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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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注意他娘的表情,還是問出了口:“娘,你今天在祖母那里也知道了吧,我爹就要回來了!” 他是覺得他娘心里對世子應該沒有多大的情份,但就怕萬一她娘憋在心里不說,不得不關心一下。 葉婉婉正沉浸在能和兒子多呆一會的喜悅中,聞言不解的偏了偏頭,“知道了,怎么了?” 見韓縝緊盯著自己看,她眨了眨眼,隨即眼中浮上自以為的了然:“你從來就沒見過你爹,是不是擔心???”在葉婉婉想來大概如此了,這孩子到底還小,即將面對從未見過的陌生的父親,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也是難免的!怪不得今天有些不正常呢! 她頓時母愛爆棚,心里似乎充滿了勇氣,安慰一向小大人似的兒子道:“不怕啊,母親到時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你爹,”她猶疑不定的道,“你爹挺好的,應該會喜歡你的吧!” 葉婉婉不確定勉強的語氣,讓韓縝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淡淡道:“不是應該,而是一定會喜歡,謝謝!”沒錯,就是這么有自信心不解釋。 而且他怎么看他娘表現(xiàn)也太平淡了,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他爹的歸來,而且怎么一副他爹有點可怕的樣子,還擔心他會害怕! 韓縝試探的詢問:“娘,你對我爹是怎么看的,他是個怎么樣的人,好相處嗎?” 葉婉婉有些不知所措的抿唇思索著,半晌恍然著道:“你爹,你爹應該是個好人吧!”這么說應該沒錯吧,能上陣殺敵的總不能是壞人吧,她天真的想。 對上兒子不認同的眼神,她不安的扯著手中的帕子,嘟囔著:“我也不知道啊,我跟你爹都沒說過話!” 其實她對永寧侯世子印象真的不深了,初見就是在洞房花燭夜,她那時又緊張又害羞,全程都是懵著的?;秀遍g只覺得永寧侯世子高大冷硬,帶著壓迫人的氣勢,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他。后來她更是害怕的閉上眼,任他折騰,不知怎么就睡過去了。再醒來就是清晨朦朧的晨光里,男人身披鎧甲銳利凜冽的背影,說不出的冷酷清寒,頭也不回的踏出房門。而她只能抱著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對這個男人的離開沒有留戀不舍,只有松了口氣死里逃生的感覺。她甚至沒有清楚的看清永寧侯世子的容顏,然而懼意卻已經(jīng)在她的心上停留,她本能的覺得永寧世子是個可怕的男人! 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氣勢強大的男人,所以對永寧侯世子的離開沒有傷心,反而覺得慶幸,自己暫時可以不用應對這個可怕的男人了!再后來,自己有了縝兒,心里有了依靠,就慢慢的淡忘了這個男人。平時接觸也不過是照例的幾封書信往來,那男人一如她所想的沒有絲毫的柔情溫軟,在信中都是直白陳述的交待事情,不過寥寥幾語就結束,每次就像是例行公事般的,她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看過就忘。 她就是覺得現(xiàn)在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反正韓縝已經(jīng)有了永寧侯的看重,有沒有那個男人好像也沒有什么重要!所以對他回不回來也不太重視,可是就不知道縝兒是怎么想的了,他好像挺喜歡這個爹的。 葉婉婉苦惱的想,縝兒不會覺得我太冷淡了吧,那怎么辦,好像真的高興不起來??! 