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沈墨一手揉了揉高挺的鼻梁,似笑非笑:“你自己心里清楚?!?/br> 她哪里會清楚?她還是一個孩子好伐?! 喬桐的面色漸漸紅了,沈墨與她同塌而眠過,沈墨還趁著她喝醉,偷偷親過她。 所以,他想要的人是......她?! 這個認知讓喬桐既是惶恐,卻又是無端歡喜,但實在不好意思問出口:“那,那你還去吳家赴宴么?” 沈墨哪里不明白她的那點小心思?他的目光入炬,在喬桐的注視中淺淺一笑:“你同我一道過去?!?/br> 喬桐不曉得沈墨的用意,不過既然小舅舅愿意帶著她,她也正好打探消息,她內(nèi)心歡喜,表面卻是十分為難:“那,那行吧,我就勉為其難陪小舅舅走一趟吧?!?/br> 沈墨:“.........” *** 喬桐回院后換了衣裳,又讓綠蘿稍稍給自己捯飭了一番,這就打算跟著沈墨出府。 喬桐生的清媚,加之身段比同齡的女子窈窕了不少,只要稍作打扮,看上去便有及笄之后光景了。 看著這等容色姑娘,綠蘿驚嘆道:“姑娘真好看,以奴婢瞧著,姑娘的容色將來定在夫人之上?!?/br> 喬桐也不想與自己的母親比美,吳善善比她年長了兩歲,胸脯已經(jīng)鼓鼓的了,怎么看都是吳善善和沈墨更加相配。 喬桐明知自己和沈墨不可能成為一對,少女的心思卻是無法抑制,她就是忍不住想干涉沈墨的事情。 走出了月門,沈墨似乎已經(jīng)等了良久,他看上去極有耐心,當喬桐婷婷裊裊的走來時,沈墨的眉眼之間似溢出一抹溫和之色,但他這人尋常時候也極為冷漠,即便表現(xiàn)出了一絲絲的不同,旁人也不會多想。 兩人上了馬車,喬桐一路沒說話,沈墨就闔眸假寐了起來,直至到了吳家,他才交代了一句:“你一個人先玩著,我一會過來尋你?!?/br> 喬桐點了點頭。 吳家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沈墨帶著一個姑娘們登門,不由得紛紛詫異。細一問,這人還是不久之前名動一時喬桐,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沈墨是喬桐的名義上的舅舅,但出門在外......沒有理由隨身帶著她,吳家的人皆紛紛留一個心眼,尤其是吳家老太太。 老人家還特意命人將喬桐領(lǐng)到跟前瞧了瞧,果然是冰雪可人,嬌俏的讓人移不開眼。 吳老太太心里大約有數(shù)了! 她的好外孫,這是帶著心上人過來給她瞧瞧了呢?! 吳老太太和善的問道:“好孩子,今年幾歲了?可曾許配人家?” 喬桐瞧見了一旁的吳善善,發(fā)現(xiàn)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很不善,喬桐撇了撇嘴,道:“回老夫人,我馬上就要及笄了,未曾許配人家,也不打算嫁人了?!?/br> 吳老太太一怔:這孩子瞧著機靈,怎盡說胡話? 吳皇后遭難之后,吳家就落敗了,不過百年世家的名望尚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府邸修葺的依舊恢弘大氣。這廂,沈墨單獨見了伯爺。 伯爺是吳善善的親生父親,他此前無意中見過沈墨,便懷疑沈墨的真實身份,但為了護著沈墨,他一直不敢相認,今日得知沈墨救了吳善善,便知是時候了。 伯爺看著身段挺拔如松,氣質(zhì)卓群的沈墨,眼眶瞬間微紅:“你是卿兒?” “已故”的皇太子本名是蕭長卿,幼時還時常被伯爺抱過,到底是自己親眼看著長到五歲的孩子,即便如今時光流逝,只要稍稍留意,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吳老太太膝下只有一兒一女,伯爺和已故的吳皇后兄妹情深,對這個外甥自然也是十分疼愛的。 