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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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焰靈一族了解得還是不夠深入?!狈瞿蠐u了搖頭,低低嘆息,“他們一旦動情,血便可化為烈火,而這種血火有著奇特的靈能,能夠破解相愛之人的術法?!?/br> “不……這不可能!”屏逸臉色瞬間蒼白,一時之間幾乎不敢相信,“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什么師父和姑姑從來不曾告訴于我?就連……就連游兒也沒有跟我提到過?!?/br> “這是關乎焰靈一族存亡的重要機密,他們豈會輕易向族外之人吐露?”扶南淡淡一笑,“更何況那個丫頭她自己都還不清不楚,又怎么會和你說?” “……”屏逸震驚萬分,身體晃了一下,剎那間如遭雷擊——所以,那天破解鎮(zhèn)魂封印的人竟然是她?! 那么,在同一時間出現(xiàn)在招搖山上的那個“她”必是假的了! “原來不只是聲東擊西,還有一計李代桃僵?!逼烈菪哪罴鞭D,很快便回過了神,直直盯著對面的人,目光雪亮如電,“死在衛(wèi)介劍下的那個只是傀儡,真正的她還活著,對么?” “呵……你終于明白過來了?”扶南微微冷笑,眼神里掠過了一絲嘲諷。 愛情與仇恨都能蒙蔽心智,令人眼盲,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也概莫能外。屏逸能識破他利用替身詐死的詭計,卻沒有發(fā)現(xiàn)死在懷中的心上人是假的,多么可笑…… 扶南隔著紛飛的大雪看著對面的人:“現(xiàn)在知道她還活著,是不是很驚喜?” 是的,知道她并沒有死,屏逸死去的一顆心瞬間復活了,但臉上卻殊無喜色,一想到她如今落在靈覺的手上,心頓時又揪了起來。 “你們想用她來要挾我?”事到如今,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不禁怒火中燒,聲色俱厲,“游兒是師父和姑姑的親生女兒,也是焰靈一族僅存的血脈,靈覺但凡還有一點良知,就不該傷害她,更不該把她卷進來!” “為了實現(xiàn)雄圖霸業(yè),帝尊是不會心慈手軟的,他能夠對自己狠,為什么不能夠對那個丫頭狠?”扶南無聲地笑了笑,眼里閃動著狡黠的亮光,“如果你愿意站在他這邊,與他兄弟聯(lián)手,那個丫頭自然還是你的……” “如若不然呢?”屏逸神色冷冷不動,眼中瞬間殺氣彌漫。 “蘭煊和勻燦的死已經(jīng)令你痛苦不堪,難道你還想再失去她么?”扶南審視著他的表情,語氣中透出一絲威脅。 屏逸一震,手指握得格格作響,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抖。 沉默了一會兒,他斬釘截鐵地道:“我可以為她付出一切,甘愿陪她一起死,但決不會為了一己之私,陷眾生于水深火熱之中!” “呵呵,簡直愚不可極……”扶南一怔,忽然間放聲大笑起來,“那些螻蟻與你何干?你受難的時候,他們可曾救過你?如果你不能庇佑他們,不能給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還會當你是神,為你供奉香火么?一旦你沒了用處,必將被他們棄如敝屣,你竟然要為了他們放棄心中所愛?” “別指望我會和靈覺聯(lián)手,”屏逸定定凝視著傘下的人,眼神烈烈如火,語氣強硬不屈,“就算脫離天界,我也絕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 “你最該恨的人不是靈覺,而是你的父親。”