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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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翎似乎已經想好了五一要怎么玩,他聊完了之后,還發(fā)了個他做的五一大概行程表,因為他要參加電影節(jié),阮之南小時候沒少陪他跑歐洲,吃也吃不慣,去看威尼斯雙年展的時候天天找中餐。 她有點不太想去。她趴在床上想申請去重慶或者廈門。 微信發(fā)到一半,就因為今天哭過又累了,她趴在枕頭上就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大家一起磨豆子的時候,她都在一直打哈欠。 魯?shù)f她跟懶驢似的,阮之南還真演上了,拽著石磨的桿子開始繞圈走。 傅從夜在那兒把泡了的豆子從上頭加進去,看起來倆人都干活干的心無旁騖,可就是付鍇倆眼睛不斷往他們倆身上飄。 付鍇昨天也就隨口一說,誰想到傅從夜真承認了。 以前也覺得這倆人性格還挺搭,而且玩的也挺好,他回頭的時候經??吹礁祻囊刮⑽⑿毖劭粗钪?,而阮之南還在那兒涂寫畫畫不自知。 這會兒傅從夜承認了之后,他看什么都覺得是傅從夜在展現(xiàn)套路或撩妹技能,再加上阮之南本來跟他關系就好,傅從夜做點什么她都愿意粘著,讓付鍇在心中直呼“臥槽這也行學習了!” 但傅從夜真沒干什么。 他第二天早上醒來也有點尷尬,洗手間刷牙的池子都在一塊,他叼著電動牙刷的時候,忍不住從鏡子里看阮之南,結果發(fā)現(xiàn)阮之南也在瞟他,倆人對視一下之后,阮之南立馬挪到最遠的那個池子去了。 搞得跟小便池禮儀一樣。 到了快出門的時候,徐竟甜忽然說了一句:“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阮之南立刻轉過頭去看許歆雙:“什么?誰跟誰?” 徐竟甜:“還能誰。你跟傅從夜?!?/br> 徐竟甜扶了扶眼鏡:“總覺得怪怪的。你以前可是一大早上起來就恨不得敲他們屋的門,叫他們仨快點起來,今天卻在屋里磨嘰了半天?!?/br> 阮之南蹭了蹭手背上的傷口,隨口找了個理由:“哎,可能是因為我昨天沒睡好,早上腦子不清醒吧。” 等到出去的路上,傅從夜綴在后頭,也不知道阮之南這個恨不得拿旗領隊吹口哨的人,怎么也就走的慢慢悠悠,到后頭來了。她就跟演給別人看似的,又開始跟他不咸不淡的搭話,笑的都比以前大聲一點。 阮之南那睫毛分明的大眼睛,隔三里地都能看見她翻白眼,她偷偷打量他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實在是有點想笑,他轉過頭去:“你昨天真的沒睡好?” 阮之南看見他嘴角的笑意,跟貓似的齜牙炸毛了一下:“沒,我睡得可好了!” 傅從夜抬手:“行行行,別兇我?!?/br> 傅從夜其實是有點尷尬的,昨天雖然跟一個高高在上很懂套路的老狗一樣,還滿心覺得阮之南逃不出他手掌心,今天早上洗把臉他就清醒了。 阮之南壓根不用逃,她要是不爽了,真就直接給他再來幾拳,怒罵一句,他就要灰溜溜的并入那向她告白失敗的慘死隊列。 還什么得意洋洋的跟付鍇說她傻有傻的好處! 好個屁。 