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怎么?你不愿意?”楊慧英的聲音徒然冷了幾分,里面的不滿十分明顯。 葉藍茵蹙著眉頭,還沒說什么,就聽楊慧英又說:“憑亦行的地位、能力,你弟弟想去哪里不行?你要是拉不下來臉和亦行說,我去說!” “媽!”葉藍茵趕緊把人拉下,“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那你什么意思?” “我……我就是覺得現(xiàn)在陸家的事情還沒解決,斐然的工作是不是靠后商議?總不能把事情都堆在一起吧?” 楊慧英聽了這話,心里稍微平息了一點怒氣,只說這事也需要適當和周亦行提提。 隨后,周亦行結束了和葉華東的談話后,便告訴葉藍茵他要去集團處理一些事物,先離開。 葉藍茵把他送下樓,又折回去陪父母吃了午飯才回了驚唐府。 …… 時間一晃,一周的光陰過去了。 陸雪的事情似乎得到了平息,葉家那邊也漸漸緩過氣來,誰都避開不提這件事。 而葉藍茵的生活更是回到了從前。 她幾乎每天都是在早晨才能看到周亦行,因為他忙到太晚。要么,就是她熬不住睡了過去,要么,就是他選擇直接宿在集團的休息室。 總之,他們一周的見面時間,加起來超不過三四個小時。 今日,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葉藍茵在花房又看完了一本書,實在是覺得無聊,便想給董寧打個電話,和董寧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在東方報社的帝都分社給她某個職位。 她不想自己在家生霉。 可一通電話撥過去,竟然顯示的是關機。 這可就奇怪了。 他們做新聞行當?shù)?,基本上是必須要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的,為的是不錯過任何消息。 她認識董寧這么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遇上董寧關機。 葉藍茵的直覺覺得這里有問題,可她沒有細想,給董寧編輯了一條消息,讓她開機后給自己回電就是。 發(fā)完消息后,葉藍茵又回到了百無聊賴的狀態(tài),只能刷刷微博。 正巧,微博里有個消息推送,說是有一位希臘畫家的畫作正在帝都展出,吸引了不少的藝術愛好者。 葉藍茵不太懂畫,她只是單純的喜歡看這些藝術家通過畫筆表達自己的心境。 她想了想,覺得去看看。 …… 美術館里的人不多,許是跟今天是工作人有關。 而這前來參觀的基本都是結伴而行,像葉藍茵這種獨自一人的,更是少見。 她怡然自得的慢慢的走,一幅幅的看,把畫作下面的簡介,也一字不落的仔細閱讀。心里想著要是周亦行在的話,肯定會給她講出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來。 周亦行這人看起來高冷刻板,可實際上,他是個雜學家,什么都通曉。 一想起周亦行,葉藍茵就會開始擔心他吃的好不好,疑問他是不是可以早回家……這些問題一旦冒頭,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變成了深閨怨婦。 “你也喜歡西帕提亞的作品?” 熟悉的聲音傳來,引得葉藍茵看去,就見眼前的人緩緩摘下口罩,露出了一下自己的廬山真面目之后,就又迅速把口罩給戴上了。 “真是巧了?!?/br> “好巧啊?!?/br>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又是同時的笑了笑。 …… 文樺本來是窩在家里背臺詞的。 可他今天不在狀態(tài),背起來磕磕絆絆不說,關鍵是融入不了感情在其中。所以,他便出來透透氣,轉(zhuǎn)換一下心情。 能進來參觀畫展,完全只是因為美術館門口的那張海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已。 誰想,竟就看到了葉藍茵。 葉藍茵問:“下部電影什么時候開拍?” 文樺說:“明天3月開機?!?/br> “明年?” 文樺點頭,“我一年大概只接一部戲。不接太急的戲,因為我需要一定的時間入戲。” 葉藍茵了然。 之前,她看過文樺的封帝之作,年紀輕輕的,演技確實當真是入木三分。沒想到,他原來是給自己立了這樣的規(guī)矩。 這和大多數(shù)的青年演員相比較,文樺的工作節(jié)奏很慢。不過,這倒有了幾分老藝術家的意思。 “覺得我在裝?”文樺挑眉,看向了葉藍茵。 葉藍茵搖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工作習慣。