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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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板看起來和中國人一樣,很講義氣,好,我不讓你難做,我也知道原料搶手,必然價格會有波動,這樣,這兩萬根辮子,原來是兩萬塊,如今我出三萬塊港幣,等下就讓律師過來簽訂正式合同,到時其他工廠對你優(yōu)先供貨給我不滿,你也可以拿合同出去同他們講,我宋天耀是給了高價,你沒道理有錢不賺?!彼翁煲坪跻脖幌淖糁芜@幅情緒感染,表情略顯激動的對夏佐治說道。 夏佐治連連擺手:“宋先生,只需要按照……” “兄長,宋先生替我們考慮,他不會在意這一萬塊港幣,有了合同,我們也好同其他工廠解釋?!毕墓牭较淖糁斡忠妻o,顧不得兄長說的不讓他開口,再次出聲。 宋天耀也笑了起來:“你弟弟既然已經(jīng)開口說,你也就不要再推辭,等下讓蕓姐安排,把合同之類走完,錢也轉到你的賬戶上,我不缺這多出的一萬塊港幣,這一萬塊港幣同夏老板你的點頭比起來,一分都不值…” 夏佐治恨恨瞪了夏哈利一眼,尷尬的朝宋天耀說道:“宋先生,實在是……” “不用講,做生意,當然也要考慮自己?!彼翁煲珜ο淖糁握Z氣輕松的轉移了話題:“你弟弟說的也正確,總不能把貨全都給我,自己不賺些,那豈不是成了慈善家?對了,剛才聽你講,最近忙著見幾家銀行?準備貸款擴大生意?” “趁著假發(fā)生意好,準備再找些穩(wěn)妥的行業(yè)做?!毕淖糁我娝翁煲珗猿郑簿筒辉偻妻o,順著宋天耀的口風說道:“不過貸款真的是……外國銀行的貸款利息低,但是手續(xù)很復雜,尤其我們兄弟,只有一處雜貨店,頭發(fā)生意因為沒有注冊公司,銀行都不相信個人賬戶上那些流水,中國銀號錢莊的錢,利息高,不想借。” 說起自己最近想貸款的問題,夏佐治語氣里有些愁苦,他是印度人,在英國人眼中,與香港華人沒有太大區(qū)別,不要說貸款,就算到現(xiàn)在,夏佐治甚至連英國渣打,匯豐兩家銀行的賬戶都沒有開通,一是沒人幫他介紹,二是他在日占時期幫日本人提供糧食的事,讓英國人對他缺少足夠的好感。 宋天耀低頭點了支香煙:“你肯供貨給我,這件事我倒可以讓匯豐銀行的朋友幫你問一下,不過,你準備貸款多少?你也知道,匯豐向來店大欺客,數(shù)額太小的款項,他們是不屑去做的?!?/br> 夏佐治心中準備做的生意是制衣,他仔細在香港調查過,香港現(xiàn)在除了百貨公司賣服裝,剩下的就是各種裁縫店,連西裝都需要訂做,價格高的嚇死人,很多錢不多但是也想穿洋服西裝的人,被訂做價格都嚇跑,如果開一間制衣廠,揀幾種熱門的衣服樣式,由工廠統(tǒng)一生產(chǎn)然后開店售賣,絕對比洋服店單獨定制要廉價的多,而且他還在回印度時,特意從泰國,緬甸,越南等國走了一遭,那些國家制衣產(chǎn)業(yè)也不發(fā)達,如果自己的制衣生意發(fā)展的好,完全可以從香港生產(chǎn)好再賣過去。 他算過,開辦一家稍稍有些規(guī)模的工廠,需要從英國或者美國購買制衣車頭,縫紉機之類的設備,再加上廠房,水電,人工甚至是布料等等,如果還想自己再開服裝店,自己負責銷售,前期最少要有五十萬現(xiàn)金握在手里,如今他靠頭發(fā)生意賺到了十萬左右,拋開開支,目前銀行里存著七萬港幣,如果假發(fā)工廠的原料需求大,稍稍漲些價格,四十萬最多只需要一兩年時間就能賺到手,這也是他有底氣去銀行,想要尋找貸款的原因。 