韓縝確認他娘好像對他爹一點也不感興趣啊,連一般婦人對久別離家的丈夫該有的反應一樣都沒有,好像歸來的是莫不相干的人,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他干脆直接問一遍:“娘,你對我爹帶著小妾,還有庶生的子女歸來真的沒有想法嗎?” 葉婉婉迷糊地眨著眼睛,反問道:“回來就回來吧,我該有什么想法嗎?”她也是受著三從四德的女戒長大,早就習慣了身邊的男人們?nèi)匏逆€有庶生的子女,所以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只要她守住正妻的位子,讓他們將來不對縝兒造成什么影響就好了,其他的她是無所謂的,不管是妾還是庶子,反正又不是她養(yǎng)。 好吧,韓縝覺得自己是白cao心了,像他娘這樣單純點也沒什么不好的,本來還擔心她會心里受傷難過,現(xiàn)在這樣起碼少了很多煩惱痛苦!至于等他們見了面,她娘想法會不會有改變,那就到時再說吧! 第21章 韓縝帶著人回來‘逍遙苑’,院子中靜悄悄的,只有守門的小廝盡忠職守的呆在院門。 回到正房,還是只有青藍和青芳帶著兩個丫鬟值守,以便韓縝使喚。 韓縝坐下用熱水擦了把臉,吩咐人去看看永寧侯回來了沒有,方不方便自己去請安。 青藍出去了片刻,才過來回報說,侯爺還沒回來呢! 韓縝肅著一張小臉沒說什么,想了想,便道:“青藍,你讓高飛一個時辰后過來一趟!” “是,少爺!”青藍應了一聲。 看韓縝準備午休,暫時用不上自己了,青藍方下去。凡穿衣脫衣韓縝自己動手就行,一向不讓她們插手,一般甚少用上她們。 韓縝閉眼躺下,想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還有即將歸來的永寧侯世子,不知道真正的他會是怎么性情,自己又該如何和對方相處,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韓縝的身子畢竟是小孩子,需要睡夠足夠的時間,等他醒來已經(jīng)是三刻鐘后了。因為條件有限,韓縝即使生在豪富之家,有足夠的燭火供應,為了保護視力,他也不敢夜晚在燭光下看書太久,就怕近視了。晚上睡得早,白天就不敢睡太多了,就怕夜里走了困睡不著。 他摸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才慢騰騰的爬起來穿好衣服。等身上收拾好了,才拉鈴叫人。 青藍和青芳很快帶著人魚貫而入,在旁邊幫著將韓縝打理好,同時稟告:“高飛已經(jīng)來了,在外面等著呢!” 高飛是韓縝奶嬤嬤的兒子,今年年方十六歲。韓縝身邊原先自然是也有兩個年紀大老成的嬤嬤,不過韓縝嫌她們固執(zhí)呆板,善會倚老賣老,在他還弱小時,沒少依仗身份在一干仆人中頤指氣使,作威作福。因此搬到‘逍遙苑’時,韓縝特地拒絕了葉婉婉的指派,沒讓兩人跟來。他也不放心將這兩人留在親娘的身邊,就選了個莊子塞了進去,好好的養(yǎng)著就是。 而奶嬤嬤是少不了的,葉婉婉畢竟是受著傳統(tǒng)的大家閨秀教育養(yǎng)成的,生了兒子也沒有自己哺育的想法,也是準備了奶媽。韓縝莫可奈何的吃了幾個月的奶,那奶娘為人也老實,韓縝不需要她喂奶以后,也一直盡心盡力的留在身邊照顧他。去年奶娘的小兒子生病,韓縝就派人送她回家照顧,還捎帶了可靠的大夫。過后韓縝讓奶娘不用急著回來,卻要了她的大兒子跟在身邊侍候,就是高飛。 高飛是韓縝留在外面的人手,除了他還有另外的三人,都聽從韓縝的吩咐在外面做事。他們一般很少呆在侯府,而是在外面跑動,除非有韓縝的召喚,才進內(nèi)院。 高飛是一個瘦小清秀的少年,很是伶俐活絡,善與人交際攀談,最愛往府外熱鬧處去,不是一個呆得住的性子。奶娘一家本來是世子夫人葉婉婉陪嫁過來的家生子,都在葉婉婉名下的莊子里呆著,奶娘既然回了家,韓縝就將高飛留在身邊,也是為了給他一份月銀領著好補貼家用。 不想高飛為人很是有一些小機靈,他在‘逍遙苑’呆了半年,跟著讀書認識了些字,懂得了一些基本的算術,就再也坐不住了。大膽的找到韓縝面前直言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強壓著性子到如今不是睜眼瞎就已經(jīng)是幸事,再學卻是不能了,看少爺是不是有什么差事盡可差遣,自己一定做牛做馬盡心盡力做事。 