扶南冷笑了一聲,幽幽道,“殺死蘭煊的人其實并不是你,而是你的父親元極天帝,你充其量只是被他利用的一把刀而已?!?/br> “你在胡說什么?”屏逸心里一跳,臉色陰晴不定。 扶南不緊不慢地道:“你以為你是誤殺,但元極卻是早有預謀,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下?!?/br> “什么意思?”屏逸全身一震,眼神驟然凝聚。 “在你修煉翻云覆雨手的那段時間,蘭煊原本是在昆侖虛平定巫族之亂,當時局面才剛剛穩(wěn)定下來,元極天帝一道緊急密令硬是將她召回了瀛洲,同時派三護法湘寧前去接替了她的位置。”扶南頓了頓,嘆息,“可誰知,當蘭煊返回瀛洲的時候卻不幸遇上了走火入魔的你,你以為這只是巧合么?” 屏逸心中驚疑不定,神情復雜變幻——若不是巧合,又會是什么緣故? 扶南的語氣意味深長:“那天,在你開始修煉之前,你曾和你的父親一起喝過茶下過棋,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那又如何?”屏逸眼中掠過了一絲疑惑。 扶南無聲地笑了笑:“茶和棋都沒什么問題,問題出在你喝茶用的那只杯子上?!?/br> “杯子?”屏逸不由得鎖緊雙眉,目光變幻不定。 “那只杯子事先早已用烏羽草的汁液浸泡了三天三夜?!狈瞿献爝吀∑鹆艘唤z冷笑,一字字道,“若非我親眼目睹,簡直不敢相信元極那老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br> 烏羽草?屏逸心中震動,只覺頭頂乍然落下了一道霹靂,身子猛地晃了一晃。 那種毒草的汁液無色無味,有著極強的致幻性,服食的人會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進入幻覺狀態(tài),精神錯亂,狂性大發(fā),將所有靠近的人當做仇敵進行攻擊,就像走火入魔一個樣。 扶南無聲地嘆了口氣,眼神里隱約掠過了一絲悲憫:“你仔細想想,在那之前,你也曾因為心志與弒情咒印發(fā)生抵觸而導致精神失常,可每一次的癥狀都并不怎么嚴重,而且很快便能恢復如常,何至于會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一發(fā)不可收拾?” 過往的一幕幕重新閃現(xiàn)在屏逸的腦海中,歷歷在目。的確,那件事情發(fā)生以后,他也曾冷靜下來思前想后,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但身在局中的他卻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父親! 屏逸沉默著,臉色蒼白如同死去,身體在冷風中劇烈地顫抖。 十一萬年之后,當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中的憤恨與苦痛無以復加。他所敬愛著的父親,那個無上尊貴的天帝,原來竟是如此得殘酷冷血! “為什么……為什么非要把他們趕緊殺絕?”屏逸痛心疾首,眉目間情緒激烈,恨恨道,“就因為焰靈血火么?” “你的父親早就知悉焰靈一族的秘密,又怎會容許這個變數(shù)一直留在身邊?”扶南長嘆了一聲,感慨萬千,“他借你之手除掉蘭煊,同時給勻燦以沉重的打擊,可謂是一舉兩得,可憐蘭煊和勻燦自以為私定終身的事情能瞞過他的眼睛,殊不知他什么都知道……” 屏逸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這些事你早就知道,為什么不早說?” “早說又能如何,你會站到靈覺這一邊么?”扶南苦笑了一下,挑眉看著對面,“現(xiàn)在你總該明白了吧?