此時宋天耀因為自己講義氣,把原料優(yōu)先出讓給他一批,想要開口幫忙,夏佐治心中盤算了一下,對宋天耀開口說道:“五十萬港幣,我想貸款五十萬港幣。” “太少啦,難怪你在外國銀行借不到錢,匯豐銀行是按照英鎊計算,五十萬港幣聽起來多,實際上只有不到六千英鎊,連普通的英國客戶經(jīng)理都沒興趣理會這種小額貸款業(yè)務?!彼翁煲珦u搖頭,愛莫能助的說道:“最少也要一萬英鎊,匯豐銀行貸款一萬英鎊的利息是八厘,而兩萬英鎊的利息能降到六厘,你如果考慮多借些,我倒是能幫手,太少,英國人不會理會你?!?/br> “兩萬英鎊就是近兩百萬港幣,六厘的利息是很低,可是……數(shù)額太大。”夏佐治聽到六厘的利息,頗為心動,要知道,現(xiàn)在香港大部分中國人的錢莊銀號,全都是一分八,兩分一的利息,低一些的利息也有一分六,六厘的錢息已經(jīng)算是非常誘人。 “你知不知我做假發(fā)生意,從匯豐借了多少?”宋天耀彈了一下煙灰,用手指做出六的手勢:“我借了六百萬?!?/br> “匯豐銀行肯借給你這么多?”夏佐治愣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 宋天耀對夏佐治笑笑:“我找了褚先生擔保,再多都借的出來,反正還不上,褚先生就需要替我還,有褚先生的生意,銀行巴不得我借的再多些,你如果考慮從匯豐銀行貸款,我可以為你簽擔保,多了不可能,一兩百萬,憑我現(xiàn)在的生意,還是可以貸到的,夏老板,你講義氣肯勻貨給我,我才會講這句話,需要幫手,打我電話,我義不容辭。” 最后幾句話,宋天耀說的誠誠懇懇,真摯熱烈。 “好,我考慮下,肯幫我們這些在香港印度人的中國人真的很少,宋先生,我能有今日,恩情真的是一直報答不完?!毕淖糁我灿行┘诱酒鹕?,對宋天耀認真的說道。 等與婁鳳蕓簽完一式三份價值三萬塊港幣的合同,夏家兩兄弟告辭離開宋天耀的工廠,直到走出一兩百米,夏哈利才笑著說道:“兄長,你看宋天耀對你感恩戴德的模樣,看來你講的對,給他些甜頭,就輕松擺平他啦?居然你想貸款,他都肯幫你擔保?!?/br> “做生意就是這樣?!毕淖糁蔚皖^卷著煙卷:“如果冒然把宋天耀甩開,不太可能,不如給他些好處。” “不過如果宋天耀知道我們實際上已經(jīng)準備為其他工廠供了幾萬根辮子后,該怎么做?”夏哈利想到個問題:“多半那家伙會氣個半死,不過也無可奈何,畢竟我們已經(jīng)用兩萬根辮子堵了他的嘴,他不好直接指責我們?!?/br> “這倒是個問題,最近的確想要貸款,不如回去研究一下,先通過宋天耀的手,貸一筆款出來,用他簽銀行擔保,到時如果他想翻臉,也不太可能,如果我們不賺錢還不上銀行貸款,他的生意就會被銀行奪走,所以明明心中不快,到時也只能被迫因為貸款綁在我們這一邊。”夏佐治把煙卷叼在嘴里說道:“中國人,講究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出讓他兩萬條辮子,他就肯為此替我擔保貸款,還多賺了一萬塊港幣,這就是中國人經(jīng)商的手段,他們更習慣感情用事。” 夏哈利笑容燦爛的說道:“還是兄長你對中國人了解的透徹,中國人真是好騙,說些煽情的話出來,講講義氣,敘敘情誼,對方就恨不得把我們當知己,他們不知道,生意就是生意嗎?” “如果他們知道,我們還怎么賺錢?!毕淖糁瓮鲁鲆粋€煙圈,目光深邃的望著它在自己面前破散,悠然的說道。 