韓縝也知道有些人聰明,但在學習上卻不一定有耐心,反而是在其他事情上比常人更出彩,更能發(fā)揮自己的所長。他提供學習的機會,是給大家創(chuàng)造一個好的條件,讓他們的出路更廣一些,卻不是要強迫他們,自然是憑他們自愿。 既然高飛無心學習,韓縝也不勉強他,恰好他當時也需要一個人留在外面,幫他收集外面的消息,就讓他去試試。畢竟韓縝自己接觸的信息有限,而且永寧侯也不會把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都跟他說,對這個陌生的世界韓縝還是充滿了未知的不確定,和滿滿的不安全感,就迫切的想要了解一切不在自己范圍內(nèi)的消息,多掌握一些情況。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是心里會安心點。 而高飛做的也不錯,或者說這正合了他的性子,他就是喜歡走街串巷,對一些市井流言家長里短或是豪門八卦都能聽得津津有味,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流民百姓,他對別人的生活充滿了好奇心和窺探欲,這就是一個奇葩,生在了現(xiàn)代的話就是一個天生做狗仔的料子。 當然他自己不管真假都能聽個熱鬧,但是不能一股腦的也這樣上報給韓縝啊,人家六少爺也不一定有時間或有這份耐心看到這些雜亂的信息!他就將他認為是真的消息整理了一下,然后用別別扭扭還不規(guī)整的字一一寫在紙上,并且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如何整理重點,將那些他認為是六少爺會感興趣的事分門別類的放好,才送上去。雖然他作為一個下人是不明白六少爺還這么小,為什么就會如此關心外面的事,只當是小孩子好奇心重,整天關在府里對外面的事自然感興趣。 而對于韓縝來說就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了,很明顯高飛是個人才,他也不吝于好好的培養(yǎng)他,讓他發(fā)揮自己的長處。 “我去書房了,晚餐時候你們再叫我!”韓縝的意思她們明白,就是說下午不需要她們在身邊也沒關系,這段時間青藍她們盡可以自由活動。 “好的,知道了少爺!”青藍溫順一笑,還是將韓縝送到了書房門外,將一個小丫頭留了下來,免得萬一有事找不著人。 青藍的安排一向妥帖,韓縝也沒說什么,自己進了書房。 韓縝的書房里也由著他的喜好擺滿了書,桌子和椅子是按照他的身形制作的,能讓他適合坐著看書練字。 高飛進來的時候頭都不敢抬起,就先趨著上前磕了一個頭行禮:“小人高飛見過主子!” 韓縝也來不及阻止,只好先叫起,方說了聲:“我不喜歡被人磕頭,下次不要再這樣!” 聽著韓縝奶聲奶氣的聲音,高飛卻絲毫不敢怠慢,忙站了起來垂頭應是。他知道自家這個少爺脾氣很不是與一般人同,比如非常善待下人,說了不喜歡人磕頭那就是不喜歡,實誠坦白不會虛言矯飾,你只要照著做就好! 高飛討好地笑了笑:“那是代我弟弟磕的,我娘吩咐一定要讓我給少爺磕個頭,要不是少爺你送去的大夫,我弟弟不一定能撿回條命!”高飛的幼弟和韓縝同歲,當時得了急癥,幸好韓縝送奶娘回去的及時,跟去的大夫派上了用場,當即開了一副藥灌下去將人救了回來。高飛不僅視韓縝為自己的主子,更是救命恩人,如今又給他指派了合心的差事,每月的銀子不少拿,都是為了照顧他的家里人呢! 韓縝這才問起了他的家人,問他奶娘可還好,高明也就是奶娘的幼子病可好了,讓奶娘先不用念著府里,把高明先照顧好,想回來到時自然會派人去接的! 高飛一一恭謹?shù)幕卮鹆?,他娘這次是被嚇怕了,短時間都要留在家里,如今有了他的收入,家里現(xiàn)在也不會短缺,目前一切都好,只不過他娘一直掛念著六少爺。 第22章 他娘但凡一歸家就必跟他們提起奶著的主家少爺,沒少夸小少爺長得是如何如何的好,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說小少爺從小乖巧懂事好照顧,而且對下人是寬容和氣,對主母孝順體貼,簡直是無一處不好的。