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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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唇角留著血,靈魂仿佛在發(fā)著吶喊,為什么他不去查?為什么不處置人? 明明再等等,等她能好好說話了,她就可以說是沈落害的她。 他怎么可以和稀泥? 就這么發(fā)落她了? 陳青就這么大腦一片空白,連自己什么時候被人帶走了都不知道,甚至一路被人占著便宜都沒發(fā)現(xiàn)。 從高門大宅一路到一破敗小屋,屋子又小又亂,外面庭院還雜草叢生,陳青失了魂般的跟著走了進(jìn)來。 旁邊人獐頭鼠目的,一手捏著人的腰肢,在左鄰右舍驚羨的目光中摟著人。 高官府邸上好的通房,能用一次已經(jīng)天上掉餡餅了,現(xiàn)在直接拿走,那就跟走狗屎運沒什么區(qū)別。 陳青看著透著破敗味道的屋子,一個回神,雙眸驚恐大睜,轉(zhuǎn)身就跑,沒跑兩步,長發(fā)被人扯住。 “你跑?試試!你賣身契可在我手上!”男子一手拽住她的頭發(fā),頭皮生疼,再一手按著她的腦袋直往地上撞去。 “再跑,賣你去青樓!” 陳青腦袋“砰”的一聲,磕在尖銳石子上,瞬間鮮血直流,她躺著,雙目無神的望著眼前那株雜草。 后頭,一粗狂女聲響起:“陳三!你居然還帶女人回家!你怎么不死牢里?!?/br> 陳青抖了下,后頭吵的天翻地覆,她從來沒在這么窮,這么亂的地方待過,就算以前在蘭夢樓,也沒這么恐怖過。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放點陳青前世下場,然后正式下線 第87章 前世過往 “喂, 外面的,洗個衣服怎么還沒洗好!” 后頭斥呵聲傳來, 陳青站在井邊打著水,雙目無神, 怔怔的看著自己原本白皙的手臟兮兮的, 還泛著血污。 她這幾天,在做夢, 夢中,自己曾如現(xiàn)在般, 對著聶穆下了藥,然后他們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一開始“不情不愿”, 聶穆就越對她心懷愧疚然后體貼有加, 時間久了,因著沈茵不斷給聶穆臉色,她甚至贏過了沈茵在聶穆心中的地位。 在沈落回來的某一日,她買通沈茵的丫鬟, 給沈落的綠豆粥里下了藥,又在病重的沈落面前跟著聶穆上演愛恨情仇,最后沈落死了。 與現(xiàn)在唯一的差別就是夢中沈落死的比較晚。 可夢中一開始順利的不敢想象, 她成功讓聶穆覺得是沈茵因嫉妒而害死沈落,成功讓聶穆冷落了沈茵,就算后來沈茵重新出來, 可她在聶穆心中有了更重的位置,因著第一個孩子出生,聶穆待她更若珍寶,她看著沈茵,露出挑釁一笑,終于逼的沈茵發(fā)瘋對他們母子下手。 結(jié)果自然是沈茵失敗,發(fā)瘋,她直接寵愛更甚。 最后她成聶穆的正妻,兩人琴瑟和鳴,羨煞京中婦人,甚至在平定叛亂后,聶穆又為她弄來了誥命身份。 她沉浸在夢中自己春風(fēng)得意,萬人敬仰的人生里。 或許,這才是她該有的結(jié)局? 突然身后,那陳三原妻子一腳踹過來,罵罵咧咧的,陳青再次摔倒在地,眼前一片血色模糊,她想,真好,又可以入夢了。 夢中,她已經(jīng)跟聶穆有了三個孩子,她每天前呼后擁,出去時,也是眾夫人間的中心,她們捧著她,奉承著她。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她跟聶穆第三個兒子,也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無意中跑到沈落的屋子,弄壞了里面的擺設(shè),小兒子就跟發(fā)現(xiàn)什么好玩的東西一樣,隔三差五跑過來玩一趟,每次來都要弄壞東西,直到被聶穆撞見,向來疼孩子的聶穆,一怒之下,一巴掌打了過去,將孩子打倒在地,孩子坐著,哭的哇哇作響。 下人來通知她,她急急忙忙跑過去的時候,小兒子還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愣在原地,她不明白為什么要為了一面鏡子,對小兒子下如此重手,她看向聶穆,震驚了,因為她看到聶穆也是一臉震驚,甚至處于不敢相信,隨即渾身輕顫,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她突然不知道他害怕的到底是因為失手打傷孩子還是因為沈落。 