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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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暉義憤填膺的樣子惹兩個男孩發(fā)笑,李桂蓉在客廳里聽見了,立馬走過來踹開門吼叫:“你他媽說我什么?” “我說你摳!對自己摳、對別人摳也就罷了,哪有對親兒子摳的?” 李桂蓉理直氣壯:“我那不也是為他好,就他這三分鐘熱度的性子,萬一花好幾萬去學了堅持不下去,回來再跟我反悔,那誰愿意給你退學費?” 父母二人很快又為這件事爭吵起來,于燃趴在床上默默聽著,沒有表態(tài)。 打破他們爭論的人是于燼,男孩坐在床邊用力拍了下大腿,吸引他們注意,“你們是不是傻,這是教育的問題嗎?這是投資的問題!” 他鄭重道:“你們知道我哥被誰看上了嗎?中國一線畫師——說出名字你們也不認識!反正人家畫一張圖就能賣十萬!我哥要是跟人家認真學,那以后出師了,不就分分鐘身價過億?” 于燼吹得天花亂墜,李桂蓉懷疑地看著他。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人家大畫家也不是什么學生都收。媽,你要是目光短淺讓我哥錯失大好機會,也會連帶著我以后不能飛黃騰達的!”于燼痛心疾首,“你想想,你這是損失了多少,我哥如果以后郁郁寡歡不得志,那他肯定無心工作,所以沒工資,被老板開除,流落街頭,跪在九寶街要飯……而我呢?我就在旁邊舉著話筒唱歌,一天下來,碗里連張十塊都沒有!” “但你要是讓我哥學畫畫就不一樣了,我哥天賦異稟,堅持不懈,肯定能在這個領域有所成就。到時候他紅了,你也會跟著沾光,去樓下買菜都會有人驚訝地看著你,‘天,這不是那個大畫家于燃他媽嗎?我還以為是林志玲呢!你兒子花不少錢給你買保養(yǎng)品吧?真讓人羨慕!’” 于燼嘚啵得口干舌燥,長舒一口氣,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們多說了,為了全家的未來著想,媽你可得好好考慮清楚?!?/br>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還真令李桂蓉猶豫了,她站在原地嘴唇翕動幾下,看看床上的于燃,又瞪一眼旁邊的于暉,最后小聲丟出一句“我再想想”。 她轉身離開臥室。 于燃疑惑地坐起身,“你跟媽瞎吹什么呢。” “嘖,你真是不懂女人心?!庇跔a語重心長,“媽在乎的是你嗎?媽在乎的是錢??!你得告訴她畫畫以后能賺很多,她才會考慮這茬。你想,她一個外行,哪懂業(yè)內艱辛,可不就光關注收入嘛。” “那‘艱辛’怎么辦呢,瞞著她?”于燃問,“這算騙她嗎?” “當然不算,這是挑重點,報喜不報憂。至于艱辛……你自己以后克服?!庇跔a拍兩下哥哥肩膀,為他加油打氣。 這天晚上,于燃就被李桂蓉叫過去了,詢問藝考相關的事。 于燃不會像于燼那樣夸張地構想未來,而是認真地一五一十告訴李桂蓉他所了解的情況。從他記事起,母子倆還沒像今天這樣促膝長談過,他們面對彼此甚至會有點拘謹。就像李桂蓉不知道兒子已經成長到這個程度了一樣,于燃也沒想到mama還能有如此溫和的一面。 最后,李桂蓉問到了那個問題:“你去哪兒跟老師學,是像少年宮那種還是……” 于燃扯起嘴角,慢慢說:“去楚眠家里。”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李桂蓉清清嗓子,說:“這會給人添麻煩的。” “嗯,所以還是得發(fā)個紅包什么的?!?/br> 李桂蓉托腮沉思,琢磨該給楚珩多少合適。 不管這筆錢有多少,于燃總算得到了父母的理解和支持,他心里最大的石頭終于順利落地,立馬給楚眠發(fā)短信。按照楚珩的計劃,期末考試結束后就可以直接去上課,繪畫工具不需要自帶,她那邊應有盡有。 