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一開始的時候,尚婧也有些嫌棄和這樣的男孩坐在一起。 她并不理會陳家寶,更不和陳家寶一起玩,把他當(dāng)成透明的人,在心里面嘲笑過他。 可就是這個讓她打心眼里不喜歡的男孩,在一個下雨天,給了她一把很舊的雨傘,然后自己淋著雨跑走了。 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舉動,讓尚婧的心里蕩漾起了層層漣漪。 她開始對陳家寶友好,并且也在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陳家寶的很多優(yōu)點(diǎn),比如單純、誠實(shí)、善良,等等。 兩個少男少女朝夕相處,沒辦法不越走越近。 就像是亞當(dāng)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一樣,他們之間的交往是純潔的,卻也帶著最原始的欲望和本能。 當(dāng)尚婧的月經(jīng)推遲了兩個月時,她開始慌了。 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就連陳家寶都不敢說,最后只能是告訴了一向最疼她的二哥,尚銘。 尚銘與尚婧一般大,加之男孩本來就比女孩成熟的晚,尚銘知道這件事以后,并不能為尚婧提出來有價值的建議。相反,尚銘一門心思想找陳家寶算賬。 再后來,這件事實(shí)在是瞞不住了。 尚婧未成年,也不能去做手術(shù),只能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尚母。 尚母知道之后,勃然大怒! 她痛打了尚婧一頓,可這樣的舉動卻也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哪怕尚婧有千般錯,她也必須幫自己的女兒。 尚母帶著尚婧去了私人醫(yī)院。 醫(yī)生給尚婧檢查之后,就說尚婧是天生zigong壁薄。 如果這次把孩子打掉了,估計(jì)以后都不會再有孩子。同樣的,這個孩子生下來,尚婧也很難再受孕。 這樣的消息無疑是讓尚母和尚婧覺得天崩地裂。 尚母還能想到的僅有的辦法,就是把尚婧偷偷藏起來,然后再讓她偷偷的把孩子生下,交給可靠的人撫養(yǎng),把這件事就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的囫圇過去。 可是,尚婧這是懷孕啊,哪里那么容易掩人耳目?況且,尚婧必須休學(xué),這事肯定也是會驚動尚家的大大小小。 萬般無奈之下,尚母也只有和尚父坦白了。 尚父因?yàn)檫@件事,差點(diǎn)把尚婧活活打死,那肚子里的孩子也差點(diǎn)因此而流掉。 尚母又哭又鬧,說這件事傳出去了,才是有損尚家的臉面,不如就把事件消化在家中,沒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尚父為了家族的顏面,只能同意。 之后,尚婧辦了休學(xué),而陳家寶收下了尚母給的錢,竟是也沒再聯(lián)系過尚婧,兩個人就此斬斷了所有的聯(lián)系。 轉(zhuǎn)年的春天,尚婧誕下了一個男嬰。 原本事情就該因此而了結(jié),可誰知麻煩卻只是剛剛開始。 因?yàn)樯墟簔igong壁薄,這給生產(chǎn)也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過程中,尚婧難產(chǎn)大出血,醫(yī)院血庫的血量不足,急需家人輸血救治。 當(dāng)時,尚銘正在上學(xué),產(chǎn)房外只有尚父、尚母和尚博三人。 尚博主動說抽自己的血,他是患者的親哥哥,一定可以。 可檢查結(jié)果卻是,不符。 尚父見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那么多,便說那就抽他的,結(jié)果還是不符。 等到了尚母這里的時候,結(jié)果依舊不符。 就這樣,原本以為只會在電視劇里上演的橋段,竟是在尚家這個大家族里上演了。 最后,尚銘趕來給尚婧輸?shù)难?,可尚母的秘密卻是再也瞞不住了。 原來,尚銘和尚媛是尚母和初戀男友在外私通而懷上的。 尚母也并不知道這不是尚父的孩子,因?yàn)樯心负统鯌倌杏雅既幌嘤?,兩個人也只是因?yàn)橥蝗慌蛎浀募で?,犯了一次錯誤而已。 誰能想到就這一次,便釀成了大禍。 尚婧在坐月子期間,尚家正在大鬧家庭革命。 尚銘是首當(dāng)其沖。 尚父要把尚銘和尚婧趕出尚家,還要和尚母離婚,從此和這三個人斷絕一切的往來。 這個決定被尚博給攔下。 尚博告訴尚父,如果這件事被鬧的人盡皆知,不僅尚家的名聲會毀于一旦,他自己未來的官途也會就此斷送。所以,這件事還是要爛在肚子里,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尚父聽了這話,權(quán)衡利弊,不得不忍下來。 可為了這事,尚父的身體卻是每況愈下,很快就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 尚父一病不起,以前的戰(zhàn)友紛紛過來探望。 這一來二去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風(fēng)聲,有人私下開始議論說尚家多了個不知身份的小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這議論聲越來越大,尚婧乃至尚家都越來越恐慌。 也就是這時候,尚銘像是已經(jīng)看透了自己生活在一個什么樣的家庭,他為了保護(hù)meimei,更為了讓meimei不和自己的骨rou分離,主動站出來背了這個鍋。 外界所傳尚銘放浪不羈,小小年紀(jì)就搞大了同學(xué)的肚子,還帶著同學(xué)私奔,有了私生子……這些話,全是尚銘自己放出去的。 在所有人眼中,尚婧還是那個尚家人人喜愛的三小姐,而尚銘卻是尚家最大的敗筆。 幾年之后,尚婧嫁給了孔耀祥。 所有的秘密如同被黃沙掩蓋,想挖無處挖,想找無處找,就這么過去了…… 尚婧似平靜又不平靜的說完了這段往事。 