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節(jié)
“謀財害命啊,還能干什么?這種地方多適合殺人,把人帶到這山上,然后叫他們交出錢財來,不交就殺人?!彼氤鰜淼?,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楚郁無言,“再沒有錢,也不能害無辜之人的性命,我已害了不少無辜之人了?!比缃穹词。闹袑δ切o辜之人甚為愧疚。 “就是說一樂子,你還當真了。”說著,她抓著一根樹枝,躍上了一截斷坡。 雙腳踩踏在上面的雪殼上,一邊扭身把手伸向楚郁。 他抓住她的手,她運力一拽,他也上來了。 別看他現(xiàn)在還沒力氣,但比昨晚可強多了,昨晚就是一頭死豬,今天好歹還能配合配合她。 往這個山頭上走,卻是不如之前的路好走,雪殼太硬,坡度又高,簡直就是在滑雪。 白牡嶸一只手不敢放松,邊走邊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免得滑下去。另一手則拽著楚郁,他要是掉下去,她還得下去救他。 這時候才感覺到人有多笨拙,明明以前挺靈巧的。 終于爬到了上頭,白牡嶸抓起一把雪放進嘴里,融化成水,喝進去,舒服多了。 “好吃么?”楚郁看著她,一邊輕輕的笑。 “還成吧,餓到極致了,連樹皮都吃得下去。當年大梁戰(zhàn)亂,我救過不少的難民,那才是慘不忍睹。他們什么都吃過,成年人尚且還好,小孩子就遭罪了。得了腸胃病,一個個肚子脹的像皮球一樣大,用手按都按不動。疼的時候,哇哇的哭,拉不出屎來,憋得都要死過去了,看著讓人心疼?!蓖旅孀?,白牡嶸一邊說著,那才是人間煉獄。 若說這世上誰作孽做的最多,那絕對是人類,簡直殘害生靈。 聽她說這些,楚郁卻是低頭不語,若找個罪人,他絕對首當其沖,他自己也不否認。 “眼下難民們回家鄉(xiāng)的回家鄉(xiāng),沒回家鄉(xiāng)的也過得還不錯。這時候誰要還發(fā)起戰(zhàn)爭,白姐我第一個不放過他?!苯?jīng)歷過一次,就不會再想來第二次了。 眼下看著,宇文玠和楚郁好像都沒這個心思。宇文玠是因為要發(fā)展大梁經(jīng)濟,畢竟之前打仗損失太嚴重了。而楚郁,則是殺了仇人,又安葬了家人的遺骨,心理上有了一個蛻變,可以說他沒什么戰(zhàn)斗的心思。 若說誰最不老實,那就是楚夫人了,她奪楚郁的位,掌管全部兵權,那之后就是發(fā)兵打仗了。 這世上可不止男人有野心,女人也有,別看人格和心胸都很狹窄,但白日夢做的還是很大的。 第273章 吃醋(一更) 太陽已經(jīng)開始偏西了,兩個人卻仍舊在山中,到處都是白色的,樹木沒了枝葉,它們十分不起眼。 而白色的雪則刺得人眼睛發(fā)疼,若是長時間的待在這種地方,眼睛都會瞎。 這時代也沒有個護目鏡什么的,誰要是真閑來無事跑到這雪山里頭,那純粹是找死。 “你覺得還有多久才能到翠河?”白牡嶸問,因為往前看都是山巒,被遮擋住了,完全看不到翠河在哪兒。 “翠河由山中流出,很快就能找到它在山中的流段了。找到了它,我們可以沿著河走,應該會很快就能出去。”這個季節(jié),翠河被冰凍的很結實,人走在上面,也很安全,比走在這不知哪里有深溝的山中安全。 “那倒是,還是你腦子比較靈活。其實你以前腦子就很靈活,至今這皇城里的百姓,提起你也都是好話。”畢竟他之前在皇城也沒做過壞事,反而總是和那些紈绔子弟作對,耍的他們團團轉。 “那個時候,很是無聊,不找些事情做,就總覺得這日子過得沒什么意思?!彼裕蛯iT找那些人的樂子,權當是消磨時間了。 不管他怎么說,但他那時的心里的確是向善的,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只不過,他的善良都喂了狗,也著實可惜。 走下這道山,楚郁忽然看到了什么,抓住她的手腕,改變方向,朝著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平坦走了過去。 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這白茫茫看著就更為混沌,直到走近了,才看清前方是什么。就是一條很寬的河,上面被雪覆蓋著,但只有很薄的一層,有的地方能看得到光滑的冰面,是透的。 踩上去,十分結實,白牡嶸低頭往腳下看,透明的冰面下,很深的地方還有水在流動。 “這倒是奇景,以前從未見過。就是這會兒沒太陽了,否則一定很好看?!卑啄祹V笑了一聲,雖說這冰天雪地的,但這個的確是別處看到的景色。 楚郁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她那稀奇的樣子,顯然是沒見過這種冰雪中的景色。 這些東西也沒什么可看的,因為每年都一樣,但對于從未見過的人來說,的確很稀奇。 觀察了一會兒,她這才過了那稀奇的勁兒,起身,順著這條河往東邊看。河水就在山中迂回的流過,有的地方很寬,有的地方則很狹窄。但順著這條河往東走,就能走出去了。 餓的失去了力氣,但這個天色可以說是很好的,夜里回關門小鎮(zhèn),能躲開很多視線。 順著這河流走,總算在接近半夜的時候,看到了關門小鎮(zhèn)的燈火。雖說不怎么明亮,但是在這種夜色中,還是十分明亮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到了?!币娭鵁艋穑啄祹V長嘆一聲,她這肚子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叫了。 兩個人的速度都不由得加快,倒也不是故意為之,只不過是因為看見了燈火,從而腿腳開始有了力氣。 白牡嶸走的都流汗了,終于是到了關門小鎮(zhèn),這小鎮(zhèn)松散,有一部分百姓負責城門的打開和關閉,但是關閉的不死。 只要有人進城或者想出城,掏錢就行了。 白牡嶸身上還有點銀子,給了錢,那百姓也就給放行了。楚郁把身上狐裘披風的兜帽扣在了頭上,遮住了臉,然后和白牡嶸一同進了城。 朝著之前那家客棧走去,她之前付的錢,足以支付五六天的房費,即便她人不在,但是她馬還在那兒呢。所以,眼下回去也應該沒問題。 避開行人,往那客棧走,終于到了地方。客棧還是老樣子,因為冷,大門都是緊閉的。不過,門前的燈籠是亮著的。 沒有從正門進,反而是繞到了四合院的后頭,然后帶著楚郁翻墻,進了這院子。 也沒顧上其余的客房是否亮著油燈,迅速的回到自己之前居住的房間,暖融融的。 白牡嶸長舒了一口氣,先把油燈點亮,這才滾到了火炕上。 熱氣上涌,她也不由得晃了晃腦袋,“這才是人待的地方。楚郁,你過來暖一暖身體吧,我去找掌柜的,讓他準備點飯菜,餓死老子了?!被氐竭@里,填飽肚子就是第一位了。 她出了門,楚郁則走到了火炕邊緣,解下狐裘披風,然后坐在了火炕上。