了帷帽,微微上挑的鳳眼明媚生輝,頭發(fā)因為帶久了帷帽略有些凌亂,反而多了一點慵懶的美。 司馬峙看著她的眼,一直到了她輕輕咳嗽一聲,才回過神。 作為常畫畫的人,他畫過不少美人圖,在各色美人之中也算是其中最為出類拔萃的,尤其是一雙眼太過于靈動,讓他有些手癢,想要畫下。 “抱歉,”司馬峙說道,“我是鴻鵠書院的教書畫的司馬夫子,這位夫人怎么稱呼?!?/br> “免貴姓鄔?!?/br> “鄔夫人?!?/br> 司馬峙問道:“在下可否做一份夫人的圖,這圖在下不會售賣,只會私藏。” 蘇玲瓏也作畫,知道這是對方有了靈感,點頭應(yīng)下。而且若是有靈感,多少人都只會默默地直接作畫,而不會告知對方。 司馬峙只是享受作畫的過程,甚至還想著,若不然就把作畫贈予這位夫人,沒想到她就答應(yīng)了。 司馬峙笑了,他容貌清雋,平時眼里像是淬著化不開的堅冰,這會兒笑了起來,如同是冰雪消融,“您的孩子是叫做……” “章信鴻?!碧K玲瓏說道,說了這三個字。 司馬峙見著對方答應(yīng)的爽快,若是章信鴻不是不可救藥的,就打算多指點一番。 司馬峙并不是多熱絡(luò)的性子,只是到了院子恰巧見到了蘇玲瓏的正容,動了心思罷了。 等到問過了可以作畫,司馬峙抱著畫卷離開,把院子留給了她。 *** 鴻鵠書院的束脩費比原本打聽出來的價格還要上浮十個點,蘇玲瓏給章家的信件就沒有提到這件事,只說了報名的事,順便讓一路護送的護衛(wèi)干脆把王進也帶回去。 文成還在私塾里讀書,王進學(xué)得進度要比她快一點,這邊既然不能帶伴讀,王進也到了十歲年齡,這院子不大,留著王進也尷尬,還不如讓王進回去。 等到送走了王進,只剩吉祥和如意,又雇了一個雜活的婆子,這小院也算是的一應(yīng)俱全了。 隔壁的司馬峙生活很是規(guī)律,書院也提供的有房間,但他要是長時間待在書院,就有一種受到禁錮,思路無法打開。 所以也不嫌麻煩,每天晚上都會回到鎮(zhèn)上,一大清早就離開。 司馬夫子也發(fā)現(xiàn)隔壁靜悄悄的,院門也總是緊閉的,不像是以前的那個寡婦,時常敞開了院門,在看到他的時候還會招呼,隔壁院子里總是關(guān)上院門,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 只是一次回來的早了,才聽到了廚房里的動靜,才驚覺隔壁有人。 那副畫要比司馬峙想的要難,明明沒有作畫的時候,偶爾會想起那雙眼,等到要落筆的時候,就有些畫不出了。 司馬峙就出門得比平時晚,回來的要平時早,可惜蘇玲瓏似乎特別恪守寡婦的本分,褚色大門緊閉, 就算是到了難得的休沐日,那大門也是緊閉的,他明明看到了章信鴻對他點頭,然后推門進入到了屋子里,又不見房門打開,就好像,那個鄔夫人不需要外出,不需要交際。 無法確定神態(tài),空畫出了一堆旁邊景物,最終司馬峙從庫房里找到了一方硯臺,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蘇玲瓏正在雕刻一尊玉像,等到開了門,發(fā)現(xiàn)居然是手執(zhí)畫卷,拎著其他物品的司馬峙。 蘇玲瓏知道了那人的來意,笑了笑,“我正好在雕些東西,院子里也有桌子,夫子你看這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