因此他對他娘嘴里喊了幾年的小少爺是既親切又敬畏,真的見到了就覺得他娘是真的沒騙人,小少爺果然是長得漂亮貴氣,像金童似的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愛想靠近,又自卑于身份低微不敢接近。 而且小主子真的很善良,對待他們這些下人沒有鄙夷看不起不說,還自掏腰包購置筆墨書本讓人教他們念書。他剛得知自己可以念書識字時,真的驚呆了,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好事,他們這些下等人也可以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舉人老爺一樣,一樣識字念書?但這些都是真的,可惜等他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他就知道自己是靜不下心來讀書的,最多認幾個字就是極限了。 他不想再白白浪費小少爺?shù)男乃迹痛笾懽犹岢鲎约翰荒盍硕窍胫苯幼鍪?,原以為小主子會生氣失望。結果主子不僅沒有怪他,反而真的讓他出府辦事,那時他就下定決心絕不會讓少爺失望,一定要為少爺好好做事。 不過時日久了,他發(fā)現(xiàn)他家小少爺也不單純是善良無害的,反而心思深沉得讓人看不透,跟他家里那個同樣歲數(shù)的弟弟完全是兩種生物。他只能感慨是侯門顯貴之家的水深,所以生的孩子也與眾不同,早慧多思! 據(jù)他所知同樣留在外面做事的還有三人,因為都是為主子做事,所以他們彼此都有些接觸。像是忠心能干的葉明,他原是主子身邊的小廝,在他眼中小主子是心底最柔軟善良不過的孩子。他就說起還跟隨在主子身邊時,有時也會輪到跟主子出門,主子是個開朗愛笑的性子,而且天真純善,凡是見著路邊過得凄慘或是沿街乞討的人,小小的人兒原該是不知世事憂愁泡在蜜罐里長大的人兒,卻已經(jīng)懂得憐憫悲哀,常常施舍一些銅板。路上見到需要幫助的人,不管貧富貴賤,只要他能幫上忙的都不吝于施展援手,而這一切都是不留名的,從小就有一副菩薩心腸。 但這不表示小少爺就是一個爛好人,現(xiàn)在掌管世子夫人名下嫁妝里幾間店鋪的羅柏,說起少爺處置那幾個仗著世子夫人不通經(jīng)濟而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的掌柜而施展的手段,眼中扔有著懼意。也不知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這幾個掌柜弄虛作假,一向不理事的世子夫人很干脆放心的把這爛攤子丟給了才四歲的小少爺,別看少爺人小,平時也是寬以待人的多,卻不見得是好欺的。誰也想不到平時笑呵呵金童似的少爺那么干脆利落眼也不眨的解決了對方,任憑幾人掙扎求饒眼也不眨,任幾個人下場凄慘。至今想起,羅柏還是心有余悸,并在心里發(fā)誓此生絕不敢背叛少爺,因為他家少爺好起來是真好,一旦翻了臉也是絕不留情。而且他還是那么小,就幫著糊涂的母親處理產(chǎn)業(yè)事務,卻舉重若輕游刃有余,羅柏由此堅定他家少爺將來必然不是普通的人物,一定會有所成,跟著少爺自己的前途也差不了!后來少爺看他對做生意感興趣,專門找了人教他,還將世子夫人的一間鋪子給他練手,更是讓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好在他在經(jīng)商上是真的有些天分,少爺就將幾間鋪子都交由他負責,專門負責生意上的事。 所以高飛如今對主子是且敬且怕,絕不因少爺年紀小而看輕,反而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自己哪里做得不到位! 不過韓縝對他還是滿親近關照的,閑話家常了幾句,才說起正事:“我讓你辦的事可有了眉目,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 因為想在京中找一個合適的老師,韓縝就將這事交給了消息靈通的高飛,他愛打聽消息八卦,也專門交結各色人等,這段時間很是認識了一些人,甚至是下九流中也有他熟悉的人,這事交給他是再適合不過了。 