看清爽的小說就到 第二六九章 頭發(fā)? 打發(fā)走了兩個印度人,宋天耀揉著眉心定定的坐在辦公桌前,婁鳳蕓從外面走進來:“你不是讓福義興和潮勇義的在碼頭的地頭蛇們早就已經(jīng)查清楚,這兩個印度人目前在香港碼頭倉庫的存貨大概有近十萬根辮子?還再想什么?” 宋天耀把已經(jīng)逐漸溫涼的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沒有理會婁鳳蕓的問話,沉默了半響才開口說道:“師爺輝呢?讓他來見我,我有些事讓他幫手去做,手邊缺人用,師爺輝這種撲街現(xiàn)在看來,有總好過沒有,撲街做事馬馬虎虎,但是起碼夠忠心,不會胡思亂想?!?/br> 婁鳳蕓對宋天耀提起師爺輝時滿臉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就想笑,走到桌前撥了師爺輝天明公司的號碼,等那邊接通后,叫來師爺輝聽電話,婁鳳蕓說了一句:“阿輝,阿耀要同你講話?!?/br> 說著話,婁鳳蕓把電話聽筒遞到宋天耀的面前,宋天耀把手從眉心處拿開,接過電話:“師爺輝?” 婁鳳蕓則走到宋天耀的背后,替他輕輕揉著額頭眉心,最近這段時間,宋天耀揉眉心和額頭的次數(shù)似乎越來越多,也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些什么。 “宋先生?”電話那邊師爺輝的聲音響起:“你揾我?” “你現(xiàn)在在做乜鬼?”宋天耀聲音隨意的開口問道。 師爺輝在那邊想都沒想的說道:“我?我剛剛因為出了身汗,所以才洗過澡,聽到你打電話揾我,我只穿好褲子就……” “撲街!我問你現(xiàn)在做什么正事,忙不忙,能不能抽出時間?不想知道你洗不洗澡!” “呃……最近正和菀青小姐的老豆孟先生合伙做成衣廠,為兵營生產(chǎn)軍服嘛,工廠都是孟先生在盯,我只負責幫忙在成衣廠和兵營間跑跑腿,量量尺寸之類,宋先生有事讓我去做?”師爺輝在那邊聽到宋天耀罵自己,連哪怕一點點不適應都沒有,語氣都不見有情緒波動,可見對宋天耀罵他已經(jīng)習以為常。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是那個印度佬,就是把夏佐治在香港淪陷時同日本人做生意的事告訴你,然后你在各個兵營間傳播開的那個?”宋天耀努力深呼吸兩下,語氣放緩問道。 罵人罵到對方無動于衷,宋天耀都已經(jīng)懶得再去罵,改變不了師爺輝,就得學會適應那混蛋的不著調。 “很早了,我想一下……還是剛剛為兵營送菜時,你問我哪個做易貨的人同兵營鬼佬關系最好,我說是夏佐治,你讓我找人了解一下消息,找了也是個一個印度人……記得啦!梅迪讓,印度佬梅迪讓,那時他也從兵營易貨,是他講夏佐治當初同日本軍隊做生意,那家伙同夏佐治關系很差,總是講夏佐治一家害死他老豆?!睅煚斴x嘴里絮絮叨叨的回憶了一陣,總算想起了一個名字。 說起來,這件事師爺輝還忍不住佩服他自己,本來印度佬夏佐治一直在兵營很得軍需官信任,那家伙又懂講英語,可是宋天耀讓師爺輝打聽了一下夏佐治的消息,結果沒有幾日,港島,九龍,新界的兵營全都知道夏佐治原來當初在香港淪陷時,與日本軍隊做生意,這讓夏佐治馬上與各個兵營的關系疏遠,英**需官都懶得再理會夏佐治,而罪魁禍首就是他師爺輝,靠著一根口條好像長舌婦一樣,把夏佐治的黑歷史傳開,每每想到這件事,師爺輝都忍不住把這件事與宋天耀設計對付章家相提并論,自認已經(jīng)有了宋秘書五成智謀,懂得背后嚼舌頭。 