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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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去哪兒?”青女癡癡凝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愁情百轉(zhuǎn),拔腳想要跟上去。 “別再跟著我?!逼烈莺鋈活D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聲音里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你對她做過些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不過是看在你往日盡職盡責(zé)的份上,放了你一馬,再敢跟著我,我就送你去給她陪葬!” 聽到那些話,青女頓時便僵住了,心不由得寒了下去,再也邁不動腿,怔怔站在那里,看著那個身影漸行漸遠(yuǎn)、最終如煙霧一般消失,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就在屏逸離開招搖山,往婆娑山這邊趕來的時候,少司命與衛(wèi)介一同返回了太晨宮大殿,向東君復(fù)命。 聽完他們的稟報后,東君的臉色陰沉下來,眼神變幻不定—— 經(jīng)此一事,只怕屏逸會心生怨恨吧? 他就這樣一走了之,將所有的一切都棄之不顧了么? 如果他不肯返回天界,又該如何是好呢? 東君鎖眉,忍不住嘆了口氣。 少司命與衛(wèi)介對視了一眼,一時間無話可說。 衛(wèi)介看上去虛弱而狼狽,一臉落寞頹喪,精神微微有些恍惚。 “這次辛苦你了?!睎|君見他重傷之下仍在強打精神勉力支撐著,只好溫聲吩咐,“你且回去療傷,云中君的事就先不必cao心了。” “可是……”衛(wèi)介遲疑了一下,眉目間難掩憂慮。 這時,傳令仙官快步走了進來,躬身回稟:“君上,青女上仙有事求見。” “她有何事?”東君皺了皺眉,允準(zhǔn),“讓她進來?!?/br> 青女匆匆步入大殿,行禮后便將婆娑山上魔君出逃的情形如實講述了一遍。 東君、少司命以及衛(wèi)介聽后,三人都非常震驚,一時間竟有些不敢相信。 少司命和衛(wèi)介聽說云中君去了婆娑山,頓時便明白了他在招搖山上突然罷手離開的原因,不禁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 少司命回想當(dāng)時的情景,不免心有余悸,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衛(wèi)介微微苦笑了一下,眼神暗了下去,如果不是鎮(zhèn)魂封印被破,屏逸遭到了反噬,此時的他恐怕早已成了對方劍下的亡魂,要知道,當(dāng)時的屏逸可是恨絕了他。 東君默然良久,方沉吟道:“鎮(zhèn)魂封印牢不可破,靈覺是如何沖破封印逃走的?而且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的確令人匪夷所思。”少司命點了點頭,長眉蹙起,“我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這一切發(fā)生得太過巧合,就像是提前布好的局。” “這是聲東擊西……”東君沉沉思索著,眼睛微微瞇起,一臉懊惱痛恨,“看來我們都中計了?!?/br> 一兩個時辰后,諸路有品級的神仙都接到了天庭傳召,星馳趕來靈霄寶殿,參與議事。 只有衛(wèi)介因為傷重體力不支,被送回神兵閣療傷,沒有列席。 月神、大司命、少司命、風(fēng)雨雷電四位神使、諸位星君、四海龍王、青女、海棠仙子、南海仙翁等等皆已到場,諸神仙濟濟一堂,大家聽說魔君復(fù)出,不禁驚駭變色,一時間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大司命聽說靈覺復(fù)蘇,恨得直咬牙切齒。 