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第035章 狼狽 葉藍茵跑到停車場,卻已不見周亦行的車子。 想了想,葉藍茵離開醫(yī)院,來到主干道上叫了一輛計程車,返回驚唐府。 可家中仍是沒有周亦行的身影。 葉藍茵找來張管家詢問,就聽張管家說:“先生接到關于太太的電話之后,就馬不停蹄的離開了,一直沒有回來?!?/br> 這回答,讓葉藍茵的心涼了大半。 她讓張管家去忙,然后掏出手機給周亦行打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無奈之下,她又轉而聯(lián)系關禹,好在這個電話是可以打通的。 “你們在哪兒?”葉藍茵上來就問。 關禹看了一眼身后的周亦行,低聲道:“太太,周總不讓透露?!?/br> 葉藍茵怒極反笑,停頓了兩秒,說:“你把電話給他,我要親自和他談?!?/br> “太太,請您不要違背周總的意思?!闭f完這么一句,關禹就干凈利落的掛斷電話。 估計是周亦行下命令讓他這么做的。 葉藍茵舉起手機,看著屏幕上的“結束通話”,心里也說不出個酸甜苦辣咸。 不過是在醫(yī)院偶遇陳勵川而已,周亦行為什么要有如此之大的反應?就因為陳勵川是她的初戀? 葉藍茵覺得若是如此,那周亦行的心胸未免太過狹隘;可若不是因為如此,又是因為什么?難道周亦行真對陳勵川做過什么? 葉藍茵一時間有些難以冷靜思考。 她向來不喜歡留有任何誤會,習慣有什么問題就在當下解決,所以她很想找到周亦行,當面把事情說開。 可周亦行居然不愿因透露自己的位置。 葉藍茵又生氣又擔心。 她在小陽臺站了許久,最后卻也不得不妥協(xié),選擇耐心等待。 然而,夜幕降臨后,當餐桌上的菜熱了一回又一回,落地鐘的時針從7移動到8,玄關那里始終都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就連叮當也喝完牛奶,窩在沙發(fā)上醒了又睡。 “太太,不如吩咐廚房重做?”張管家詢問道。 葉藍茵看著自己下廚做的那兩道周亦行喜愛的菜肴,站起身把它們一一倒進垃圾桶,冷聲道:“都撤了吧?!?/br> 回到臥室,葉藍茵氣的胸口起伏。 她實在是恨透了周亦行鐘愛冷戰(zhàn)的性格,就好像是明明不是她的錯誤,也要逼的她低頭一樣。 可就算是再生氣,葉藍茵現(xiàn)在最惦記的還是周亦行的腿傷。 糾結了一會兒,她萬不情愿的撥通了周夫人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韓霜。 韓霜什么也沒多問,只是聽了葉藍茵的問題之后,分析周亦行可能是在靜心苑。 “他去那里做什么?”葉藍茵問道,她上次聽韓霜提到這個地方就很是好奇。 韓霜說:“少爺之前會每周定期去靜心苑為糖糖小姐誦念佛經。主持苦慈大師特意在外院給少爺留有一間廂房,以便少爺有時在靜心苑過夜?!?/br> 葉藍茵聽得心頭微微抽動,半天沒有回應韓霜。 而韓霜依舊沒有多問,只說:“太太如果想去找先生,不如明日一早出發(fā)?,F(xiàn)在天色已晚,不便出行啊?!?/br> 葉藍茵輕輕的“嗯”了一聲,向韓霜道謝,而后掛斷電話。 …… 廂房。 昏黃的燭火下,周亦行背對著糖糖的牌位坐著。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努力去做好一個丈夫,做好一個爸爸。即便他知道他并非善類,且頗為卑鄙。 可對于一個男人而言,他們都只愿意在自己的妻兒面前,樹立偉岸高大的形象。 這點,毋庸置疑。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讓周亦行選擇來到靜心苑,絕大部分原因是他想要逃避,避開那個卑鄙的他。 那一年,陳勵川性命垂危,他在進手術室前的唯一愿望就是見一面葉藍茵。 陳勵川的母親心疼兒子,便特意去電視臺樓下等候葉藍茵,正巧被來接葉藍茵下班的周亦行看到。 那時候的周亦行已經和葉藍茵熱戀一年。 周亦行每天都在想盡各種辦法,讓他可以把葉藍茵迎娶進來。而對于葉藍茵和陳勵川的那段過往,周亦行不僅一清二楚,甚至還知道一些葉藍茵不知道的事情。 他二人分手的原因,在葉藍茵看來是陳勵川為了學業(yè),所以選擇舍棄她;可實際上,是陳勵川在那時候查出來患了胃癌,不得不前往美國接受治療。 由于手術成功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三十五,所以陳勵川在那時候選擇分手,以免拖累葉藍茵。 后來,陳勵川的手術十分成功。 他恢復健康后,就想和葉藍茵破鏡重圓,多次從美國給葉藍茵郵寄信件,都是被周亦行給截下了。 而那一日,周亦行看到陳母緊張焦慮的模樣,心覺不妙,就讓關禹立刻去調查情況。 得來的消息就是:陳勵川的癌細胞呈現(xiàn)快速擴散的趨勢,必須進一步切除胃部組織,以保全性命。 周亦行知道后,對陳勵川的死活根本不感興趣,他只擔心葉藍茵知道了真相,會選擇回到陳勵川的懷抱。 于是,周亦行讓人偽造成是醫(yī)院來電,欺騙陳母說陳勵川馬上就要進手術室,必須家屬趕緊回去。 