靈覺殺死元極是為了替他們報仇、是為了保住那個丫頭,至于天帝之位則尚在其次。” 屏逸冷哼了一聲,滿臉鄙夷:“如果這是他弒父的原由,那么他濫殺無辜又是為何?” “站在權利的巔峰,勢必要面對你死我活的爭斗,殺戮是在所難免的……”扶南看了看漫天飛舞的雪花,語氣肅殺,“如果他像你一樣畏首畏尾、瞻前顧后,只怕早就被你們的父親給抹掉了?!?/br> “既然能夠找到我,為什么他不親自來見我?”屏逸微微蹙眉,眼中掠過了一絲譏諷,“是因為被封印了太久,元氣尚未完全恢復,所以不敢來?” “彼此彼此,”天羅傘下的人淡淡一笑,立刻反唇相譏,“你受到血誓之術的反噬,身受重傷,現(xiàn)在不是也沒有痊愈么?” 屏逸沉默了一瞬,眸中有冷芒閃現(xiàn):“所以你覺得這是殺我的好時機?” “非也。”扶南搖了搖頭,唇邊露出了詭譎的笑意,“在靈覺的身體復原之前,我只是想最起碼不要讓你好得比他快?!?/br> 屏逸定定凝視著對面的人,神色冷冷,眼里殺機涌動。 一時間,兩個人隔著風雪相對沉默下去,周圍的氣氛瞬間冷凝,一片肅殺。 扶南立在天羅傘下,一動不動,如同冰雕,在竹亭外面站了那么久,淡金色的傘面上卻是干干凈凈,片雪不沾,那幅錦繡山河圖在冰雪的襯托之下分外顯眼,傘的邊緣猶如密集排列的刀尖,寒光閃閃。 ☆、都市言情神君的新寵 陡然間,天羅傘脫手而出,極速旋轉著穿過風雪,徑直飛向了對面。 屏逸眼疾手快,手指一招,石案上的瑤琴頓時像長了眼睛似地飛了過來,懸空橫在了他的面前。 此琴名喚“九歌”,是以九九八十一塊九尾靈狐的骨骼煉成,靈性非凡。琴有五十弦,撥動的弦數(shù)每增加一根,發(fā)出的威力便會隨之增長十倍,若五十弦一齊彈奏,則山河破碎、天崩地裂。 琴雖華美,但卻殺戮過重,兇厲非常,屏逸素來不喜用它對敵,平時也只是拿來彈奏娛情罷了。 然而此時的他,心緒縱橫、滿懷悲憤,卻也顧不得這許多。 琴弦撥響的剎那,靈力頓時被激發(fā)出來,一道光幕應聲出現(xiàn)在半空,迎面將傘震了回去。 扶南見狀,目光一凜,陡然變換了手勢,天羅傘在他身周飛轉了一圈,隨即以更為迅猛的勢頭攻向了亭中之人,所過之處風雪為之消逝。 然而屏逸卻看也未看,只是低眉垂目,神情專注,手指如飛地撥動著琴弦,動作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隨著琴音響起,一道道白色光幕應聲閃現(xiàn)在亭外一丈處,從各個不同的方位和高度攔截住天羅傘的攻擊,雙方每一次交擊,都震得周圍的草木簌簌作響。 扶南最初只是通過飛快地變換手勢來cao控法器,然而到了后來,卻不得不調(diào)動全身的力量來增強天羅傘的威力。 他的身體一動,那一把天羅傘驟然幻化出千千萬,在空中旋轉如陀螺,瞬間就將整個竹亭連同里面的人一起團團包圍! 竹亭周圍傘影幢幢,幾乎密不透風,那么多的傘,也不知哪柄是真,哪柄是假。 那一瞬,琴聲陡地加急,琴弦的數(shù)目立刻由三根增加到了五根,攻擊力頓時暴漲了二十倍,琴音凝成一道道鋒芒,紛紛在空中亮起,縱橫交織,與萬千傘影一一對擊。 雙方激烈的交鋒之下,兩股相斥的靈力驟然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一時間,方圓十里之內(nèi)的風雪立即被化于無形。 那座竹亭已經(jīng)有些年頭,風吹日曬之下,早已不復昔日的堅固,此時被兩股強勁的力量一摧,轉眼便化成了木渣,簌簌飄逝于風中,頃刻間蕩然無存。 竹亭消失之后,屏逸身形未動,眼神卻忽地沉了一沉,手下又彈響了一根琴弦,這一下,弦數(shù)增加到六根,威力又增長了十倍! 琴聲密如急雨、迅若奔雷,音調(diào)越拔越高,竟是如同一聲聲厲嘯,聽來尖銳刺耳。 弦上的手指快若電閃,跳躍如飛,剎那間,靈力頓時如潮水般涌起,向外一**擴散出去。 