如果宋天耀知道師爺輝把他腦中算計當成背后嚼舌頭,可能會忍不住砍死他。 “知不知道那個叫梅迪讓的現(xiàn)在在邊度?”宋天耀繼續(xù)問道。 師爺輝思索了片刻:“記得,記得,別的印度佬住在摩羅街,唯獨梅迪讓全家二三十人住在上環(huán)街市的圖章街,開了個印度小餐館,還有個自行車行,做修售自行車的生意。” “去見他,告訴他,現(xiàn)在香港頭發(fā)很賺錢,你準備同他合作,他負責從印度運頭發(fā)來,你負責售賣,每根三十厘米的辮子價格一元港幣,如果覺得價錢少,還可以再談?!彼翁煲米笫州p輕握住婁鳳蕓幫自己揉捏眉心的手,想著腦中思路慢慢說道:“就對他說你收到消息,夏佐治賣的頭發(fā)太貴,有工廠不準備再從他手里拿貨,準備換個印度人供貨,你認識幾個工廠老板,問他有沒有門路,能不能從印度搞來頭發(fā),大家合伙賺錢。他如果不相信,告訴他,工廠可以先簽份一萬根辮子的合同,貨到香港,馬上付現(xiàn)金。” “呃……啊……”師爺輝聽完宋天耀的吩咐,卻遲遲沒有掛斷電話馬上行動,而是在電話那邊各種象聲詞從嘴里扭扭捏捏的冒出來。 聽的宋天耀直皺眉:“你是不是屙屎呀?蒲你老母,哎呦喂呀的叫乜鬼?有話就講!” “宋先生,一萬根辮子的錢……不會是要讓天明公司這里先墊付吧,你也知道,開成衣廠剛剛已經(jīng)貸款了五十萬,現(xiàn)在我都已經(jīng)每日心驚膽……” “你食屎啦!”宋天耀被師爺輝氣到蛋疼,這家伙腦回路估計比蟑螂還小,自己吩咐他做事,他先考慮合同的錢誰來出,搞的自己好像要不明不白從天明公司騙走一萬塊一樣:“我會騙你一萬塊?當然是工廠出,你搞定之后,需要錢就可以拿著合同來工廠找蕓姐??!” “嘿嘿,知道啦,我去食屎……不,是我去做事啦,宋先生?!钡玫剿翁煲恍枰约禾脱目隙ù饛?,師爺輝神清氣爽的掛斷電話。 宋天耀等放下電話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閉上眼睛對婁鳳蕓說道:“師爺輝這撲街,如果有一日突然變正常,不再被我罵,我估計自己可能都不會習慣。” …… 在香港被稱為梅迪讓的印度人迪讓—梅真尼,正蹲在一輛自行車前檢查著這輛車上的鏈條,他今年已經(jīng)三十五歲時,如今是梅真尼一家的家長,長兄,家中在香港淪陷之前是開印度餐廳和洋貨店為生,在香港印度人中算是中上階層。 他的父親死在了香港淪陷時期,因為向英**隊提供電池這種管制物資的罪名,而遭到日本憲兵隊的殺害。梅真尼一家之前的確做電池生意,但是英**隊都已經(jīng)因為日本人打進香港而逃走,他父親還怎么可能為英**隊提供電池? 他不知道是具體是哪個日本人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但是他知道,洋貨店那些商品,除了日本軍隊搶掠走大半,剩下的,都被日本人便宜賣給了夏佐治,所以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是迪讓—梅真尼一直固執(zhí)的認為,自己父親的死,真正兇手就該是垂涎自己生意的夏佐治一家。 其實自己父親也想與日本人做生意,只不過當時慢了一步,被夏佐治搶了先。 “梅老板?!币粋€聲音從圖章街與德輔道街口響起,梅迪讓扭回頭望去,一個西裝革履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國人正騎著自行車朝自己的方向沖來,車把上還掛著個皮革公文包,搖搖晃晃。 “是……是高,高先生?!泵氛婺徙读艘幌?,站起身后想了片刻,才記起對方是誰。 是當初梅迪讓與各個兵營進行煙酒易貨時認識的朋友,那時候很多人都向兵營易貨,占英國兵營的便宜,這個姓高的中國人就是易貨時認識的,大家還在一起聊過很多天,之前梅迪讓有些煙酒不好脫手時,對方還按照較高的市價收購了他手里的煙酒,也算是對他有過關照,算是那時的朋友。 “還是叫我阿輝好啦?!睅煚斴x從自行車上下來,夾著公文包走到梅迪讓面前,取出一支香煙遞給對方,笑著說道:“找你最容易,其他印度人都鐘意住在摩羅街,只有你愿意住在這里?!?/br> 梅迪讓打量著師爺輝,之前大家一起在軍營易貨時,師爺輝還是個穿粗布衣衫,自己挑扁擔送貨的苦力打扮,如果不是當時易貨的人中,只有師爺輝一個人戴眼鏡,梅迪讓此時都不太敢相信面前的人,與當初大半年前那個送菜去兵營的師爺輝是同一個人。 他先用一條滿是黑污油漬的毛巾擦擦雙手,這才接過師爺輝的香煙,好奇的開口:“高先生,你現(xiàn)在……現(xiàn)在做什么生意?” “什么生意賺錢我就做什么,喂,找個地方,我有事同你講,有好事關照你?!睅煚斴x幫兩人點燃香煙之后,對梅迪讓壓低聲音說道。 “那就去我的餐館好了,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人。”梅迪讓見師爺輝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奇怪的說道。 帶著師爺輝進了空無一人的餐館,師爺輝嗅了嗅充斥其間的咖喱味道,不適應的皺皺鼻子:“梅老板,你賣印度餐,就該去摩羅街,這里整條街都是中國人,邊個會習慣食咖喱?” “找我到底什么事?這么久不見,你好像換了個人,賺到錢了?”梅迪讓連口水都沒有幫師爺輝倒,直接坐到一處位置,朝師爺輝開口發(fā)問。 師爺輝壓低聲音開口:“最近知不知香港什么最搶手?” “黃金?藥品?石油?”梅迪讓隨口說了幾樣敷衍對方,他實際上并不相信師爺輝這家伙半年時間能有多大作為,而且中國人有好事會肯關照一個印度人? 師爺輝搖搖頭,滿臉嚴肅的說道:“頭發(fā),長頭發(fā),尤其是印度人的長頭發(fā)?!?/br> 聽到師爺輝說起頭發(fā),梅迪讓愣了愣:“什么印度人的長頭發(fā)?” “你沒聽過?當初大家一起向兵營易貨的夏佐治,你記不記得?”師爺輝朝梅迪讓說道。 聽到夏佐治三個字,梅迪讓臉色沉下臉:“他怎么了?” “他現(xiàn)在發(fā)財啦,那家伙靠從印度運頭發(fā)來香港,賣給做假發(fā)的工廠,一條長辮子賣一元港幣,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老板。”師爺輝眼睛直直的盯著梅迪讓,幾乎閃出光來,有些激動的說道:“我收到消息,夏佐治最近準備把頭發(fā)漲價,有幾家工廠對漲價后的價格不滿,想要找新貨源,有工廠已經(jīng)向我問起,問我能不能搞來頭發(fā),所以我來找你,就是想問你,夏佐治能從印度搞來頭發(fā),你也是印度人,有沒有門路?大家一起發(fā)財?只要你能搞到頭發(fā),有工廠已經(jīng)表態(tài),馬上就可以簽一萬塊港幣的合同?!?/br> “頭發(fā)?”梅迪讓不敢形象的揪了一下自己亂蓬蓬的卷發(fā):“一根辮子一元港幣?” 