她淚眼朦朧的看向尚瑞,幾度開口,幾度哽咽,最后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告訴他:“小瑞,我才是你的mama。你的mama從來也沒有死,尚銘更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尚銘是你的親舅舅啊?!?/br> 說完,尚婧難以心中噴涌的情緒,掩面痛哭起來。 尚瑞不住的搖頭,一步步的向后退去,喃喃道:“你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你想我原諒尚銘,所以才這么說的,是不是?不可能!” 尚瑞轉(zhuǎn)身跑出了小會議室。 …… 葉藍(lán)茵和周亦行結(jié)束完公證的相關(guān)事宜,便一同回了創(chuàng)為。 葉藍(lán)茵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被尚銘和董寧這份遲來卻又深刻寶貴的愛給震撼了。 她想,如果董寧還對尚銘愛意不滅,就一定會醒過來,和尚銘攜手度過余生。上天不會這么殘忍的拆散一對有情人。 “會好起來的?!敝芤嘈形兆∪~藍(lán)茵的手,已經(jīng)猜中了她的心思,“不管是他們,還是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葉藍(lán)茵聽了這話,莞爾一笑,把頭靠在了周亦行的肩膀上。 她說:“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寧寧會和尚二爺有段戀情?,F(xiàn)在知道了,心里很感動。我們一起祝福他們,祝福寧寧早日醒過來。” 周亦行“嗯”了一聲,低頭吻了吻葉藍(lán)茵的發(fā)頂。 葉藍(lán)茵又說:“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尚二爺之前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沒有女人給他生過孩子?那尚瑞是怎么來的?” 提及這個問題,周亦行本也只是猜測而已??煽慈缃竦那樾危乱彩前司挪浑x十。 “你不覺得尚婧對尚瑞的感情過于激烈嗎?”周亦行問,“出了事,尚婧比尚銘這個做父親的,還要激動。而且,她在一味的幫助尚瑞開脫?!?/br> 周亦行要不提,葉藍(lán)茵還真不會去細(xì)琢磨。 不過,在別墅救下董寧的時候,葉藍(lán)茵見尚婧為尚瑞下跪求情的時候,心里就想著尚婧的行為怕是親媽才會的,否則…… 葉藍(lán)茵倏而瞪大了眼睛! 周亦行瞧她這神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 周亦行說:“豪門里的事情,關(guān)起門來,什么都可能發(fā)生,尚瑞這事委實(shí)算不得什么。” “可是……”葉藍(lán)茵可不覺得這不算什么,“尚二爺背鍋背了二十多年??!更重要的是,寧寧因?yàn)檫@件事都躺到醫(yī)院里去了!” 周亦行說:“所以,尚銘這次斷的這么徹底。一方面,是他確實(shí)心有董寧;另一方面,估計(jì)是想給董寧的一個交代。再者,這也是他給自己的一個解脫。從此以后,他再也不用做尚瑞的父親?!?/br> 話雖如此,可葉藍(lán)茵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尚瑞因?yàn)樵骱奚秀懩贻p時犯下的錯誤,把這些仇怨加諸在董寧的身上,令董寧現(xiàn)在成了“活死人”,這件事,可不是用一句尚家秘聞就能了結(jié)的。 “你別鉆牛角尖?!敝芤嘈心罅四笕~藍(lán)茵的手,“你心里清楚,致使董寧自殺的原因,絕對不是因?yàn)樯腥疬@次的行為那么簡單?!?/br> 這話倒也是提醒了葉藍(lán)茵,她說:“你說那個男人會是誰呢?這個男人手里一定攥著什么東西,可以拿住寧寧。不然按照寧寧的性格,打死她也不會和人保持那種關(guān)系?!?/br> 周亦行點(diǎn)頭:“董寧的這件事,遠(yuǎn)比我們想象中的復(fù)雜。之后,怕是也會有源源不斷的事情會涌出來。” “你指蕭云陽?”葉藍(lán)茵立刻問,“他確實(shí)得防?,F(xiàn)在,他沒了寧寧,一定會想別的法子。對!我們得提醒三姑姑多加注意啊。不然她肯定會遭蕭云陽的暗算!” 周亦行表示自己已經(jīng)和尚銘說了,尚銘知道該怎么做。 葉藍(lán)茵這才覺得放心一些,可實(shí)際上,她又哪里能放心?還有那么多懸而未決的事情在等著他們。 “亦行?!?/br> “嗯?” “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你就和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我不想你離開我的視線?!?/br> 周亦行輕笑:“怎么感覺你好像變成了我?” 葉藍(lán)茵也笑了,抱著他說:“我現(xiàn)在有些理解你的感受了。我想時時看著你,不讓你離開我一步。這樣,我心里才踏實(shí)?!?/br> 周亦行沒有立刻接話,倒是把葉藍(lán)茵的左手拉了起來,輕吻著她無名指的地方。 然后,他說:“你回到我身邊這么久,還沒給你一個像樣的婚戒。怪我嗎?” 葉藍(lán)茵哪里會怪?她現(xiàn)在戴的戒指,都是普通人不敢想的。 周亦行口中所謂的“像樣”,是指他特意又找人訂做了一對婚戒。而且,為他們制作婚戒的那位老師傅,還是當(dāng)年的那位。 只不過聽說老師傅年紀(jì)實(shí)在是大了,手腳不如以前那般利落,所以這戒指打造的很慢,說是要一年才可以。 可即便如此,周亦行也愿意等。 因?yàn)槟俏焕蠋煾嫡f,這對婚戒是他職業(yè)生涯里的最后一對婚戒,他會把這這輩子累積起來的所有的對夫妻的祝福,都默默熔鑄在里面。 單單是這一個理由,就足以讓人愿意心甘情愿的等待。更不消說,那位老師傅以前還給皇室婚禮準(zhǔn)備首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