然而令于燃意外的是,楚珩其實一直都默認他會住下,直到藝考結束為止。 轉天在學校,于燃猶豫著跟楚眠說:“住你家就不用了吧,我家也不遠,坐車二十分鐘就到?!?/br> 楚眠點頭,“我問過她,她說因為每天得畫十幾個小時,來回折騰耽誤時間,容易影響你的手感和狀態(tài),所以就干脆把我家書房當畫室用?!?/br> “那我暑假就見不到我家里人了?” “周末你可以回家拿東西?!?/br> 于燃拎著書包走出校門,“噢……這樣我們好像同居了呀?!?/br> “嗯?!背咚洪_甜筒包裝,喂于燃吃掉蛋卷的巧克力尖角。 于燃說:“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br> “什么?” “看你在家的樣子?!?/br> 楚眠茫然地轉頭,沖于燃笑了,“又不是換個人,有什么區(qū)別?” “我本以為得很久以后才能見到。” 于燃今天也如往常一樣,放學后送楚眠過馬路,然后倆人在對面的街道磨蹭幾分鐘再告別。晚上七點天還很亮,銀灰色的月亮懸掛空中,而另一邊卻是殘留的夕陽。 楚眠望著兩人剛才一起踏過的斑馬線,沉聲道:“這條路我們走了兩年了,但你每次都只能陪我走一半。” 他目光深邃,忽然心情又豁然開朗,偏頭看于燃。 “以后可以一起回家了。”楚眠淡笑著伸出手。 于燃不假思索地握緊,笑容清爽。 “好?。 ?/br> 第81章 安全感 六月酷暑,2014年的高考落下帷幕, 高二年級的暑假補課也即將開始。 兩個實驗班里的藝考生總共只有于燃一人, 期末家長會時, 李桂蓉要單獨去辦公室?guī)退_請假證明。這次會議關乎高三,于暉也跟著來了, 全程沒抬頭聽老師講話, 專心坐禮堂后排玩斗地主。 于燃正在家里收拾行李,每周他都能回來一次, 所以目前帶上私人用品和換洗衣物就行。楚珩的車在樓下等待許久, 于燼依依不舍地挽著于燃手臂, 叮囑道:“哥,‘茍富貴, 勿相忘’的道理你懂吧?骨rou情深,血濃于水,你這潑出去的水,可別全都流進外人田里。” “我不在家, 你早點睡覺,別偷著玩電腦到半夜?!庇谌继崞鹦欣钕?,“鬧鐘也得設上,早睡早起?!?/br> “你就不對你帥氣迷人的弟弟多表達一下熱情?” 于燃抬手彈他額頭, 說:“別穿我衣服?!?/br> 行李箱不沉, 于燃敏捷地將它提下去了, 轉身向于燼揮手告別。 楚珩踩下油門, 開往瀚寧公館。這個家只有她跟楚眠住, 客房早就用來堆放雜物,昨天才讓阿姨徹底清掃一邊,換了全新用品。 書房就是畫室,楚珩提前準備好了所有工具顏料。倆人休息只一會兒,就坐在畫板前,開始今天的課程。 “暑假我們先針對聯(lián)考練習,容港的題目風格比較四平八穩(wěn),你基本功扎實就能拿到好名次。比較難的是像央美、廣美這些學校的??迹}目靈活,會考察你繪畫思維和創(chuàng)意,所以我們要多花時間鉆研?!?/br> 楚珩有條不紊地向于燃介紹接下來幾個月的計劃,她遞給于燃素描紙,“先從速寫開始吧,你練練手,畫一對正在吵架的情侶,女方生氣,男方歉疚,注意表現出兩人的情緒。” 于燃腦中慢慢浮現出人物輪廓,然后毫不猶豫地動筆。身材比例他掌握得還可以,但到了描繪人物神態(tài)時,大腦就陷入卡殼,甚至畫著畫著,還有種漫畫人物五官的美型風格。 楚珩在旁邊托腮觀察,注意到于燃眼里有些慌亂,橡皮擦了三四遍,也沒能呈現出較好效果。 “你有真正見過情侶吵架的表情嗎?”楚珩問。 于燃回憶著搖頭,“好像沒有?;蛘咭娺^,沒記住?!?/br> “但其他考生平常就會留意這些。”楚珩說,“還有像‘mama接女兒放學’‘兩個人開心地打電話’之類的場景,都是我們生活里隨處可見的。我看了其他省市今年的聯(lián)考題目,速寫不再像往年那樣只要求畫兩個獨立的人,而是更注重人物之間的情感聯(lián)系,還有你的構圖能力?!?/br> 她湊上前,看著于燃的畫紙,說:“像你這樣根本沒有場景安排,兩個人物旁邊光禿禿的,怎么能表現出題目里的情侶關系呢?他們也可能是同學、兄妹或者陌生人。連題目要求都沒能突出,你這個速寫成績肯定不會高?!?