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事情竟然這么快就辦好了。 堯柔掙脫不了段青山的禁錮,他這人就是喜歡這樣胡鬧。 只要女兒能留在自己身邊,姓什么倒是無所謂,這陣子她教了段青山一些手勢,很多時候,段青山已經(jīng)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堯柔被他身上的酒氣熏的頭暈,打手勢道:“侯爺早些睡吧?!?/br> 段青山雖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但其實也才三十歲,又是常年習武的將軍,體格甚好,精力更是無窮無盡似的,若非是堯柔每次被折騰的夠嗆,他大約真的會隨著本能行事。 “是該睡下了,母親還等著抱孫子呢。”他撩撥了一句,又沒來由的提及了歐陽慍:“夫人吶,冀侯將世子爺交托給了我,明日那小子就要搬過來住了,我怎么總覺得她長的有幾分像你?” 堯柔是歐陽慍的姨母,她又是個假小子,多多少少有些相似。 段青山太粘人,堯柔有點招架不住,他又說:“夫人,你也給我生個孩子吧?!?/br> 堯柔發(fā)現(xiàn),不管是段老太君,還是段青山,都對子嗣一事尤為重視,仿佛府上的幾個孩子都不是段家的骨血似的、 屋內(nèi)的動靜一直沒有消停,季嬤嬤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她站在外面守夜,對段青山這個姑爺當真是無話可說。 這樣一個不著調(diào)的父親,怎么就教出了幾個如此出色的孩子。 *** 喬桐徹底脫離了喬家之后的第二天,歐陽慍就領著她的貼身婢女入住了侯府。 她的東西甚多,段家直接騰出了一座別院給她,她自己身邊有伺候的下人,冀侯離開盛京之前,還給她留下了數(shù)名護院,故此,段家就沒有單獨給她安排下人。 堯大將軍親自送了歐陽慍過來,臨走之前,將她叫到一旁問話:“說吧,你到底是看上哪個了?” 歐陽慍笑了笑,她就喜歡這樣直白的外祖父,“還是外祖父了解我,外祖父以為段瑞如何?” 堯大將軍其實更看好沈墨,不過段家那兩個也不錯。 堯家一直陰盛陽衰,若是歐陽慍能娶一夫君回冀州,堯大將軍光是想想都覺得心情愉悅。 “此事務必要盡快!” 歐陽慍遞了一個“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眼神過去:“我辦事,外祖父放心就是了!您就趁早準備份子錢吧?!?/br> 堯大將軍:“........”這孩子哪里都像他!只可恨不是郎君是嬌娥。 歐陽慍雖是大膽浪蕩,但堯大將軍竟然對她的行徑有點竊喜,或許過不了多久又要辦喜事了。 段家的兒郎,能騙走一個是一個。 *** 這一天,段家來了幾位稀客。 是易連城和葛家兄妹兩人,按理說,這個時候的葛黛應該在宮里,其他貴女可都抓緊著機會哄皇太后開心,只等著賜婚的圣旨下來。 葛黛不愿意留在皇宮也是有理由的,她早就對段瑞紅鸞心動,這件事盛京不少貴公子皆是,恐怕皇太后讓她入宮只不過是湊個數(shù),既然她心有所屬,多半是不會成為皇子妃的人選。 有客人來,段家自然不能逐客,而且只要有歐陽慍這家伙在,侯府肯定不會清凈。 最近,段瑞頭疼的毛病又犯了,段玨笑話他:“大哥,姑娘家惦記你也就罷了,這慍公子也賴上你了。” 段瑞:“.......”所以,生的太好看,也是錯了?沈墨各方面比他優(yōu)質(zhì)多了,他怎的沒有那么多爛桃花?! 侯府設了酒饋,歐陽慍,易連城等人吃了半天酒,段家兄弟兩人才姍姍來遲。 易連城仿佛瞧出了端倪,不過他并沒有揭穿歐陽慍,而是提及了沈墨:“沈公子的傷勢如何了?我怎么聽聞,他身中奇毒,無藥可解?我瞧著你們侯府也沒有辦喪事的跡象啊?!?