而不可挽回的悲劇就是在這時發(fā)生的。 陳母所乘坐的計程車在路上不幸遭遇車禍,陳母當場死亡。 因為這一條命,陳勵川簡直就成了周亦行的心魔! 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陳勵川,擔心害怕他會見到葉藍茵;也無時無刻不在疑慮葉藍茵是否會因此而恨自己,最終離開自己;更無時無刻的不去想是否會有報應,比如糖糖的死。 周亦行從不否認自己的卑鄙和陰毒,可面對葉藍茵和糖糖,他只想讓她們看見自己的光明磊落。 …… 臨近九點,車子即將駛出市中心。 葉藍茵也不想麻煩司機跑這一趟,可她惦記周亦行,想趕緊見到他。 可偏偏,葉藍茵的去心似箭敵不過母親的淚眼婆娑。 “茵茵,你實話告訴媽,斐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楊慧英在電話里哭著說。 葉藍茵皺起眉頭,反問:“媽,您怎么這么問?斐然不是挺好的嗎?” “你這個做jiejie的,一點都不關心弟弟!”楊慧英責備道,“這幾天,你弟弟天天都是凌晨之后回家。前天,居然還是喝多了,直接坐在家門外面睡了一宿!你說這要不是有心事,能這樣嗎?” 對于葉斐然,葉藍茵真是恨鐵不成鋼! 她生氣葉斐然歲數(shù)也不小了,卻完全沒有一個大人該有的責任和能力;又心疼葉斐然為人太過單純,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卻又是被人家當了備胎。 “媽,斐然大了,您也別有點兒事就變得緊張兮兮的。給他一些空間?!?/br> “還給什么空間?我給你的空間是不?。〗Y果呢?之前離婚的事情鬧的驚天動地的,現(xiàn)在又這么稀里糊涂的和好了。那周亦行的腿廢了,你要伺候一輩子殘疾人不是?”楊慧英話趕話,就把心里一直嘀咕的另一件事給宣之于口了。 葉藍茵一聽“殘疾人”三個字,心里極為不快! 周亦行的恢復治療不過剛剛開始而已,他要強,她也要強,他們夫妻同心,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媽,您沒什么事,我先掛了。”葉藍茵的語氣不太好。 楊慧英不滿,可責備的話一到嘴邊,又變了味兒,“茵茵,你讓亦行派人找找你弟,好不好?你弟的電話打不通,我真是急死了。又不敢和你爸表現(xiàn),只能在廚房躲著干著急?!?/br> 葉藍茵聽著這話,沒辦法不心軟。 掛斷電話,她趕緊給關禹撥過去,希望他安排人去找尋葉斐然。 可關禹的手機已經關機。 思來想去,葉藍茵一邊琢磨著葉斐然的人身安全問題,一邊又覺得如果母親已經提了要求,可如果最后沒有做到,母親說不定會把罪責歸咎到周亦行身上。 葉藍茵長嘆一口氣,心里又累又憋堵,對司機說:“麻煩您回市里。” …… 葉藍茵詢問了葉斐然的一位好朋友,根據(jù)人家給的幾個餐館、酒吧的地址,在一家名為“醉島”的酒吧,找到了葉斐然。 此時,葉斐然已經是喝的酩酊大醉,并且還和酒吧的waiter起了沖突。 “老子有的是錢!”葉斐然舌頭都直了,“把你們這兒最貴的酒接著給老子上!老子今天要一醉方休!” waiter嗤笑,不屑的看著眼前發(fā)酒瘋的傻子,攤開手,“您先把您喝過的酒錢結了。結了以后,我肯定接著給您上酒?!?/br> “怎么著?嗝!瞧不起人,是吧?”葉斐然作勢去掏錢包。 葉藍茵過去按住了他的手,對waiter說:“他的酒錢,我結。你算一下,也不用再給他上酒了。” waiter覺得說話的女人氣質和長相皆是不俗,估摸是個有錢的主兒,便獅子大開口:“不多,五萬六。” 五萬六! 葉藍茵訝異的看向桌上的空瓶子,最貴的xo才只有兩瓶而已,剩下的難不成都是拉菲嗎? “他喝多了,可能行為和言語都有冒失。但是做生意都是明碼標價的。這個五萬六,有明細嗎?” waiter笑笑,回答:“我們這里有服務費啊。你身后這位可是知道的。怎么著?喝完酒想耍賴?我們醉島可不是阿貓阿狗開的酒吧,我們有的是弟兄!” 葉藍茵身邊就帶著司機,而且沒帶錢包,手里賬戶只有一萬多塊,距離五萬六相差甚遠。況且,她覺得這個虧完全沒必要吃,不能因為自己手里有些錢就胡亂揮霍。 可如果這錢不給的話,那他們…… “醉島的兄弟都是哪路好漢,讓我見識見識啊?!?/br> 忽然傳來的聲音引得所有人都是一愣,接著便是一個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穿著通體黑色唐裝的中年男人向著人群走來。 葉藍茵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 “喲!哪陣風把袁爺給吹來了?”剛才還盛氣凌人的waiter秒變成下人模樣,“您老今兒個來放松放松?” 袁叔笑笑,沖waiter招招手,說:“阿光,又扮成waiter糊弄人呢?你這點兒惡趣味不都是找女人時才會耍的小伎倆嗎?” 阿光樂呵呵的賠笑,從口袋摸出來上好的軟包香煙,遞到了袁叔的嘴邊,“袁叔就是神。我這撅個屁股,您就知道我能拉出什么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