/br> 于燃點頭認真聽。 “不過沒關系,你的人物比例很標準,還能看出男女骨架區(qū)別。光是這一點,我敢說容港現在開始集訓的美術生大部分都不如你,他們沒基礎的人太多了,需要花大量時間惡補?!?/br> 楚珩輕描淡寫地表揚他,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想讓于燃在真正學習前,端正自己的態(tài)度。 都是同一條路走過來的人,她非常清楚青少年的想法。尤其是在藝考生里,自命不凡的人所占比例非常高,以為學習藝術就代表天賦異稟,畫室老師稍微夸幾句就沾沾自喜,好高騖遠,眼高手低。 楚珩拿了一張新的紙過去,輕聲說:“于燃,你知道畫畫的過程里,要花最多時間學的事是什么嗎?不是基本功,也不是技巧,而是認清自己只是個喜歡畫畫的普通人?!?/br> “——然后帶著熱情,持之以恒地畫下去?!?/br> 于燃握緊手里的鉛筆橡皮,重重地“嗯”了一聲。 成駿中學準高三年級家長會已經召開完畢,學生們還在教室上課,正式進入第一輪高考復習。 空調冷氣充足,楚眠聚精會神地寫題,覺得涼就下意識往左邊靠攏,卻意外碰了個空。 他才想起于燃已經辦了藝考生的停課手續(xù),這學期都不會再來學校。盡管一會兒放學回家就能看到對方,楚眠還是有點落寞,心里就像旁邊的座位一樣空出一塊。 更令他不習慣的是,于燃今天放學沒來接他過馬路,看樣子是第一天就被姑姑嚴格對待了。 獨自回到家里,楚眠望見那兩人在書房里說話,他沖他們點下頭,徑自進屋整理高三要用的書本,順便叫了三份外賣。 有于燃在,楚眠可以順理成章地吃高熱量快餐,楚珩如果約束,他就解釋是為了滿足于燃口味。 “咩咩,你那邊還有新被子吧?我只給于燃買了床單被罩,里面還是空的?!?/br> 楚眠馬上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許叫小名。楚珩捂住嘴,瞄了眼于燃,發(fā)現男生專心看手機視頻,沒注意她剛才的稱呼。 “客房沒浴室,不太方便吧。”楚眠說,“于燃肯定經常把顏料弄到身上,到時還是會來我屋里洗的。” “那……干脆跟你睡?你是這個意思吧?!?/br> “我沒那么說,隨便他?!?/br> 楚珩無奈地笑笑,轉頭問于燃:“你是想自己住一間,還是跟楚眠睡?” 于燃叼著披薩角,怔怔地與楚眠對視,卻沒從他的眼神里讀出參考答案。 好歹這是男友家長的問題,沒準是在考核自己什么,于燃正襟危坐,嚴肅回答:“我保證跟楚眠清清白白,讓他能一塵不染地睡,光明磊落地醒!” 楚眠迅速白了他一眼。 楚珩小聲說:“算了,你們自己愿意就行,愛怎么住怎么住吧?!?/br> 于燃晚上依然要練習速寫,直到九點才被允許休息。他活動著酸澀的肩膀和腰,敲門進楚眠的臥室。 楚眠剛吹完頭發(fā),告訴他:“毛巾我放在里面了,天藍色的那條。牙刷和杯子都沒拆封,你記得先用熱水沖一遍。” “行?!?/br> “明天幾點開始畫?” “八點?!?/br> “跟學校補課的時間一樣,那我明天醒了就叫你。” 于燃點頭,進浴室脫衣服洗澡。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全是外文,幸好楚眠提前用透明膠貼了漢字,方便他這個文盲使用。 洗完澡出來,楚眠親自幫他吹干頭發(fā)。于燃眼睛沒閑著,打量了一圈房間,除了桌上箱子里的一條白蛇,只剩這張床最吸引他。 “你怎么這么多玩偶啊,我看到我之前送你的那個綠蛇了,跟別的擺在一起顯得好小?!?/br> “反正我床大?!背哧P掉吹風機,上前收拾毛絨公仔,“你先去躺著吧。” 于燃毫不客氣地撲上床,身邊是一只超大尺寸的小羊肖恩,他隨手拎起來瞧,卻發(fā)現玩偶后面的拉鏈處夾著一張小卡片。 “‘咩咩的肖恩’?!庇谌颊罩畛鰜?。 楚眠倏地睜大眼睛,動作僵住。不等于燃打聽那幾個字什么含義,他就一把奪過公仔,將上面的紙條扯下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