看清爽的小說就到 第二七零章 意氣用事的宋天耀 三月中旬,第一批從美國工廠運來香港的機器終于到達,有三十七套,多的工廠有四套,少的有兩套,一夜之間,香港北角,荃灣等地多出了十一家假發(fā)工廠,并且馬上開始生產(chǎn)。 在其他工廠的工人還在按照婁鳳蕓的工人指導下摸索學習時,唐家的興業(yè)假發(fā)工廠,已經(jīng)憑借之前挖來的工人,迅速生產(chǎn)出第一批能媲美宋天耀工廠產(chǎn)品的假發(fā),唐伯琦在產(chǎn)品下生產(chǎn)線的第二天,就帶了興業(yè)工廠生產(chǎn)出來的假發(fā)飛回美國,這一次他手中有了產(chǎn)品,再去和美國渠道商談生意,已經(jīng)不會和上次那樣被嘲笑,相反,因為如今假發(fā)在美國年輕人中的流行熱銷趨勢,美國本土因為原材料頭發(fā)價格高昂并且稀少,產(chǎn)量并不高,而唐伯琦帶來的黑色假發(fā),對美國而言又是比普通金色棕色假發(fā)更搶手的貨物,所以當聽說唐伯琦的貿(mào)易公司與香港很多假發(fā)工廠有合作關系,并且還有一家直屬假發(fā)工廠時,上一次見面把唐伯琦當成白癡嘲諷的那些人,這一次,已經(jīng)沒有人能在利潤的誘惑下拒絕唐伯琦的面談。 對他們而言,在香港生產(chǎn)運來美國銷售的假發(fā),比在美國本土工廠生產(chǎn)的假發(fā)更廉價,有更大的利潤空間,那他們當然會選擇香港制造的產(chǎn)品。 感覺到美國市場方面對假發(fā)的熱情之后,唐伯琦沒有直接回香港,而是打給了香港的唐景元。 唐景元,唐文豹父子同時出馬,約談了除了宋天耀婁鳳蕓之外,其他所有的假發(fā)工廠主,話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唐家的假發(fā)如今已經(jīng)與美國方面開始接觸,如果其他工廠想要把假發(fā)賣去美國,唐家可以幫忙代勞,價格方面,唐家興業(yè)假發(fā)工廠的價格賣給美國人是多少,其他工廠的假發(fā)價格也一樣,絕對不會厚此薄彼,利潤不均。 其他工廠主對此當然求之不得,他們可沒有美國親戚,能遠在千里之外幫香港的工廠推銷產(chǎn)品,既然唐家肯幫手,他們當然愿意更省心力。 不過對唐家父子背后的心思,大家也都看的清清楚楚,無非是唐文豹熬了一把年紀,說不得動了坐一坐行業(yè)商會會長位置的念頭,不過既然唐家能幫大家把產(chǎn)品賣去美國發(fā)財,他做會長也無所謂,無非是宋天耀心思落空,看宋天耀之前又是幫忙訂機器,又是幫忙培訓工人,沒想到現(xiàn)在輕輕松松就讓唐家憑借美國方面的門路,半路截了宋天耀的胡。 身在美國的唐伯琦得到唐景元的回電,確定連唐家在內(nèi)的十家工廠都同意向基美國際貿(mào)易公司供貨,唐伯琦心仍然都在提著,又指揮香港的唐景元請律師草擬意向合同與其他工廠主簽訂,又用傳真機把意向合同傳到美國,給美國接觸的渠道商展示,得到美國方面認可后,唐伯琦再用美國基美國際貿(mào)易公司的名義與美國幾家渠道商正式簽訂供貨合同,僅僅是一個季度的試探性合同,基美國際貿(mào)易公司就拿到了總價值三十五萬美金的合同訂單,折合港幣已經(jīng)破千萬,相當于宋天耀工廠一年的訂單總數(shù)。 唐伯琦手握基美國際貿(mào)易公司的訂單,又馬不停蹄返回香港,直到再以基美國際貿(mào)易公司香港分公司的名義與各個工廠簽訂了最終供貨合同,一錘定音之后,心才真正落回原位。 