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如果我要裝樣子，就會真的開輛汽車出來，恰恰相反，不需要對你花那份錢，你不需要，不過你說對了一點，我和你其實一樣，都只想賺更多的錢，車夫，麻煩，杜里士酒店?！彼翁煲媸娣目吭谲嚿?，取出一支香煙點燃，笑著望向旁邊那輛車上的安吉佩莉絲說道。

    第六十七章 知難而退

    宋天耀帶著這位安吉佩莉絲回到杜里士酒店，幫她開了一間豪華客房，又陪她去了酒店餐廳吃了一頓豐盛的西餐，等女人先吃了一會兒，確定她胃里已經(jīng)對美食沒有最初進餐時的**之后，宋天耀才開口說道：“利康商行，褚孝信，藥品生意?！?/br>
    安吉洛佩斯把栗子濃湯里的火雞rou丁咽下，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嘴唇，這才停下用餐：“這是我來香港之后，吃的最好的一餐，謝謝你的款待，褚先生?！?/br>
    “錯，我不是褚先生，鄙人宋天耀，一位秘書，褚先生是我的老板。”宋天耀對安吉佩莉絲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特意帶你回來開間房并且請你吃頓豐盛的西餐嗎？”

    “我猜你還幫我準備了一些錢，保證我晚上去和男律師共進晚餐時，不用那么窘迫?！卑布謇蚪z說完之后，一雙深藍色的眼眸看向宋天耀，嘴角微微上翹露出個稍顯俏艷的笑容。

    宋天耀眼中明顯有些許被挫敗的失落，把煙盒扔到桌上，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三千塊港幣壓在桌面上，然后推到了女人的面前：“你頭腦反應(yīng)這么快，居然還能在香港混成這個模樣，不容易。”

    “再有能力，也要有合適的機會才行，比如現(xiàn)在，我還要謝謝你給的機會?！卑布謇蚪z把三千塊港幣拿起來，收進了自己的手包。

    宋天耀點燃一顆香煙搖搖頭：“我不認同這句話，我覺得那是你的能力不夠，如果你真的有足夠的能力和智慧，你可以自己去創(chuàng)造機會?！?/br>
    “比如呢？”安吉佩莉絲對宋天耀問完之后，朝遠處的侍應(yīng)招招手：“麻煩幫我拿一盒壽百年女士香煙，薄荷口味?！?/br>
    “就像我現(xiàn)在，準備用你去創(chuàng)造和工商署官員的機會?！彼翁煲咽诌叺幕鸩襁f給女人說道。

    安吉佩莉絲搖搖頭：“那你應(yīng)該感謝那位褚先生，給了你足夠為這件事消耗的金錢。”

    “有機會介紹他給你認識，等見到他，我覺得你能很快賺更多的錢，只不過可能與你想的賺錢方式不同?！彼翁煲f完對安吉佩莉絲眨了一下眼睛。

    安吉佩莉絲從侍應(yīng)的手里接過香煙，拆開包裝點了一支，英國女人大多都會吸這種薄荷口味的女士香煙，用來在餐后清潔口氣。

    “好色？噢，我最討厭那種對著女人色瞇瞇的男人?！卑布謇蚪z吸了一口薄荷煙，搖搖頭說道：“如果我想那樣賺錢，就不會吃這么久的三明治，連哪怕一份玉米濃湯都沒有?！?/br>
    “但是你對勾引那些男律師似乎并不排斥。”宋天耀好奇的看著安吉佩莉絲說道。

    安吉佩莉絲再一次微微搖頭：“宋先生，勾引這個詞不正確，我只是為我的雇主去通過正常人際交往獲取一些信息，我沒有出賣自己的任何東西。”

    “為了女王的健康?！彼翁煲e起紅酒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安吉佩莉絲眼中閃過對宋天耀的好奇，隨著宋天耀一起舉起酒杯：“為了女王的健康，謝謝您的款待?！?/br>
    如果不是宋天耀有黑頭發(fā)黃皮膚，以及他的英語聽起來更像是帶有美國口音，安吉佩莉絲會覺得這位宋先生簡直就是一位典型的英國男人，睿智，紳士，沉穩(wěn)，最主要，是他身上帶著強烈的自信。

    一個在被英國人控制的殖民地生存的被殖民者，哪怕是那些身處精英階層的華人律師，她都沒有見到過這種對英國人的自信，哪怕自己是個英國窮人。

    他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拿著這點兒錢跑掉，或者說他也完全不擔心，自己通過這點錢與律師或者官員聯(lián)合起來，套取他手上更多的錢。