/br> 段玨眼皮子直跳,直覺告訴他,易連城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男子長的跟朵花兒一樣,他不是妖孽是什么? “易公子這是什么意思?我小舅舅福大命大,你這話不是咒罵我小舅舅么?”段玨很想對著易連城的臉暴打一頓,前兩次真是下手太輕了,再有機會的話,一定專門打他的臉。 易連城假笑了幾聲,又問:“該不會是你們段家找到了什么奇珍異寶,這才保住了沈墨的命吧?” 他明知故問道。 段家兄弟兩人已經(jīng)快受不了他了,歐陽慍覺得,這個時候,她應該出手了,就對易連城道:“易公子,你的脖子還好么?” 眾人:“........” 歐陽慍這話等同于不打自招,上次在宮里偷靈芝就是她打暈了易連城。 易連城本來就猜到了幾分,親耳聽歐陽慍說出口,臉上火辣辣的guntang,簡直太丟臉了!他堂堂雍州世子爺,竟是被幾個少年耍的團團轉(zhuǎn),原本今日登門就是為了打探一下虛實,沒想到段家一伙人這般無法無天。奈何他一點證據(jù)都沒有,而且那天晚上,他也打算偷靈芝! 歐陽慍的玉蔥一樣的手搭在了易連城的肩頭,指尖似有若無的劃過他的耳垂:“易公子是天下第一美人,今后晚上不要隨意走動哦。” 歐陽慍樣子輕挑,易連城糾正道:“不是天下第一美人,是天下第一美男!”這二者之間有很大的區(qū)別好伐?! 歐陽慍臉上蕩出一抹采花賊般的笑意:“在我眼中,易公子就是天下第一美?!?/br> 易連城自封了天下第一美男子之后,一直得意洋洋,但今日被歐陽慍這般調(diào)戲過后,他突然很想改改稱號。 段玨覺得很解氣,對歐陽慍有了一絲好感,但段瑞不知為何,看著歐陽慍到處招蜂引蝶,他甚覺煩躁。 葛豪云里霧里的,根本聽不懂幾人在說什么,他道:“對了,喬桐呢?我已經(jīng)聽說她現(xiàn)在是你們段家的姑娘了?” 葛豪露出一個很想“結親”的笑意。 段瑞與段玨還沒想過給自己找妹夫,段玨道:“我家喬妹在園中逗小老虎,不久之后,她就是虎母!”趕娶么?你試試! 段瑞唇角一抽,喬桐那個嬌滴滴,軟綿綿的樣子,哪里像虎母了? 不過......養(yǎng)只老虎在身邊也好! 葛豪神色一怔,那天夏獵,他的確瞧見段家人捉了一只小老虎回來。 *** 葛黛是姑娘們,不宜和那群少年們在一塊,她就來了喬桐這邊,如今的小老虎還像只貓咪一樣可人,根本瞧不出虎樣。 喬桐在園中的亭臺下招待了葛黛,其實喬桐與她并不相熟,但葛黛卻是給她帶來不少寶貝,兩人性子迥異,沒什么話說,葛黛很快就暴露了她今天的目的,她從荷包里取出了一條九色錦,道:“喬桐meimei,這條九色錦,你幫我悄悄交給你大哥?” 她指的是段瑞。 在大魏朝,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在端午這一日,女子都會準備九色錦給心上人,而男子若是接受了女子贈送的九色錦,那就代表著接受那位姑娘了。 喬桐有點為難。 看著葛黛送來的大大小小的禮盒,她竟然猶豫了一下,打算將大哥給賣了。 喬桐和自己抗爭了一下,堅決道:“葛姑娘,若不還是你自己將九色錦給我大哥吧,他若是接受了,那我便恭賀你二人?!比羰遣唤邮埽蔷团c她無關了。 葛黛既然將九色錦送出了,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直接塞進了喬桐手里:“喬桐meimei,這個忙你非幫不可!” 喬桐:“.......” 葛黛沒有逗留多久就離開了。 喬桐不知如何是好,沈墨過來時,她正吩咐了綠蘿將葛黛送過來的禮盒,再原封不動的送去葛家。 “小舅爺?!本G蘿喚了一聲。 沈墨從小徑走來,身體還未痊愈,眉目間少了一絲冷冽,他著一身月白色錦袍,如閑庭散步一般,目光落在了石案上的九色錦上,又看向了喬桐,淡淡啟齒:“是給我的?” 