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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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wèi)長匆匆而來,稟告道:“太子殿下,有人劫囚。” 寺里的囚犯只有一個,那就是剛剛被他們拿下關(guān)進(jìn)柴房嚴(yán)加看守起來的韓墨辭。 朱燚冷笑一聲,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同伙。還想從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簡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當(dāng)下,頭也不抬就道:“若是讓囚犯被人劫走,你提頭來見本宮?!?/br> “是?!笔绦l(wèi)長應(yīng)聲,冷汗涔涔地退下。 桌面的宣紙上,畫中女子五官已明,柳眉瓊鼻,唇角微揚(yáng),只一雙盈盈秋目尚未被點(diǎn)亮。 朱燚提起毛筆,筆尖停留在那雙空洞的眼睛上面,不知道怎的,卻遲遲未能落筆點(diǎn)睛。 “你害死了她,還有臉提她的名字?” “你不是一直想要她死嗎?現(xiàn)在她死了,你滿意了吧?” “朱燚,我要?dú)⒘四?,為她報仇……?/br> “朱燚,你害死了悠然,我詛咒你,生生世世永不得所愛……” 筆尖一抖,墨汁滴落在了宣紙上,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女子的眉心。 有眼無珠。畫中女子的笑,顯得分外的諷刺。 朱燚心尖一顫,終于無力地將毛筆擱置到了一旁。 “來人。” 呂二應(yīng)聲而進(jìn),“爺?!?/br> 朱燚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然后道:“你去,引開宮里的侍衛(wèi),給他們暗中開一條路。” 呂二驚訝,“爺?”殿下這是要把人放走? 朱燚咬牙,“照辦?!?/br> “是?!眳味掖彝讼?。 深吸了一口氣,朱燚再度提起那支毛筆。 這一次,他小心翼翼而又萬分虔誠地給畫中女子的眼睛點(diǎn)上了瞳眸,剎那間,畫上的女子仿佛活過來了一樣,眉目宛然,笑意盈盈。 恍惚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人淡如菊桀驁不馴的女子,她就站在宣紙上,淡淡地跟他打招呼:“少東家!” 朱燚微微垂眸,有溫?zé)岬囊后w奪眶而出,落在了宣紙上,迅速地潤染了開來…… 第502章 給你親爹磕頭 韓墨辭是被鐵匠和如意他們救出來的,他之前的重傷才勉強(qiáng)恢復(fù),如今又落入朱燚的人手里,在寺中柴房受了嚴(yán)刑拷打,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一出了白馬寺,他就昏死過去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是半月之后。從身邊服侍的人口中得知,自己竟然到了東皇國內(nèi),身處的地方,是一座位于東皇國都平京城郊外的山莊,山莊灰瓦白墻,氣勢恢宏,依山而建,看上去非常的古色古香。 他在此處養(yǎng)了兩個月的傷,身邊的下人對他無微不至的服侍照顧,卻對他的疑問諱莫如深,閉口不答,問什么都是不知道,逼急了只道這是韓將軍的安排,還說這山莊的主人是他們的人,請他務(wù)必安心在此養(yǎng)傷。 韓墨辭滿腹疑惑,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沉下心來,好好養(yǎng)傷。 他還沒殺了朱燚,就算下了黃泉,也沒臉去見悠然,所以,他定要養(yǎng)精蓄銳,卷土重來,誓取朱燚項(xiàng)上人頭。 下一次,他不會這么魯莽,一定會從長計議,就是拼盡余生之力,他也要為悠然報仇。 這一生,他都要讓朱燚不好過,他不會讓他踩著悠然的鮮血得到的太子之位坐安穩(wěn)。 本來他們在昭陽的日子過得好好的,他們可以像平凡普通的夫妻一樣,夫唱婦隨,恩愛白頭,若不是他的出現(xiàn),若不是他尋找所謂的有緣人,若不是他為了自己的利益極盡卑鄙之能事,活生生拆散他們,他們又何至于落到今天這樣,天人永隔的地步? 所以,這一輩子,他窮盡所能,都要拖著他,去地底下給悠然賠罪,懺悔! 如此,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終于,他的傷養(yǎng)得差不多了。 此時,已到了陽春三月,西陵早已是春暖花開,一片桃紅柳綠,但東皇地處北方,春天來得格外的晚,到處都還是灰撲撲的,不見新綠花紅,有些地方甚至還冰雪未融,似乎冬天還未過去。 這天一大早,韓墨辭剛在院子里練了劍,就有下人來報:“少主,韓將軍來了?!?/br> 終于來了。韓墨辭暗地松了口氣。他被困在此處已兩月有余,出入行動皆受到控制,下人只說這是韓將軍吩咐的,他不敢造次,雖滿心不解和疑慮,但也只得按捺住自己,潛心等待答案。 他收了劍,顧不得換身衣裳,便急不可耐地跟隨下人一同去了前院。 果然,韓青山負(fù)手而立,站在花廳里等他。 韓墨辭有點(diǎn)心虛地上前叫了一聲爹,畢竟這次去白馬寺行刺,他是瞞著父親的,因此心下很是愧疚。 也是從白馬寺中看到鐵匠和如意他們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行蹤,父親其實(shí)了如指掌。 否則,不會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派了人來救他,還順利將他帶出了西陵,并將他安置在東皇! 但也因此,有個更大的困惑涌上心頭,父親,他好像遠(yuǎn)不止他所說的身份那么簡單。 