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他想松手,又擔心一松手她跑了。 他想抱她,可是一身的臭汗又怕熏著她。 猶豫半晌,他還是輕輕地抱住了她。 “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以后不管忙不忙,每天都跟你聯(lián)系,好不好?” 他手上沒有紙巾,索性拿著自己的襯衣幫她擦淚,“乖,不哭了,不哭了?!?/br> 任意直直地站著,淚水越涌越多,弄得高高大大的姜智豪手足無措,除了擦淚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哭了約摸有十分鐘,任意自己止住了哭聲。 她抓過他的襯衣,無所顧忌地醒了醒鼻涕,醒完,塞還姜智豪,“行了,你回去吧。” 姜智豪抱著自己的襯衣,“什么?” “你不是說上周工作很忙嗎?那你一定很辛苦。今晚又打了那么久的籃球,陪我走了這么遠的路,你趕緊回家吧。我自己打車回學校?!?/br> 姜智豪笑了,“生氣還為我著想?你都沒說原諒我,我怎么敢走?” 任意吸了吸鼻子,“我沒交男朋友,也不生氣了?!?/br> 姜智豪攬住她的肩膀,“我的女朋友最乖了?!?/br> 他攬著她繼續(xù)往前走:“你喜歡壓馬路,那我們今晚就壓個夠?!彼N近她的耳邊,“有你在我身邊,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你真不累?”任意眼睛紅紅地問他。 姜智豪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要么你試試?” 任意沒聽懂,“試什么?” 他累不累是他的事情,她上哪里去試? 姜智豪伸出左胳膊,在大街上揮了大半圈,慢慢指向不遠處的酒店,“上那兒去試?!?/br> 任意順著他的胳膊看清楚了,她嘴巴撅起,“你見我,就為了睡覺?” 男男女女去酒店開房,無非就是嗯嗯啊啊那件事兒。 任意喜歡跟他待在一起,但不喜歡上來直奔主題。 戀愛是要談的,不談算什么戀愛? 這句話聽起來就不那么中聽了。 姜智豪長長地吁了口氣,“得,為了你這句話,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去酒店,我們還是乖乖壓馬路吧?!彼钢盖胺綄掗煹穆访?,“今晚我們是馬路使者,努力把它們壓平吧 ?!?/br> “本來就是平的,用得著你壓?”男人沒有堅持去酒店,任意嘴角翹起,樂了。 上次的親密運動,她沒有嘗到半絲快樂,至今回憶起來都是心有余悸的。她就不明白了,那事有什么好的,惹得世間男女深陷其間不能自拔? 短期內,她是不想重溫那個過程了。 姜智豪將襯衣搭到左邊胳膊上,他右手在兩人之間伸縮幾下,忽然伸長五指,輕輕抓住了任意的左手。 任意本來雙手放在身側隨意晃悠著,猛然被握住,她身子僵了下,不用低頭,那帶著微微汗意的手,一定是他的。 她臉色紅了紅,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微風拂過她嬌俏泛紅的面頰,像是催開了暗夜里撩人的花朵。 第61章 兩人說說笑笑地在馬路上走。 聊天的內容沒什么營養(yǎng),有時候就是無謂的你來我往。 “早上吃飯了嗎?” “吃了?” “別餓著肚子上課, 對胃不好?!?/br> “知道了?!?/br> 不知不覺, 兩人走出去很遠, 趁任意不注意, 姜智豪偷偷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他今天是真累著了,走這么遠的路,他有些吃不消。 但任意笑意盈面,低垂著頭, 一步一步向前走著,仿佛挺喜歡走, 一點兒也不知疲倦。 姜智豪往側面看了看,恰好經(jīng)過一處公園,他唇角抿著,向花園里指了指,“那邊好像有許多盛開的花, 要不要過去看看?” 任意輕輕點了點頭:“好?!?/br> 兩人踏入了公園的小徑。 路有些窄, 姜智豪松了任意的手, 改為攬緊她的腰, 半抱半扶著,步入公園。 兩人站在花壇旁邊,任意興奮地彎腰,“哇,這里好多鮮花。” 姜智豪站在她的后面, 笑著問:“喜歡嗎?” 任意開心地點頭:“喜歡?!?/br> “咱們要遵守公共道德,喜歡就多看看,以后我天天送你花兒?!?