之所以忍了這么多年,也是擔心沈墨的安慰,一旦讓皇上知道他還活著,就算是平陽侯府也保不住他?。?/br> 沈墨點頭,喚了一聲:“舅舅?!?/br> 伯爺看著比自己還高出了不少的沈墨,內(nèi)心五味雜陳,想來這些年段青山將外甥教.養(yǎng)的不錯。 伯爺,蕭炎,還有段青山,他們?nèi)瞬畈欢嗍且粔K長大的,真是不曾料到,到頭來,是那個最不靠譜的段青山救了外甥。 吳伯爺一時沒忍住,多年的蟄伏,時至今日,再也控制不住壓抑已久的親情,他抱著沈墨痛哭了起來。 沈墨站著沒動,穩(wěn)若松柏。 片刻之后,伯爺也不太好意思繼續(xù)煽情下去,稍稍整理了情緒,他道:“當初因著你的八字和皇上相克,就連欽天監(jiān)也篤定你是克龍之命。你母后就帶著你去了泰山祈福,誰料......皇上早就命人在暗中埋伏,你母親為了救你,才.......” 伯爺愈發(fā)說不下去了。 都說虎毒不食子,蕭炎倒好,為了一個子虛烏有的傳言,就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置于死地! 伯爺憤然:“若是當初你母親沒有入宮該多好!” 吳皇后還在閨中時就對蕭炎情根深種,那時候的蕭炎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也只有吳家與他走近,不顧及他卑微的身份,即便他沒有問鼎帝位,吳家也會將女兒嫁給他。 可人心不古,蕭炎弒兄殺父的事都能做的出來,何況是自己的妻兒?! 帝王最不缺的就是兒子了! 更別說沈墨還是克父之命。 伯爺又說:“段青山那廝看著最是混賬,到頭來卻是最重情義的一個。我那日求他去救人,他當真將你給救了,只是皇上的眼線太廣,那些年我不敢去見你啊!” 事到如今,蕭炎大約是終于放松警惕了,就連吳府外的探子,也在近幾年被撤走了。 沈墨聽著那些陳年舊事,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他仿佛是歷盡千帆,那雙幽眸已經(jīng)看穿了一切。 “這些年讓舅舅憂心了?!鄙蚰?。 伯爺見他氣度非凡,眉宇之間隱有祥瑞之氣,開始隱隱相信當年的傳聞都是真的。 倘若沈墨真是克父之命,那倒是正好不過! 伯爺期盼著meimei的仇可以早日報了! 兩人喝了會茶,伯爺提及了吳善善的婚事:“皇太后有意將你表妹許給三殿下,可.....善善自幼驕縱,又被你外祖母慣壞了,那三殿下是喬貴妃之子,還是蕭長恒的胞弟,我委實不愿意看到善善所托非人啊,沈墨....你看......” 未及伯爺將話說完,沈墨打斷道:“舅舅,以我之見,表妹的婚事的確是應(yīng)該早日定下,我倒是可以推薦兩個合適的人選,一是當今五殿下蕭長柏,這第二人便是段家三郎段玨?!?/br> 一言至此,沈墨又道:“段玨是常將軍之子。” 提及常將軍,伯爺又是一番落淚。 常英也曾是威震一時的大將軍,他是先帝的寵臣,蕭炎造反之后,常家闔族被誅,獨獨留下了一對雙生子。 一個是段玨,另一個卻是造化弄人,成了蕭炎的心腹。 伯爺其實更想讓吳善善嫁給沈墨,但見沈墨沒有那個意思,便沒有繼續(xù)勸說下去。 *** 吳善善也是孤立喬桐的那群貴女之一。 她雖是很不喜歡喬桐,但為了沈墨,還是愿意與喬桐和好的。 吳善善領(lǐng)著喬桐去逛園子,但喬桐是帶著小老虎登門的,吳善善一路上心驚膽戰(zhàn)。 “喬桐meimei,日后你我可要多多走動,葛姑娘她們不待見你,可是我不一樣的?!?/br> 喬桐可不信這話,吳善善之前明明也很討厭她,她直接:“吳姑娘,我今日且和你說實話吧,你只比我年長兩歲,不宜給我當舅母。” 吳善善一怔,愈發(fā)覺得喬桐惹人厭,長的好看也就罷了,還得理不饒人:“.....