    這不正常，安吉佩莉絲眼睛望著宋天耀的同時，心中判斷著，她是一名法學院走出來的高材生，一名本該成為律師的精英人士，她善于從紙面或者對話中發(fā)現(xiàn)各種他人的漏洞。

    可是她現(xiàn)在感覺宋天耀與她對話的話語間，完全不擔心或者甚至可以說話語中有些輕微暗示她可以去套取財富這混蛋要么是個真正的騙子，準備騙自己，要么就是已經(jīng)想到如果自己做出有損他利益的事，完全可以胸有成竹的應(yīng)對，并且順水推舟。

    “你剛剛在挑逗我?！卑布謇蚪z看著宋天耀的眼睛，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宋天耀差點把還沒咽下的紅酒噴到對方臉上，他咽下之后咳嗽了兩聲，用餐巾擦擦嘴唇上的酒液：“我不并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心情去挑逗女人?！?/br>
    “你剛剛的那些話，并不是挑逗女人，而是故意挑逗你面前這個需要金錢的人，不論男女，你故意對我說，只要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可以去創(chuàng)造機會，我心動了，我知道你是故意這么說的，你一定用這種方法害了很多貪心的人。我不會上你的當?！卑布謇蚪z最后居然重重松了一口氣，從宋天耀那些被她自己放大的誘惑中掙脫出來：“我很高興自己是一個理性大過感性的律師。”

    “沒你說的那么夸張。”宋天耀在這次午餐中第二次生出挫敗感，笑了笑：“我沒有挑逗你，只是實話實話，難道你不認同，智慧和能力能創(chuàng)造機會？”

    “那些認同你的人，可能被你騙的此時后悔莫及，你故意只說這句話，卻沒提一個重要的前提，時間，正確的時間前提下?！卑布迮逅箤λ翁煲槐菊?jīng)的說道：“你沒有說出這個前提，就是你在挑逗那些貪心的人，擴大他們的**，讓他們主動去幻想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間前提，最好的機會?！?/br>
    想想之前的顏雄和陳阿十，宋天耀心中默默嘆口氣，那倆家伙有這英國妞一半的大腦反應(yīng)，也不至于一個去守水塘，一個丟了利康的碼頭生意。

    “你沒有否認?！笨吹剿翁煲谝粫r間沒有開口解釋，安吉佩莉絲馬上繼續(xù)說道。

    “我也沒有承認，我只是喜歡給人一些鼓勵?！彼翁煲布謇蚪z咧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和燦爛的笑容：“你可以晚上把與男律師的約會放在這里，我在咖啡廳喝咖啡等你順便幫你結(jié)賬，我還有其他的事，先走了?！?/br>
    “讓我猜對了你的想法，所以就不準備再對我費心思?！卑布謇蚪z突然生出一種擊敗了對面男人的興奮感，對拉開椅子起身準備離開的宋天耀說道。

    宋天耀停頓了一下，回視著安吉佩莉絲，慢慢豎起一下大拇指說道：“中國話有個詞語，叫做知難而退，你很厲害，女士?！?/br>
    安吉佩莉絲臉上開心的笑了起來，似乎此時宋天耀的這句話和翹起的大拇指，是對她最好的贊譽。

    第六十八章 福星

    在自己的客房里睡了個午覺，下午起床去酒店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然后宋天耀打開筆記本，拿起筆，在上面隨意的勾畫，看他那專注的模樣，惹得好幾個英國人好奇的走過來站在他身旁打量，他們以為宋天耀是個素描愛好者，可是等看到上面只有英文單詞和中文漢字之后，自嘲的一笑，然后離開。

    其實宋天耀在設(shè)計名片，五十年代的香港，名片并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兒，不過用的人也不多就是了，只有那些社會名流，政府高官，富豪大亨才會專門去定制自己的名片，宋天耀自己的老板褚孝信都沒想過為自己設(shè)計過名片，因為他沒有那么多生意場上的應(yīng)酬，他結(jié)識的那些歡場中人，發(fā)了也沒什么用。

    但是宋天耀既然想約工商署的英國官員見面吃飯，自然要準備一些名片，對金牙雷，陳阿十那種江湖粗胚用不上，但是對講究各種規(guī)矩細節(jié)的英國人，戲一定要做足。