宋天耀,這一局無論如何已經(jīng)撼動不了基美國際貿(mào)易在香港假發(fā)行業(yè)的地位,十一家工廠,有十家工廠現(xiàn)在為自己的基美國際貿(mào)易公司供貨,基美公司在香港假發(fā)行業(yè)地位已經(jīng)一目了然,就算宋天耀之前有什么心思,在已經(jīng)生效的合同面前,都已經(jīng)無濟于事。 宋天耀賣機器,賣耗材針具,幫其他工廠培訓工人,都不如把那些工廠的利益直接握在手里的唐家更實際。 宋天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整合了久光假發(fā)工廠之外的整個香港假發(fā)行業(yè)?唐伯琦很好奇,唐伯琦甚至按耐不住好奇,打了個電話去宋天耀的工廠想聽聽宋天耀的反應,可惜是婁鳳蕓接的電話,婁鳳蕓在電話里告訴唐伯琦,宋天耀之前剛好飛去日本觀光旅行幾日,也是今日剛剛才回來,正把從日本帶回來的紀念品送給朋友和家人,還沒有回工廠。 直到傍晚,唐伯琦與其他幾家工廠老板解決完各個工廠的訂單分配問題,正準備離開畢威羅大廈基美國際貿(mào)易公司去酒樓聚餐,一行人剛剛走出基美公司的大門,就看到宋天耀一襲黑色風衣風塵仆仆,面帶慍色,目光銳利的立在大廈長廊的盡頭,身后還跟著一名相貌身材都無可挑剔的冷艷輕熟女,女人手上還拖著一個旅行箱,顯然是宋天耀得到消息后,還沒有來得及送女人回去,就直接趕來見唐伯琦。 唐景元,黃思群,駱家寶和其他幾個老板都跟在唐伯琦的背后走出了基美公司,此時也都立在大廈的走廊中看到了對面的宋天耀,眾人都有些尷尬,面面相覷,唯獨唐伯琦努力深吸一口氣,把公司的玻璃門從外關好,稍稍轉過身,英姿卓然的立在眾人之前,正面對上宋天耀,目光坦然的回望對方。 宋天耀與唐伯琦距離七八米,此時立在走廊今天,眼睛掃過唐伯琦和他背后的那些人,最后把目光定在最前面的唐伯琦臉上,聲音陰冷的開口說道:“我當你是朋友,你缺機器,我優(yōu)先訂給你,唐家挖我的工人,看在你面上,我既往不咎,能幫的忙我從來沒有推辭,可是你趁我陪女人去日本偷懶玩幾天,把其他工廠都拉到你手上?你做生意我不反對,但是我記得你講過,大家是朋友,這種事你都不打個電話通知所謂的朋友一聲?是怕我這個朋友壞了你的事?” “你想多了,阿耀,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去日本的事,今天打去你工廠才知道。何況,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準備把貨賣去美國?既然早就知道,你也應該會猜到我拉上其他工廠一起賣貨去美國,何必這么氣憤?”唐伯琦靜靜的等著宋天耀說完,這才對宋天耀微笑著開口,一雙眼眨都不眨的盯著對方的表情:“你如果也想做美國生意,久光假發(fā)工廠的貨我可以優(yōu)先幫你賣去美國,比唐家自己的貨更靠前,你常講的一句話,大家和氣生財,你工廠再多開幾套設備,生產(chǎn)假發(fā)出來,我?guī)湍阗u去美國,大家一起賺美國人的錢。” 宋天耀眼神陰鶩的說道:“我不氣憤自己沒有把產(chǎn)品賣去美國,我氣憤的是你們這些撲街的態(tài)度,蒲你阿姆!你們每一個,機器是我?guī)兔τ?!工人是我?guī)兔ε嘤?,原料是我?guī)兔榻B!但是有了生意,卻各個都好像啞巴一樣對我絕口不提?怕我搶你們的生意呀!好,美國訂單是吧?美國的違約金合同很貴嘅!自己小心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