可沈墨那樣的兒郎,我就是喜歡他了,你又能怎么樣?” 吳善善正式挑釁了。 喬桐心里一陣憋悶,像是有人在她心口灑下了酸醋,酸的四肢百骸都沒甚力氣了,她突然對小老虎吩咐了一句“小霸王,她欺負我!” 小老虎最會哄喬桐歡心,它當然不會真的去咬吳善善,和人類生活了一陣子,它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做人的道理。 吳善善嚇慘了,“啊——”了一聲后,就不要命的跑,沒跑一會就撞入了沈墨懷中。 沈墨握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站直了身子,準確的遠離了她幾步。 吳善善一看來人是沈墨,當即哭的梨花帶雨,恨不能再往沈墨懷里撞一次:“沈公子,我好心帶著喬桐meimei逛園子,她卻是讓老虎咬我!還說要咬死我!” 沈墨放開了吳善善,臉上沒甚表情,看著喬桐時,卻是厲聲道:“胡鬧!跟我回去!” 喬桐很委屈,親耳看著吳善善和沈墨兩兩相倚,更是氣的不行,扭著小身板就要離開。 伯爺從不遠處趕了過來,對吳善善道:“善善,不得無禮!” 吳善善不想讓沈墨離開,奈何她與沈墨毫無瓜葛,只能看著沈墨與喬桐一道離開了吳府。 *** 喬桐是被沈墨提上馬車的,小老虎知道自己犯錯了,乖乖的爬上了車轅,縮成一個圓球待在車夫身邊。 這車夫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即便與虎為伴,也不會瑟瑟發(fā)抖了。 這廂,沈墨一上馬車,喬桐就往馬車里側(cè)縮了縮,一雙水靈的大眼十分防備的看著他,方才沈墨為了吳善善兇了她,這讓喬桐尤為憤怒,甚至說是傷心了。 她暗暗發(fā)誓,再也不會被沈墨的一張俊臉給迷惑了! 隨著馬車緩緩駛離了胡同,沈墨看著氣鼓鼓的小姑娘,唇角含笑:“可消氣了?” 喬桐正在氣頭上,但看著如斯俊美的沈墨,她又一次敗給了自己的色.心,忍不住和他對峙:“哼,反正小舅舅現(xiàn)在一心都在吳姑娘身上,我干脆氣死算了!” 沈墨低低一笑,看著喬桐生氣的模樣,他被取悅了:“你倒是對我的事很上心?!?/br> 喬桐才不愿意承認自己在意他呢! “反正我過幾年就要嫁人了,小舅舅的事,我再也不會插手了!” 沈墨:“......”她倒是想得美! 兩人對視著,沈墨的眼眸太過幽深,仿佛只一眼就能把人吸進去,喬桐移開了視線,大有眼不見為凈的意思。 沈墨卻說:“好,都依你。屆時我會給你尋一位盛京最好的良婿?!?/br> 喬桐真的傷心了! 她此前還以為,她和沈墨之前是不一樣的,宛若是某種靈魂上的知己,可是此時此刻,沈墨一點不懂她的心思,還要親自給她尋夫君! 喬桐沒再說話,她也是要面子的,之前被沈墨抱過,親過,他卻是一點不想負責(zé),還打算將她許配給別人,她要是再迷戀他,那就是自己傻了! “好!我同意!”喬桐一鼓作氣,她發(fā)誓,將來嫁人之后,一定要過的好好的,定讓沈墨后悔不已。 沈墨揉了揉眉心,唇間掛著明顯的笑意。 *** 歐陽慍沐浴過后,婢女走過來道:“世子....不不不!那個.....姑娘,段瑞公子已經(jīng)在咱們院外站了許久了呢,非要來見見你!” 之前,歐陽慍是個男子時,段瑞自然不用顧及這么多,但眼下不一樣了,他即便相思入骨,也得等著歐陽慍同意見他方可。 歐陽慍渾身抽痛,她一想到今日在樺木林,段瑞壓著她,毫不節(jié)制的索取時,歐陽慍臉色一僵。 她今后該如何“鎮(zhèn)住夫綱”還是個難題。 “不見!”歐陽慍擺了擺手,被段瑞那樣壓著,她也臊得慌。 婢女又小心翼翼道:“那個,段瑞公子讓奴婢給您送了藥過來,他還說.....還說讓你及時抹藥,說您被他.....傷的不輕,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