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長出一口氣,大夫也放松了,站直身體,上了年紀的大夫也累的夠嗆。 “王爺,已縫合完畢。只要王妃不再亂動,按時換藥喝藥,傷口會很快恢復的?!边吺帐八幭?,大夫一邊說道。嘴上在交代,身體卻已經做出要趕緊離開的架勢。 白牡嶸說不出話來,氣的要死,明明是在她的身體上動針動線,報備卻向宇文玠說,她現(xiàn)在連自己的身體都做不了主了。 宇文玠沒有言語,只是給了個眼神兒,那大夫就拎著藥箱離開了。 小羽站在那兒滿臉擔憂,看了看宇文玠,又看了看完全癱軟下來的白牡嶸,最后沒法也離開了。不過,她實在放心不下,在樓梯轉角的地方悄悄停了下來,一邊聽樓上的動靜。 “放開我。”嗓子沙啞的刺耳膜,白牡嶸通身無力,因為冷汗直流,她現(xiàn)在也覺得很冷。 宇文玠緩緩地放開自己的手臂,然后自如的起身,好像什么都沒做過一樣。 “聽我慘叫,是不是開心了?”她就認為他是這個目的,憑他可沒那么多的好心。 從床上下來,宇文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開心。而且,你現(xiàn)在看起來真的很丑?!蓖鶗r她都活力四射,要說以前覺得最丑的時候也就是新婚洞房的那一晚了。但現(xiàn)在,比那時更丑。 哼了一聲,但發(fā)出的聲音極其難聽,更別說有氣勢了,“滾蛋,老子難看也用不著你評價?!迸豺v著身體,她像鐘擺一樣,在床上找個舒服的位置,通身無力,都是這個小兔崽子害得。 看她那毫不顧忌形象的樣子,宇文玠忍不住皺眉。盡管是受傷了,但也不能這么無所顧忌,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模樣是否好看。即便他說她丑,她好像也沒任何的不好意思。 “好好休息吧,你的傷口若是崩開,本王會叫大夫再給你縫一次,自己掂量吧。”話落,他轉身離開,瀟灑的可以。 翻了個白眼兒,白牡嶸長舒口氣,渾身都不舒服。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很快陷入了昏沉之中。 半睡半醒時,小羽曾上來過一次,喂她喝了一些湯藥,之后,她就徹底睡著了。 再次醒來,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流玉守在床邊,眼見她醒了,立即先倒了一杯水過來。 扶著她坐起身,一邊小心的喂水給她喝,“王妃,你覺得身體如何?手臂疼不疼?” 水順著喉嚨滑下去,難受的不得了。 喝完最后一口水,白牡嶸搖頭,“倒是沒那么疼了?!笨磥?,進行縫合還是有好處的,也或許是心理作用。 “那就好,這兩天換藥時傷口都外翻著,奴婢瞧著真的很嚇人?!绷饔裼X得縫合是對的,但最初白牡嶸那么反對,她們也不敢多說什么。 “宇文玠那小子呢?”這個該死的東西,想想就一股火兒。 “王爺昨晚下樓之后就出府了,不過倒是留了一部分人在索長閣。”其實這樣,流玉覺得很有安全感,宇文玠身邊的護衛(wèi)功夫都很好,比府里的護院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又出去了?”白牡嶸不知道宇文玠這是干什么,忽然回來又離開了。 “這次好像是第一次王爺這么快的回來,而且昨晚回來后就先見了常嬤嬤,又把大夫召了過來待命。奴婢覺得,王爺可能是真的擔心王妃。”這一點,作為一個局外人,流玉認為自己是看得清的。 白牡嶸切了一聲,嗓子疼,忍不住抬手捏著喉嚨,“正好宇文玠那小子不在,你一會兒把常嬤嬤找來,我有事兒問她?!苯淮o常嬤嬤的事兒,也不知辦的怎么樣了。 誰知宇文玠這么快就回來了,這個地方真是危險重重。她覺得待不下去了,得趕緊離開才是。 但,想離開又太難,第一張休書找不到,就只能再弄一張。 “王妃,您若是不舒服就再躺下。早膳應該送來了,奴婢給拿上來?!笨粗惶玫哪樕娴南裆蟛×怂频?。 “嗯,去吧。”