我每次寫稿子之前,還有背一遍新聞三要素,難道我也是在裝嗎?” 文樺一笑,不說話了。 兩個人并肩而行,默默的看完了畫展。 再出來的時候,夕陽西下,時間已經(jīng)進入黃昏時分。 “我請你吃個飯吧。”文樺忽然提議說。 葉藍茵一愣,明顯是有些懷疑這話,“你該不會是想把勵川叫來吧?還是別麻煩了,我要回家了?!?/br> 文樺隨戴著口罩,但此刻的他,應該是露出來一個很大的笑容。 他說:“沒有勵川,是我想請你吃飯。我想和你道歉?!?/br> 道歉? 葉藍茵更明白了。 但文樺的心意卻是很堅定,執(zhí)意要在今天請客吃飯。 葉藍茵想著畢竟也有一層親緣關系在,要是她太不識抬舉,終歸說不過去。 于是,答應了下來。 …… 文樺帶葉藍茵來的是一家正宗西班牙菜餐廳。 餐廳里的裝修格調(diào)帶有很強的地中海風格,熱情洋溢、自由奔放、色彩絢麗。 而在大堂的正中央還有個小舞臺,舞臺上有位美艷的紅裙舞娘正在跳著熱情奔放的佛朗明哥舞。 葉藍茵看的入迷了。 她開始幻想周亦行口中的結婚紀念日,幻想兩個人手牽手漫步在西班牙的街頭,更幻想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聆聽關于特魯埃爾的愛情傳說。 “這家餐廳我有份投資?!蔽臉搴鋈坏溃澳阋窍矚g,我讓他們給你留個專屬位置?!?/br> 葉藍茵隨即轉(zhuǎn)過頭來,眼睛晶亮的像是個孩子,笑著問:“真的?” 文樺似乎被那澄澈的眸光給灼了那么一下,他立刻略低下頭,不去看葉藍茵的眼睛,只道:“位置隨你挑?!?/br> “那我可是當真了?!比~藍茵高興道,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表演,“我一直很喜歡西班牙,可始終沒機會去?!?/br> 文樺見葉藍茵不再看他,莫名松了口氣,這才把視線落在她的側(cè)臉上,并對她說:“西班牙很美,值得你花時間去看看?!?/br> 說完,兩個人一起投入的看表演。 過了一會兒,菜肴一一上桌,舞娘以一個華麗的造型暫且結束了她的表演。 文樺和葉藍茵開始用餐。 “這里廚師都是西班牙人,手法很地道?!蔽臉逭f,“不過也有很多人吃不慣,所以這里的生意馬馬虎虎。” “你肯定不是為了賺錢才開的。那就沒所謂,一切維持本色就好?!?/br> 本色。 這兩個字讓文樺想起來了那日在驚唐府的所見所聞。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看起來謙和正派的尚博竟然是個偽君子;也不會想到葉藍茵為了周亦行會忍下那么大的委屈;更不會想到夫妻二人是那么相愛。 他以為,他們之間的愛情是可笑。 畢竟周亦行是個冷血動物,而葉藍茵狠心拋棄了初戀,算是個蛇蝎美人。 可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以為的而已。 “我為之前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向你道歉。”文樺鄭重道,“我不該總那么自以為是的批評你,嘲諷你。你是周亦行的妻子,理應對周亦行忠誠負責?!?/br> 葉藍茵一怔,這下明白他的道歉指的是什么了。 她很坦然的一笑置之,“你的道歉,我接受?!?/br> 文樺也笑了笑,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到了此刻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角眉梢也帶著一種純凈之感,同樣的,也很吸引人。 “你知道和我勵川是怎么認識的嗎?”他忽然想和她拉近一些距離,“我跟他算是患難之交?!?/br> 葉藍茵搖頭,似乎是愿意聽下去。 文樺的父親文厲,以前和陳勵川的父親是同事,兩個人都在帝都大學任教。 少時,文樺和陳勵川就見過面,但兩個人似乎不怎么聊得來。加之,陳家和文家本來也沒有多深的交往,兩個人的友誼便也就戛然而止。 后來,文樺有了當一名演員的理想。 這個理想被文厲斥責是不務正業(yè),是游手好閑。文樺和文厲大吵了好幾次,文厲一氣之下把文樺丟到了美國去,讓他反省思過。 可文樺從沒覺得自己有錯,他在美國任性隨意,在不知不覺的中迷上了百老匯,天天去看表演。 有一次去看表演,他旁邊坐著的人一直在咳嗽,擾的文樺不能靜下心來欣賞。 他忍不住說了那人幾句,這才看到坐在他身邊的是陳勵川。 “你知道那次的劇目是什么?”文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