然而彈琴的人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胸口劇烈地起伏,顯然是在喘息,在傷勢未愈的情況之下,靈力的運用已經(jīng)快要達到極限。 扶南審視著對方的表情,心中了然,但臉色卻十分凝重,額頭已沁出冷汗,幾乎用盡全力,卻再也不能將天羅傘往前推進一分,縮小包圍圈。 雙方僵持了須臾,屏逸終于咬牙撥響了第七根琴弦,雖然那只是個簡單的動作,但對他而言,卻像是用上了畢生之力,非常艱難,因為每多彈奏一根弦,他所耗費的靈力也會相應地翻倍增加,胸口的疼痛亦隨之加劇。 第七根弦響起的一瞬,空中驟起裂帛之聲,琴音如刃劃過傘面,一剎那,彌漫在周圍的無數(shù)傘影,頓如氣泡一般破滅消失,天羅傘隨即由千千萬化為一柄,被迫飛回。 與此同時,對戰(zhàn)的兩個人猛然一震,各自倒退了一步,四目相對,難掩驚詫。 天羅傘斜斜飛回,扶南看也未看,瞬地憑空一抓,準確無誤地握住了傘柄,身形跟著晃了一晃,唇邊流下的一縷血痕。 爭斗停止的一刻,飛雪重新在周圍出現(xiàn),漫天紛揚,再次將山中的兩個人籠罩其中。 這邊,屏逸以九歌長琴支地,堪堪撐住了身子,雙肩猛然一震,鮮血頓時沖口而出,一時間全部噴在了白皚皚的雪上,殷紅刺目。 剛剛他一連撥響了七根琴弦才勉力擊退了天羅傘。多少年了,一直不曾有對手逼他使出七根弦!許久未見,他沒想料到扶南的修為竟已精進至此!若非他身負皇天之血占了稟賦優(yōu)勢,恐怕時至今日也很難超越這位昔日的師長。 當年,這個人在幽靈谷被十萬惡靈圍困,在眾神以為生還無望的情況下,他卻活著走了出來,十萬傀儡對戰(zhàn)十萬惡靈,一個人便勝千軍萬馬,由此博得戰(zhàn)神的封號,被元極天帝選為身邊的護法,從此威名傳遍三界。 其人智計百出、心思詭譎莫測,若是單論心機謀算,絕對可排四大戰(zhàn)神之首。 而如今,這個人的修為更勝從前,實在令人心驚。 屏逸挺直了腰,定定看著對面的人,心中凜然生寒。 傘下,扶南輕輕咳嗽了一聲,不由得驚嘆:“真是沒想到,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你居然還能發(fā)出這么強的功力,看來這些年你也沒閑著……” “不過看你這樣子,傷得委實不輕。”扶南話鋒一轉,聲音里頓時殺氣四溢,“后面的你還能接得住么?” 話音未了,手腕驀地一震,天羅傘陡然變成了一柄利劍,寒光逼人。 那一刻,扶南凌空躍起,向著對面的人一劍刺落。 屏逸心神一凜,正待還手,突見空中光華一閃,竟是有人搶先一步替他擋開了對方的劍。 “是你?”扶南凌空翻轉,飄身急退,落在雪地上之后,瞬地抬眼看向從天而降的女子,詫然脫口。 “久違了,前輩。”少司命落在屏逸身前,向著對面的故人點頭致意,態(tài)度不卑不亢——念在師父與他昔日的同袍之情,她始終對這個人保留著一份客氣和尊重。 扶南握劍審視著不期而至的人,心念電轉——倘若她與屏逸聯(lián)手,恐怕他討不到什么便宜,玉石俱焚不是他的作風,既然此番前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何必戀戰(zhàn)? ☆、第一百三十七章:飛蛾撲火 “罷了,今天到此為止,他日我們還會再見!”扶南無聲地笑了笑,身形瞬間飄遠,繼而消失于漫天風雪之中。 屏逸眼里閃過了一絲不甘,本想跟蹤他找到靈覺的藏身之所,可是稍微一運氣,胸口便是一陣劇痛。 見扶南知難而退,少司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對面的人。 “你怎么樣?”一看到屏逸蒼白如雪的臉色,她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