高飛早有準備,近來專門就跑這事了,很是打聽了幾個人,所以一聽到少爺召喚,他帶上準備好的資料顛顛的就來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他找地幾個人的詳細信息,都是他一點一點扣出來的。他恭謹?shù)纳锨皫撞竭f給了韓縝。 韓縝接了過來,吩咐他一句:“你先坐著,想喝茶的話自己倒!”說著也不管他,低頭仔細看了起來。 高飛是知道少爺身邊一向少人服侍的,而且有事也是自己動手,所以對這韓縝隨意親近的語氣反而覺得歡喜,覺得少爺是將他當作自己人看待。 他輕手輕腳的在一旁準備好的茶具上倒了杯茶,也不敢坐實了,方挨著半個屁股虛虛在椅子上坐了。 第23章 韓縝低頭看紙上寫的字,不由莞爾一笑,概因高飛讀書練字的時間不長,所以那字只能算是能看,彎彎扭扭的很是別致趣意,大概他自己也知道有些不堪入目,看得出也是努力花了心思盡力弄得規(guī)整了些,總算是能看出寫的是什么字。 韓縝讓高飛按照舉人身份找人,他顯然是用心了,找的都是京城中的舉人。一類是那些在京城自己開了私家學堂收學生的先生,都是些名聲不錯的,教出來的學生中不乏有中了秀才的;一類是那些被私人,大都是豪門富貴之家請去坐館的先生,教授經(jīng)驗豐富,頗得一些主家好評,手里也出過不少童生秀才的,優(yōu)秀的教出了舉人也是有的。至于已經(jīng)被人請了去,高飛則不以為意,主子要真的看上了,還不能想辦法請來嗎?就是那些自己開了私塾的,只要永寧侯府給的報酬夠高,不愁不能打動人!還有一類人就是那些落第的舉子,或者正埋頭苦讀想考下一科進士的舉人學子,真正有本事的,不是自己一心苦學不聞窗外事,就是已經(jīng)被人眼明手快的收入囊中,剩下的不是本身能力不足就是有其他的不堪,高飛照著他家少爺?shù)囊筇籼魭捕喾酱蚵?,才選出了這么幾個人。 對于開了私人學堂的,韓縝掃了眼就放下,那些啟蒙還行,想要教導到中舉乃至進士還是遠遠不夠。至于給各家做館的,也是同樣的道理,未見有教出出色的人才,想來也止步于此了。他倒是對那些落第舉子中的其中一人很感興趣! 這人的經(jīng)歷很有幾分意思,他祖上也是封侯之人,不過他父親那一支是嫡枝遠脈,早早就分家出來,家里無有職位不過富貴余財不缺是真的。他只是家中的庶子之一,少時跟隨著嫡子一起隨先生開蒙讀書。不想嫡兄在讀書上不行,其余幾子中只有他在讀書上似開了掛,十歲時就成了童生,十六歲考上秀才,十九歲就中了舉人。當時多少人夸他少年才子,前途似錦,將來必將支撐門庭,羨慕他父親生了個好兒子! 不想在他會試之前,厄運降臨,有一次出門會友不知被什么人堵住了,生生砍掉了他一根右手手指,此舉可謂是慘絕人寰,簡直就是將人逼入絕路,狠毒的要斷了他的科舉之路。要知道身有殘缺之人不能參加科舉,更何況是斷的那只手是要握筆寫字的,那得是跟人有多大的仇啊,行此惡毒不留余地的事。 眾人無不嘩然,鑒于他有舉人的身份,而且此事太過惡劣,連京兆府都派人介入調查??上ёサ搅藧喝耍瑢Ψ絽s拒不承認有幕后指使者,只說是自己看他不順眼,才逞一時之氣做下了惡事!大家都知道必有幕后人,奈何惡人打死也不開口,也是無法。后來這事就此結案,人們可惜這位才子,嘆他時運不濟! 大家多有猜測是他那位嫡母下的手,可是人家事情做得干凈利落,恁是讓人抓不到把柄。不由讓人感嘆這位嫡母既毒又蠢,難道將來庶子有了出息,不是家門的榮光支撐?他要想做官照樣尊你為母,而對嫡系也會照拂一二,畢竟家里雖然還有幾分富貴卻不過是平民,能出一個做官的是多大的造化,竟然有人會這樣想不開!可嘆的是你要說她蠢吧,她又委實能忍耐,在關鍵時候出手一擊必中,斷了人向上的青云路,碰上這等婦人,你還能說什么? 那位才子大概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只是沒有料想到人性復雜難測,就因為庶子有出息壓了嫡枝一頭,就能不顧一切瘋狂的出此毒手,恨也,憾也,一切都成定局! 既然科舉晉身的道路已經(jīng)毀了,那才子也沒有了顧忌,狠狠的鬧騰得分了家,帶走親身的娘自立門戶。他也沒有放過嫡母,你毀了我的生路,我就捅你的心肝,找人打斷了嫡母兒子的一雙腿,讓人只能一輩子坐輪椅,而且做得天衣無縫不留后手,你明知道是他做的也找不到證據(jù)。如今和生父一家算是徹底翻臉,反正科舉無望,也不顧及名聲了,如今他也無妻無子,只留一個老娘在身邊。 