    香港還沒有真正的設(shè)計公司，一般的印刷制品格式樣式都是印刷廠制版幫忙簡單設(shè)計排列，所以此時香港各個店面商鋪的中文招牌甚至名片，大多風格接近，無非樣式橫排與豎排的區(qū)別，字體是楷體與行體的區(qū)別。

    那是因為這些店面商鋪都習慣去找同鄉(xiāng)做工的印刷廠幫忙做招牌名片，能看在同鄉(xiāng)情面上省下些許開支。但是宋天耀則準備去香港殖民政府官方印刷單位，布政司署行政科印務(wù)局去幫忙制作名片。

    殖民政府一年沒有那么多文件要印刷，但是又不能讓印刷設(shè)備閑置，所以也對外營業(yè)，但是一般都是那些英資公司或者外國公司才去印務(wù)局幫忙印刷，中國人？那時候大多數(shù)中國人想法很簡單，寧可自己的錢讓同鄉(xiāng)賺，也不讓鬼佬賺。

    所以印務(wù)局對外的印刷業(yè)務(wù)一直很冷清，但是坦白講，在印務(wù)局里工作的制版人才，要比大多數(shù)華人印刷廠的制版優(yōu)秀太多，無它，印務(wù)局科員是香港殖民政府公務(wù)員，想進去找份工作，最少也要真正懂印刷，懂設(shè)計才行，最主要的是，那些人常年設(shè)計英國鬼佬的名片，知道那些鬼佬的口味，不會發(fā)生“火柴盒皮”的笑話。

    所謂火柴盒皮的笑話，是某個港英政府官員接過一個華商的名片后，不解的發(fā)問：“你給我一個火柴盒皮干什么？”

    因為大多數(shù)華商的名片都只是白底黑字，簡單羅列一下自己的商號名稱，加上自己的姓名，電話號碼和地址就可以，第一上面沒有英文，第二，姓名、商號、地址等等排列方式和當時香港街面上賣的火柴盒封皮上的字樣非常接近。

    自己打好了草稿，起身出門坐車去印務(wù)局，給當值科員二十塊的小費之后，宋天耀的這單生意就被安排工人馬上開工。

    百無聊賴的宋天耀在旁邊的印務(wù)局書店買了幾本書打發(fā)時間。

    一個半小時后，宋天耀手里才拿著三盒設(shè)計打印好的名片回了杜里士酒店。

    回來的時候剛好遇到準備回自己的客房換衣服然后去捧歌女的褚孝信，褚孝信難得好奇的拉住宋天耀回了自己的客房，特意對他問了一下褚孝忠忽然之間對自己轉(zhuǎn)了態(tài)度的問題。

    “我大哥如果不是準備坑我，那就是被鬼附身?！瘪倚⑿乓贿厡χR子打領(lǐng)帶一邊對宋天耀說道：“往日講一句話能讓我渾身不舒服，現(xiàn)在對我和顏悅色，哇，你是未親眼得見，不然一定驚掉下巴?！?/br>
    “不用擔心忠少，他對你暫時不會起懷心思的?！彼翁煲吭谂赃叺膲Ρ谏?，叼著香煙看著鏡子里的褚孝信說道。

    褚孝信從鏡中看著宋天耀：“為什么？就因為他同意你清退利康那些人手？”

    “當然不是，忠少是聰明人，如果是之前，恐怕他還會這樣講，但是以后不會，因為你已經(jīng)和以前不同?！彼翁煲艘豢谙銦煂︸倚⑿判πφf道：“你現(xiàn)在有個滿腦子陰謀詭計的秘書幫你提防他。”

    “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滿腦子陰謀詭計的，喂，晚上麗池花園，去不去？”褚孝信聽宋天耀那副自大的口氣，撇嘴笑笑，穿上西裝外套對宋天耀說道：“聽說來了幾個新歌伶。”

    “不去，晚上要在咖啡廳等工商署方面的消息?！彼翁煲珜︸倚⑿艎A著香煙說道：“我揾到一個鬼妹律師?！?/br>
    “真的假的？不會把三萬塊都撒出去才釣到手吧？夠不夠靚？”褚孝信聽到鬼妹律師四個字，頓時來了興致。

    宋天耀看著褚孝信興致十足的模樣，笑著說道：“靚倒是蠻靚，就是頭腦太聰明，打交道很麻煩，要不要你試下？”

    “冇時間，我最怕麻煩，如果想看鬼妹，不如去看麗池花園那些跳舞的鬼妹好了，用錢能解決最輕松，連你都覺得麻煩，想推給我？我才不上當?！瘪倚⑿弄q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點頭。