他原本是九幽冥石衍生出來的一縷星魄,有幸得到元極天帝三護法湘寧的苦心栽培,方才化身為人,修煉成神。 他視湘寧如師如母,心懷感激,然而尚未報答于萬一,湘寧便在第一次神魔大戰(zhàn)時被靈覺所殺。 為此,他對靈覺恨之入骨,對屏逸也是滿懷敵意,巴不得有朝一日,親手為湘寧報仇,讓那對孿生兄弟徹底消失。 然而上天偏不從人愿,屏逸活著也就罷了,眼下竟然連靈覺也從鎮(zhèn)魂封印中逃了出來,重獲新生,卻讓他如何能夠忍受得了?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為何不見云中君露面?難道他為了那個死去的女人,已經(jīng)喪心病狂到忘記了自己的職責(zé)?”大司命冷然一笑,語氣里別有深意,“還是說,靈覺復(fù)蘇,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你這么說,分明是在血口噴人!”青女頓時沉下了臉,橫眉瞪了對方一眼,“這世上最不愿看到鎮(zhèn)魂封印被破的就是云中君,如今他受到破封之力的反噬,身受重傷,自然是有意避開我們,獨自療傷去了,你如此誣蔑他,究竟是何居心?” 大司命輕蔑地“哼”了一聲:“他對那個女人存了何種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又何須多說?至于是不是療傷去了,誰又知道呢?就算是療傷,恐怕療的也是心傷吧?” “你……”青女氣不過,正要反駁,卻聽東君沉聲喝止道,“好啦,都別再吵了!云中君的事本尊自會處理。眼下爾等該做的是勠力同心,一致抗敵,而不是在這里自相攻訐!” 大司命眼帶鋒芒,狠狠刺了青女一眼,悻悻然不再說話。 青女看也未看對方,臉色冷得像冰,梗著脖子隱忍不發(fā)。 眾人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言語,大殿里的氣氛頓時陷入凝滯,就在這時,南海仙翁忍不住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感慨道:“唉,千防萬防,女媧石上的預(yù)言還是應(yīng)驗了……” 什么?眾仙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悚然一驚,面面相覷。 高高的神座上,東君與月神對視了一眼,均感詫異。 東君看向童顏鶴發(fā)的老者:“你剛才說什么?” 南海仙翁從隊列中走了出來,向上行禮:“臣下以為,如今魔君復(fù)蘇,恰恰應(yīng)驗了女媧石上所昭示的那個預(yù)言?!?/br> “女媧石上的預(yù)言?”東君一震,猛然間想起了什么,臉色微微變了變,喃喃,“暗室逢燈,亡者重生;心滅魔滅,心生魔生。” 時隔已久,那個預(yù)言幾乎已經(jīng)被人遺忘了。兩萬年來,無人能夠破解那個預(yù)言的真正含義,然而此時認(rèn)真回想起來,著實令人心驚rou跳。 “你的意思是?”東君微皺眉頭。 “這預(yù)言中所說的‘燈’,想必指的就是焰靈族最后一個幸存者?!蹦虾O晌剔哿宿垩┌椎拈L胡子,神色凝重,猜測,“那個丫頭用自己的命換來了魔君的重生,她就是為魔君照亮歸途的引路之燈啊?!?/br> ☆、第一百二十一章:大鬧天宮 東君和月神聽后,覺得這番話似乎很有道理,殿內(nèi)其他人面面相覷,震驚不已。 青女附和道:“的確,仙翁說得沒錯,那個人魚確實是焰靈族唯一的幸存者,她嫁去西海后無故失蹤,六個多月之后又突然出現(xiàn)在招搖山上,毀廟殺人,就在東君派人前去捉拿她的時候,魔君偏偏沖破封印逃脫了,這一切太過蹊蹺,分明早有預(yù)謀,她和魔君一定脫不了干系?!?/br> 諸位神仙聽到她的話,一片嘩然。 西海龍王敖準(zhǔn)默默站在一邊,頓感顏面無光,處境甚是尷尬,心中暗自懊悔當(dāng)初不該答應(yīng)這樁婚事,敖顯那個孽子哪是在娶親?分明是娶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如果那個丫頭真的和魔族有染,豈不連累西海龍族也要被眾人猜疑?