喬桐正要解釋,沈墨已經(jīng)拿起了九色錦系在了腰帶上。 作者有話要說: 沈墨:醫(yī)生,我又病了。 醫(yī)生:嗯,鬼都看得出來你,你得了戀愛妄想癥。 沈墨:有什么治療方法? 醫(yī)生:電擊了解一下。 沈墨:.....算了,不治了,讓我病死吧。 第45章 造反(上) 喬桐眼睜睜看著沈墨將九色錦系在了腰帶上, 他動作從容, 唇角似有一絲笑意。喬桐動了動唇,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敢說出真相。 或許是因為害怕讓沈墨知道,她根本沒有想過送他九色錦,又或者真正擔心的是捅破那層窗戶紙。 畢竟,九色錦的意義非同尋常,是女兒家對心上人的一片心悅之情。 而更讓喬桐震驚的是,沈墨將九色錦誤以為是她編制的, 還直接系在了腰帶上,他的意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甚至于不想做任何的隱藏, 直接坦白的告訴喬桐,他接受她的“芳心”。 沈墨不顧二人輩份的差異,也不顧他二人是否有將來, 他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接受了。 沈墨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向喬桐表露了他對自己的心思。 喬桐頓時僵在了原地。 她既不能承認, 又不能不承認。 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正當晌午,酒饋處已經(jīng)派人請了沈墨數(shù)次, 原因無他,易連城與葛豪今日便是沖著沈墨的病情來的, 若是他不露面,這兩廝過不了幾日還會過來,為了以絕后患,段瑞命人過來叫了沈墨。 沈墨已經(jīng)養(yǎng)病了數(shù)日, 喬桐發(fā)現(xiàn),他今日似乎心情甚好,還抬手理了理腰身的玉佩,以確保九色錦和玉佩能完美的搭配在一塊。 沈墨沒有在意沒有小姑娘臉上錯綜復雜的表情,在碧落院用了幾塊糕點就離開了。 畢竟啊畢竟,這輩子的喬桐,總有那么一股子傻氣。沈墨勸說自己早日習慣。 *** 酒饋處,當沈墨出現(xiàn)時,易連城與葛豪終于不再提及段家需要辦喪事一說了。 沈家如今雖是落寞了,但沈墨不管走到哪里,那種與生俱來的矜貴氣韻卻是格外惹眼,幾乎見過沈墨的人都可以篤定,沈家將來崛起指日可待。 沈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大病未愈的跡象,還是一如既往的孤冷卓絕:“聽說,你們以為我死了?” 沈墨的話單刀直入,頓時堵的易連城和葛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易連城笑了笑:“....既然沈公子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沈墨神色淡淡,單手持盞,飲了一口溫茶,說話時,語氣似乎沾染了冬日寒冰,總是帶著那么一股子蕭涼:“易公子放心什么?” 易連城今日不過是借著虛假的關切名頭,這才來了侯府打探虛實。 關于這一點,所有人皆知,可沈墨這是什么意思? 易連城平生第一次要被話給堵死了!他擦了把汗,略略有點偏頭疼。 遂尋了機會踹了葛豪一腳,葛豪表示自己還在思量對策,被這一腳踹的有點蒙:“易公子,你踢我作甚?” 易連城嚴肅的扯謊:“.....無心之過,葛兄不必在意?!毕麓卧僖膊幌牒透鸷酪粔K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