陳青這時候想要醒過來,直覺告訴她下面的夢不會是什么好夢,很有可能會讓她的夢徹底破碎,可怎么也醒不過來…… 她看到從不騙她的聶穆第一次騙她,說他失手打孩子是因為他功課沒完成。 她那時候才發(fā)現(xiàn),沈落的屋子保持原樣,即使落了灰,也沒被撤掉。 后來,聶穆對她越來越冷淡,更多的時候是坐在沈落的院子里發(fā)呆,望著那棵枯樹。 那里,沈落曾經(jīng)樹下跳過舞,明艷單純的人有時候會隨手擦擦汗,對著她說:“阿青,餓了。” 她夢到自己躲在門后,養(yǎng)的嫩白的手死死扣在墻壁上,直到扣出血來。 她終究贏不過沈落,她懂了聶穆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的原因,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刺激什么都不在乎的沈落,吃個醋而已,對他在乎一點而已。 但沒想到,直接讓她死了。 沈落死的那天,他不敢相信人可能是因自己而死,所以滿腔情愛全投在了她陳青身上,包括后面的強(qiáng)取豪奪,從來沒有半分憐惜。 又過了段時間,她維持著表面風(fēng)光,看到聶穆放出了發(fā)瘋的沈茵,將傻了的沈茵帶在身邊悉心照顧,像是在贖罪一樣。 陳青覺得自己那時候心應(yīng)該已經(jīng)冷了,她好像不在奢望聶穆的寵愛,橫豎只要有權(quán)勢就好。 兩年后,他自請去守護(hù)邊疆,聶穆問她要不要去,陳青看到自己冷淡的拒絕了,偌大聶府瞬間就剩她跟聶老夫人,偏偏老夫人還老是不停的念叨沈落,嫌棄她不如沈落懂事。 她更懶得理她了。 而她在聶穆離開半年后,有次上香,車馬壞了,恰好遇到霍元州,那時,人雖然依舊是她曾經(jīng)瞧不起的樣子,沒有權(quán)勢,整日胡作非為,可一身白衣,風(fēng)流倜儻,嘴角微勾,莫名看的人心跳加快,然后她鬼使神差的用了人家的馬車。 不久后,接觸了幾回,她就跟霍元州有了茍且,依舊是這個人。 陳青夢中掙扎了下,想醒來,依舊沒用。 夢中,他們持續(xù)了一年半多都沒人發(fā)現(xiàn),一直到聶穆后來回京述職,路過寺廟,替沈落點燈,在后山撞見了她跟霍元州的事。 他就這么站著,無悲無喜,看著他們衣裳亂著,看著她在那慌亂穿衣服,一句話也沒說,然后帶著她回府。 可在她欣喜以為他會原諒她的時候,當(dāng)天晚上,她被人打暈,等醒來時已經(jīng)到了霍元州那了,第二天,她慌亂出門就聽到聶家夫人陳青意外病故的消息。 她被迫“死了”。 她夢到自己頹然靠在王府大門上,良久良久,然后咬了咬牙,想著她既然能在聶府從一丫鬟坐到正妻之位,區(qū)區(qū)落魄王府,會難到她? 于是,她各種用計,等著她在那跟一干姬妾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霍元州待她卻突然不如從前,看她的眼神還不如一個丫鬟,甚至厭煩。 他要的只是刺激,或者,只是想嘲諷下聶穆,才找的她,她悲哀的想著。 但老天終究眷顧她的,她有孕了,雖然王府妻妾成群,可孩子除了王妃生了一個外,再沒有多的,她金貴起來了,滿府的人都小心呵護(hù)她,她好像又回到了曾經(jīng)揚(yáng)眉吐氣的日子。 終于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等她生下孩子,雖然她容顏不復(fù)以往,但以后可以母憑子貴,可諷刺的是,她剛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的丫鬟衣裳不整的站在她床前,沖她挑釁笑著,手里把玩著霍元州常佩戴的玉佩。 她嘲諷著:“好好的聶家夫人不做,非要來給人做小?連累我從一人人捧著的大丫鬟到現(xiàn)在任人欺凌。” “你……居然爬王爺?shù)拇?!”陳青氣急攻心,突然一口血吐出來?/br> 丫鬟冷笑著:“陳青,夫人曾經(jīng)在冬天給我們這些下人送過凍瘡膏,這一回,就當(dāng)我還她那瓶凍瘡膏的恩?!?/br> 陳青抬頭嗤笑了下,雙目泛毒:“別說的那么好聽!你是個什么東西,我還是知道的!” 丫鬟撇撇嘴不說話。 