/br> 任意忙搖頭:“天天送花太浪費了,你說得對,有空多出來看看就好。插到花瓶里的花,很快就枯萎了,沒勁?!?/br> 花壇旁邊是條長長的椅子,姜智豪拉了拉任意的手,“站著看太累,坐著看好不好?” “好啊,”任意側坐在長椅上,眼睛望著花壇里那一簇一簇盛開的花兒,路燈的光線并不強烈,那些花兒其實看不真切,像是盛開在夢幻城堡里,虛虛實實的。 姜智豪坐在她的旁邊,輕輕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左手掌心,他右手覆上去,輕輕摸著。 她的手小巧、柔軟,像沒有骨頭似的。 任意忽然晃了晃自己的手,悄聲說道:“你聽!” 姜智豪瞪大眼睛,側耳細聽。 他莫名其妙地搖頭,他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任意挨近他,嘴巴貼到他耳邊輕聲道:“那邊有奇怪的聲音?!?/br> 姜智豪疑惑:“哪邊?” 任意往北邊指了指,“好像是小動物在叫?!彼樕下冻龃侏M的表情,“我們會不會捉到一只可愛的小動物?” 姜智豪頗感興趣,他按了按任意的手,“你待在這里別動,我過去看看?!?/br> 他怕萬一有什么危險,所以打算自己先行打探下是啥情況。 可任意卻使勁拽住了他的手,表情執(zhí)拗地說道:“不行,要一起?!?/br> 姜智豪微微點了下頭,他拉著她的手,兩人躡手躡腳往北走。 一邊走,姜智豪一邊認真傾聽。 走了十幾步,姜智豪隱約聽到了一種聲音,像貓像狗,似乎又都不是。 兩人對視幾秒,順著聲音拐入小徑。 小徑的路窄窄的,兩側的枝椏卻很濃密。 越往里走,似乎只看得到漫無邊際的枝椏,但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走到一處枝椏旁,姜智豪站定了,他看向任意,食指豎在唇間,指指旁邊。 任意無聲地點頭,她明白,聲音近在眼前了。 這邊離路燈較遠,光線很弱,姜智豪摁亮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將手機朝向地面,輕輕撥開了枝椏。 枝椏撥開,是一片相對開闊的草坪。 草坪當中沒有燈柱之類的,所以光線特別暗,但借助于姜智豪手機朝向地面的那束光,足可以看清聲音的來源。 不是什么可愛的小動物,而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而且是正在運動的兩個人。 當意識到他們在做什么以后,姜智豪迅速關掉手機的光線。 他剛準備抬手捂住任意的眼睛,以免不潔的畫面給她帶去什么不適感。 可他看向任意時,卻被任意的狀態(tài)給驚呆了。 任意兩只眼睛瞪得溜圓,像是在看什么稀罕不已的事情一樣,緊緊地盯著草坪當中的兩個人。 當女人發(fā)出聲音的時候,她的頭還特意往前傾了傾,眼睛努力睜大,像是要看得更清楚一樣。 姜智豪被她毫不收斂的好奇表情整得很無語,他伸手,輕輕捂住了她瞪得大大的眼睛。 誰知,他手剛捂上去,任意急不可待地揮開,她表情煩燥地瞪了瞪他,好像是厭煩他打擾了自己看戲的心情。 姜智豪干脆松了撥枝葉的手。 枝椏合上,看不到了。 任意有法子,她自己撐開幾片樹葉,借著縫隙往里頭看。 看了會兒,她從兜里掏出手機,看眼手機后接著專心致志地看那對男女。 面對像好奇寶寶一樣的女朋友,姜智豪想笑笑不出來,他輕輕蹲到旁邊,等她看完。 他蹲得腿腳都快麻了,一直靜默看戲的任意才有了反應。 她忽然拽住姜智豪的胳膊,聲音低低地說了聲:“快跑?!?/br> 說完,不由分說拉起他就跑。 兩人在小徑之間快速穿行,跑出花園,跑到寬闊的馬路邊上,任意才停住,松開姜智豪的手,彎腰哈哈大笑。 姜智豪立在一旁,黑眸靜靜地看著她,“有那么好笑?” 任意甩甩頭發(fā),挺驚奇地說道:“你知道他們做了多久嗎?” “多久?” 任意抿抿唇,低頭算了一下,然后抬頭,表情夸張地說道:“不算之前我們聽到的聲音,光是咱們停在那里的時間,足足有三十分鐘,”她夸張地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十分鐘,一點不停歇的三十分鐘。” 姜智豪有些好笑地反問:“怎么了?” “三十分鐘不休息,難道不神奇?”任意大驚小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