他身為堂堂龍族之王,活到這么一大把年紀(jì),辛苦掙來的一世清名恐怕都要毀于一旦。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如今那個丫頭已經(jīng)死了,再也不會和西海有什么牽扯。但愿顯兒能夠接受這個事實,不要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才好。眼下,也不知那臭小子去了哪里,大半天了也沒個消息,只要別給老子惹事,他愛怎么瘋就怎么瘋吧,唉……這叫什么事?。?/br> 敖準(zhǔn)皺起兩道粗眉,無聲地嘆了口氣。 北海龍王、東海龍王、南海龍王見他神色不快、郁郁寡歡,也都不便多說什么。四海龍族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榮辱與共,他們自然知道敖準(zhǔn)在擔(dān)心什么,幾個龍王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也不多話,只是靜觀其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海棠仙子突然站了出來,忍不住鳴不平,“紫游出生時,魔君早已被封印于婆娑山鎮(zhèn)魂碑之中,嫁去西海之前,也是一直身在天界,又怎會與魔君有什么瓜葛?她現(xiàn)在死了,你們盡可以將一切罪名都推到她的頭上,反正死無對證!” 青女冷然一哂:“以前她和魔族沒有牽連,不代表以后就不會有,她失蹤后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我們誰也不知道,誰敢保證在那段時間里她和魔族沒有互相勾結(jié)?” 海棠仙子正要說話,少司命忽然搶先一步開口:“東君,眼下我們應(yīng)該做的是查明靈覺的去向,同時增兵防御,以備魔族來犯,而不是爭論那個預(yù)言,您說對么?” 東君和月神聽后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眾神仙也紛紛附和,表示贊同。 東君正要發(fā)話,突聽門外龍吟叱咤,一道金光撞開門口守衛(wèi),徑直沖進大殿,夭矯盤旋。 眾仙聞聲驚詫回頭,紛紛看向空中的闖入者。 “顯兒?”西海龍王不禁睜大了眼睛,頓時氣綠了老臉,指著空中厲喝,“孽障!還不快下來,眾神面前竟敢如此放肆!” 敖顯對父王的斥責(zé)充耳不聞、視若無睹,雙目如炬,直直瞪視著神座上的人,怒吼:“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派人殺她?難道你不該給本太子一個解釋么?” 說著,龍尾猛然一擺,重重掃到了一旁的殿柱上,那根合抱粗細(xì)的圓柱頓時出現(xiàn)了裂紋,劇烈地?fù)u晃起來,整座靈霄寶殿也隨之震蕩不已,幾片琉璃瓦從屋頂破洞跌落下來,鏗然摔得粉碎,差點沒砸到東君的腦殼。 “大膽狂徒,你想犯上作亂不成?”東君雷霆震怒,猛地拍案而起,揚聲厲斥。 “為什么!為什么要殺她?”敖顯滿腔悲憤,忍不住咆哮起來,“她只是個弱女子,也值得你們這樣花費心思對付她?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老匹夫!” “你給我閉嘴!還不快下來!”西海龍王怒不可遏,氣得吹胡子瞪眼,渾身亂戰(zhàn),“孽障!為父的老臉都被你給丟盡了!還不快向東君謝罪!” “憑什么讓我謝罪?”敖顯怒聲反駁,昂首揚爪,瞪眼看著東君,“應(yīng)該謝罪的人是他!” “反了反了!”月神登時沉下了臉,厲斥,“大殿之上豈容你如此放肆!” 話音未落,腕上金剛鐲忽然脫手飛出,在空中晃了一晃,霎時變作井口般大小,徑直撞向空中之龍。 敖顯騰挪閃躲,游走如電,然而終究還是沒能避開,須臾之間便被金剛鐲套住了脖子,動彈不得,從空中砰然跌落下來,化為人身。 “孽障!”敖準(zhǔn)率先沖上前去,憤憤然揚起手,重重賞了兒子兩記耳光,清脆響亮。 敖顯抬起頭,不服氣地瞪著父親,一臉的瞧不起:“你個老糊涂!他們殺的是我的妻子、你的兒媳!別人都欺負(fù)到你頭上了,你連屁都不敢放!” “逆子!你給老子閉嘴!”