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然后,將來一心一意,為民請命?”沈落笑著,笑意不達眼底。 一群人莫名打了個哆嗦。 “那本世子問你們,前朝奢靡,導致國破,那本朝該當如何?” 張德:“自當清明,身正,戒嬌戒奢戒糜。” “那你們所謂的身正就是杜絕一切與之相關(guān)的事?” “自然!”趙黎昂起頭來。 沈落冷著張臉:“我今日就說了,皇上要的從來不是因噎廢食!” 否則就憑她差點拉他上臺,他就算不能殺她,也早就抄了她的萬越坊了。 “所以,依世子之言,我們當該如從前,日夜流連溫柔鄉(xiāng)?”張德語氣微重。 沈落折扇手中拍了拍:“剛剛到底是誰跟我說的,要以為國為民的身份去見識下的?青樓就是你們曾經(jīng)最熟悉,現(xiàn)在最該重新正視的地方!” “但……”一群人臉色憋的漲紅,沈落看了圈,一個個的不說話,就是把頭扭向一邊,鬧別扭。 “你們是怕入了青樓,讓本對你們寄與厚望的皇上會失望?” 一群人臉憋的更紅了,她說對了。 “所以,你們的身正,你們的將來為國為民,就是做給皇上看?” “當然不是!”趙黎反駁著,“我們聽皇上的話,好好念書,將來好好做個身正的官員,肯定會為國為民,怎么可能如小人般做個表面功夫!” 一眾人氣憤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們曾經(jīng)真的不堪過,但再怎么紈绔的人,也曾仰望過那些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敬佩過過那些血撒金殿的言官。 但他們只能紈绔,因為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他們只能當個廢物,將來若入朝堂,估計也是走自家爹的老路。 可霍蕭信他們,他說,你們想被人高看嗎?想讓別人提起你們的時候,不再是輕蔑厭惡嗎? 想要從別人眼中看到別人對你們的崇拜與尊敬嗎? 于是,他們來了,又經(jīng)過層層選拔,進了甲班,滿朝那么多子弟,雖然多數(shù)入了國子監(jiān),但進了甲班的也不過他們二十幾人,每月被皇上詢問的也是他們這二十幾人! 沈落嘴角勾著:“但你們只知道怎么做讓皇上開心,只知道怎么做才不會讓他失望。你們一切出發(fā)點都只有那個相信你們的人。” “為了不讓皇上失望,我們自然會為百姓著想!這兩者有何沖突?” “身為國子監(jiān)的學子,我們更不該帶頭去那些地方!這不是助長歪風?” “歪風?你們這是覺得驕奢yin逸是錯全在青樓舞坊等的存在?” “當然!沒有那些地方,自然也就無處讓人一擲千金!” “行?!鄙蚵湔凵取芭尽钡囊磺茫孪?,某人嘴角緩緩劃開,老管家打了個哆嗦,她要挖坑了。 “那我問你們是否青樓舞坊女子皆為低賤?如果不是她們,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沉迷于溫柔鄉(xiāng)?” “是!” “那行!我們?nèi)タ纯矗∪绻魑惠斄?,該當如何??/br> “自由世子處置!”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抬眸看她,不帶退縮的,就為了證明自己沒錯! “處置不說,只要給為答應本世子一件事即可!”沈落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袖子。 呵,還真以為自己能贏?趙黎一甩袖,替全部人答了。 “答應又何妨!” 老管家低頭倒出藥丸數(shù)了數(shù),不知道夠不夠他們分?他就說他家爺今日怎么這么大義凜然。 一群傻孩子,簽了賣身契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后天考試,明天請假一天,臨時抱佛腳去 第45章 灌醉 華燈初上, 一整條街鶯聲燕語, 薄紗輕舞,濃重脂粉香隨風飄蕩, 一眾甲班學子,白衣飄飄,身體緊繃,中規(guī)中矩的站著,僵著腦袋看向剛剛吼的最大聲的趙黎。 趙黎耿直著脖子, 看著“蘭夢樓”三個大字, 邁著堅定的步伐就要踏進去,視死如歸般的。 身后眾人點了點頭, 心里安了下, 好像也沒那么難踏進去的? “哎呀,公子,站著做什么?”嬌軟聲音隨著輕軟繡帕劃過臉頰。 