她可能一直沒過中二期,現(xiàn)在十有**處在“噫談戀愛真惡心我行走江湖只需要為我插刀的兄弟”的狀態(tài)。 要她家也有個農村那種噴計劃生育標語的磚墻,上頭寫的肯定都是紅色大字: “不談戀愛,逼事沒有” “兄弟如手足,戀人狗不如” “不要讓狗男人來毀了我浪跡天涯的夢” 之類種種標語。 只有右下角可能會殘留一點雜草一樣的少女心。 艸,追阮之南的難度,感覺比追自己下鋪的兄弟難度還大。 但阮之南也滿腦子在胡思亂想。 媽的,一次次說不是哥們不是朋友,但還一大早刷牙的時候就對我笑!笑你大爺啊笑,要不是看你笑的好看,我轉頭就走了! 老子才不要跟不是朋友的人笑! 不過……還能不能找不是朋友的人去蹭飯啊。 第55章 陽光普照 55、 到這會兒大家在學農基地的豆腐工坊, 各自組內還要分開過濾豆渣, 自然而然跟之前壘灶燒鍋似的分了三組,阮之南笨手笨腳的晃著那個過濾豆渣的棉布網(wǎng)子, 傅從夜拿個長柄勺子在里頭攪。 傅從夜一貫不太說話, 但阮之南晃了沒兩下,就突兀的問他:“你怎么不說話。” 傅從夜看了看棉布網(wǎng)子里的豆渣:“我怎么沒說話了, 差不多了,拿鍋去煮吧?!?/br> 他彎腰要拎那個豆?jié){桶, 阮之南立馬擠過來:“我來我來——” 傅從夜:“每個小組都是男女搭配, 我能讓你扛桶?” 阮之南:“你不是被我打出內傷了么?” 阮之南蹲下來拎住桶兩邊的把手,氣運丹田, 沒拎起來。 看著另一邊,徐竟甜一把拎起了桶走向了鍋。 連過鉛球的meimei就是不一樣, 付鍇在一旁瑟瑟發(fā)抖, 仿佛是他隨時會被徐竟甜抬過頭頂,就跟竹蜻蜓的葉片或者二人轉的紅手絹似的被她一只手托著打轉。 傅從夜:“一人拎一邊吧。別老把自己當老爺們, 至少從力氣和外表上來說,你就是個女生。” 阮之南扁著嘴,老老實實跟他一起拎著, 倒進了鍋里。 煮豆?jié){必須要看著,因為要攪拌去除氣泡防止糊底, 學農基地的老師一圈圈過來指導巡查, 大概因為傅從夜是家務小能手, 他們這一組豆渣過濾的很成功, 老師路過的時候夸了好幾回。 他們都是用的電磁爐,直接插電放在了地上,這倆人交替攪拌,等的時候也只能蹲在鍋旁邊。 豆?jié){一會兒咕嘟開來,阮之南一直在那兒念叨:“想喝?!?/br> 傅從夜把攪拌豆?jié){的大勺拿出來,盛了半勺,架在鍋邊。 阮之南:“你在干嘛。” 傅從夜:“等它涼。你不是要喝么?” 阮之南咕噥一聲,不說話了。 他還是對她很好的。 一會兒冷的差不多,傅從夜拿著那長柄勺子要喂她,阮之南:“不,我自己喝?!?/br> 傅從夜:“……這么長的勺子,你有本事別捏靠下燙手的部分,給我喝個看看?!?/br> 阮之南:“我肯定行!” 她就是倔,非要自己拿著嘗試一下,右邊胳膊伸的老長,腦袋也探的像個五指山下的王八,嘴都沒碰到勺子的邊,還差點灑自己身上了。 她放棄了,把勺子遞還給傅從夜,傅從夜真是讓她那傻樣氣笑了,她自己大概也覺得丟臉,氣得直錘他膝蓋,傅從夜抓住她手腕,把她爪子扔一邊了:“別給我打出膝跳反射來。還喝不喝了。” 阮之南抬頭:“喝。你小心點,給我撒衣服上我要你給我洗?!?/br> 傅從夜:“行行行。” 他投食水平確實了得,這么大一個勺,他喂起阮之南來還是駕輕就熟,她小心翼翼喝了好幾口,咂咂嘴:“香吶。你不喝么?” 傅從夜:“我不相信你能好好喂我,算了吧。