敖準(zhǔn)氣得胡子亂顫,揚起巴掌狠狠甩了過去,“你是被那個女人迷暈頭了,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想讓為父、讓整個西海龍族都因你而受到株連么?!你這個畜生!”說著,又是一耳光打了過去。 敖顯聽到這番話,如雷轟頂,方才的氣焰頓時餒了下去,自覺不該因為一時沖動而莽撞行事,如果真的連累了族人,那可真是萬死難贖其罪。 列位神仙看著這副情形,暗暗唏噓搖頭,無人敢多嘴說話。 敖準(zhǔn)發(fā)泄完了怒火,轉(zhuǎn)身面對高高在上的神座跪了下去,神情慚愧至極,語氣謙卑而充滿自責(zé):“逆子觸犯圣顏,罪該萬死!臣下管教無方,甘愿一同受罰,懇請東君降罪!” 東君看著下面的一對父子,皺了皺眉,沉聲:“敖顯,你可知罪?”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要罰便罰,要殺便殺,盡管沖我來!我的事跟我父王和西海無關(guān)!”敖顯昂起頭,凜然無懼,置生死于度外。 “你給我住嘴!”敖準(zhǔn)轉(zhuǎn)頭瞪了兒子一眼,厲斥。 “你純粹是來找死的,你的太子妃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不是?”東君搖頭冷哼了一聲,神情嚴(yán)厲,“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說罷,他驀地一揮手,九九八十一顆困龍釘瞬間破空而至,悉數(shù)打入了敖顯身上各處要xue之內(nèi),霎時封住了他全身法力。 “??!——”敖顯猛然一震,只覺體內(nèi)劇痛難當(dāng),忍不住仰天狂嘯,聲音震得琉璃瓦簌簌作響,那之后便一頭栽倒,昏死了過去。 敖準(zhǔn)在一邊看著兒子遭罪,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拼命咬牙隱忍。 月神收回了金剛鐲,喝命左右:“拖下去,關(guān)進天牢!不準(zhǔn)任何人前去探視!” 兩個金甲神衛(wèi)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將敖顯架了起來,拖出靈霄寶殿。 敖準(zhǔn)跪在地上,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閉眼沉沉嘆了口氣。 “說起來,他們兩個的婚事也是本尊一力促成,如今發(fā)展到這步田地,本尊也深感遺憾?!睎|君嘆了口氣,看著敖準(zhǔn),“既然那個女仙已經(jīng)死了,一切便到此為止,她的所作所為與西海無關(guān),本尊不會遷怒旁人,你也無須太過憂心?!?/br> 敖準(zhǔn)內(nèi)心惴惴,連忙叩首,恭聲道:“多謝東君體諒?!?/br> “起來吧,你也是天界的老臣了。”東君抬了抬手,復(fù)又皺眉,“至于你那個寶貝兒子,想必只是一時糊涂,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尊不會同他計較,暫且關(guān)他幾日,待他冷靜下來,本尊自會放他回去。” “東君寬宏大量,老臣不勝感激!”敖準(zhǔn)暗中松了口氣,對著上面深深一揖,“老臣代不肖子謝過東君!從今往后定當(dāng)對他從嚴(yán)管教,以報東君之德?!?/br> 東君頷首,唇邊的笑意若有若無——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若是自相殘殺豈非正中仇敵下懷? 其他三海龍王見東君寬大處理,頓時如釋重負(fù),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朦朧中,紫游聽到一陣婉轉(zhuǎn)的鳥鳴,不由得緩緩睜開了睡眼,從床上坐起了身。 她記得自己昏迷之前是在婆娑山,當(dāng)時她拼著一死想從靈覺身邊逃走,然而卻被迎面而來的一道光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