就在此刻,產(chǎn)婆一邊清理著手,一邊突然冷漠著道:“姨娘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 她不解的轉(zhuǎn)頭,就見產(chǎn)婆擦著自己的手慢慢轉(zhuǎn)身,雙眸冷淡的望著她,那是一種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她,她心頭忽然升起陣恐慌,可縹緲的聲音帶著空洞響在她耳邊:“皇家的臉,是你一介舞坊出身的能打的?” 陳青驚恐的瞪大雙眸,忽然想起什么,掙扎著就要爬起來,身下傳來劇痛。 產(chǎn)婆一字一字,冷冰冰著:“姨娘產(chǎn)后大出血,已故?!?/br> 大門打開,霍元州一臉嫌棄進(jìn)來,看到產(chǎn)婆,無奈著:“可以了嗎?” 產(chǎn)婆恭敬的行了禮:“老奴會回去轉(zhuǎn)告皇上的。” 霍元州瞥了眼床上的人,眉頭皺著:“早知道這么麻煩,那時候就不招惹了,還不準(zhǔn)讓人死的太舒服?!?/br> 陳青突然懂了,他們是故意讓她跟一群妾室拼的你死我活,故意等到生產(chǎn)這天來對付她,她夢到自己被活活嚇?biāo)懒?,滿目怨恨,死前她想沈落當(dāng)時也一樣吧? 可她回想當(dāng)時,這才發(fā)現(xiàn),她當(dāng)時是解脫,終于可以不用看到他們的解脫。 陳青醒了過來,她被扔到一破屋,門外吵著,吵的她頭疼,她這才明白,她夢中在聶家能贏,是因為沈落不爭,是因為沈茵有著世家傲氣,也因為聶穆待她認(rèn)真過,而在其它地方,人家隨便動個嘴皮,就要她費盡心思斗個半天,最后一敗涂地。 陳青突然苦笑了下,上天待沈落永遠(yuǎn)那么好,就算是夢中,她死了也有人給她撐腰。 然后大門打開,陽光透進(jìn),幾個大漢就這一風(fēng)塵味十足的女子邁入,女子一手掩著口鼻,嫌棄著:“這種貨色,也敢要五兩?都破相了?!?/br> 后頭陳三賠著笑臉:“那您看著給點啊,她三天兩頭倒一次,都沒錢治了?!?/br> 那女子輕蔑一笑:“你是自己又賭輸了,才要賣人的吧?!?/br> 陳三尷尬的笑了笑,要不是家中母老虎太丑,他也舍不得賣陳青,畢竟年輕,還好看,雖然現(xiàn)在有點破相。 “三兩,三兩我就要,多了別想?!迸佑憙r還價著。 陳三rou疼了下:“這可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齼梢蔡阋肆税??要不,四兩?” 陳青意識越來越模糊,聽不清他們在吵什么了,只覺得自己后來被拖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正式下線。 第88章 腦補(bǔ) 沈落站在不遠(yuǎn)處, 遙望庫房,陳青不在了, 她很無聊,聶老夫人現(xiàn)在看到她就躲, 她也只能看看嫁妝, 解解饞,順便想想怎么拿回來。 靠聶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雖然, 這兩天不知道他抽什么瘋,全部人都懷疑陳青是她弄走的時候,天天跑來非要跟她一塊吃飯,不是夾菜, 就是親自收拾碗筷, 體貼的不像是同一個人。 她總覺得毛毛的,導(dǎo)致她現(xiàn)在覺得待這看庫房很好。 忽然暗衛(wèi)出現(xiàn),站在陰影里:“姑娘,皇上有東西給您?!?/br> 沈落走過去, 就見暗衛(wèi)掏出一樸實看起來沒什么特色的匕首。 “皇上吩咐了,下次要是有人再暗算您,您直接捅了!” 沈落小嘴微張, 暗衛(wèi)又道:“屬下會處理后續(xù)的!” 沈落接過匕首摸了摸,再用力的點了點頭,扭頭繼續(xù)回到庫房正對的拱門邊上坐著。 還是因著陳青那事, 現(xiàn)在整個聶府看她的眼神萬分微妙,聽聞聶老夫人還直接下令讓其他人當(dāng)她不存在。 所以,她這兩天很安分,畢竟鬧騰那也是有人陪才能鬧騰的起來的。 她看了眼庫房,庫房是有人守的,那兩個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讓她進(jìn)去。 現(xiàn)在就憑她一介弱女子,她也強(qiáng)搶不了,她只能坐著,閑來無事,把玩下霍蕭送的匕首,看看多鋒利,能不能讓她半夜敲開鎖,進(jìn)庫房把東西偷出來。 兩守門的看著她,臉色微變,曾經(jīng),誰都說這一位,軟糯好欺,連個丫鬟都能爬到她頭上,現(xiàn)在人居然就這么把陳青給弄走了,還沒留下絲毫證據(jù)! 兩人屏息凝神的看著人,就見灼灼陽光下,人笑的溫柔無害,白皙的手把玩著一……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