    宋天耀理解的點點頭：“那過兩日約工商署官員食飯，去布政司署行政科大門外招聘，信少要不要去？”

    “是不是一定要我去才可以？你能自己搞定，就你作主，如果實在需要扯我這面旗，我再出面?！瘪倚⑿排呐乃翁煲募绨颍骸拔依隙购臀掖蟾缍颊f你是我的福星，讓我對你好點?！?/br>
    “我又不是女人，用不用這么rou麻？零花錢夠不夠？”宋天耀夸張的打了個寒戰(zhàn)，把褚孝信的手甩下去。

    但是心中卻稍稍有些感動，自己這位老板能說出他是面旗，又讓宋天耀自己作主，恐怕賓主之間這種信任已經(jīng)給的絕對夠足，褚孝信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最足的成色就是褚家少爺這面旗，能坦然對宋天耀說出來，是清楚的認識到自己，也認識到宋天耀。

    “哇，一晚不見，你成大富翁，居然夠格問我夠不夠零花錢？”褚孝信好奇的看著宋天耀問了一句。

    宋天耀朝他眨眨眼：“昨晚不小心又有人送了筆錢，可能不多，但是五六萬我想應(yīng)該有的，若是你缺錢，我借你呀？”

    “用不用這么夸張，我剛剛夸你是福星，你就說你現(xiàn)在有錢進賬，不過我是你老板，我同自己秘書借錢，傳出去我還用見人咩？留著你自己搭訕那位鬼妹律師好了?！瘪倚⑿殴恍Γ骸拔依隙棺蛲斫o了五千塊，喝喝酒聽聽曲足夠。”

    第六十九章 石智益

    褚孝信離開之后，宋天耀去了咖啡廳點了一份西點做晚餐，喝著咖啡開始翻看下午從印務(wù)局買來的書，此時他手上的是一本英文原版的菊與刀，這本書最初是美國人類學家魯思本尼迪克特奉美國政府之命，為分析、研究日本社會和日本民族性所做的調(diào)查分析報告，旨在指導美國如何管制戰(zhàn)敗后的日本，46年出版后，引起很大轟動，很多國家都曾通過這本書了解日本畸形矛盾的社會性格。

    上一世宋天耀曾經(jīng)閑暇時看過一部分中文版，這一世剛好用英文版打發(fā)時間。

    正當宋天耀為書中所寫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的豪言：“以吾等之訓練對抗敵軍數(shù)量之優(yōu)勢，以吾等之血rou對抗敵軍之鋼鐵?！倍募聲r，安吉佩莉絲已經(jīng)坐到了他對面的座位上。

    宋天耀把書扣過去放在桌上，看向安吉佩莉絲，有時候聰明人真的是不需要其他人叮囑太多，比如此時的安吉佩莉絲，已經(jīng)換上了一件真絲的白色粉邊直身低腰連衣裙，腿上套著玻璃絲襪，腳上則是一雙矮跟復古女士涼鞋，可能是因為晚餐時喝過酒的緣故，此時安吉佩莉絲白皙的脖頸處隱隱透著一片桃紅。

    整個人坐在對面，斯文，文藝，略帶性感卻又風格守舊，宋天耀不知道英國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女人這種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風情，但是說穿，其實這種欲蓋彌彰的悶sao性感，應(yīng)該足夠讓褚孝信后悔因為麻煩而沒來這里見這位鬼妹律師。

    “工商業(yè)管理處新來了一位叫做帕特里克梅森的副處長，四十歲，中文名叫做石智益，之前擔任市政事務(wù)署署長，原來的工商業(yè)管理處處長已經(jīng)在上個月返回倫敦述職，但是倫敦和布政司署都沒有認命新的處長人選，聽說這位石智益副處長下個月會擢升一級官學生?！卑布謇蚪z用一只手托住下巴，微微側(cè)過臉看著宋天耀說道。

    這是她今晚這頓晚餐從一名男律師嘴里得到的消息，或者說，從一堆消息中，篩選出的認為符合宋天耀要求的消息。

    “侍應(yīng)，麻煩幫這位美麗的小姐準備一杯咖啡，不用放糖和奶?！彼翁煲珱]有回應(yīng)安吉佩莉絲的話，而是先朝侍應(yīng)生幫安吉佩莉絲點了一杯熱咖啡，這才看向安吉佩莉絲說道：“雖然喝咖啡會影響睡眠，但是就個人體驗而言，我認為苦咖啡對醒酒多少有些作用。”