再次躺下,受傷的手臂還是絲絲的疼,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好轉。主要是后腰那里,有針刺感,又癢癢的,忍不住想去抓。或者,把整塊rou都摳下來也好,免得不適。 早膳送上來,是很清淡的小菜和補湯,流玉坐在床邊喂她,她不用自己動手,倒也算是享受。 即將吃完,常嬤嬤到了,她是個完美的下人,可以說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兒都挑不出毛病來。索長閣所有的上女都是她調教的,可見其能力。 在床外一米處,她給白牡嶸行禮,“奴婢給王妃請安?!?/br> “常嬤嬤不用客氣,可找到那張休書了?”啞著嗓子,白牡嶸急于知道這件事。把之前住過的那間房子掘過來,應該能找到吧。還是說,那張休書真的被誰拿走了? “回王妃,奴婢無能,沒有找到。也沒人見過那張休書,不過奴婢還會再接著找的?!背邒呋卮?。 “宇文玠的印鑒呢?”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她真的沒有印象,關于那張休書,可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回王妃,王爺?shù)挠¤b沒有在書房,其余的地方奴婢也找過了,并沒有。想來,應當在王爺?shù)纳砩?。”所以,想要偷偷拿到印鑒,是不可能的。沒人能夠近宇文玠的身,也拿不到印鑒。 這又是一個不幸的消息,白牡嶸嘆了口氣,“行,我知道了。再接著找找吧,總是不能無緣無故的飛了?!闭媸亲屓嗣曰?,那么一張紙,到底跑哪兒去了? 常嬤嬤接收命令,然后再次行禮,隨后倒退著離開。 “王妃,您是打算偷到王爺?shù)挠¤b,然后自己偽造一張休書么?”流玉問道,從最開始她要常嬤嬤找宇文玠的印鑒時,她就有這個懷疑了。 “只要有印鑒,就都是合法的?!睙o需簽名或是按指印之類的,甚至字跡不同也沒關系,代表他身份的印鑒才是最重要的。 流玉點點頭,卻又忽然道:“其實奴婢覺得也不一定非要離開,似乎王爺現(xiàn)在很在意王妃?!焙鋈恢g就回來了,明顯自己手頭的事情沒有忙完。以前哪次離開都是半個月打底,不做完事情不回來。 “看事情這么表面,往后你可怎么辦呀?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喉嚨疼?!毖鲱^,白牡嶸閉嘴閉眼,看來往后她還真不能再受傷或是生病,但凡抵抗力下降,她就得被后腰處的隱患所控制,沒準兒什么時候就被徹底制住了。 不念不想的就在房間里躺著,晌午時,那大夫又來了,給她的手臂換了藥。 她自己看了一眼,手臂的傷口縫合的很丑,這手藝要多差有多差。而且,縫合傷口的線也不是那種可吸收的,到時拆線下來,單是想想都知道這胳膊得變成什么樣兒。 換了藥,又喝了苦到懷疑人生的湯藥,她再次迷糊了過去。她再次確認喝的藥有安眠的成分,不然她也不會這么困倦。 迷迷糊糊的,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房間里燃著朦朧的琉燈,小羽坐在床邊,正守著她。 “王妃,您醒了?餓不餓?”開口便是詢問,白牡嶸一時間恍惚的覺得自己不像人,已經變成豬了。 順著小羽的力量坐起身,白牡嶸晃了晃腦袋,“我要下床走走,那時整日在床上,我都怕了?!鄙ぷ舆€是沙啞的,不過還是敵不過她想下床走動的心思。在床上躺著十分不適合她,讓她聯(lián)想到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不快的記憶。 下床,身體有些微微的無力,不過還能支撐。手臂倒是還好,現(xiàn)在主要是由后腰處向全身蔓延的針刺感,以及身體無力和喉嚨痛。 小羽將較厚的披風找來披在了她的身上,白牡嶸走出居室,一步步的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