趙黎立馬收回腿,往后退了幾步,躲在張德身后,扭著腦袋看向別處。 張德:“……” 眾人:“……” “那個,我們就看看,不進去了?!睆埖碌椭^,白皙的脖子泛著粉,耳朵紅的仿佛快滴出血來。 “每個來的都說只是看看?!辨碳t朱唇傳來輕笑聲,吐氣如蘭的,帶著勾人的意味。 趙黎小臉憋紅, 一側(cè)拳頭捏的冒出青筋,低聲著,弱弱道:“我們……沒錢……” “噗嗤”的周圍傳來輕笑聲,一幫人茫然抬頭,就見一個個繡帕掩朱唇,笑的眉眼彎起,風情萬種,其中一人發(fā)話了,“世子帶來的人,哪個是沒錢的?” 沈落站在門內(nèi),回頭望著門口一個個的,跟一群小綿羊入狼窩了一樣擠成一團,折扇敲著:“再不進來,我可當你們認輸了?” 張德深吸口氣,這是他們尊嚴的問題!他一手牽起躲他身后的趙黎一腳邁了進去。 于是,一幫人從門外一群干站著擋路變成門內(nèi)一群干著擋路,依舊被人圍觀。 “世子爺,你從哪找來的一群娃娃?!扁忚K鮮紅指甲刮著沈落的小臉蛋,再輕輕戳了下,“您也好意思帶壞人?” 沈落小嘴微張,腦袋隨人輕戳晃了下,傻了:“爺我也沒想到?!?/br> “這一個個的,怎么說,以前肯定也是來過的??!” 張德咬了咬唇,看向沈落,想說就是因為以前來過,他們現(xiàn)在才不敢亂動,萬一,一不小心又變回以前的紈绔樣了呢?更尤其是以前來過,他們深知人一個動作,一個笑容,一道聲音,那后面代表的都是什么! 現(xiàn)在簡直危險! “他們那模樣怎么那么像,練功走火入魔,碰到心魔,正在死命念經(jīng)的和尚?” 沈落:“???” 和尚?練功? 她看向后頭幾個閉著眼,念念有詞的,還真有點像? “一群小羊羔,jiejie們都不好意思下口?!扁忚K捏著沈落那下巴,“還是爺可口?!?/br> 沈落抬手熟練的攬過人的腰,憂傷著:“沒事,爺陪你們?!?/br> 說著那一手就要按下鈴鐺的腦袋到自己肩頭,猛的腰上一道大力傳來,沈落腳尖摩著地面向后一滑,立馬撞到一堅實胸膛,熟悉的味道鼻尖飄來。 沈落打了個哆嗦,低頭,看腳尖。 她被捉jian了。 “皇……”張德等人嚇傻了,看著燈火下那張剛毅的臉,一雙眸子黑漆漆的,一身威嚴略帶寒氣。 霍蕭揮了揮手:“你們,該做什么做什么去!” 一群人愣了下,這是讓他們?nèi)せ▎柫囊馑迹?/br> 霍蕭黑著臉低頭看向一側(cè)安靜垂頭的,湊到人耳邊,咬著牙:“能耐了?” 沈落立馬搖頭。 “青樓都敢來了?” 沈落微微點頭,耳畔呼吸立馬倒吸了下,還帶著森森寒意。 沈落乖乖的一動不動。 “這一個,付錢!” “啊?”某人正打算安撫下嚇到的小心臟,聞言仰頭,小嘴顫了顫,心頭改滴血,“您好意思?” 霍蕭嘴角一勾,陰森森的,一手挑起沈落下巴:“你,打算讓朕付錢?” 陰森的聲音略微滲人,沈落果斷露出小白牙,狗腿著:“當然是做臣子的付錢!” 霍蕭輕哼了聲,松開那褲腰帶,帶著國子監(jiān)祭酒入了廂房。 一幫人又相互看了看,還公費? “世子,破費了?!秉S文生拱了拱手,心臟跳著,他還沒有公費來逛過青樓! 沈落抬眸,胸腔起伏,那是她的錢! 一手折扇對著那腦袋敲了下去,吼著:“你們來是干嘛的!” “尋花問柳的嗎!” “說好的將來國之棟梁呢!” “看到貌美姑娘,路都走不動了嗎?” 一眾人:“……” 變臉真快。 “說好的觀察青樓,你們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在偷懶,跑去抱美人喝小酒,直接把你們賣了!” “明天全給我今晚心得!”沈落折扇一揮,指向里頭。 張德無奈了下,率先拉著趙黎向別處走去,觀察去了,其他人也各自散開。 黃文生和林東遲含蓄的望著人,他們都走了,他可以給他們開后門嗎?他們又不是甲班的,本來就是混日子,他們想抱美人喝小酒。 沈落扭頭就走。 兩人:“……” 老管家湊上去,不解著:“爺,他們就這樣能看出什么名堂?” 沈落開著折扇扇啊扇,望著霍蕭進的那廂房:“能看得出來就有鬼了。管家,你去想辦法把趙黎張德引到蘭夢樓東院去,文姑那我去解釋。” 老管家點了點頭,就去引人,就是他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能讓她贏了賭約。 鈴鐺小臉發(fā)白,東院,那是所有入青樓女子必先住的一院子,也就是不聽話的姑娘給你弄到聽話為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