韓青山深深地看他,良久,才道:“你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韓墨辭惶恐,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垂首道:“爹,兒子不孝!” 他知道自己這次肯定傷了父親的心,他含辛茹苦把自己養(yǎng)大,絕對不想看到自己前去白馬寺送死。 他垂著頭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等著父親的責(zé)罰。 見狀,韓青山鼻子有些發(fā)酸。 他看著眼前的青年,他雖然剛練完劍,一身的灰塵和汗水,形容有些狼狽,且因?yàn)榇蟛〕跤?,身形變得瘦削,臉頰也消瘦了許多,可他周身掩蓋不住的不容小覷的氣勢,眉宇之間不服輸?shù)木髲?qiáng)之色,卻像極了他的親生父親。 當(dāng)年,他的親生父親在面對構(gòu)陷和迫害時,亦如這般,神情桀驁,不惜以死明志。 想到前塵往事,韓青山的眼角忍不住的濕潤了。 他強(qiáng)忍難過,彎下腰,親手將韓墨辭扶起來,道:“你先起來再說?!?/br> 頓了頓,又道:“就是要跪,也是我跪你,不是你跪我?!?/br> 韓墨辭就更加惶惑了,不懂他為什么這么說。 韓青山長嘆了一聲,道:“墨辭,你跟我來。” 說著,他就率先抬腿,往位于院子角落里的一間小屋走去。 他看起來對這里很熟悉,應(yīng)該是之前不止一次的來過這里。 韓墨辭壓下心頭的疑惑,默默地跟在后面。 進(jìn)了小屋,韓青山熟門熟路地摸到一處機(jī)關(guān),手重重地摁了下去。 只聽一陣悶聲的吱嘎聲,厚重的墻面緩緩移開,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身通過的縫隙。 韓青山提著一盞罩著燈罩的油燈,朝那道黑漆漆的縫隙走過去。 韓墨辭跟在他身后。 進(jìn)了縫隙,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一級一級的階梯,一直延伸到地下的某個地方。 兩人沿著階梯走下去,墻面重新在他們身后重合,看不出一絲被移動過的痕跡。 下了階梯,進(jìn)入了一道可容兩人并肩通過的甬道,甬道的盡頭,是一閃厚重的石門。 韓青山將手里的燈盞放到甬道的一邊,然后伸出手,在石壁上摸索了片刻。 也不知道他觸及了什么機(jī)關(guān),只聽轟隆轟隆聲里,石門緩緩朝兩邊開啟,眼前忽然有了亮光。 “跟我進(jìn)來。”韓青山道。 兩人穿過那石門,走了進(jìn)去。 眼前豁然開朗,只見這是一個類似于祠堂的密室,密室很寬敞,很大,正前方的神龕上,擺滿了一座座木頭做的刷了紅漆的靈牌,足足有好幾十座,上面寫滿了某某之位,每座靈牌的前面,還點(diǎn)了一盞常年不滅的油燈,照得整個密室里亮如白晝。 韓墨辭被這眼前這密密麻麻的壯觀一幕給驚呆了,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這里竟然會供奉著這么多的靈牌? 正在震驚時,只見韓青山默默地走上前,替那最中間的牌位下面的長明燈加了一點(diǎn)燈油,然后跪倒在了地上的蒲團(tuán)上,雙手合十,鄭重其事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道:“墨辭,你過來?!?/br> 韓墨辭走過去。 韓青山又道:“跪下,給你親爹磕頭?!?/br> 韓墨辭震驚:“爹?” 韓青山語氣沉重,不容置疑:“磕頭!” 韓墨辭只好在他身旁的蒲團(tuán)上跪下來,不解地磕了三個頭。 磕完了抬頭,這才看到眼前的靈牌上,寫著梁公顯之位。 梁顯?他怔了怔,覺得這個名字有點(diǎn)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第503章 人倫慘劇 韓青山道:“墨辭,你是東皇人,前廢太子梁顯,是你的親生父親……” 韓墨辭猛地抬頭,如遭雷擊。 “怎么可能?”他脫口而出,“我的親生父親不是您嗎?” “不,”韓青山苦笑,“我只是撫養(yǎng)你長大的人?!?/br> 韓墨辭徹底懵了。 韓青山長長一嘆,“這說起來,真的是一個很久遠(yuǎn)的故事了……” 但其實(shí),這也是一個非常爛俗的故事,一場兄弟相殘父子離心的人倫悲劇。 十九年前,前廢太子梁顯被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梁戰(zhàn)構(gòu)陷,污蔑其與大將軍梁懷瑾勾結(jié),意圖逼宮謀反。 大將軍梁懷瑾是平王的兒子,平王跟皇帝是一個娘生的親兄弟,所以,梁懷瑾跟太子是堂兄弟。 當(dāng)年,皇帝能登基,手握重兵的平王功不可沒。兄弟倆一文一武,共同將這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條。 梁懷瑾從小就被送入軍營鍛煉,年紀(jì)輕輕就在軍中打出了一片好名聲。長大后,順理成章接掌了父親的兵符。父子兩代,都在為東皇鞠躬盡瘁?;⒏笩o犬子,梁懷瑾比其父在軍中的表現(xiàn)更為出色。他驍勇善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在朝中也頗有威望?;实圪p識他的同時,又對他諸多忌憚和防備。 朝中最忌結(jié)黨營私,年輕時的皇帝尚能信任兄弟,將東皇大部分的兵權(quán)都交于平王的手里,但年老后變得逐漸多疑,尤其是梁懷瑾接掌兵權(quán)后,他愈發(fā)地對這對父子不信任起來。日夜憂心,總感覺江山遲早要易主。 梁戰(zhàn)的告發(fā),點(diǎn)燃了皇帝心中那團(tuán)猜忌之火,遂連夜下令,搜查東宮。 結(jié)果,竟然真的在東宮搜出了早就制好的龍袍以及和大將軍梁懷瑾暗中往來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