幸好這一鍋做出來都是咱倆的,否則也不可能讓你去用嘴沾勺子?!?/br> 阮之南擦了擦嘴角:“哎,你還嫌棄我了?!?/br> 傅從夜:“……又不是沒一塊吃過飯,我哪里說嫌棄你了?!?/br> 他倆正說著,老邱從后頭路過,拿手里的扇子拍了她腦袋一下:“煮豆?jié){都等不了,饞死你了啊!一會兒做出來豆腐,這一鍋你都給我吃完?!?/br> 傅從夜看阮之南嚇得抱頭,有點想笑。 阮之南一邊捂頭一邊瞪他,老邱倒是替她出氣了:“笑什么笑啊,她要喝你就喂,她以后要上房揭瓦,你是不是還讓她踩肩?挨打都白挨了,你也不是個長記性的。” 阮之南自己挨罵還挺慫,到老邱訓斥傅從夜,她又敢嚷嚷了:“邱老師,班里那么多人,我們倆品學兼優(yōu),積極向上從不拖組織后腿的先進分子用不少您一直盯著?!?/br> 老邱手里的扇子還是25元諸葛亮同款網(wǎng)紅羽毛扇,他瞇著眼睛給自己扇了扇風:“有人囑咐我要多盯著你一點。你也老實一點?!?/br> 阮之南想起了阮翎昨天的那個電話,她以為是阮翎給學校打了個招呼,就沒多想。 老邱走了之后,他們豆?jié){也煮的差不多了,學農基地的老師讓他們去領鹵水和內脂,準備點漿,做兩種豆腐。阮之南拿東西回來的時候,傅從夜說:“你現(xiàn)在膽子也大了,敢跟老邱頂嘴了?!?/br> 阮之南:“老邱說的跟我欺負你才打你似的。” 傅從夜以前自己搞過豆腐,有經驗,他就讓阮之南在一邊看,自己點漿。 傅從夜溶著內脂粉:“你爸媽昨天跟你打電話了吧,我聽到你在院子里說話了。沒跟他們提這件事?” 阮之南搖了搖頭:“我不打算說?!?/br> 傅從夜手頓住:“這不是你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你拖著不是個事兒。” 阮之南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懂?!?/br> 傅從夜:“很多人都會受到ptsd的影響,可能還需要藥物治療,這種事不是你想克服就能克服的——” 阮之南臉色不太好,她不想讓魯?shù)麄兟犚?,壓低聲音,兇的鼻子都皺起來,道:“我說了你不懂!對我們家來說,這事兒是巨痛,是擾的全家生活都一團糟的事件。好不容易才把這件事翻過去,我不想再提了——我不想回到我剛受傷之后的狀態(tài)了,不行么!我就是想要現(xiàn)在這樣,不行么!” 傅從夜愣住了。 他很少見阮之南發(fā)火,她倒不是生氣,但是真的急了。 急的眼底都泛紅,她狠狠把頭別過一邊去不說話了。 傅從夜也不說話了,他低頭把兩邊盆里的點漿都做完,蹲在旁邊默默地等盆里結成豆腐。 過了好一會兒,等老師來驗收完豆腐,教大家把鹵水豆腐包緊壓水的時候,他就沒讓阮之南動手,自己一個人搞。老師夸贊了一下他們做的內脂豆腐,說一會兒有澆頭、咸鹵和酒糟,大家可以自己做豆花吃。 等老師走了,傅從夜正想趁著要做豆花的事兒跟她搭個話,打破沉默尷尬。 但他還沒開口,就感覺到一只手拽了拽他袖子。 傅從夜轉過頭去。 她蹲在旁邊,胳膊搭在膝蓋上,下巴貼在胳膊上,手還勾在他袖口上沒撒手。 傅從夜一下子心軟手軟,差點連勺子都沒拿住掉鍋里。 阮之南抬著眼看他:“……對不起?!?/br> 傅從夜:“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