    “如果你頭發(fā)和皮膚變的和我相同，我都覺得你會是個英國人。”酒后的安吉佩莉絲比上午時，更多了些活潑和俏艷。

    宋天耀拿起書繼續(xù)看了起來：“其實我也沒想到，被報紙上稱為保守的英國女人說話會這么直接，一般不都是要閑聊半個小時的天氣才能進入正題？”

    “趁我還清醒，快點問，宋，再晚一會兒我就要睡著了?！卑布謇蚪z壓低聲音對宋天耀說道。

    宋天耀把書放下，看著面前的女律師：“我剛剛說你講話直接，現(xiàn)在你就還需要我發(fā)問？你確定不準備喝杯咖啡再聊？”

    “這就是我這個英國女人的矜持，必須等男士開口發(fā)問?！卑布謇蚪z說道。

    宋天耀確定對方不是裝出來醉態(tài)準備調(diào)戲自己，平視著她的眼睛說道：“好吧，關(guān)于這位石智益副處長的一切，你所知道的，多說一句，你今晚的造型非常漂亮?！?/br>
    等侍應(yīng)生端來一杯苦咖啡離開之后，安吉佩莉絲才開口說道：“他和他夫人都是香港會的會員，他本人是皇家香港游艇會會員，他夫人是皇家香港園藝協(xié)會的會員，他們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全都住在香港，我剛好夠資格進入香港會所大廈，也可以去參加園藝協(xié)會，然后你或者那位褚先生，可以在游艇會見到這位副處長?！?/br>
    “就沒有比副處長低一些的英國官員？結(jié)交一個副處長，第一次見面沒有十幾萬打底，哪怕一個空頭承諾都拿不到?！彼翁煲嗔巳嗝夹恼f道。

    他并不是說安吉佩莉絲干的不夠好，只是這位副處長的地位有些高，雖然香港還是習慣稱呼工商業(yè)管理處為工商署，但是實際上，工商業(yè)管理處比工商署要高一級，宋天耀他們稱呼的工商署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工商業(yè)管理處下轄海關(guān)署，就好像宋天耀實際上只需要結(jié)交一位負責海關(guān)的科長，但是現(xiàn)在安吉佩莉絲卻為自己介紹了一位主抓海關(guān)的副局長，而且是即將轉(zhuǎn)正的副局長，已經(jīng)算是香港殖民政府中即將踏入高級官員階層的人物。

    只聽安吉佩莉絲說出的這些信息，香港會成員，皇家香港游艇會會員，這兩個協(xié)會不是隨便就能加入的，香港會，會址在中環(huán)皇后像廣場的香港會所大廈，只允許英國白人進入，哪怕是英國籍的黃種人都不夠資格，而且普通英國白人帶著家人或者朋友去會所大廈享用一下美食沒關(guān)系，但是更私密的社交或者消遣，只對會員開放，要成為香港會會員，申請者必須有會員擔任介紹人，然后申請者需要繳納十萬港幣左右的入會費，每年年費高達一萬港幣，并且購買由會所發(fā)出的一定額度的債券，通常都在數(shù)十萬港幣左右。

    滿足這些條件的英國白人，才能成為香港會成員，基本上那就是英國有錢人和高級官員合法勾結(jié)的場所，而且永遠不對中國人開放。

    皇家香港游艇會，倒是允許中國人加入，但是前提是入會者無論英國人還是中國人，必須有一艘能定期參加游艇會舉辦賽事或者航?；顒拥挠瓮?。

    這兩個協(xié)會，都不是那些香港殖民政府英國中級官員能玩的起的，同時，能加入這兩個協(xié)會，賄賂中級官員那套方法也就自然不會被對方看上眼。

    “這位副處長剛剛上任，也剛剛加入香港會，繳納會費和認購債券之后，已經(jīng)沒什么積蓄，我想他應(yīng)該想補回自己的損失，現(xiàn)在投資越多，以后回報越大?！卑布謇蚪z輕輕攪動著咖啡，開口說道。

    “還好我昨晚進賬一筆閑錢，不然第一次見面的錢都拿不出來?！彼翁煲钌钗艘豢跉猓凵裰饾u凌厲起來：“就是他，別說我挑逗你，機會就要靠自己創(chuàng)造，沒有合適的時間，那就用足夠的金錢改成合適的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