那才子能在有限的條件下一步步考上舉人,自身聰明才智自是不缺的,而且看他最后的行事手段,很有幾分果決謀略,也不是一個迂腐不知變通的人,骨子里有著快意恩仇的狠絕!而且也有底線,起碼沒有要了嫡母兒子的命,或者人家也是故意的,就是留著讓嫡母有所顧忌害怕,不到雙方魚死網(wǎng)破的地步!這樣的人如果給他機會,前程想來是不會差的,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在這一人當官可以提升家族門庭的時代,有人會蠢到只顧著眼前的幾分利益就做出如此慘烈可怕的行事,找誰說理去呢! 這人叫謝琦,祖上乃是定遠侯謝家,不過定遠侯府現(xiàn)在已然沒落,現(xiàn)下子孫不過襲了個二等將軍銜,在京城中悄無聲息的。 韓縝翻了翻,那人當初被人如此夸獎,想來才學一定不差,而且于科舉一道上一定有心得!最重要的是這人腦子一定聰明,不會太拘泥古板,會將人教成書呆子。要知道他到時候教的不是自己一人,而是幾個到了適齡開蒙的一起教,韓縝自己是不太擔心,卻也希望能對堂兄弟們都有進益! “這人現(xiàn)在做什么呢?”韓縝問道。 高飛見自家主子問的是謝琦還有些意外,這人才學雖有,但是能著手對自己的嫡母報復,毀了嫡兄的一雙腿,雖然心里也大覺解氣,但也覺得是大不敬人品有瑕。畢竟這是一個以孝為先的年代,對嫡母不公的做法大都數(shù)人礙于教條倫理,也只能是默默忍受,少有鬧到主動分家不說還肆無忌憚的出手報復的,難免也被人詬病。他對于這個人要不要報知少爺還是猶疑的,最后還是寫了上去,想著少爺未必會看上這等對嫡母不敬的人,沒想到少爺還偏偏看中他了! 不過他也不敢對少爺?shù)南敕ㄙ|疑,忙起身垂手回到:“他好歹也有著舉人的身份,分家的時候要到了一個鋪子,如今開著書鋪買書,也賣些字畫什么的!”生意不好不壞,因著他嫡母的娘家出身不差,因此總會故意找人來搗亂,很有些不堪其擾的樣子。 鬧成這樣還能從家里分到一個鋪子,看來不是沒有成算的。而且為了生計也能彎的下腰開鋪子做生意,而不是拘泥過往的身份名聲,他喜歡這樣自強自立的人。有了嫡母的搗亂,生意還能做得下去,可見也沒少花心思周旋盤弄,手段心計都有。 請這樣的人來當先生,總歸不會太差的,韓縝很是心動的恨不得能立刻見上一面。看了謝琦的資料,對其他人就索然乏味了,韓縝當即吩咐道:“你先幫忙看顧著謝先生,如果先生有什么難處的話能幫就幫一把,不行的話就來找我。過幾天我去會一會謝先生,你且好生安排一下!” 得,連先生都叫上了,看來少爺很看重啊,高飛心里有了思量,忙答應下來。 交待完事,韓縝夸贊了他幾句,也沒有久留,只玩笑的讓高飛多多練字,免得將來被人看到笑話。高飛紅著臉應了下來,他也知道自己字寫的不好看,難為少爺忍著看了下來,一是他本來學的時間就不長,二來也不是耐得住性子坐下靜心練字,不過少爺都提了,以后少不得多花些時間練好字,他也不好意思讓少爺一直看他的破字! 送走了高飛,看時間還早,韓縝靜下心來看了會書。請謝琦當先生的事,韓縝還是決定最好先見上一面,做師生的話還是希望彼此都合眼緣才行,那樣處著也舒服,畢竟以后是要師生相稱好幾年的人。而且也不知道謝琦有沒有當老師的意愿,總要先搞定了對方才行。 至于永寧侯那邊,韓縝還真不抱多少希望,憑著侯府請一個夫子簡單,但是要請有名望有底蘊,還非得是進士出身的,還真是難。想著還是打消祖父的念頭,免得還得受人家的氣,想起那幫自視為高的文人學士,韓縝干凈漂亮的瞳孔里隱著幾分不郁。 韓縝看了會書,跳下來活動下身子,又拿出筆墨練字。他現(xiàn)在年齡小身子骨還未成形,也不敢練太狠,只不過描了幾張大字。 直到小丫鬟敲門,告知說永寧侯已經(jīng)回府,韓縝方回了聲‘知道了’,也沒有叫人來收拾,他自己拖著小身子勤勤懇懇的收拾好筆墨,將桌面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收拾整理好。至于打掃自然有其余仆人接手,就輪不到韓縝cao心了。 回到房中整理了下,告知了青藍一聲,韓縝才帶著人出了‘逍遙苑’,直奔他祖父的正院而去。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